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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嘲笑好了!不论是嘲笑我,或是新罗马帝国!大炮都压倒一切的嘲笑声!为什么要用生命去冒险?为什么要去接受那决斗?不,什么见鬼的面子!你要能让他们活过来,我他妈的宁愿去巴黎街头舔对方的靴子!”
“士兵可以死,但士兵不应该这么死!”
面对丁一的狂怒,招娣和那些士兵,齐刷刷地跪下,他们说:“愿为陛下效死!主辱臣死,百死而无悔!”
丁一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会这样,他走上前,一个一个地把他们搀起来:“你们在做什么?你们为什么从军?你们为什么会跟随着我,飘洋过海,来到这里?什么狗屁主辱臣死?皇帝不过是一个名词而已!咱们来到这里,为了华夏文明的延续,不是为了我丁某人啊!”
他喃喃地说着,全然没有面对诸国使者的强硬,也没有面对京师朝廷大佬时的气度。
人心里总有柔软之处,他的柔软之处,便在这行伍里。
便如他所说的,在行伍里,他总能找到让他心安的感觉。
中尉和士兵,都能感觉到丁一那种感情;但丁一也能感觉得到,他们炽热的信仰。
当丁一挥手教他们退下去时,招娣跟那二十几名士兵,低声地说道:“唯粉身以报。”
“唯粉身以报!”那些士兵纷纷和应,他们的眼里,大都噙着泪光。没有人会觉得丁一这样失态,有损威严。他在意这些士兵,他视他们如手足兄弟。于是,他们愿意为他效死。
是的,一点当家作主的觉悟也没有,从这方面来看,丁一的思想教育是完全失败的。
但从对军队的统御上来说,他便是军魂,他就是军心。
而在司令部里,刘吉却就得到了丁一的命令:“刺客、雇佣兵、杀手,不要用我们自己的人动手。把命令发布到巴黎,安排五十万两银子的经费上限,我要那六个不遵守规则的家伙,付出代价。”
“先生,他们都已经死去了。”
“这不够。”
“是,先生。”
丁一的脸色很冷:“如果你觉得,我为了四名士兵这么干,有点大动干戈的话,你可以找一个理由说服自己。”
刘吉长揖道:“教彼等诸夷知晓,犯我强秦,纵身死而不宁!”
“秦?”丁一听着有点没反应过来。
“泰西大秦本是华夏对罗马古称,弟子以为,已得士麦那诸地,当定都,当立国号。”
其实所谓泰西大秦,丁一的印象里,似乎也并不专指罗马。但这当口却也没有必要去较真。丁一听着点了点头,对刘吉道:“这事你行文到苏伊士总督衙门,几内亚,雅典等处,询问一下大家的意见,定个章程上来。”
立国定都,的确已是确不容缓的事了。
只有定下来,才能让跟随着丁一到西方来的士兵、士麦那和其他诸处的民众,有一个归属感。不然和现在一样,到底这个团体叫什么?罗马吗?还是拜占庭?丁一给诸国君主的信件,也都是用的私章或是大明靖海郡王的大印。所以刘吉提出的立国,倒也不全是为着自己升官,是真的有这么个必要。
而在这个征询丁一麾下各方意见的过程里,克里特岛宣布脱离威尼斯,投向丁一。
过程就是风起云涌的人民战争,淹没了克里特的所有贵族。
在夺取了政权之后,刘吉派出的政工人员和李东阳派出的两名举人,开始了土改分田。
好了,一切完毕之后就有了一个问题:谁来庇护克里特岛?谁来庇护他们分到手的田地?
当然这个问题,是被刻意提起来,毕竟无论那两名举子,还是刘吉派去的政工人员,都在这场轰轰烈烈的起义里,占着一个主导的地位。甚至,起义军的那些冷兵器装备,其实大部分也是从埃及这边过去的船只提供的。
于是克里特人选举出来的几名领袖,很快就得出一个结论:波塞冬。
这让欧洲诸国无比震惊,感觉到不可思议,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是真实的。
但并没有让欧洲的主流意见有什么改变,甚至连威尼斯人也没有什么反应,连派来向丁一抗议的使者都没有。因为大家都在等待,都认为丁一会撤回华夏。
穆罕默德二世也没有再向士麦那集结军队,也根本没有打算向雅典和塞萨洛尼基进军。
用穆罕默德二世的话说:“帝国的士兵尽管众多,但没有必去做无谓的赴死。”
没有必要,他也认为丁一的撤离,是马上就要到来的事,撑不了太长的时候。
特别是丁一没有同意安茄的玛格丽特的求见,只要派人授予称号和装备,更是显得外强中干:“波塞冬已经开始在把自己抽离欧洲的事务了,否则的话,以他的性格,这种可以瓜分英伦三岛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第七章 风萧萧(十四)()
“陛下,教皇想请问您是否还愿意按之前约定履行诺言?”这是庇护二世派来的使者,向丁一提出的问题。并不见得庇护二世对丁一特别有信心,而是他在整个欧洲,都已经很难拉起一支实际存在的反奥联盟。
而丁一是唯一正面回答过庇护二世的君主,并且承诺了出兵的人数,集结的地点。
所以就算西方对于丁一都是极度不为看好,教皇仍然派出了自己的使者,来找丁一,希望能兑现许下的承诺。使者其实自身都不看好这次出访,他很清楚,整个西方上流贵族圈子,都管他这次出行,称之为“溺水者的稻草”。
不过对于无计可施的教皇来说,他倒是表露出诚意的。
例如这使者先前呈上来,册封贞德为圣女的文件。
又如现在这|优|优|小|说|更|新|最|快|c|使者,很无奈地苦笑着说出的话:“陛下应教皇所请出兵,教皇愿到士麦那,为陛下这样的圣徒亲自施洗。陛下,这是教皇临行之前的原话。”
丁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对方的意思,可以说,庇护二世也不是个简单角色。
他穷尽所能地组织反奥斯曼联盟,为此拿出了他所能拿出的东西:册封丁一为圣徒。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圣徒是指一些已经死去、如今与耶稣基督一同在天上的人;他们在世度过圣洁的生活,有高尚的德行,死后被教会册封为圣徒。”丁一向着使者这么问道,他的脸上有着从容的笑意。
但面对他的使者,却有一种被看穿的战颤。
以至于先前准备好的话语,一时都很难流利地说出,只能强笑着道:“陛下,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男爵,不是教廷的牧师,更不是红衣主教。宗教上的问题,我并不太懂,毕竟只有因信而知,没有因知而信。教皇的原话便是如此,想来在这信里,应当有详尽的解释。”
教皇的信里的确有详细的述说这个问题,并且阐述了很多的宗教上的道理,以证明册封丁一为圣徒,与教义并没有冲突。
圣徒,听上去跟丁一似乎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一个连洗礼都没有做过的东方人。
但事实上,如果教廷铁了心要来办这件事,却就不见得不能够办得成。
而这个称号对于丁一来说,有没有意义呢?
刘吉是认为很有意义的:“景教自唐传入,先生便是信了,也是无碍的。”
他会这么说,是因为他后面分析的利害关系:“蒙元鞑子西进,于欧洲称之‘*祸’,今我立国,虽有大秦传承,然后在有心者操纵之下,未必无*祸重来之调再起。若先生领了这圣徒的名号,则与泰西君主无二,料应能其戒心消弥。”
“不。祐之,有些事是不能从权的。我并不抵触天主教,但信就是信,不信就是不信。”
“若是一个人,连自己的信仰都是为了利益而改变,那还有什么是他必须紧守的底线?”
丁一的倔强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其实刘吉所说的景教,数十年后就被天主教会称为异端的,因为景教不单是不承认玛利亚为天主之母;不承认罗马教派所谓死后涤罪说,而且崇拜祖先。并且它基本华夏化了【四福音书的作者,均改以“法王”称呼:马太是明泰法王、路加是卢珈法王、马可是摩距辞法王、约翰唤成瑜翰法王;教堂叫作“寺”;大主教叫“**王”;教士自然叫作“僧”。上帝的称呼则取叙利亚文Aha音译,叫作“皇父阿罗诃”,亦有按道教规则以“天尊”称之者。】连经文都按照儒家经典《中庸》的格式撰写了。
如果丁一要受洗,祖宗拜不得吧,封禅祭天不得吧,总之,一切华夏的传统习俗,基本就要抛弃的了。对于刘吉来说,他觉得无所谓——刘某人这号人物,真是不论生在哪个时期,这都是必能当得大官的角色。表面一套该怎么弄就怎么弄,有利益就好;私底下爱怎么干就怎么干。
但丁一不成,这可以说是丁某人致命的弱点。
他回复教皇的使者是这么说的:“我不方便受洗,但如庇护二世一定要认为我是圣徒,当然我也不会拒绝。”这听上去自相矛盾的话,使者也不敢多问,记下之后就去回复庇护二世了。
教皇对丁一这个回复,并没有太多的不满。因为随着使者回来的,还有二千人的马木留克骑兵,由爱琴海舰队运载到安科纳港口集结待命。教皇的亲信去看了,那都是精锐的部队,跟教皇自己杂凑而成的军队,完全两回事。
法王和教皇的不和,就不必提了,主要是彼此不是一条心的。
教皇所关心的宗教侵略,法王关心的是国家利益。
所以,当整个欧洲都唱衰丁一的时候,罗马教廷那边,却在商讨什么样把丁一弄成圣徒。
二千马木留克精锐,这已是一个足够的诱惑,可以预见,如果能满足丁一的要求,更多的军队是可以期待的。
法国国王路易十一对此倒是没有怀疑:“波塞冬要离去了,他不可能带着这些人马回到东方,成本太大了。据说,在那流着蜜和奶的东方,和许多的士兵都忠于波塞冬,只要他的大旗树起,就会有无数的士兵聚焦。就算这传闻只有三成是真的,他也不需要带这些马木留克仆从军回去。”
“那么,埃及的女法老王尽管已经不太得到他的宠爱了,但终归是他的妻子。他要佑护女法老王,就必须在欧洲留下一支力量可以牵制穆罕默德二世!庇护二世毫无疑问,是最坚定的反奥斯曼者,所以他把军队赐与教皇,这不是一件让人意外的事情。”
不过路易十一对此也是有想法的,所以他接见了留在巴黎的萌娘骑士团。
在接见之中,他隐晦地向伊莎贝拉表达了一个信息:如果丁一离开西方,法国愿意和埃及结盟。并且他提出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丁一的长子见堃,作为王国的联姻。
“万能的蜘蛛,名不虚传啊!”当丁一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笑起来。
所谓万能的蜘蛛,就是路易十一的绰号。
他诡诈、机智、老练,利用继承权和外交作为手段,软硬兼施,纵横捭阖,以达目的。
这边在跟奥斯曼谈联盟呢,这头就表示法国可以跟埃及结为联盟。
而且路易十一他是保留着他父亲建立的常备军,尽管他看起来很弱势,但一旦他出兵,很少有失败或空手而归的。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