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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表情木然地拉了一下我的衣角,示意该走了。是该走了,我觉得在这里已经失去了探病的意义,我甚至从昨天晚上持续到现在的对“鹿茸”的愤怒感觉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病不在弟弟上,应该是他的脑瓜出了点问题。
看我们要走,飚子和小屁股也说要和我们一起走,慕华显然有些不高兴,脸顿时拉了下来。我们谁都没有理会他的表情,一哄群地都走出了病房。不高兴是暂时的,如果你小子真的变成了这个样子,痛苦可是一生的,慢慢想想吧,有好处,下次也许命运不会这么便宜了你,我心里想。
我叮嘱飚子,那个“鹿茸”还在派出所里,找个人保释出来得了。只要她答应从今以后和慕华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就放过她这次。反正慕华的目的刚才你们也听到了,基本上能保证他的目的实现就行了。昨晚大利那一脚踢的不轻,我们这些局外人做到这一步也不方便问太多了。大家基本同意我的说法后,便一起回来发廊。
其实飚子、大利和我心里对慕华的这件事情的感悟都挺深,听语气也听出来了。看来得罪女人没有什么好处,弄不好落个“残废”,再甚至小命也许就搭上了。
今天的事情还真的不少,一个朋友介绍了一个装修队今天要开始把厂房装修一下,大利要求我到现场指挥一下或者把各种意图告诉他们,免得装好了我又这事那事的,他要去叔叔那里看能不能找些“赞助费”。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一直要求他能再多出些钱,我的风险就会少一些。这孙子吭哧几天才搞了不到二十万块钱。我给他出主意,看能不能在老头子那里先“借”些钱,也同时能增加一些他老人家对我们事业全身心投入的热情哈。
我跟大利说今天晚上约好上次招的那一男一女开个会,商量一下购买设备,以后的生产和组织管理等现实问题。
大利笑笑说,“你才想起来,我早就给那个男的‘总工程师’下了任务,他姓施,施工的施,让他写出一份报告来,详细列出设备购买计划、生产计划以及技工的招聘培训计划等。待装修完成了,我们计划由他和秘书出面继续招一些员工,总之一句话各项工作做的务必要让任总您满意才可以嘛!”
听了这些我确实挺满意,这小子想的还算周全,我前几天忙着钱的事,没有想这么多,就是想了也不一定能想的像他这么细致,看来他在地铁施工公司的工作经验可是起了不少的作用。
嫣然说她也没有什么事情,要跟着看看我的工厂到底办到什么样子了。我想也好,正没有车呢。她不知道我将她给我的存折已经在中行开了个储存箱给存了起来,心里一定以为我用的是她的钱,所以债权人要考察一下投资的情况我是没有什么意见的,我装作很乐意的样子让她陪我上路。
还没有到梅林关口便给塞住了,听说前面好像出了点车祸。我昨天被慕华这么一折腾,坐着坐着便差点睡着了。见我这样,嫣然心疼地将暖气打开,座椅也索性放平了让我好好的睡一会儿。我心里确实美得很,什么时候我有实力请得起嫣然这样的女秘书,那就更美了。我将左手放在她挂档的手上,摸着摸着便睡着了。
好在大利事先给装修工头老刘打了电话,也免去了我的一番自我介绍。我将装修的原则给他明确了一下,既然是包工包料,料一定要给我用牌子货,既要让我少花钱装的有气派,不落俗但也不能太洋气。
听了我基本上不懂行的话,老刘装作尊敬地用笔记在本上,我知道他也许在整个的装修工程中都不会翻这个本子,但他现在的表现确实让我感动。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像他这么恭恭敬敬、郑重其事地把我的话当作指导思想给记录下来。算了不多说了,仔细想想做什么都不容易,钱他肯定是想多赚地,活也肯定会对付地,但钱嘛我还是要控制严格地,丑话我也给他说在了前头,如果验收不合格,30%的装修款可真的没有了。我没有吓唬他,我相信毛大利这点还是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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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开老刘,带嫣然粗粗地参观了一下厂房。她还挺满意,也给我提出了不少装修的建议,提醒我工厂的装修一定要符合消防等工业安全方面的要求,要不可能会添麻烦。
心存感激之余,我快速地搬过她的小嘴,“波”了一口。事发突然,她还没来得及害怕被别人看到,我便已经恢复了道貌岸然的样子,气得她照我的后背一阵子好打。
我赶紧找个话题说,“嫣然,如果我让你来我的厂子里总管财务工作,你愿意吗?”
她笑了起来,没有回答。
“怎么?看不上我的这个小厂子是不是?”我接着问。
“当然不是啦,只是,只是你以后会明白的吧!”看我又有些认真了,她吞吞吐吐地咬词不清起来。
“明白什么?你马上都成我的太太了,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我的语气里透出些许的不满来,我是想逼她能立刻给我解释清楚更好。
“我想,这件事情还是等你和我爸爸见过面再说吧,我保证!”她可爱地和我拉钩,其实这事哪里要得了什么保证,她说不行是正常,我肯定不会让她牵强答应的吗,可她又摆出了她老爹,看来确实是有什么情况瞒着我了,我心里想。
忽然手机响了,竟然是李钰,这厮怎么冒出来了。
“傻孙子,我以为你去世了哪!怎么又活过来了?才知道给哥哥我打电话?”我笑着开门见山地问。
第三章
也许活不长了
李钰的声音显然有些憔悴,低低地说:“是死过一次了,不过我现在需要你马上到机场来接一下我,见面再说吧!”
我真想说我忙走不开,可心里非常想见见他,“好吧!Wait me ?熏 Baby?选”
看看装修现场也没有什么需要安排的了,我匆匆地叮嘱了一下老刘,装修的速度一定要快,但不能以牺牲质量为代价。便和嫣然上了高速,一路朝机场赶去。
在机场大厅门口怎么也找不到李钰的影子,只好打通他的电话。这鸟人正在二楼喝茶,刚开始喝。这地方死贵,他李钰还真能享受得起,“穷装!”我闷闷地骂着,和嫣然快步上了楼。
刚进门厅,就看见这厮翘着二郎腿休闲地品着茶,看见我们便潇洒地朝我们猛挥手示意。看神态不像有什么大事在他身上发生过似的,看来这厮骗人,不管怎么样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
“你还真能装得起,这里吃的东西贵的像喝血,我拒绝在这里继续坐下去!”看李钰极力想让我们也坐下陪他坐一下,我心里有些愤怒,“你走不?不走,我们这就回去,把你个傻鸟晾这啦?”我拉着架子就要走,嫣然在一旁不停地拉我的衣袖,提示我说话要注意,不要总是脏话。
“哎呀!不要紧,他李钰从来对我也是满嘴喷粪的嘛!”我赶紧笑着给她解释。
李钰看我神情不对,便挥手招服务员埋单,嘴里嘀咕着“不能跟你小孩子家一样,走走,回家再说!”
我胜利似的跟嫣然翘了翘头,意思是“怎么样?还是哥哥赢了吧!”
她很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不知道丢人!人家那是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还沾沾自喜起来啦哈!”说罢狠掐了我一把。
看得李钰直拍手叫好,“有人看不过去吧,你小子就是欠收拾!”
李钰的行李还不少,大包小包的四五个,嫣然急忙帮着拎,我才懒得管,把你们累死拉倒,看你们还敢对抗我不。
嫣然开车,我仔细看了看李钰。脸色不是太好,青白之中透着疲惫不堪的影子,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还是觉得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你到底去北京干嘛了?”我回头问了一句。
“上京述职啊,哈哈!”他一回答就没有个正型,“我去汇报一下我们开发廊的心得体会,以及取得的成就,同时也请人家下个指示,让深圳的成功人士们没事常到咱‘蓝月亮’坐坐,同时也网开一面,让那些工商税务的滚一边去,给咱们免税!呵呵!”
“傻鸟就是傻,越说越不着调。我是真的问你去干啥了?”看他笑得如此之嚣张,我咬牙切齿地用双手在空中做了一个把他捉住,然后重重地在膝盖上掰碎的动作。
车到皇岗,嫣然说有事要先回“怡景花园”,完了还不忘叮嘱我今天一定要回“家”去睡,不然没完。我指天发誓,一定不辱使命,让她放心候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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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利还没有回来,实在撑不住瞌睡了,我和李钰便挑了个大房间,准备先养精蓄锐一下。
都睡下了,我还是犯嘀咕,便追着问李钰,“你到底去北京干嘛了?”大有他不说,便要动手的意思。
“你小孩家懂啥,说了你也不懂!”他还是扯淡不止。
但我已经从他眼里看出一丝的忧郁,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忧郁,“你肯定有事瞒着我,你不说,我们朋友都没得做!”我开始重语相逼,这也是他逼的,老不说,我那么急性子,不是想杀我吗。
“你真想知道?”他转过头来,对着我认真地说。
“废话!”我说,完了点上一支烟,看着他。
“我生病了!”他长出了一口气,“也许活不长了!”
“啥病?”我急切地问,“还活不长了?又严重化了!”
“肾炎!”他说。
“哈哈,肾炎,就是腰子发炎了呗,别骗我了,我比你玩的多多了,咱的腰子还不是好好的!”我顿时笑了,我觉得他的玩笑开的也太没有水平了,他说有肾炎,我还有“腰子炎”呢,只是我的腰子一发炎,找个女人释放一下就好了。
“是真的!”他有点生气地说,“而且很严重,也许你哥哥我不久就与世长辞了!哈!”他笑的有些苦涩,我为我的失言后悔不已。
“不要那么悲观吗,不就是个小肾炎吗,咱好好养着不就得了,大不了暂时不沾女色嘛!呵呵!”我只好装作开怀似的笑着宽他的心,“在北京都怎么看了?为什么又回来深圳?”
“我先是在深圳好几家医院都查过了,只有‘人民医院’的诊断和北京的相同。在北京我做了肾穿刺,结果一出来我就回来了。这么多事情都没有安排,我怎么能在那安心的住院呢!”他说着竟然伤感起来,我也乐不起来了。
“你也不早跟我说,你就在那安心的治病吗,这里不是还有我吗?”我说。
“你被开厂子的事搞的头都烂了,哪里还能分心这么多事。”他笑了笑说,“发廊的事情有小屁股顶着,我倒不担心,‘男人世界’的生意没有我是没法支撑的。我想处理一下,再回去治病。咱店里的钱我拿了三万,没有跟你商量,你不会介意吧?哈!”
“你把我看成什么了?这不侮辱我吗!别提钱,提钱伤感情。那就算我为你治病给的钱,你不要再提起,不够的话你吱声,我还有很多呢!哈哈。”我最烦朋友动不动就给我提钱,尤其是他这种拿钱救命的时候。不管我现在的钱是借的贷的,我为他李钰可以再去借去贷,反正我心里觉得他李钰跟我够亲,我那样做值得。
“别拿话感动我了,好不?我知道你开厂的钱也是东借西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