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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
“于是弟子便找了杜木,先是送了他两个扬州瘦马,在两广铁矿厂下面,英德矿场挂了一个天地会分舵的编制,又把这些老兵编成一个护矿保安队,彼等方才愿意出海。”万安办的事,大约是不会有什么清白和高洁的了,“后来杜木又说他不爱养外室也不爱纳妾,家里妻子善妒,他却是秉着糟糠之妻不下堂的道理,只好在外面渡那露水姻缘。弟子无法,只好又给他寻了几个半掩门的妇人,给足了银两,总算消停。”
丁一听着也只能摇头苦笑,只是示意他说下去。
“朱师兄那边倒是好说,在爪哇划了一块地盘,只是说不能借予弟子火器,于是弟子只好托人去方瑛军中,买了一批‘报废’的遂发枪,把这些老兵装备起来,然后在爪哇招募敢死之辈,组建护矿保安队,加以操练,练了两个月,那些老兵说是不用火器的话,大约也就是这般模样了,于是弟子去信淡马锡,请忠叔派几条大福船,把那三千多爪哇籍的保安队送到了这里,现时已据了这处的地盘,和瘸狼那边的军队打过十数回,野战是不堪的,不过守御倒还可以。”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动,停留的位置,大致就是现代的卡拉奇、卡西姆港,到海得拉巴的范围。也就是现代巴基斯坦,和印度相邻,面临阿拉伯海的那一块地区。
“三千爪哇人,训练了两个月,没装备火器,能抵挡得了瘸狼的兵马?你还是遥控指挥,难不成你现时的指挥水平突飞猛进到这地步?”丁一又不是听评书的,瘸狼的帖木儿汗国,在冷兵器时期绝对不是弱鸡,所以他一下子就切到了重点。
万安冲着丁一长揖道:“安岂有功?尽赖先生良策,放之四海皆准哉!宋时赵普放言半部论语治天下;今日安虽只习得丁学皮毛,然,亦足以持之平诸夷!”这马屁拍得很高明,不但吹嘘自己,还把丁一放到了极高的位置上。
可惜丁一不吃他这一套:“这样?那成,去木骨都束,把两个黑人团都交给你指挥,这可不是只训练了三个月的,都是服了至少三年兵役的,而且也装备了梧州工场出产的冷兵器,每个营还有遂发枪连,你领着,从苏伊士登陆之后,作为开路先锋,给我打下两座埃及的城池下来!”
万安一下就萎了,连忙苦笑道:“先生、先生,弟子忘形了、忘形了!求先生惩戒。”
“好好说话你会死么?别再给我胡扯了,听到没有?”
“是。”
万安这下老实了,原来在那个爪哇籍保安队登陆了卡拉奇地区之后,在保安队里担任着骨干的老兵,就下意识地于当地民众之中,唤开了诉苦大会之类的宣传工作,结果这么煽动起来,当地民众很是认同这支大明的保安队,不单帖木儿汗国的军马一到,就有当地人通风报信,而且还有为数不少的当地人,加入了保安队之中,现时那支保安队,已经膨胀到近乎两万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万安偷偷调派军粮、被服、刺刀等物的数量增大,才会被精于帐目的柳依依发现,丁一才知道这厮在鼓捣什么特遣队。
不得不说,论起钻营,万安是当真很有一套,原来历史上给朱见深送伟哥也好,现在投丁一所好,业余弄个保安队去拓地也好,正是所谓投其所好。并且跟着丁一这么久,他多少也是有点战略眼光,把保安队投放卡拉奇,正好牵扯了帖木儿帐国的兵力。
丁一听着,虽然知道这厮是为了拍马屁才这么干,但也不禁点了点头。
望着地图上临阿拉伯海的那个点,丁某人恶趣意横生:
“别叫保安队了,就叫大明城管吧。”
“谨遵先生训示!先生,弟子偶得一句。”
“说。”
“借我三千城管,复得强汉盛唐!”
丁一正在喝茶,顿时呛得满脸通红,拼命咳了起来,喘得不可交关。(。。)
第一章 入埃及(四)()
大明城管在巴基斯坦的未来如何,还是一个未知的东西,不过他们有效地牵制了瘸狼帖木儿汗国的东侵,却是已经见效的事,如果万安这番脚手能奏效,不求有多大进展,至少桥头堡建立起来,等美洲圈得差不多,丁一也不介意,学学英国人,派上一个驻印度的总督之类的。£∝頂點小說,
但这时候丁一感觉到了一丝深深的无奈,是景帝的病。
他可以征平刀枪,他可以以少胜多,他可以百折不挠。
可是自然的伟力,总是让人傍惶和无奈,不论是变幻莫测的海上风浪,还是疾病,都是如此的无法抵挡。如同景帝这样,也不当皇帝了,因为当上军医,每天也有活动身体跑跑步,也不怎么喝酒,妻妾方面也不太过份,可就这么病得自己都觉得差不多要去了。
不过这一切却又是极为正常的,人生七十古来稀,在这个年代,这句话就是真实的写照。大明的人均寿命是多少,丁一记不太清楚,不过隐约记得到了建虏窃器的满清,人均寿命也不过三十三岁罢了,而到了全国解放之初,也不过涨到三十五岁,想来明朝也应该差不多的水平。
所谓祸不单行,又叫作墨菲定律:事情往往会向你所想到的不好的方向发展。
景帝的烧倒是渐渐地退了,可是当舰队抵达木骨都束的时候,丁一就接到了一个不好消息:赵辅也病了,已经打摆子好几天了,眼看就要不行了。而赵辅此人。原本历史上是到了成化年,和李秉一同出兵抚顺征讨建虏。还因此有功封侯啊。
在丁一麾下的全火器、接受了现代步兵操典训练的军队面前,赵辅诚然就不见得出色。
但在冷兵器战争来说。赵辅绝对是一员良将啊,这个当年在广西投入丁一门下之后,率领骑兵参与平定侯大苟时就可以看出来,要不然丁一也不会把他放在苏伊士这边坐镇啊。
“准备快船,军医,我现在就去苏伊士。”丁一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
大病初愈的景帝,倒是自告奋勇要随丁一前去,却被丁一马上制止了:“你这样子还指望去医别人?行了,我知道你读过黄帝内经。不用一再地炫耀,麻烦你先把自己调理好了再说吧。”
闪电级快船倒是很快,只不过没有谁敢让丁一坐,这可是随时不小心,超过一定速度就解体的玩意。所以最后还是派了四艘驱逐舰和几艘补给船,护送丁一向苏伊士而去。
结果去到苏伊士城,却发现病的不止是赵辅,连驻在此地的一个陆战营,也有六七成都染病了。连部队基本的勤务,都很难如常履行;而从木骨都束征募过来的两个黑人团、苏伊士当地征募的两个团,那就更糟糕了,几乎处于随时要溃散的状态。没有溃散的原因,是他们之中只有不足一成人没染病,所以那些人溃逃了。其他九成人都病倒在兵营。
“赵将军已下令,将几处军营全部封锁。内外人等不得出入。”几年过去,许彬老了一些。不过身体就还康健,他拈着花白胡须叹道,“如晋万幸是在此时赶到,不然的话,你看,老夫也佩了刀的!”
苏伊士城这个据点,这些年就没停过战争,尽管马木留克王朝也许说不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话,但这道理却就不可能不懂,所以从开罗,从伊斯梅利亚,都不间断地派兵过来征讨,只不过赵辅领着征募的两个黑人团、两个埃及团,把明军守城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
“驻在这里的陆战营,赵将军通常是不让彼等参与守城的,而作为伏击、追击、野战时所用的奇兵。”许彬原本不见得知兵事,只是在这里挖运河,他不可能不学习和了解军事知识,包括这回驻军全部染病,许彬拍了拍佩在腰间的弯刀,“老夫领了修筑运河的民夫,遥想如晋身为探花也能征善战,老夫岂能束手待毙?这几日,已击退了两伙马木留克的侦骑,只不过民夫的损失较大,只怕再来一股侦骑,就支撑不住了。”
丁一很感慨,连连向老先生作拱:“养浩先生着实不易,马木留克最是精擅小股骑兵奔袭。不过学生已至此,养浩先生可以放心,此间防务自有小儿辈接替,之后善有军马开赴此地。”
四条驱逐舰和几条补给船,也就搭了警卫团一个营的兵力作为护卫,因为压根就没有人料到丁一到了这里会有接收防务的可能性,因为从苏伊士奔赴木骨都束报信的人员,出发之时,这里的病情还没有严重到这等地步。
不过对于战争,丁一却真的就很从容,马上就对刘铁下令:“修筑工事,另立营盘。按防疫标准去办。”刘铁领命下去,丁一又对万安说道,“你挑选几名得力的士兵,把试制的防毒面具、橡胶衣穿上,调查一下病疫的根源所在。”
从美洲运回去的几船胶,丁一很是鼓捣了一通的,至少弄了几套极为笨重的橡胶衣和防毒面具,过滤的活性炭不过是用棉籽壳干馏,再放于水蒸气流加热以得活化,这倒是没什么难度。只不过除了试验之外,也一直没派上用场,这会只好物以致用。
万安听着都要哭起来了:“先生,学生又不擅这歧黄之术,只怕有负先生重托啊!”
“又不是让你去治病,是让你去调查,到底什么原因导致这么多人都病倒了!不要担心,穿上防护衣和防毒面具,就可以防范通过呼吸系统传播的毒气了。”丁一颇有些不耐烦地吩咐道,“你要怕死,就别在兵营里呆太久,快点出来换了炭包,做好冲洗再脱下防化衣就是了。”
这个时候却就见着有当地民夫慌慌张张跑过来,向着许彬的长随说些什么,那长随听着色变,连忙过来向许彬禀报:“老爷,他们说是又有马木留克的骑兵过来,怕得有二十骑的模样,这、这、这如何抵挡得住?”
敢情先前他们抵挡那两波,是侦骑前面的尖兵?丁一听着大奇,向许彬问道:“养浩先生,先前抵挡的两波马木留克骑兵,大约是什么规模?”
许彬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一股五骑,一股三骑。若是二十骑来了,老夫又不是如晋,如何指挥这些民夫抵挡?”接着他又向丁一说道,“如晋千万不要小看他们啊,赵将军前几年刚接战时,以为装备了遂发枪的陆战营,加上骑兵应该绝无意外,谁知道,这马木留克的骑兵当真是太快了,听那陆战营的兵说,根本还不怎么来得及瞄准,人就冲到跟前了!若不是用迫击炮硬是轰退了,只怕当时还不止折损一个班啊!”
马木留克骑兵当然是犀利的,能把当年处于巅峰期的蒙古骑兵干掉,不犀利怎么可能?
不过二十骑的马木留克骑兵,丁一就真的不觉得有多大问题。
“养浩先生且宽心就是,学生自有分寸。”丁一安慰了老先生,叫了文胖子过来,对他说道,“带上一个排,准备接敌。其他人员,继续修筑工事,不得有误。”
“是。”文胖子这当口也不敢多嘴,劝阻也要看时间点,人家骑兵都杀上来,还在这里劝个啥?再说总不能二十骑一来,一个营就停下手上的活计,全涌过来象刺猬一样吧?马木留克是骑的阿拉伯纯血马,人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要是一个营全涌过来,对方一撤,过会再来,不就被拖死了?
苏欸却就操着工兵铲走过来对丁一道:“先生,我领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