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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庆幸麻醉枪让他不是每颗子弹都精准地击中她吧。
一颗子弹穿入过她的肩头,另一颗射入她的胸口。
谢绮惨白著脸,连闷哼都没有力气,然则身体上刀割火煎的痛苦没让她的双手离开肚子。
“宝宝别怕喔。”她蠕动著唇,睁不开眼睛,耳朵却一直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
“不!”
谢绮皱起眉,这一声大叫轰得她心脏无力。是谁拿著刀子在捅她——痛……
一个寒冷的体温抱住了她,她感觉自己的眼皮被人掀起——
她模糊的视线中彷若看见白奇,可又不觉得那是白奇——白奇才不会张著嘴大叫。
“我等的就是这一天。她死了,死在你面前。子扬,我替你报仇了。”向志平用尽气若游丝的力气爬到他的身边,得意的笑甚至维持不到一秒。
“她没死!”
白奇残暴地用脚踹开向志平,无暇理会他因为撞到桌角而昏死过去的情景。
他用尽全身力气压住谢绮肩上的血流不止,在她的断断续续的哀呜中,他扯下自己衬衫,使劲地在她的手臂打了个止血的紧结。
这些动作他做过无数次,却从来不曾手掌颤抖到压不住伤口啊,如同看到子弹射入她的胸口时,他竟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捏碎了一样。
“好痛。”谢绮哀嚎一声,整个人痉挛地蜷成一团。
白奇灰白著脸孔,用最轻的力气抱起她。岂料就连些微的震动,都让她淌出了泪。
“好痛——”肩上胸口的剧痛让谢绮的神志稍稍清醒。她掐著胸口,怀疑刚才有一台坦克车从她身上压过。
她大喘了两口气,却吸不到空气。终于知道搁浅的鲸鱼是什么感觉了。
手指捏住白奇的衣服,却握到满手的湿淋淋。她的血流满了他的衣服吗?
“我要死了吗?”她并不知道手上的湿意全是他著急的汗水。
“胡说!睁开眼睛看我!你不会死的。”他比她还冷的脸颊紧贴著她。
“我死了,要照顾小曼。可是——我死不暝目——你欺骗我——”话说的气若游丝,眼睛也只能抬起一线与他相望。
“撑下去!我们之间再不会有任何欺骗,我不会再有任何一丁点的欺骗。”他庆幸她看不到他——
“撑下去!”他在她耳边大吼。
谢绮颤抖的唇却连话都说不出来,浅浅地张口呼吸著,然则每一口的浅浅呼吸都让她的胸口痛到不想再继续这样的吐呐。她半掀眼皮,再也承受不住任何的痛,彻彻底底地昏死了过去。
白奇冲到电梯前,嘴里兀自喃喃地对她说著话:
“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他低头贴著她的脸颊,她却一动也不动地躺在他的怀里。
“不——”
白奇瞪著她平静如娃娃的漂亮脸孔,猛地捏住她的肩膀撼然摇晃著。
“醒来!看著我!”他不可能失去她,他的处心积虑,不全都是为了保护她哪!
“你不许死!给我醒来!听到没有!”他全身的力气都发泄到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中,眼红散发的他拒绝相信她已死亡。“你结婚前说过,只要我在不影响社会安宁的情况下离开黑道,你就是我的人!你现在怎能违背誓言离开我!?”
“不许死……”
把头贴在她的胸口,那心跳只探得半丝,却让他的唇角尝到几滴他以为根本不存在于他身体之间的眼泪。“不许走——你要陪我一辈子的——”
白奇拥著她飞奔入电梯中,在一层层楼面的下降速度里,他拼了命地往她冰凉的唇间吹吐著气息。
这一刻他相信众神的力量,如果祈祷可以让他挽回她的命,那么他会是世上最虔诚的教徒。
电梯甫开一丝缝,他马上飞冲出去,不意却撞到了正要走入电梯的王筱雅。
“黑凡,谢绮发生什么事了?”王筱雅狼狈地扶著墙壁问道。
“不关你的事!”他头也不回地冲入计程车中,呼啸而去。
第十章
“你们这些臭男人全都走开!”谢绮极凶恶地瞪著卫洋平及雷杰。
“害我一度怀疑自己嫁了个虚伪的冷血动物!朋友过世,他在人前伤心欲绝,人后却照吃照喝照开玩笑。”夏雅妮满脸怒容地哼了一声。
以病床为中心点,被告站在床铺左边——三名知情不报的男人:白奇、雷杰、卫洋平是也!原告立于床铺右侧——一群忿恼而不想和另一半言归于好的妻子:谢绮、凌希颜、夏雅妮。
无辜的可爱小孩白小曼站在病床前方,是为此次的陪审团。
“是我让他们帮我掩饰。”白奇出言说道,不自在的神情僵化在他的脸庞上。
“鬼魂在说话唷!这里在上演哈姆雷特耶,”谢绮翻著白眼,对希颜及雅妮说道。
卫洋平迅速地低下头。看起来很心虚,实际上是在偷笑。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老公对朋友如此肝胆相照。”娇小的夏妮瞪著老公,明亮的眼睛有著惊人的杀伤力,直把一个身量健美的男人瞪成了三岁小孩。
凌希颜不说话,雷杰正过去想搂人时,身手敏捷的她早已退到几步之外。
“王筱雅也知道吗?”夏雅妮逼问道。
“不知道。”白奇简短地回答,一夜未眠的赤红眼瞳始终停在不看他的谢绮身上。
命大的她穿了防弹衣,却差点把他的命给吓掉。
“请问我们三个被蒙在鼓里的妻子,个性究竟多糟糕,才会让丈夫瞒我们至此?”夏雅妮不客气地回嘴问道。
“我的妻子个性是全天下最好、最温柔……”卫洋平试图陪笑脸以打破僵局。
“闭嘴!”夏雅妮瞪他一眼。
“罪魁祸首连话都不敢说唷。”谢绮用眼尾余光扫视著那位死而复活的僵尸白奇。
“我不想有机会让你说我鬼话连篇。”白奇简短地回答著。
“哈——我现在才知道你也有幽默感!”卫洋平率性地大笑出声。
一颗苹果从病床火速砸向他的胸口。
打不到!卫洋平得意洋洋地闪过。
“啊!”卫洋平的惨叫声在下一秒起,因为——
他俏丽又可爱的老婆夏雅妮不客气捡起苹果补丢一次,正中目标。
“你——”卫洋平正想骂人,妻子生气的脸却让他只敢呐呐地补上一句:“不要浪费粮食嘛!苹果也是有感情的,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她。”
夏雅妮咬著舌尖,想笑又不想泄了自己的底。
谢绮板著脸,气到连瞪白奇一眼都不愿意。就不会学别人哄哄她吗?
“妈妈,你在生气啊——”白小曼软软的音调拉成长长,拉著父亲的手就要上前。
“对——很生气。”
白小曼小手在高床上一撑,小脚一抬,很习惯地就要往床上爬。
白奇抱起小曼轻松地把她送上床。女儿很可爱地赠送了一个甜笑,一著地马上直想冲趴向母亲胸口。
白奇的手迅速地挡在小曼的额头上。
“妈妈那里受伤了。”白奇望著谢绮故作不在意的脸庞,低声说道。
“妈妈因为受伤,所以生气?”白小曼转趴在母亲身侧,拉住她的小指头。
“没生气。”谢绮把嘴角又往下拉垮半寸。
“为什么生气?爸爸回来了,要高兴啊!”小脸发著光,伸出另一只手要父亲握。
“如果妈妈躲起来,骗你说我不见了,你会不会生气?”谢绮霸道地把女儿的双手全抢了过来,并示威地瞪了他一眼。他表演一百次深情款款也没有用!
就算他满脸的胡渣、一脸的憔悴,她也不会同情他。谢绮咬著唇,坚决不让自己心软。
“妈妈为什么要躲起来?”大眼睛眨啊眨地,是捉迷藏吗?
“因为坏人一看到妈妈,就会想到拿你来威胁她做坏事。”白奇快捷地补充说明,想趁著女儿在场时打破僵局。
“那我为什么要生气?”小曼笑眯眯地在谢绮脸上啵了一下。原来妈妈是女超人,躲起来保护人。
“小曼——”卫洋平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真是叔叔见过最有智慧的女人了。”
“啊!”卫洋平的惨叫声,让白小曼咯咯地像只爱笑的小鸟。
夏雅妮个子虽小,踩人的力道却足够让卫洋平缴上一笔钱给推拿师傅。
卫洋平弓身佯装跌倒,在脸颊与地板只差一寸之际,成功地抱到前来拯救的老婆。脸皮极厚的他,不忘朝冷战中的雷杰、凌希颜比了个胜利V字。
“你打算怎么处理黑凡、向志平?”凌希颜纤长的身子与丈夫各峙一方,细致的五官有著拒人于外的冷漠。
“他的任务完成了,我会处置他的。”白奇说道。
“你想对他做什么?”谢绮闻言,著急地坐直了身子。黑凡的前半生已经够悲惨了,日后还要他沦落街头吗?
“肢解成块,丢入河里。”他冷著声凝睇著她,睑色旋即铁青,带点酸味的青。
“你敢那样对他,我就跟你没完没了。”她乍抬眸瞪人,却沉入他深邃的双眸汪视,最怕他用这种目光吞没人。
“房间内的所有人注定都是要没完没了的——各自解决!”忍耐了许久的雷杰,低吼了一声,大跨步地朝凌希颜走去。
凌希颜成功地躲过丈夫的逼近,却心软在丈夫举拳怒击向墙壁的自虐举动中,冰冷的手还是被激动的大掌紧紧握了住。
三对夫妻,有三场不同性质的战役要开打。
“小美女,我们去散步。”卫洋平直接从床上抱起小曼,故意无视于夏雅妮的瞪人功,但咧嘴笑握住她的手走向病房大门。
“妈妈,晚安,我爱你。爸爸,晚安,我爱你。”白小曼趴在卫洋平背上,笑盈盈地挥手说道:“护士阿姨再见。”
“再见。你们要走了啊——”年轻护士自门口拎著一盒食物走入,亲切地微笑著:“这是一位王筱雅小姐让我送给谢小姐和黑先生的,她说里头人多,她不进来打扰了。”
“谢谢。”
白奇接过餐盒,看见谢绮的鼻子皱了几下,然后她转头露出开心的微笑。里头显然有她喜欢的食物。
果然,他才把食物自餐盒中取出,她已经偷看了食物不下十次。
“饿了吗?”
她没点头,只不过咽了口口水。
白奇拉过床上的餐桌,将一盒港式点心和一皿热腾腾的奶油局白菜摆到她面前,并顺手舀起一匙鲜香送到自己的唇边。
谢绮鼓起颊,瞠大了眼,一脸的不敢置信,肚子甚至发出忿怒的咕噜声。
白奇摇头一笑,将滚烫的食物吹凉,才送了一匙到她嘴边:
“小心烫。”
“不要你鸡婆,我自己会。”嘴巴张开迅速吞没食物,并成功地抢走汤匙。
“我喜欢照顾你。”紧握住她握汤匙的手。
“是啊!你照顾人的方式就是把人蒙在鼓里。放手啦!”她想举起汤匙,他碍事的大掌却坚持不松手。
每吃一口,都像他亲密地喂著她。狠狠瞪他一眼,她乾脆松手,随他高兴地把汤匙插在头上还是耳边。
“张开嘴。”浓郁的奶油香飘入鼻尖,比他低醇的嗓音还诱人。
正所谓吃人的嘴软,而她又很可怜的肚子饿,所以她只好心口不一地大口咀嚼食物以泄忿——她好惨哪!
“还要一个烧卖。”她咬著满口食物含糊不清地一父代著。
白奇坐在床沿一口一口地喂著她,深邃的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了起来。过去几个月只能趁她睡得沉稳时注视她,而无法进一步地拥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