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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在她成天以前进台大为终极目标的平静生活里,他却像从外太空掉下来的异类一样出现在她眼前,一伸手便蛮横地强拉着她往台大的反方向加速逃逸。
虽然后来她迷途知返,可是学校里的辈短流长却使得她无法继续留在蓝塔,更何况还存她与程日深之间共有的回忆,也是逼得她不得不选择负笈海外的原因。去国多年,她埋首书堆,疗伤止痛,终于,完成了她最初的心愿——拿了双料硕士学位,光荣归国担任研究工作。
如今,她的研究正进行到一个新的阶段,他却又毫无预警地闯入她的世界,企图用他累积了七年的绵密情感,将她网住。
曾经她狠下心自他身边逃开了,这一次,她十分怀疑自己当初那份勇气决心还在不在——毕竟,这些年来,她的心理始终只有他。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或者,你从来就没爱过我?一直都只是我单方面—厢情愿吗?你的爱情其实不过是对我的可悲同情罢了,我说对了吗?”他终于开口问出他心底最坏最糟糕的猜测疑惑。
他始终不明白,当年她为何突然飘然而去。
“你始终没有弄明白,是不?关于我所作的痛苦决定、关于我狠心斩断一切的决心,你还是不明白,是吗?”
她从来不想去多加解释关于她的销声匿迹,她不在乎没有人了解,然而当地真的曲解了她的用意时,她还是无可避免地感受到难以想像的痛楚。
难道他真的不懂吗?关于她非得选择离开的理由。
“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起码你得给我一个理由,说你根本没爱过我,说呀!”他低吼。
沈莎翎打颤的五指终于再也握不住冰冷的话筒,她松开了手,任由泪水在她脸上奔流。
天知道,如果她不爱他,她不会选择离开他,她会为他生一窝孩子采绊住他,她会要求他负起责任,努力挣钱养家,她会一辈子缠着他,直到终老……
但是她没有这么做,一切只因为她真的好爱他呀!
虽然他嘴上不说,然而光从他进蓝塔之后还曾经盛装出席普霄特涅夫的钢琴演奏会,以及在他们私奔的那段期间,他虽然身心俱疲,却仍然拄着拐杖,忍着身体的不适每日积极教导小翔钢琴技巧……光由这些小细节,她就轻易瞧出端倪,她完全明白,在他的心底始终还是惦。记挂念着他最不忍割舍的音乐。
他有才华,他还那么年轻,她没道理以情感的枷锁钳制他的大好前程,这太自私了!多少个难眠的夜里,她想了又想,终于在一个月光森冷的午夜,挥洒了一地破碎的泪水,离开了她最初、最真的爱情。
而现在,他竟然质疑起她的真心!
沈莎翎什么也不想多谈了,她现在只想好好哭—场,哀悼她那无辜牺牲的爱情。
自从那一日沈莎翎悲伤地切断程日深的电话之后,她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没有他的消息了,而围堵在门外守候的八卦狗仔队也退烧似的逐渐散去,只留下一地的垃圾,和沈莎翎满腹怅然。
“真是死脑筋,干嘛想那么多呢?年纪都快二十五了,还一点警觉心都没有,端什么架子嘛,有人要就不错了咧!”
撕开一大包墨西哥三角脆片,到厨房搅拌调制独特口味辣酱,沈莎翎一面数落着自己,一面捉着脆片沾酱大口大口吃着。
明明应该要很高兴才对,他终于放弃对她的干扰了,但是,为什么她的一颗心反而拧紧了呢?有点刺痛,像有一条荆棘束缚着她的心脏,连呼吸都痛。
“每一张唱片都在发片日头一天就冲到唱片行去,不顾颜面地和一群小女生争破头抢购,每一场演奏会,即使是卖票也非听不可,偶尔电视上出现了他的画面,就会自不转睛瞪着萤幕发呆,死命霸着遥控器不让别人转台,还因此被其他研究员取笑她年纪不小了还崇拜偶像……明明这么爱他,却还是抵死不承认,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不坦率的假仙女人?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嚼着麻辣脆片,沈莎翎继续严辞批判自己,说着说着,竟被脆片的辣气给薰到,呛得直咳嗽,鼻头都红了,眼泪直流。
都是程日深害的!
他就算不在她身边,照样能够让她魂萦梦牵、丝丝挂念,害她魂不守舍、心不在焉,连吃片饼干都会被呛死,天。啊!他真是魔力无边、魅力无穷呀。
真不知道要到何时她才能学会对他免疫,不晓得她对他的爱恋算不箅是一种病呢?或许她该认真考虑哪一天带着她的健保卡上医院求诊咧!希望不要被医生轰出来,列为拒绝往来户才好。
心情才稍微平复下来,电铃却霎时猛然响起,害她差点由沙发上跌下来,还好她反应快,一只脚挂上茶几,以劈腿的姿态避掉可能发生的伤害。
“你在干什么?劈腿减肥吗?这样有效吗?一面嘴巴里还吃着东西,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电铃声戛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却是程日深惯有戏彦嘲讽的语气。
沈莎瓴错愕地抬眼循声望向来者——
“你怎么进来的?哎哟!”完全没想到他竟然就近在咫尺,害得她吓了一大跳,卜意识往后猛退,却忘了自己的怪异姿势,立时她整个人便以倒头栽的夸张姿势直直跌落在硬梆梆的地板上。
“你的腿还是和从前一样白皙诱人,难不成你改变主意想要主动勾引我了?”老天,她整件大罩衫掀到头顶,他就是神仙也难以抵挡这样致命的吸引力。
然而他还是凭着过人的自制力。仪仅只是朝她笑着伸出手来,小心冀翼地扶起她摔得七荤八素的柔软身躯。
“你走开啦!每次你一出现我就开始倒大楣。”她将他轻轻推开。她怕自己一嗅到他那魅力横溢的气味便会轻易地失去理智,直往他怀里,钻去。
“要不是我出现,你恐怕一整天都要开着门锁,说不定会遭遇不测咧!你呀,别光只是读书做研究,其它的事情好歹也要分心注意一下吧!”她总是那么粗心大意,害他为她提心吊胆捏冷汗。
“我没什么事情好分心的,研究就是我全部的生命了。”
“那我呢?你一点也不将我放在心上吗?”
“我为什么要将你放在心上,你又不足我研究的对象。”
“我可以是你的研究对象哟!我很乐意和你生个小孩,而且更等不及要瞧瞧小家伙的模样了。”他将话语呵在她敏感的耳畔,仿佛这还不够撩动她的心绪,他竟然得寸进尺地伸出湿润的舌尖,沿着她美丽的耳‘型轮廓,轻轻划着圈圈。
沈莎翎哪里受得了他如此过火的挑逗,整个身体都像被点燃引信的炸弹似的,一触即发——
“等等!”她愈想愈不对。“生小孩关我的研究什么事呀?”由于丰富的求知欲,让她由沉沦的情感边缘猛然清醒过来,阻止了他在她胸前的侵略。
“你……不是作遗传工程的研究吗?”他喘着气,仍然亲吻着她弯弯的眉毛。
“听你在胡说八道咧,我是电子工程研究员啦。”真是的!差点给他蒙混过去了。
“是吗马?你真了不起。”他轻吻着她骄做微翘的鼻尖。
她被他搔得着实痒极了,只好推开他,板起脸来:“都说过别再对我毛手毛脚了,你怎么都说不听咧!”
“七年来,我都只能抱着空气耶,你有点同情心让我抱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
“那我呢?我也只能听着你的音乐,摸不到你的人,看不见你的心,傻傻地像遍布世界各地众多的乐迷——样,怀抱着无处投递的思念入睡,—夜复—夜。”
不敢相信她竟对他全盘托出了!
惊愕地捂着嘴,低垂着眼睫,她就是没有勇气抬眼迎视他。无论他是雀跃,或是迟疑,她都不敢正面目睹。
他温热的指尖轻轻滑过她的颈后,语气温柔到太不可思议:“到底,你还是爱我的,原谅我曾经怀疑过,我太该死了,原谅我。这些年来你受的煎熬、相思,肯定不小于我,而当初狠心切断一切联络,一定也令你痛不欲生吧?对不起,我竟然”点都没顾虑到你的心情。“
感受到透过指尖传来的体温渗入体内,于是一朵微笑浮上沈莎翎的唇畔:“认识你这么久,这还是头一次听见你开口道歉耶!”
“难不成,我在你心底一直都是个蛮横霸道的家伙吗?”
“你会读心术吗?完全猜中了我的心声。”
“好呀!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现在就拐你非得跟我到—-个地方去,你说不也没用,反正我就是这么一个不讲理的人。”
说着,程日深便拉着沈莎翎动身前往一个神秘的地点。
“这里不是蓝塔高中的音乐教室吗?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沈莎翎不解地望着程日深。
“你进来不就知道了吗?”打开门,他朝她做出—个请的姿势。
实在太好奇了,不晓得程日深又在搞什么把戏,沈莎翎轻轻移步踏进这间久违了七年的老旧建筑。
还是和从前一样的桌犄摆没,只不过放置乐谱的书柜上已经空无一物。怎么看都不觉得惊喜,沈莎翎实在怀疑程日深带她来这里的目的。
她本着研究的精神,钜细靡遗地浏览着每一寸角落,即使一颗小沙粒都个放过……
什么声音呀?她的耳朵竖了起来,发觉背后传来优扬的琴音,她迅速转过头去,只见程日深端坐在玄黑的钢琴前,指尖轻柔跃动着,除了第一次这样靠近他欣赏着他动人的琴音所带来的震憾之外,最令她惊愕的却是,他现在演奏的曲目,竟是德布西的月光曲!
她没听错吧?真是那首曾是他最恐惧的月光曲?
沈莎翎掩着嘴,不敢相信程日深惊人的改变。然而,她着实为他高兴,因为这正代表着他令人忧心的心病已经痊愈了。太好了!
最后一缕残音犹回荡在耳边,他已经起身朝她的方向走来,一把搂住她,她感觉得到,他的心跳急促,右手的指尖都在发抖。
她心疼地伸出十指包裹住他的右手。“你办到了!那已经不再是蛰伏在你心中放肆撒野的心魔了,你终于凭着自己的毅力克服了这一切,你简直太棒了。”她明白演奏这首月光曲对他来说有多么艰难,然而他却办到了。
他紧紧搂着她,亲吻她的发际。“都是因为你,我才有办法演奏这首曲子。”
“因为我?”她不明白。
“这是我们认识时,你为我弹奏的唯一曲子,就在这间音乐教室里。每当我想着你的时候,脑中便自然浮现月光曲的旋律,七年来,我—直都是怀抱着这样的心情在聆听这支曲子。”
不可思议地,她离去之后某一个静谧的夜里,他全心全意惦念着她的倩影,竟未察觉自己修长的十指在不知不觉间在琴键上俐落地旋舞跳跃,而弹奏的曲目,赫然是令他闻之肝心若裂的月光曲。
对她的爱,使他战胜了一直不敢面对的心魔,解救了他被下咒桎梏的右手,然而他的重生喜悦却无法及时与她分享,七年来,这始终是他心底最大的遗憾。
“日深……”这一刻里,她才完完全全领悟体会到,他对她用情至深。她从来未曾质疑,只是不曾料想到竟然会是如此深刻的地步。
“你为了我,忍痛割爱,舍弃了幸福,而我为了你,肯定要重回舞台,幸好我们都没有白白牺牲这难熬又折磨的七年光阴。”
“你真的决定要退居幕后吗?”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