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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训练、军纪,还有尊重。
所以在这动荡的时刻。对于许多大人物来说,有着博弈,有着权衡,有着取舍。
对于他们来说,不用选择。
“先生为什么会让我带领大明第二师呢?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杨守随没有理会这些士兵和军官的话,而是用尽量平实,尽量以这些军人能理解的话,去讲述这样的问题。
“为什么不是丁君玥?为什么不是五师母?为什么不是世昌教官也不是展之教官?为什么不是安全局衙门的魏教官?为什么不是英国公?按说,他们与先生,都要比我亲近得多。”
“因为大明第二师驻扎在京师。”
“我。就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若你们还对先生保存着一点敬意的话,当记得先生所说过的:军人,以服从为天职。”
“现在。你们是不尊重先生的训示,还是认为自己比先生高明,比先生更会看人?”
话说到这里,那些士兵就张口结舌了,便是那手枪排长,也只能梗着脖子说道:“可是,可是,师座您刚才见那些个人,他们、他们不是好人!他们要害制军!”
杨守随并没有动怒。只是温声说道:“你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坐在这个位置,处理这些问题?你比我更擅长处理这些事?”
“不、不。我不是……”那名手枪排的排长,连忙摆手否认着。
杨守随点了点头。抬手截住了那手枪排长的话:“我会让你们继续留在我身边,如果我有一天背叛先生,那么,你们不应该辞去,而应该干掉我。”
“收起军械,继续执行勤务,此间事了,每人去自领三天禁闭。不允许这种情况再次出现,不然的话,别忘记,我也是书院出来的学生,我也是先生的弟子。”哪怕说到这里,杨守随也仍是温声细语。
“是!”士兵下意识地服从了命令,悻悻地收起军械退下了。
“你不象那颜,你也不象陈三,也不象杜子腾。”从屏风后面转出来的,是身着黑色军常服的巫都干。
杨守随的确不象丁一,他没有丁一那种气势,如同生来便在行伍,前世就是沙场余生的气场,丁一只要在军中,他很自然的,就能凝聚起一大班军兵,很自然他就能得到信任,基层的军官和士兵往往不问为什么,他们就是信服他,跟随他,不问理由也不问去向何处,简直如同盲从一般。
当然他更不象陈三,陈三在草原上,骑最快的马,喝最烈的酒,他就是一头无所畏惧的猛虎,任何敢于在他面前亮起爪牙的家伙,都会被撕成碎片!现在的关外,已经没有什么部落敢作乱,因为陈三在也先被俘之后,在草原上连续杀了三年,只要有异动,毫不留情地杀死每一个敌人,刚才这个手枪排,如果面对的是陈三,绝对不可能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至于杜子腾,要比杨守随激昂得多,他善于煽动部队的氛围,在杜子腾手里,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在事态还没有扩张之前,他已经让士兵明白为何而战,敌人是谁,整个部队的精神气早就拧成一条绳。
“若说得先生真传,唯世昌教官。”杨守随笑了起来,仍旧很温和。
王越,他的确在治军上,跟丁一很象。
抛开一些超越时代的东西,应该说,他在许多实务细节,要比丁一做得更好。
原本历史就是成化年仅有名将的王越,在得到丁一超越时代的军事理念之后,他真的成长得很快,这就是天赋。
“你不用守着我了,在营盘里,我这边出不了什么事。你还是去骑兵团一趟吧,师直骑兵营,是都音部落出来的草原籍士兵,不会有什么问题;但骑兵团除了教官之外,士兵的成分很混杂,来自草原上各个部落,你得去看看。”
“行。”巫都干点了点头。
杨守随看着巫都干远去,却笑了起来,依然的温和,他就是他自己。
丁一让他来带大明第二师,就是因为这支驻守在京师的部队,需要他来带才能存活下去。
而在驻守东华门的龙骑卫里,相比来说,要比大明第二师寂静很多。
他们在点名,按龙骑兵一营、二营的老建制,每个班、排、连都在点名。
“皇帝对我们,是皇恩浩荡的。”原来的龙骑兵营一营的营长,向着一营下面的连长,营部的军官说道,“但没有先生,我们就是无根之木。”
“一营二连,跟我们不见得是一条心。”有军官这么说道。
“我地屋企都系广西,一营二连班契弟,没几个广西佬,真系唔好讲。”乡音很重的二营副营长,明显也是赞同这样的说法。
“只有一个基数的弹药。”有原来的一营副营长,闷声闷气地这么说道。
但龙骑兵营的二营长却就开口道:“还有刺刀,还有工兵铲。”
“你们想要干什么?”文胖子笑玻Р'地走进来,“有什么好玩的事?别落下咱啊!”
一看文胖子进来,在场的军官都起身了,文胖子不单很早就在丁一身边侍候,而且就算丁一的亲传弟子,往往也叫他一声“文叔”的,加上这货打仗时也敢拼敢冲,在丁一麾下的军队里,倒是名望不错。
“军人不涉朝政,看来你们没把少爷这话记着心里啊。”文胖子说着摇了摇头,走过去一人巴掌,就往后脑勺招呼,“入你娘的!要在广西,一个个全他娘的关禁闭!要不要叫谭风过来龙骑卫当个掌刑千户?折腾什么?还他娘的一营二连不是一条心呢!怎么不是一条心?咱家也不是广西籍,咱家也跟你们不是一条心了?”
“文大队,嫂子和大侄子都系梧州,您同我地是一条心……”开口这连长也算是个憨货了,
不体罚士兵这节,老实说,除了王越和杜子腾之外,其他人躲过丁一的眼光,其实都或多或少会有的,陈三那边是最严重的,文胖子也不例外,听着这连长的话,马上又甩了一巴掌过去,还不解恨,又踹了一脚:“就你他娘的机灵!”
“都听着,好好执行勤务,轮不到你们操心的事,别闹妖蛾子,明白没有?”
文胖子踢打了一番之后,总算把这些军官收拾服帖了。只不过在他走了以后,这些军官却并没有散去继续执行勤务,他们并不是木头人,对于丁一,他们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理角和取舍。更为重要的是,文胖子并没有带来丁一的命令。
所以他们很有默契的,如同文胖子没有来过一般,继续着他们的话题,关乎身家性命的话题:“缇骑出动,吾等就发动。”
“枪在肩,刀在腰。”
“决死在今朝!”
。。。
。。。
第十章 依红傍粉怜香玉(二十)()
不单是东华门的龙骑卫、驻在京营的大明第二师,国子监、都察院以至诸部的公事房里,都同样有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所谓海内人望,不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不是随便哪个人吹捧出来的,如果不是丁某人一定要动士大夫阶层的利益,一定要弄土改、搞官绅一体纳粮出役,几乎可说,放眼华夏,谁也动不了他。
就算是皇帝也不行。
他是士林的骄傲,成就了武将无法成就的开疆拓土的功绩,平息了先前让边镇极为痛苦的大草原;他更是军中之魂魄,丁某人战旗所向,便是再孱弱的军士,也会生出勇力,握紧刀枪向前而去,不是丁一有魔法,而是战绩,实打实的战绩,跟着丁一打仗,不但能赢,而且死伤的人数和其他将帅相比,都是极少的,并且死伤的军士,都能得到在这个时代来说,极好的抚恤!
但丁一是要断了士大夫阶层的根,他要搞土改,士大夫阶层再怎么将他视为士林骄傲,也不能干;他又不让喝兵血,要搞兵演评定,勋贵、边将也不干啊,不喝兵血,不许奴役士兵,这些边镇将帅和勋贵,日子怎么过下去?
所以,京师这一日,真是风涌云动,在利益面前,很多人希望丁一垮台,很多人希望丁一死掉。而当自身利益被侵犯,还信仰丁某人理念的那些士子、军将,那就是铁杆了,或者说,坚定的跟随者,坚定的理想主义者。
他们是真的觉悟了,知道国家这么弄下去一定不行的,土地兼并这个问题不解决。丁一所推算出来大厦倾灭,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这些坚定的民族主义者就算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敢于站出来为丁一张目。
那便只有战了。
占绝大多数希望丁一赶紧垮台或死掉的士大夫阶层。为了自己这个阶层的利益,不遗余力地传播着丁一的负面消息。有说厂卫已经拿着实据,有说宫里要赐鸠酒白绫,有说丁一已在府里自刎。
而对于那些人数极少的拥护者,他们认为退无可退,便站出来,不停地反驳这种谣言,宣扬丁一提倡的理念,描述那遥远不可及的乌托邦。
这是一场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的战争。
也是一场利益和信仰的战争。
不单在人与人之间。还在人的内心,良知与利益的交战。
“刑天,我想问你,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对我下手?”丁一在书房里,饶有兴趣地向刑天这么问道,还没有等后者回答,又向魏文成问道,“又是什么原因,让你选择了背叛?”
束手就擒绝对不是刑天的性格,但没有等他动弹。比他体型还庞大的黑人巨石就已经把他死死地压制住,并且用丁一专门打造的手铐把他反剪铐拿。而抱着长刀的苏欸闪身半步,已拦在魏文成和丁一之间。
魏文成倒是没有动弹。很冷静地站地那里,苍白的脸上,还带着微笑。
“弟子不曾做这等事。”
丁一笑了起来,对他道:“不要这样,这样教我看轻了你,我会问你,自然有问你的凭据。”
魏文成脸色一变,整了整衣冠,冲着丁一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方才开口:
“不是弟子背叛了先生。是先生遗弃了弟子。”
“先生是大人物,是要成就圣贤的。不懂弟子这种出身微薄的人的心思。”
“若是先生肯图大业,愿受黄袍加身,弟子便是肝脑涂地,也绝对不会起什么二心。”
“可先生不肯,为了大明,为了百姓,不忍生灵涂炭。”
“先生以为,便是改朝换代,只要士大夫阶层的问题不解决,仍然会走上一条死路。”
“要以一人之力,为华夏立不朽之天朝。”
“错的不是弟子,是先生。”
魏文成很平静,似乎他早就预料到这么一天。
他这些话似乎在心中已经藏埋了许久,可以看出来,他说得很痛快,就算痛,也是快意的。
“若是先生不肯黄袍加身,出海之后,便不该上京师,不该入蜀,大明第一师,是大明的第一师,不是先生的第一师。先生这么做,可曾想过,弟子等人,如何自处?”
丁一叹了一口气,挥手教苏欸退开:“所以,你就背叛我?”
“汉昭烈能信重孔明,但后主却不见得就喜欢相父,所以乐不思蜀也不见得是托词。当今容得了先生,太子登基,不见得便待见先生。弟子总需要活下去,宫里来调档堪查,有太后的旨意,弟子总是学不来周亚夫的。”
丁一望着跪在地上的魏文成,后者并没有回避丁一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