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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很难吗?”
“嗯。”聂焰自嘲一笑。“我现在被赶出门,在她家的社区大门口淋雨。”
聂宣一听,不但没有觉得同情,还轻笑出声:“大嫂的意志力的确很超乎我们的想象,她可以一个人瞒天过海的把孩子生下来,抚养到四岁而不让任何亲人知道,光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她有多么聪明又坚定了。”
“你事前真的都不知道吗?”聂焰忍不住问道。
聂宣知道,就像他也知道聂焰在哪里、过得如何,却不会对所有的事下任何定论一样,他永远都是选择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除非真的需要他出手,否则他只会冷眼旁观。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多了一个侄子。”聂宣淡道:“世界很大,大哥。”
意思是,找人哪有这么容易。
“你要找,一定就可以找得到。”聂焰提唇,倒不是真的那么相信二弟的无辜。
“没错,不过,找记得是你不要嫂子的,所以我认为不需要找她,除非你要我找;而这五年来,你从来都没想过要找她,不是吗?”
要说无情、寡情,他这个大哥才真的是当之无愧。
虽说当初没有人知道大哥为何会跟大嫂离婚,但两个人曾经深爱着彼此却是大家都眼见为凭的事,大哥竟然可以对一个曾经爱过的女人不闻不问这么多年,能说他不冷血吗?
聂焰沉默着。
没错,他的确没有找过骆向晚,那是因为他不想看到她跟另一个男人过得幸福快乐的模样。他爱她,所以成全她,但这并不表示他可以大方到看见她偎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幸福的笑着而不心痛……
但,他一点都不想为自己辩解。
就像当初他从没对任何人说过他为何要跟她离婚的道理是相同的,他不希望她承受骂名,也不希望别人同情他。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继续站在外头淋雨?还是我派车去接你到我住的地方住几天?”
“我打电话给你,主要是问央央的那件绑架案,老头子说交给你处理了,我想了解一下现在的进度。”
“还在查,我会随时跟你联络。”
听起来……很敷衍。聂焰皱眉。
“对了,大哥,风雨在一、两个小时之后会转强,如果你稍微用一下苦肉计的话,应该会得到不错的效果。”
苦肉计?
“这样的招数会不会太老套了。”聂焰挑挑眉,嗓音沉闷得就像现在乌云密布又下着雨的天空。
聂宣在话筒的另一头笑了。“是很老套,可是很管用。”
“你确定这套对你大嫂也管用?”骆向晚又不是笨蛋,有那么容易骗吗?再加上她对他主动提出离婚似乎非常介意,他很怀疑她可能这样轻易的释怀……也许在被他吻得忘我时可以,但等她理智一回笼,随时可能脱离他的掌控范围之外。
“所以说,你得让大嫂再次爱上你。有些女人吃软不吃硬,甜言蜜语、温柔体贴,绝对比你用威胁来得有效率多了,相信我,只有这个办法才能一劳永逸,让你们一家人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除非,你只想要儿子不想要儿子的娘,不过这么做的话,你得冒着让央央和大嫂都可能恨你一辈子的风险,外加一场你不见得会赢得官司,然后彻底失去所有……”
对讲机又响了,可是骆向晚选择漠视,继续讲电话——
“你该早一点告诉我有台风要来啊,明天跟杰森的约会怎么办?”骆向晚边说边关窗。“什么?他说行程照旧?那如果走在路上被路树或电线杆砸到怎么办?”
窗外,风雨越来越大,平日视野良好的水岸公园一遇上狂风暴雨,因为前面没房子,风雨便直击而来,伴随着狂风吹落的树叶在空中乱舞,说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哔哔,哔哔——
对讲机仿佛不甘心被她冷落似的继续响着。
没听见没听见没听见,该死的没听见!骆向晚伸手捣住另一边的耳朵,只用一只耳朵听自己的助理小悦说话。
“什么?好,我知道了,你赶快下班吧,不然等一会儿要叫计程车恐怕也难了。对了,杰森的电话给我……嗯,暂时就照原订计划,明天下午两点君悦饭店,有问题我会自己跟他联络……对,明天上午我会进公司一趟……”
叮咚、叮咚、叮咚——
咦?怎么对讲机变门铃声了?骆向晚一愣,挂上电话的同时走到大门边,透过窥视孔看着外头按铃的人,竟然是楼下的保全?
“有事吗?”她没开门,只是对着门外喊。
“骆小姐,你先生一直站住门外淋雨——”
骆向晚蓦地打断他。“我不是说过不关我的事了吗?他要淋雨就让他淋,不要再因为这样的事来按我家门铃或是对讲机,还有,你听清楚了,他不是我先生。”
“可是那位先生——”
“已经很晚了,我想睡了。”
“骆小姐——”
厚~~烦人的家伙!他究竟要她说几次才肯罢休啊?改明儿真的要建议管委会换一个管理员,这个管理员真的太不识相了,竟然还找到门口来。
想着,骆向晚气得一把将门打开,对着门外的人吼道:“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我跟你说他不是我先生,他要淋雨或是要一直坐在外头坐到天亮都不关我的事,你没听清楚吗?”
真是够了,一整个晚上她不知道已经重复这些话重复几遍了,这个人究竟要烦她多久才甘愿啊?
又瘦又高的年轻管理员显然被她的气势及强悍吓了好大一跳,他只是搞不懂,先前明明就是她带那个男人进屋里的啊,他亲眼所见难道有假?怎么转眼间就翻脸不认人到这种地步?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我知道了,那我就直接叫救护车喽?”
“跟你说那不关我的……你刚刚说什么?叫什么救护车?”正要再次甩上门的骆向晚傻眼了,她一定是耳背才会听到这样的话。
“那位先生刚刚突然昏倒在地上,我赶紧扶他到会客室休息,发现他全身都在发烫……我想应该是淋了几个小时的雨所以才会发烧,他说他在台北没朋友,又没钱可以住饭店,今天晚上根本无处可去——”
“他说他没钱住饭店?”她气得咬牙。
有没有搞错?他家的钱足以买下全世界的饭店外加数十个小岛呢!这个说谎不打草稿的家伙!
“呃……既然骆小姐不愿意处理,那我现在就去叫救护车来一趟好了——”被骂得只能摸摸鼻子认衰的管理员,转身要搭电梯下楼。
闻言,骆向晚天人交战不到三秒钟,迅速回头拿钥匙后,便直接穿着身上的家居服跟着管理员下楼去。
客房里,六尺的大床上躺着一个比床还要长的大男人聂焰,平日便手长脚长、又高又壮的他,一躺上那张本来应该已经够大的床,竟让床瞬间变得窄小,就连四坪大的空间也在瞬间被压缩成两坪似的,让和他同待在一间房内的骆向晚竟觉空气不足而有些缺氧。
聂焰没有昏迷,但的确全身发烫,一身湿透,看见她终于下楼来见他,小手在他额上、颈间摸来探去,他也装酷的没说什么,静静等着她主动开口要他上楼。
她的确开口了,而且还担心的用眼角一直瞄他,可能怕他突然又“昏倒”吧?
一进屋,他自动自发的走进客房,在她还没来得及说任何话之前,直接在床上摊平倒下——
呼,舒服极了。
他简直想象不到这个女人可以狠成这样,竟然让他在暴风雨中足足站上六个多小时,如果他没假装虚弱的昏倒在地,可能站到天亮她都不会下来看他一眼吧?
天可怜见!他的脚站得都快断了!头好重,身体也好重。
“你不可以这样就睡着,聂焰,这样感冒会更严重,烧也退不了的,快起来换衣服!”骆向晚伸手推推他,见他眉都没抬一下,担忧得有些心慌。“聂焰,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快起来,把湿衣服先换下来。”
不过,家里没有男人的衣服……啊,对了,先前关远来家里住了一晚,她好像有帮他准备一套睡觉可以穿的运动服。
想着,骆向晚起身走到衣橱前打开,的确看见那套白色运动服整齐的躺在衣柜里。
真是太好了!她赶紧把它拿出来放在一旁的小椅子上,再伸手去推聂焰——
“聂焰,你先别睡!起来换衣服,快点!”
终于,聂焰把眼睛睁开了,淡道:“我没衣服可换。”
那天匆匆忙忙接到电话便飞到纽约,连行李都来不及准备,不过,纽约本来就是他的家,找几套衣服来换都不成问题,可是他没把它们带回来,穿在身上的还是他本来从牧场里穿出国的衣服,所以,他自然也没衣服可换。
“我这儿有一套运动服,可能会小一点,不过应该可以穿。”
他皱眉,背过身去。“我不穿女人的衣服。”
“这不是女人的衣服,是男人穿的运动服,只不过因为你比较高大一点,可能会觉得有点小——”骆向晚的话突然打住,因为这个男人突然转过身来瞪住她。“你、你干么这样看我?”
“哪个男人的衣服?”他咄咄逼人地问。
“是……我帮客人准备的。”她被吓得乖乖回答。
关远除了是她的老板,也是她的好朋友,在她离婚的这五年来一直默默的支持照顾着她,她都曾经住进他家里一阵子了,偶尔收留对方一晚算得了什么呢?他有必要这样大惊小怪吗?
更何况,她已经跟他离婚了,为什么还要觉得心虚?
“什么客人?你请男人到家里来睡觉?”
“反正家里很大……不是,我是说,那天他喝多了,所以就让他在家里住一晚,不然回饭店没有人照顾,所以……”
“所以你就随便留下一个醉鬼来照顾他?你也太随便了吧!你不知道男人喝了酒就会变禽兽吗?你竟然就这样带一个男人回家?你不怕他对你怎么样?还是……你跟他早就已经是那种关系了?”
什么?骆向晚瞪大了眼,气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他真的是太过分了!他究竟凭什么以为她是那种随便的女人?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也是这样!
她沉默,他把它视为默认。
“该死的!就算是,你也不能带男人回家啊,如果被央央看见……该死的!你怎么可以让央央以为他的母亲是个随便的女人?该死的你!”聂焰气得热气不断的上涌,觉得全身都快起火了。
原来,她一点也没有改变!
原来,她还是像五年前一样的随便!
“你给我再说一次!”竟然又说她随便?她究竟哪里随便啊?他哪只眼睛看到她随便?
“有必要吗?”
“你出去!滚出去!”她气昏了,自认没有那种大度量可以收留他,起身指着大门要他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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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焰还真的听话的从大床上爬起来,唇紧抿成一直线,粗犷俊美的脸庞渗出一抹冷意,让人看了直发寒。
高大的体魄无形中压迫着她,让她的心蓦地一窒,惊觉想逃开时,细腕已被一股巨大的蛮力给紧扯住,接着,她整个人被他拖进湿热滚烫的胸怀里——
“你干什么?放开我!”蛮子!只会用暴力的蛮子!骆向晚伸手去捶、去打,在他怀中死命的扭动着娇柔的身躯。
他勾起她的下颚,冷冷地问:“为什么我不可以,别的男人就可以?你的全身上下有哪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