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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安把命令传达给了传令兵。后者举手行礼,然后快步爬上了桅杆。向后面几艘登陆舰发出了旗语。
“一营!抢滩!”朱永看着旗语,向着整装待发的士兵发出了命令。
大号宝船改造的登陆舰上,一艘艘冲锋舟被放下海面,一个班又一个班的士兵从绳梯攀下去,然后划动了船浆,“明”字战旗就在前方,龙骑兵旅的一营长,手持着铁皮喇叭,在炮火声里嘶声力竭地呼喊:“一营!丁一的第一营!”
“丁一的第一营!”冲锋舟上的士兵,划动着船浆,高呼着口号,如同号子声一样,让大家的浆很好同步划动,“一营!丁一的第一营!”他们把冲锋舟划动得如同飞驰的箭鱼,向前,向前!
苏伊士港的城墙很快就出现了缺口,尽管丁一没有乌尔班大炮,但高爆装药的线膛炮,已足够摧毁这看似坚固的城墙。一营抢占了滩头,开始修建滩头阵地的时候,苏伊士的守军并没有坐以待毙。
能被派驻到这军港的,都不会是怯弱的家伙,当驱逐舰的炮火停下来,龙骑兵开始抢滩时,苏伊士的守军,他们组织了一支七八百人规模的骑兵,冲出了残破的城池,他们携带着长弓、投枪、弯刀,还有勇敢者的热血,胯下战马急速地奔腾,带着决死的意志,冲向在筑构阵地的一营。
这个时候,一营营属的迫击炮班还没有就位,不过在正面摆开防线的二连,已经集结完毕,他们不过一百多人,甚至他们没有马,尽管是龙骑兵的建制,但飘洋过海,实在没有办法把战马也运上船来,丁一的船队,并没有郑和下西洋里那么庞大。
一百多步兵对七百骑兵,就算是线膛步枪,数百米,又能打出几发子弹?数百米,对于擅于冲刺的阿拉伯马来说,又需要多长的时间?
“机枪班,自由射击!”二连长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二连所属的两挺手摇式加特林机枪,刚才从登陆舰上弄下来时,包扎上油布防水,抬上抬下花费了极大气力的两挺机枪,这时分别置于阵地的两端,形成了交叉火力,副射手撕开弹链上那防潮的油纸时,七八百骑兵离他们不到五百米了。
当装上弹链一切停当的时候,大约他们离冲锋而来的骑兵只有三百米,而第二连其他正面阵线上,那些也刚刚撕开弹匣上油纸,拉动枪栓的士兵,可能离苏伊士的骑兵还要更近些,因为机枪是布置在两侧,三角形的第三边总是最长的。
机枪 “的、的的、的的的!” 的声音就响起了,尽管是手摇式,但仍然打出了节奏,这是都督宫聚和同知周玉章称为“扔银子”的实弹训练,操练出来的机枪手,扔银子,因为弹壳子弹很贵,而机枪消耗得很快。
撕裂麻布的机枪声,就这么在阵地的两端响起,两挺机枪奏响了死神的乐章。
苏伊士骑兵的长弓还没有扯起,因为还得再过几秒钟才能进入射程,然后他们就永远的无法扯动弓弦了。机枪用弹雨,从侧面,最有利于展开机枪火力的侧面,交叉着把这一股英勇的骑士,埋进历史。
中弹的战马狂嘶着扑倒,没有中弹仍在奔驰的马匹并不清楚,被子弹穿过的骑士已经在马鞍上,永远地离它而去,它仍在奔驰,仍在奔驰,直到机枪的子弹把它也带走。
在这过程里,有一架机枪出现了卡弹,但第二连的士兵,手上的线膛步枪,对于被扼止了冲锋势头的骑兵来说,是精准的死亡凝视,各个战术小组形开了攻击队形,一次又一次地收割着生命,那些勇敢地从同伴尸体上跃过,仍然向前的骑兵性命。
然后机枪修复了卡弹,它又颤抖着发出那可怕的撕布声。
苏伊士的骑兵,在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一的袍泽之后,他们没有溃散,而是开始撤退。
毫无疑问,他们对于战场判断是正确的。
可是,正如一营士兵在划动冲锋舟时,所高声呼吼的一样:“一营!丁一的第一营!”
他们面对的,是丁一的第一营。
一营营属的迫击炮班在耗费了这么时间以后,终于就位了。
第一发试射的迫击炮弹射失了,但调整之后的第二发,准确落在苏伊士骑兵的退路上,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去做什么化整为零的战术,整个迫击炮班的三发急速射,就抹掉了一切。
一切。
一切的热血,一切的勇敢,一切的斗志,一切的生命。
“这场战斗,士兵的斗志很高昂!”朱永在滩头阵地的指挥部,带着兴奋的语气说道。
丁一还没能喝上茶,曹吉祥正在红泥小炉边上扇着火,水还没有开,不过茶具已摆在案几上。丁一坐在马扎上对朱永说道:“你错了,这不是战斗,应该说,士兵对于狩猎游戏的情绪很高,并且他们在狩猎之中,体现出不错的体能。”
“打出去的都是银子啊!”曹吉祥在边上,很有些痛心疾首,一边扇着炉火,一边说道,“少爷,这是拿银子在砸,生生用钱把人砸死啊!”
丁一笑了起来,点点头道:“对,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事,用钱解决所有的敌人。”
钱,并不能杀敌,但钱在丁一手上,通过超越时代的知识和他这些年经营、构筑起来的工场,变成子弹,交到经过严格操典训练的士兵手上,就成了杀人的利器。
没有一个活着的骑兵,机枪扼杀他们的机动性;步枪轻松地瞄准了骑在马上的靶;而迫击炮就是最后的清道工。残破城池里的苏伊士人,口瞪目呆地观赏完这出惨剧,然后他们心中所有的坚强,都夹杂在硝烟里,随轻风去。
在丁一终于喝上他的茶时,举着白旗的苏伊士使者被带到丁一的面前。
“认得她吗?”当丁一听完使者所提出的战争赔款,笑了起来,指着身边的莫蕾娜,对使者这么问道,很明显,被马木留克通缉的她,对于能出来谈判的使者,并不陌生,丁一对莫蕾娜说道,“告诉他,你是谁。”
莫蕾娜蒙着纱巾的脸上,美丽的双眼有着调皮的得意:“我是伟大的公爵殿下的莫蕾娜。”
“回去,接着打吧,我不接受任何附带条件的投降。”丁一拂了拂长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端起边上的宋代青黑釉瓷杯,喝了一口茶,微笑对着苏伊士派来的使者说道,“死亡,或臣服,你们有足够自由的选择权。”(。。)
第七章 狰狞(三)()
但当苏伊士城里派出的使者,面带惊恐无奈离去之后,丁一却就收敛了笑意,对着万安问道:“汇报。”
“舰队的报表已送过来,有一个搬运炮弹的炮手,扭到了腰;而龙骑兵旅这边,一营二连有一名士兵,被战友拉栓退弹时,抛出的弹壳烫到脸。”万安很有些快意,也有抑压不住的得意,“除此之外,无一伤亡,先生!报告完毕!”
丁一幽幽地长叹了一声,把杯中的茶喝尽了,放下茶杯抬起头望向万安:“我问的是弹药消耗的情况,你觉得我视力有问题吗?还是认为这种零伤亡有什么值得炫耀?”这让万安很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弹药的消耗总的来说也并不太大,两艘驱逐舰打了五轮,消耗了一百二十发炮弹,但是地中海舰队过来时,庞大的补给船队带来了足够的炮弹,甚至在重新加装底火和火药之后,这一百二十个弹壳也可以重新投入使用。
两挺机枪,有一挺消耗了一条半弹链,另一挺因为卡弹,有一段时间停止了射击,只消耗了不到一条弹链;二连的步枪大约也就消耗了四百来发子弹。对于补给船队携带着弹药,这些都是暂时可以忽略的消耗。
“埃及很大,象苏伊士这样的城池,有许多。”丁一很耐心地对万安说道,“不要轻视敌人,并且一旦上岸之后,沙漠会比敌人。更为可怕和有效地,杀死我们,在沙漠里如果遇上骑兵。我们根本无法构筑什么阵地,而且驱逐舰也不可能随着我们前进。”
丁一说着示意跟在万安身后的参谋取出地图,对万安道:“说说你的章程。”
“把这苏伊士湾对面的港口也打下来。”万安指着的位置,是后世的陶菲克港,“舰队在苏伊士湾保持威慑,若果如先生海图上所描绘的,这里过去就是大小苦湖。那么组织两岸的土著,修通这一段航道以后。以驱逐舰为主导,沿着这航道向西,绝对不能让部队在没有舰炮支持的情况下,向内陆进军!”
听着这话。不单是边上在王振垮台后,曾多次充当夜不收的文胖子皱起了眉头,连朱永也很有些不以为然,他小时候父亲就在边镇当大将的,哪里来的舰炮?没舰炮就不打仗了么?甚至朱永觉得,这么搞,随便找个什么人来当这提督都不成问题啊,反正就是把部队放在舰炮火力保护下嘛。
“报告先生,我申请发言。”朱永受不了了。他开始觉得自己不能胜任龙骑兵的部队长,就是觉得一旦突入埃及纵深之后,沙漠地形让辎重运输变得艰难和脱离了舰炮保护的部队的战损。是承受不起的重负。
在丁一点头示意他发言之后,朱永就指着地图提出了他的问题:“万提督的意思,是扫平我们想要修筑、疏通的运河两岸,是这意思吧?”看着万安点头,朱永就冷笑起来,“龙骑兵旅共四千多人。怎么保护沿运河的两岸防线?至少在修运河时,得保证民夫的施工吧?当埃及军队从内陆用骑兵突袭。怎么处理?我的意见,还是突入内陆,拿下开罗之后,拿下大义的名份,号令各城,再修运河不迟。”
“马哈茂德、莫蕾娜,你们也来说说。”丁一招呼着他们也加入讨论,“军事民主嘛,只要还没定下来,大家都可以讨论。”但似乎马哈茂德和莫蕾娜,都被两艘驱逐舰的火炮威力所震憾,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
宝格力是最为简单的思路:“先生说怎么打,我们就怎么打。”这也是丁一把李乐留在木骨都束的根本原因之一,宝格力的忠诚度是没有问题,但还是没有能够完成从一个基层班排长,到高级指挥人员的转变。
“挺进内陆的话,不如从木骨都束,往苏丹推进。”马哈茂德想了许久之后,犹豫着这么说道,他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从木骨都束开始推进的话,至少还能维持一条补给线,比以苏伊士为起点要好得多。
郭劲也很以为然,不过他和朱永、万安的意见又都不同:“得组织本地的冷兵器部队,不能单调依赖携带的补给,不然一旦弹药受潮,就算咱们再怎么保存妥当,要是遇上暴风雨,真的就不好说的,到时会很麻烦……至于说运河边线,咱们可以用围点打援的办法,尽量消耗敌人有生力量,当精锐被消耗得差不多,应该上土著的冷兵器部队,去对阵敌人的二线部队,我想还是可以一战的。”
听着众人纷纷发言,丁一始终都是微笑点头,他鼓励着手下的一众人等都发言,而不是由他来把握一切,否则的话,所谓成长,从何谈起?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但高级指挥人员,却就不能只会服从命令了,那样的话就完蛋,尤其是在通讯条件如此原始的情况下。
这个时候已经有三个营从登陆舰上下来,在滩头完成了简单的阵地构筑。
“把苏伊士拿下,进城以后,再接着开会吧。”丁一适时地中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