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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方侑亭来教导她何谓正确爱情?笑话!“你以为我会在乎?”她轻嗤一声。
“那么你在乎什么,告诉我,不管再困难我都为你做到。”
侑萱回答她的是一声冷笑,没心没肺的笑。
侑亭被逼急了,竟嚎啕大哭起来,她死命拽住侑萱的手,跪在地板上大声说:“求求你,求你把厉平哥还给我。”
“不、要。”
“你伤害我,就会快乐吗?”
“对。”不加思考地,侑萱回答。“看你哭,看你悲惨,我心底某个不平角落就会被弥平,你说你什么都没有?错,你有爸爸,有妈妈,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即使这份完整必须牺牲我母亲的性命,你妈妈为了你,也义无反顾地做了。
“你当了十八年的小公主,知道吗?那原本是我该扮演的角色,因为你,我转任灰姑娘,我才是那个除了厉平什么都没有的女生,所以,我抢走他,理所当然。”侑萱阴沉的脸上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呼吸加重。
“可是,你不爱他啊。”
“又怎样?只要他不爱你就可以。”
“你太过份,你不可以用厉平哥来打击我。”侑亭脸色发白。
“我过份吗?等我抢走爸爸、赶走你母亲,等到你真正一无所有时,你再来说这句话,会不会比较公平。”
“你、你……你好坏,我不要你当我姐姐了。”侑亭啜泣不已。
“我坏,你妈抢走我爸不坏?我算什么?小巫见大巫罢了。”
“爸爸和妈妈相爱啊,你又不爱厉平哥。”
“爱有那么伟大吗?只要有爱做装饰品,再不堪、再恶劣的事都是对的?虚伪!我才不要爱任何人,我只要看着让我痛苦的敌人,比我更痛苦几百分……我不在乎自己坏不坏,我只在乎可不可以笑着看你哭,可不可怜笑着看你痛不欲生,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看你带着眼泪祝福我和厉平,就算我不爱他,厉平也是我的……”
侑萱话没说完,舞蹈室的门被用力打开,厉平大步走进来。
他温柔的脸上没有温柔笑脸,凌厉的目光注视着侑萱,一眨不眨。
从接到侑萱的电话开始,他就魂不守舍,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他匆匆向特助交代几声就往方家跑,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段谈论,更没想会亲耳证实静雰阿姨的话。
她果然不爱他,她果然只是演戏,而自己,果然只是她仇恨之下的牺牲品。
她是个冷血女人,不管他在她身上用了多少精力,不管他花了多少心血,她的回报竟然是利用,失望在胸口堆积,他错看她也……错爱她……
数不尽的疼痛掐死了他的心脏,他终于懂得她日日背在身上的恨是什么感觉。
“厉平哥。”侑亭回身,看见厉平,她泪眼模糊,扑身奔入他怀里。
他听见、他听见了……一阵哆嗦从侑萱脚底蔓延上来,他们完了,彻彻底底完蛋,她再不必费心集点,就算集满三万点,他也不会再喜欢她,他已认定,她是恐怖巫婆。
不要,她不想这样啊!
侑萱愣愣地看着他们,她也想扑进他怀里,也想向他撒娇,告诉他,她爱他、好爱好爱他,刚刚说的每句话都是假的,她只是在气方侑亭,除了弄哭她,不会对她造成任何负面效应,反正、反正……她老是用哭当手段,来留住身边所有关怀。
可他漠然的脸孔,阻止了她的蠢蠢欲动。
“你不会得逞的。”淡然地,厉平轻道。
得逞?什么意思?
她从来没有得逞过啊,好的棒的全让方侑亭拿走,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说喜欢她,不是兄妹、朋友那种喜欢的周厉平……
所以,哦,暂时当机的脑袋恢复动作了解了,他说“不会得逞”的意思是——他不会让她笑着看侑亭哭,不会让侑亭带着眼泪祝福!
他不要她了,他要回到侑亭身边,不再被坏心巫婆蛊毒。
哈,哈哈,报应耶,这才是真正的报应啊!
太好了,她一直担心重蹈覆辙,这不就是?失去爱情、失去生命,她跟妈妈走的路还真是一模一样。
呵,好奇怪,这么悲惨的时候,她居然不想哭,只想仰天大笑。
果然是病了,她病得不轻。
不知道为什么,雨总是在下,大雨小雨轮番肆虐这个大都会,侑萱抓住手里的小花伞,雨水沿着伞面滑下,风一鼓噪,雨水溅上她的黑洋装。
等很久了,她在医院外头等待厉平出现,那次之后,他们整整三天没见面。才三天她已度日如年,她终于理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纯粹是夸饰的语法。
她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即使是父亲,她都没向他摇尾乞怜,乞求一点点疼爱、一点点公平对待,但她甘心狼狈,为了自己真心爱着的男人。
她对自己说:厉平是最讲道理的男人,只要好好跟他把话解释清楚,他会明白,那些话有多少赌气成份,他也会理解,她爱他,是真心诚意,不是复仇更不是惩罚谁谁的作为。
她告诉自己,厉平爱她,对侑亭只是兄妹情谊,这份事实不会因为一时的愤怒而改变,他终会看清楚,她的感情不包装、不矫饰,她爱他,真真实实。
她要向他解释。为什么自己会撒下瞒天大谎,为什么要对侑亭说出那样愤怒的言词,实在是她吓坏了,那个医生的表情,态度,让她以为死神已经接近自己。
她恐惧死亡,非常非常恐惧,她有好几年时间夜夜作恶梦,梦里,她抱着一具逐渐冰冷的身体,梦里,她的手脚,也一寸寸变得冰冷。
她不要让误会分离两个人,不要无可挽回,妈妈失去爸爸,便失去她的性命,如果她失去厉平,肯定会和妈妈走上……同样结局?
她把要告诉厉平的话,在心底复习过一回又一回,以至于,连续站了五个小时,她的双脚丝毫不觉得累。
终于,她等到厉平,看见他穿白袍的身影,看见他对着身后的同事微笑,笑容还是一样温暖温柔。
侑萱迈开脚步,踉跄,差点儿摔倒,才发觉两条腿不知道什么时候麻木。
她不理双腿抗议,硬是奔到他面前,突兀地拦下他,阻断他和同事间的交谈。
同事看了凝重的侑萱一眼,朝厉平点点头,笑说:“小女朋友来了,我们明天再谈。”
破天荒地,对所有人都冷淡的侑萱,居然朝对方点了点头,表达善意。那是她从来不做的事,为了厉平,她愿意改变。
厉平注视她,眉间的温柔瞬地隐去,寒声问:“有事吗?”
“我们谈谈好吗?”她很紧张,握住拳头的拂陷入掌心里。
“还有什么好谈?”
他的口气里有她不认识的冷漠,他的眼神里有她没见过的不耐烦,她知道他气她。
“有,我要解释清楚,那天……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对不起,我另外有约,等我有空再谈。”他对她说话的口气像对待路人甲。
“我不会花你太多时间,只要三分钟就好。”她要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他瞥她一眼,深吸气,提起手腕,眼光落在上面的指针,“好,就三分钟,你说吧。”
他的态度让她的骄傲受伤了,侑萱咬唇,在心底告诉自己,不怕,她一定要试过才能放弃,三分钟,她要结结实实把握。
“那天,你听到的话全是假的,我不是真心说那些,而是为了要气侑亭,因为她说你是她的,要我把你让出去,我才不要让,我爱你、很爱……”
她说得急切,急得让他明白,爱是真的、愤怒是假的,只要他愿意听她一次,她愿意听他一百回,包括……放下仇恨。
他放下手腕,定定地望她,半晌,叹气。“方侑萱,你怎么样都不肯认输,是吗?”
“我……”她被他堵得语顿,这是第一次,她发觉自己的口才并不好。
“不管认不认,这回,你输定了。”
厉平绕过她,走向停在路边的车辆。
侑萱的眼光跟着他的背影走,看见站在车子外头侑亭笑得满脸春风,厉平走近她,环起她的腰,一起坐进车子里。
输定了……原来她已经输定了?
失去力气,手上的伞被一阵风吹开,翻几个滚,卡在人行道上。
她想去追雨伞,却摔了个四脚朝天,又一阵强风刮来,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伞远走他方,散了,她和她的伞,散了,她和他的爱情,散了……
第5章(2)
第一次努力追回爱情,她只追到他的冷淡。
所有人都对她不谅解,她无所谓,她只在乎厉平的理解。
今天全家都到厉平家里替他庆生,她没跟去,却一个人静静站在周家窗外,凝睇着屋里的热闹,就像多年以前。
厉平说,他在那个圣诞夜晚,爱上卖火柴的女孩。
瞧,恋人之间都有着一定的默契是不?那个寒冷的夜晚,她也想像自己是卖火柴的女孩。
今夜,她又渴望起温暖,渴望一双暖暖的大手把她拉进屋里,用暖暖软软的大毛巾擦干她湿漉漉的头发。
她在窗外等了很久,厉平没有回头、没有发现映在玻璃窗上那道孤独身影,叹气,那只让她不能依靠的右腿隐隐作痛,她蹲下,隐身在开满粉色花朵的九重葛背后。
月亮很圆,圆得像那个他们在清境农场的夜晚,那晚,她笑问:“如果我吻了你,你会不会马上把我升等?”
她只是说说,他这个人很重计划,说要一千五百个喜欢才能兑换一个爱,她就认命相信,非得等到二十二岁那年秋天,她才能等到他一声我爱你,至于亲吻,那是过爱情之后才能做的事情。
“升等成什么?”他问。
“情人。”
“我不碰未成年少女。”他说得斩钉截铁,然后毫无商量,很不浪漫地,把她推开。
“我已经年满十八岁。”她争辩。
“我对成年的定义是二十二岁。”他是老古板加三级。
她不满意地别开脸,然后在他猝不及防间,迅速转过头,在他唇间贴上一个亲吻。
这个吻有点仓促,甚至称不上一个吻,但她碰到他柔软的唇,满满的,心底沾满他的气息。
厉平又急又气,问:“你在做什么?”
她笑出满面春风,回答,“不知道吗?这叫霸王硬上弓,太棒了,我喜欢赢的感觉。”从那次之后,他常常喊她“不认输的丫头”。谁知道,到最后,不认输成了他指控她的言词。
杂沓的脚步声将她从记忆里拉回,周叔和厉平送爸爸和侑亭他们一家出门。
对,是他们“一家”,那“一家”里面没有一个方侑萱,她差一点点就把厉平从那一家里拉出来,重新组成一个新家,没想到,骄傲让自己功亏一篑。
车子远行,侑萱从九重葛后面走出来,周叔看见她,拍拍儿子的肩膀,要他和侑萱好好谈。
她向周信彬点头,他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那就是周叔,待她最好的周叔叔。
侑萱努力拉了拉唇角,没忘记他把骄傲甩回她脸上的难堪,她很想假装上次不存在,可是对心高气傲的她,好难。
“你找我有事?”厉平冷淡问。
“嗯。”她点头。“上次你问过我,为什么要买棉被和床单,那个时候我没告诉你,现在我想说了。”
“不必,我不感兴趣。”他答得冷漠。
吞吞口水,她企图假装没听见他的拒绝。又是报应了,近朱者赤,接近她的周厉平也学会拒绝别人、拒绝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