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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佐断臂,对于这个饱读诗书的女人来说,理解起来一点难度也没有,王佐劝得陆文龙归宋,就是假意投降,潜入敌营卧底。
丁一的意思,就是告诉她,投入太监门下,跟王佐一样,就是当卧底。一旦事败,丁杨氏知道,的确如丁一所言,这丁家,恐怕会被杀绝了。这事,却真是半点耽搁不得。
只不过,现时的丁一却不是原来的秀才公,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泄漏给对他来说,其实只不过初次见面的丁杨氏?难道是美人当面,让他神志不清?
若是丁一真的如此弱智,那么在前世与毒枭的交锋里,他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毒枭什么手段使不出来?美女?那太简单了,便是处子,只要丁一能放他们一马,也是不在话下的。
丁一这么做,自然有他的打算。
尽管那位权阉的招揽极真诚,事实上当听了忠叔对于瓷青纸的解析之后,丁一可以确认,权阉还是很有诚意并且看起来很念旧的,否则他不必要在那信封和信纸上花那么多心思,而对于一个能用上瓷青纸的权阉来说,他身边必定不会缺少一个秀才。
但丁一对太监真的没什么好感,更不要提依附于太监了。
从汉代的中行说、十常待开始到明未的九千岁魏忠贤,太监给汉民族留下了许多醒目的创伤。作为丁一来讲,他肯定是不愿去投奔太监;而去当卧底,则就是更为高危的工作,这一点自挂的丁秀才,和丁一也有着共同的认知。
所以丁一并不打算按别人安排好的路去走,无论是投奔权阉还去卧底,都不是他想要的结局。他不想被当成棋子,不论是哪一方的棋子。
他来看丁杨氏,丁秀才那破碎魂魄极为蛋疼的愿望,原是不在丁一计划之中的,丁一来这里,本就不是看她到底是鹤发鸡皮还是红颜天妒,而是看这位女性,是否真的有独立操持产业的能力。丁一需要一个天然存在的搭档,以让他在这场卧底行动里,在某个合适的时间,有抽身而出的可能。
“剑慕,你先回家去,我再转一转。”丁一走在街上,突然对书僮这么说道,“把钱拿好,去买几串糖葫芦、糖人儿什么吧……等等!记得带一份回去给如玉。”看见小书僮笑得见牙不见眼,丁一也乐了起来,小孩总是很容易开心的。
其实丁一也很容易开心,例如他现在就很开心。
从丁杨氏家出来,走过社学所在的那条北栅街路口,丁一就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了。
七百二十步,丁一拐过三条街口,那人仍然跟在身后,而且在那人的身后,还缀着几个壮汉。
上午是他跟踪别人,下午是别人跟踪他。
丁一支走了书僮,就计划着往人少的巷子拐过去,方自出了城外,便觉身后一阵香气袭来,却听脆生生的声音说道:“可是如晋师兄?”却是那个跟踪了他一路的人,快步走到他身边。
这个称谓让丁一很有些不知所措,但良好的心理素质还是让他马上反应过来:“我是丁如晋……”
还没等他说下去,却就被那位暗香袭人的姑娘往手里塞了一样物件,并对他道:“如晋师兄,助我脱困!”
这哪跟哪?丁一看了一眼被塞到手里的东西,却是一枚玉佩,有点眼熟。
又走了两步,丁一把自己腰间玉佩扯过来,果然,这是一对的。
这算什么?怎么跟天地会对暗号一样?这时节大明还在啊!
大明黑社会团伙么?
但这时候已经不容丁一多想,那女子已经并肩跟他走了四五步,而丁一停下装做捡东西时,却发现后面那几个壮汉也出了城门,已在加快脚步跟了上来,看来离了人群,这些人更加无所忌讳了。
丁一直起身,对那女子说道:“这边。”转身便走入官道右侧的树林。
那女子快步跟了上去,但几乎一眨眼之间,她便失去了丁一的踪影。
“你是谁?”就当她在四处寻找丁一时,只觉后腰被硬物顶住,却听得丁一在身后冷冷问道:“为何要跟踪我?”
“大悟禅师关门弟子萧香莲。”那女子倒也硬气,并没有求饶。
这所谓大悟禅师又是什么人?丁一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好接着问她:“萧姑娘是吧?你为何找上我?”
“恩师圆寂之际留下这信物给我,说是若有生死大事,可来容城寻如晋师兄。”
“这位大悟禅师,认识我?”
“你摆满月酒时师父来过,他老人家说丁师伯是可以托妻付子的生死兄弟,如晋师兄自也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
这不是一般的扯蛋啊,丁一哭笑不得,只好再问道:“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那几个人为何跟上你?”
“我师兄黄萧养被贪官构陷入狱,实在没有办法,托人送信给师父,但师父已经圆寂,我也想不出办法,只好来容城找师兄你。”这位萧香莲说得极为坦然,似乎从没跟她见过面的丁一,被她找到,就天经地义要代她解决麻烦一般。
那玉佩是个老东西,而且不论成色还是款式、包浆,和丁一腰间那枚,绝对是一对的,要是作伪倒是不太可能,丁一扔掉了手里的树枝,倚在树干上,抱臂问道:“你师兄是因为什么事被构陷?”
“运盐。”
她转过身来,她有一对如柳的眉,把那娇小的身躯勾勒得极婉约,全不似一个江湖侠女。
“私盐?”丁一禁不住追问了一句。
萧香莲点了点头,却是道:“那狗官逼得没活路了,要不谁做这勾当?”
运私盐,被捉,这谈不上构陷吧?丁一觉得越来越头痛了,这什么逻辑?
不过还没等他理清思絮,却便听着脚步声传来,丁一脸色一肃,对萧香莲说道:“有人来了。”本想让她跟着转入林中的,却不料她倒眼尖,一眼就看见几个正在林间寻找他跟丁一踪影的壮汉,立时从怀里摸出两把分水刺来,摆开架式朗声喊道,“尔等宵小,光天化日之下抢劫来往客商,被本女侠撞破之后,全无半点悔改之心,说不得,今日便要为民除恶!”
丁一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什么叫天然呆?大约这位就是天然呆的代表了吧?还为民除恶呢!原来她不是发现身后有人跟踪她,想要丁一帮手,她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只是为了她师兄的事来找丁一。
而且在这过程中,她大约还去管了别人的闲事。
这什么人啊!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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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快意(一)()
“这小娘皮还找了个小白脸来助拳啊!”、“那小子看着下盘虚浮,怕是这小娘子养的面首?”、“小娘子,还是从了我等吧,别看小白脸长得俊俏,俺们肩膀上能跑马的好汉子,才他娘的靠谱!”那几个壮汉不干不净地说着一些污言秽语。
至于丁一,早就被人无视了。
“住口!”这时便在那几个壮汉身后,传来一声暴喊,几个壮汉被人拔得左右踉跄,一条铁塔也似的大汉,国字脸上浓眉大眼透着彪悍神色,这初春时节敞着怀,露出几欲涨破短衫的强健肌肉,他走了出来方欲说话,却见着丁一,不禁脸色一冷,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冲丁一抱拳为礼,“丁秀才也在这里?还请秀才移步入城去吧,我等粗人在此间有些事要做个了断。”这几句话,断断续续憋了好一阵,才终于说完。
丁一笑着问道:“尊驾认得我?贵姓啊?”
“免贵姓雷。”这位大汉倒是礼节十足。
那边上几个壮汉却是立时喧嚣起来:“姓丁你有眼不识泰山,雷大侠就是风家镖局总镖头!江湖人称铁浮屠雷九天!”、“丁秀才?我知道!他娘的今早起得迟,听说风公子召集人手去丁家,要是赶上趟,多少能混几个赏钱!”、“丁秀才快他娘的滚蛋,要不滚的话,老子活撕了你!”这些人倒比他们口中的雷大侠凶悍无礼许多。
倒是雷九天硬是礼节十足:“秀才公与主家公子的过节,与小可却不相干。雷某对读书人仰慕得很,今日实在是有些江湖事要做了解,秀才公还是请移步吧。”
“好啊!”丁一倒是爽快,马上就点头答应。
萧香莲这天然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居然还跟丁一说道:“等本女侠料理了这些宵小,再去寻你便是!”
丁一拂了拂青袍前摆,笑道:“行啊,那学生先走一步,告辞,诸位留步。”
等丁一走得不见了,那几个壮汉却是向那雷九天问道:“雷大哥,跟那酸丁客气啥?现在丁家是过街老鼠,人人喝打……”、“就是,什么狗屁秀才?要是先前倒也罢了,现在他算哪根葱?”、“给他面子还不如给城根下那老狗面子呢!”
“都消停些吧。”雷九天倒是在这些人面前颇有威信,一开口那些壮汉纷纷闭嘴,“要捏死丁秀才,自然跟他娘的捏死个蚂蚁没什么区别;丁家现时也的确是势头不太好,但又怎么样?丁秀才终究是个有功名的,丁家又有钱,看着我们跟他前后脚出城,要是丁秀才死在这里,你我都脱不了干系,何必招惹他?”
那些壮汉听着,纷纷点头,都觉雷大哥说得有理,弄死丁秀才那真是两个手指都嫌多,但真没必要节外生枝。
“喂!你们这些坏人,要是敢伤丁师兄一根毫毛,本女侠定然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天然呆的萧香莲比划着分水刺,对那些壮汉和雷九天如此说道。
“这位女侠,把那个锦盒交出来,你打伤我两个弟兄的过节,就此揭过。”雷九天止住又要开口谩骂的那些壮汉,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本来就不是什么不死不解的过节,没有必要无缘无故结仇。
“哼,我早还给那位老人家,并且护送他出了保定府了!”萧香莲得意地冲着雷九天他们说道。
雷九天张臂拦住要往冲前出的壮汉,沉声道:“那老头往哪个方向去了?”
“尔等宵小,拦路抢劫不成,不思悔改,还想去追苦主?”萧香莲手中分水刺左右交错,却对雷九天他们招手道,“先问问本女侠手中这对分水刺答不答应!”
雷九天脸色一冷,只把双手背在身后,那四五个壮汉是他使老的伴当,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各自持了短刀匕首铁尺,便向那萧香莲杀了过去。只不过两个照面,萧香莲便已脚忙手乱,嘴里却居然还喝道:“你们不讲江湖规矩!”
这又不是评书话本,也不是后世的武侠小说,江湖的规矩?江湖的规矩便是谁的刀利谁的马壮谁的人多!这种僻静之外,又不是闹市踢馆,难不成还有人一个个慢慢跟她单打独斗么?
眨眼间萧香莲刺倒了一人,后背便吃了一脚,被踹远远飞了出去,雷九天袖手而立,真如一座铁塔也似的,只听他沉声道:“留活口!”
那些壮汉纷纷应了,谁知道那萧香莲摔倒的大树后,闪出一袭青色,将刚刚爬起来的萧香莲不由分说用力一扯,往树林深处奔去。
原本丁父尽管埋名伏姓,但江湖上的豪客大都还是知道丁家是不简单的,所以雷九天原本是不想动丁一;风家老东主也曾再三说过千万不要去惹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