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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身管火炮的陆战投入,步枪的换装等等,必定是放在后面。
“暂时不要去考虑换装,奥斯曼人不太可能等我们换完装再动手,他们现在国内的士气也很高,终于拿下了君士坦丁堡,终于把称霸西方千年的东罗马完全抹去,他们紧接着会试图扼取更多的东西,甚至如果他们的胆子足够大,恐怕会开始对埃及方面进行试探。”
“也许明天就是战争,军人,只要准备作战和作战。”
陈三咬着唇,很认真地听着丁一的话,但想了半晌却是道:“先生,弟子以为,这样的话,得请那位大秦公主过来……”
话没说完,就被张懋捂住了嘴,张懋一脸假笑对着丁一说道:“先生,这死军户不懂事,您老人家海涵!”说着还趁机往陈三身上乱擂了好几拳,低声骂道,“死军户,你那么蠢?没见先生就是不乐意才跑天津来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丁一哭笑不得,对张懋训斥道:“别闹腾了,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似的?放开三儿,他是不敢用力,你以为你真按得着住他?他是怕一发力,把你这酒色掏空了的家伙伤着了,就不好了。”
张懋听了,讪笑着放开陈三,摸着鼻子道:“先生,弟子没这么不堪好吗?一天最多也就小酌三杯,好好,您别打了,疼!半斤,一天也就喝半斤啊,啊哟!好好,最多两斤吧,主要是初九那小子馋酒,弟子要不喝,他就喝多了!”
这真是逼急了,什么都说得出来,又不是穷苦人家,就那么一坛酒,喝光就没有了;
堂堂英国公府,就他张懋喝上十斤,钱初九也不至于找不出酒喝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起来,丁一抡起巴掌就往他头上扇,张懋这厮不单好酒,还好色,丁一在京师还好些,前几年,那是颇荒唐的,要不然,钱初九怎么会被带坏?
“先生,您再打我跳车了!弟子早上还是有跑步的,这个,这个三天一次最少啊!唔,至少,一旬还是有跑一回的!”张懋抱头作鼠窜状,只是车厢虽宽阔,他又能躲过哪?
还好丁一连接扇了他后脑勺三四下,总算停下手来,对坐在边上的陈三说道:“你说。”
这真是看人,要是刘吉、张懋提出,让那索非亚来见一见,丁一肯定发火的,但陈三开口,丁一却就能冷静下来,问问他是为什么理由。因为陈三这人,向来就不是拍马溜须的性子,他开口,必定是有因的。
陈三敢提出这茬,当然是有他的理由:“先生,无论如何,这位大秦公主,是亲历战事的,我等如何谋划都好,必须听一听,在君士坦丁,经历了十年围城的人,说一说奥斯曼帝国的战力到底如何,才好决定应对的措施。”
听着陈三所提出的意见,丁一倒是可以认同的,就算丁一自己,就算拥有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特别是军事知识,也不敢说亲历者索非亚对于战事描述是没有意义的,相反,是有极大意义。
丁一点了点头:“三儿这点提得对,只有确切了解到奥斯曼人的战力,我们展开训练和准备时,才好有的放矢。”认为一支军队最好人人都是狙击手,个个全是特种兵,那是对军事方面不太了解的人,才会这么觉得。
特种兵比普通精锐士兵需要更多的训练成本,这个就不提了。
最重要是时间,热带丛林的特种作战环境,和山地丘陵的特种作战环境是不同的,除此之外还有海陆许多不同的特种作战环境,一个特种兵如果要求他完成各种不同特种环境下的课目,大约练完了,他也就可以不用出任务了,因为他老了,他的体力不足以支撑去完成花了许多时间学会的技能。
象丁一这样,在云远那一带的热带丛林,就是他最为熟悉和擅长的环境,随便给把刺刀,有足够的时候,只怕一个团都能让他给慢慢磨掉;去到关外冰天雪天,他就不太行了,只能依靠超越时代的战术理论和装备了;去到海上,那他完全捉瞎,老老实实让黄萧养去拿战术层面的主意吧。
如果根本不需要在特别作战环境下,去执行任务,为什么要花更多的钱和时间,去折磨士兵?所以了解奥斯曼人的战力,的确是很有必要的。丁一跟曹吉祥吩咐了一声,准备派人去请索非亚过去天津一趟。
结果车驾刚缓下来,就听着后面有马蹄急促响起,并有人在高叫着:“先生!快回京师!快回京师!”近了来,却是刘吉,丁一教曹吉祥去迎他,以免殿后的警卫部队按着章程把他拦下,看着是极急的事,刘吉是单骑而来,一个随从都没带。
结果曹吉祥把刘吉迎过来之后,后者直接从马上滚下来。可不是滚鞍而下,是不擅骑马的刘吉,两个大腿内侧都磨破,那腿都没力支撑,幸好陈三眼明手快,一把将他搀住,不然摔个狗啃泥是难免的。这平时八面玲珑的刘吉,此时连向陈三道谢都顾不上,挣扎着站直了对丁一急急说道:“先生!请速回京师啊!京师有变,数百新军士兵对峙,其余驻京师军队的营盘也都有骚动,兵部马尚书已亲自前往镇压,首辅教先生火速回京!”
丁一听着不禁脸色一冷,太巧了,正是他把陈三和张懋叫过来天津,就出了这档子事?
不过这时节已然无法慢慢寻问根由了,并且看起来,刘吉也不太清楚,他都说了马昂也刚刚去镇压,具体怎么样,现在也无底。
“回京师!”丁一很果断地下达了命令。。。
第四章 新君(十二)()
折返京师的路上,随着一拔拔的信使往来,情况大抵也开始清楚了。
事情的起因,就是大明第二师下面的二零一旅的士兵,和大明第五师的士兵在京师之中发生了冲突,因为现在京师的军事力量,基本上是张懋掌握着的,所以由团营改编的第五师,用的也是和大明第二师一样的操典,每旬的休沐,能够从营盘请假出来上街的,每个连队只有两人,当然,必有偷溜出来的,但总归不多。
所以开始冲突的人数不大,五城兵马司很快就把参与闹事的十数名士兵带走。
五城兵马司的处理不可谓不小心,因为明军是有英国公在管的,所以他们把这十几个士兵请回衙门之后,不单第一时间通知了五军都督府,而且马上就通知了身负监察五城兵马司的丁君玥。
因为有丁君玥在那里坐镇着,所以得了消息过来领人的新军军官,倒是老老实实不敢怎么样,办了手续之后把士兵带了回去。事情本来到这里就一段落了。
“为什么出了京师之后,在回驻地的路上,会发生这三死一伤的斗殴呢?”丁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毕竟前世办过多少案子,他很敏锐就捉住了重点,“从五城兵马司领人,到在回驻地的路上发生斗殴,过了多久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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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信使很明显并不清楚这情况,他只是马昂派来给丁一通报现在的事态。
丁一也不为难他,挥了挥手教他接着说下去。
那信使如释重负地禀道:“后来第二师的二零一旅,出来百来人。第三师的五零三旅也出来三百多人,都提着刺杀科目的训练用枪。便打了起来,当场了十三人被捅死。还有几十人休克昏厥,第三师的人看着做不过,便又去拖人,这回出营来的士兵,全提了枪,虽没上子弹,不过都上了刺刀,前后纠集了四五百人,就把第二师的百来人围住了。七八十人被殴倒,二十数人被当场用刺刀捅死。”
“第二师跑了三十几人回去,拖了两挺机枪出来,把第五师那四五百人扫倒了大半。”
事情大约就是这样,结果在京师驻扎的营盘,气氛都极为紧张了。
“第二师那边出来了七八个连队,围着第五师的营盘,正在挖工事,迫击炮也拖了起来。若不是大司马过去弹压,第五师那边也准备对那些正在挖工事的第二师士兵进行攻击。”
其他更多的,这信使却也就不清楚了,丁一点头教他自行退下。
“一天到晚走马章台。喝酒听曲,你掌握京营,就给弄成这样?”丁一冷着脸向张懋问道。
后者在马车上都坐不住。连忙跪下道:“弟子有罪!”
这事态已不是用一句疏于管理之类的话,可以推托的了。
不是在于死多少人。而是在于机枪居然可以被拖出来两挺,而且还配备了实弹!
如果不是第二师的高级军官授意。几个小兵怎么可能敢?就算他们敢,也领不到弹链啊!
可是没有等丁一训斥张懋,这边又有快马来报:“报!旅守卫宫门的龙骑卫一部约三百人,荷枪实弹,更换作战服,不知意欲何为!首辅已闻讯前往弹压,催促殿下速归!”
“换马!”丁一听着也感觉到事态的紧张了,不耐烦坐这马车。
但陈三却扯住要下去备马的曹吉祥:“先生,派吉达先去打个先锋吧!”
“吉达哪里济得了事?这又不是草原!”丁一也是着急了。
“弟子以为,吉达过去,足息诸军。”陈三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丁一深吸了一口气,方才点了点头,示意曹吉祥去唤吉达来。
“你过去,传我命令:各师军兵一炷香之内必须回营,违者视为叛国杀无赦!事情平息之前,一切人等不得出营,违者视为谋乱,当场诛杀!第二师、第五师,师长、参谋长暂停职务,由副职暂摄。”丁一在吉达过来之后,沉声向他说了这么两句话。
“那颜,吉达记下了。”吉达把丁一话复述了一回无误,便执着一面红旗,带了四名护兵,便要策马而去,这时两腿战战的刘吉,却就挡在吉达马前。
刘吉低声对丁一说道:“先生,欲行陈桥事乎?”
这其实是不合规矩的,因为丁一身上的任何一个职衔,都没有赋予他权力,去给这些军人下命令,更加没有任何下达“违者当场击杀!”、“违者杀无赦!”之类的命令。上直二十六卫,除了锦衣卫是袁彬在掌权,腾骧、龙骧四卫按例归御马监,而府军前卫是掌握补充兵,其他二十卫,是英宗还没驾崩的时候,就是交给英国公张懋去管理的,而在朱见深登基之后,是教丁君玥掌上直的二十卫。
而在京其他军队,就是归五军都督府管辖,也就是说,实际上应该是皇帝,才是张懋的直接上级。
丁一逾越了,严重的逾越。
所以刘吉尽管腿都站不直,仍跑出来挡下就是这个道理。
丁某人要想称帝,那刘吉自然就会让开,如果不想称帝,那就不应该这么搞。
“是,是我错了,当律法无法约束我时,它便也不能保护我。”丁一冷静了下来,甚至他向自己的弟子作了一揖,“多蒙祐之正我!”
然后丁一对张懋冷声道:“还不去滚去抹干净自己的屁股!”
张懋脸如土,匆匆磕了头,带着警卫,策马往京师而去。
丁一看着张懋的背影,总归觉得不放心,对吉达说:“汝去,若事平,直接回金鱼胡同;待懋儿不能服众,乱兵若胁彼为质,汝亮大旗,说与彼等知,各师军兵一炷香之内必须回营,静待朝廷派员调查,不从者,非某袍泽!是为仇敌!”如果到了乱兵要挟张懋为人质之类的时候,那丁一也就不可能顾着律法,而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