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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边上文胖子更是个会来事的,马上就要调动战士办事,只有丁一静静地站在屋檐下。没有开口也没有动作。他信任自己的朋友,历史上石亨、徐珵夺门,守卫的军兵并没有如此时一样,近半被天地会、忠义社渗透,但英宗也能教他们开门。
就算历史出现变动也好,刚才英宗吩咐那都督办差,那都督便下意识的领旨去办,跟在丁一面前。推敲了自己得失之后,再行拜服的情况完全不同。可见,英宗的的确确,就是有着这种气势、这种人格魅力。
或者说,他就是一个成功的大忽悠,他就是这么能忽悠。
英宗抬手止住了李云聪,也止住了文胖子,并且示意他们让开,教后面于谦和陈循、王翱那一班文武大臣上前来,然后英宗很温和对他们说:“随朕来。”如同他从来就没有被幽囚南宫,如同他这些年便一直在龙椅上坐着一般,极为随意,甚至没有留给于谦他们行礼的时间,就这么当头领着文武向前而行。
他就这么前行,行到东上门前面,东上门、东上北门、东上南门便静了下来。
“众将士尽忠职守,朕心颇慰。”
这时退到一边的文胖子就冲着身边李云聪比划了一下,后者点了点头,冲手下士兵做了个手势,立马山地特种大队的百来人,龙骑兵三百人,齐声呼喊:“臣等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年头原本还不太流行这么颂圣,这是丁一早就安排好的事情,他尽可能让英宗的能力,得到更好的发挥。
而府军左卫、燕山左卫之中天地会、忠义社的成员,也齐齐拜倒,山呼万岁;东上门那边金吾左卫里有一大人也同样拜倒,山呼万岁;而余下那些人,包括千户、百户在内,眼看麾下没有倒下的士兵,都对英宗这旧主拜下了,他们也只能咬牙拜下。
“怎么办?”羽林左卫的佥事问着指挥使。
指挥使苦笑望着英宗身后那一班文武大臣,摇了摇头,撩起甲裙单腿跪地,抬手过顶,沉声高呼:“臣等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指挥使这么一拜,其他千户、百户便也下意识纷纷拜下,那羽林左卫的正军自然也就习惯性跟着上官拜下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于谦和陈循、王翱那一班文武大臣,也当场舞蹈参拜,不过他们实在做不出山呼万岁的行径,只是口称,“臣等参见圣上!”
在这雪晴的月夜,在这将近黎明的黑夜,在其他诸门铜铃急响的声音里,东上门这里,便只有两个站着,在火光下、月辉中的英宗,还有静静站在屋檐阴影里的丁一。
“众卿家平身。“英宗温和地冲着东上门那些军士虚抬了手,又亲手把于谦和陈循、王翱三人扶起,然后他并没有喝令军士开启东上门,而是点了点头对于谦道,“摆驾,奉天殿。”
“奉圣旨:‘摆驾奉天殿!’”那位巡城的都督倒是个有眼色的,当场充当起原来应是皇帝身边亲信太监内侍的角色,高声传令,而他身边的亲兵心腹,便再一次把这命令齐声吼了出去。
东上门就这么开了,很简单,因为有了丁一,甚至英宗都不必要再如历史上一样,让守门军士看看他是谁;而当打开东上门的金吾左卫和羽林左卫齐声传诵着英宗的圣旨,东华门也就这么打开了。
英宗便在文武官员的拥簇之下,这么入了东华门,而文胖子和李云聪自然领着自己的麾下战士,在两侧先行控制宫中卫士,清醒过来的石亨也顾不得咒骂丁一了,和那几位五军都督府的勋贵低声说了两句,石亨便把那几位勋贵都督的亲卫也召集起来,加上他自己的亲卫,也有二百多人,跟在文胖子后面,帮手控制着局面。
丁一站在那里,等着英宗和文武大臣都过尽,才向前迈出一步,对那巡城都督和带刀千户说道:“传我命令,诸门军士,不得妄动,违令者视同谋逆,杀无赦。”因为传令诸门,这令出何处得有一个交代,谁的命令?丁一也许可以说是英宗的命令,当然是不会有问题的,但他没有这么做,很现实的问题就是:如果说奉圣旨,东上门这边的军士是见着英宗,自然能明白是英宗的圣旨;其他诸门听着,以为是景帝的旨意,一会要是兴安来传景帝的旨意,诸门军兵,听谁的圣旨?
所以他很干脆,就是他丁一的命令,甚至他还加了一句:“告诸门守将,宫中有事,学生接掌宫禁,正午之前,一切旨意、公文皆休,无四海大都督府之令,有敢妄动者,皆族诛。”
那都督此时听着丁一的话,倒是定下神来,军人怕什么?怕的就是含糊不清的命令!到时办了事,上峰又不认帐,这时听着丁一这么简单直接的命令,他马上就复述了一次:“是!宫中有事,太子少保、左都御史、总督云远、云南、贵州等处军务事、领四海大都督府事,赐姓冠军侯接掌宫禁……”
“不对。”丁一摇头止住了他,对他说,“就是学生丁某下的命令,不必那么累赘。”
“是,奉冠军侯令告诸门守将……”都督始终仍是不敢称丁一的名字,“……宫中有事,由冠军侯接掌宫禁,正午之前,一切圣旨、懿旨及各部公文皆休,诸门军士各安职守,不得妄动,违者视同谋逆,族诛。”他必须确认自己没有弄错,以免传错命令到时就得由他背锅。
丁一点了点头,对他道:“办差去吧,此间事了,到府里走动走动吧。”
然后他就向东上门走了过去,而那都督愣了一下,却连忙拜倒磕了个头,急急吩咐带刀千户和亲卫心腹,上了马去通传诸门。他知道自己这回算是抱上大粗腿了。英宗这边断不会短了赏赐,更重要的是,丁一这位少年权臣,已经明确表示了接纳的意思。
不单是权臣,更是少年权臣啊!少年这两个字,就意味着不单自己可以得到丁一的照顾,自己的后人,都不用改换门庭,只要丁某一路风光下去就行了!
丁一单独行走在通往徽音门的长廊上,因为诸门铜铃示警,宫中的内侍、宫人纷乱奔走,丁一劈手夺过迎面而来的中官手上灯笼,一脚就把他踹翻了,沉声喊道:“慌什么?丁一在此,都停下来,妄动者,死。” 开始那些仓惶四窜的人等,有许多都慌了神,全然不顾丁一的话,但当丁一出手,抬肘就把仍在奔走的一个少监打得倒地不起无了声息之后,终于那些宫人和中官都手脚发抖停了下来。
他可不想这后宫纷乱,不然的话,这众多的中官、宫女,一旦乱起来,他这债主要在内皇城讨债,却就大大的不便了。(。。)
第五章 夺门(十五)()
第五章 夺门(十六)()
“不要胡闹,各论各的,还是回了京师,为师把你开革出师门,让你安心当小舅子呢?”丁一冲张懋没好气地训斥了一句,方才对他说道,“你先回京师,籍口英国府嫁女……”
没等丁一说完,张懋就截着他话头说:“这不对!”他颇为不情愿地说,“我倒也想嫁姐,可大师母好好的……”为妾和嫁女是两回事,华夏自古是一妻制,三妻四妾不过是玩笑话,当然到了民国有平妻被法律承认的概念。这个说起来,又是一大本古代女性血泪史,总之,妾的地位是比妻低的,有娶妻,有纳妾,但没有娶妾的说法。
“你不是小孩么?”丁一又一巴掌扇了过去,“反正你是小孩,你就不懂事地闹腾,闹到宫里出面来劝阻,借着这掩护,启动天字一号计划,明白没有?”这就是教张懋倚小卖小了。
“是,先生!” 张懋听着,不敢再闹,连忙立正答了,快步跑过去马棚,马上就招呼那二十骑,上了马,呼啸往京师而去。丁一看着张懋的背影,其实他是颇有些心虚的,所以才会连接扇了张懋两巴掌。
他把这弟子的姐姐纳了妾,于伦理来说,似乎不太对啊……这到底是乱了,还是乱了呢?
“不,这是自由恋爱,这是向这个旧时代腐朽的纲常宣战的号角!对,就是这样。”丁一喃喃这么说道,似乎这样会让他的心里好过一些。人总有一些底线的。杀人对于丁一来说,只要合乎律法和正义,他压根就没有心理阻碍。但始终还是有一些东西,教他无法释怀,例如很快他又在想着,“只是不知道那佳人,可愿委身于我?虽说现在不愁买不起房,可毕竟三婚啊……柳依依和天然呆会不会寻死寻活呢?还真是对不起她们……”
他总归有着自己的道德底线和良知,无法因着来到了这个时代。就把一切视之为泰然。所幸丁一的心理素质还极为过人,很快就把这一节先行放下,毕竟他现时要面对的事。可是绝对不容有半分闪失,全然没有太多空闲去让他思索这种“你侬我侬”的事儿。
就在兴安跟商辂、王文商讨明日启行的事时,丁一就招手叫过一个传令兵,低声向他吩咐了几句。那传令兵敬礼之后飞奔而去。不多时,就有一只小船从天津码头向外海而去,若是兴安看着这只小船,恐怕当场就会飞骑回京,不会跟商讨什么明天之事了。
因为这是一艘很特别的小船,除了有帆之外,它基本就是一个怪物,这不同于西式战列舰或是盖伦船。外形有异于中式福船的概念,不论西式战列舰还是盖伦船、飞剪船。它们看起来,总归是一艘船。而这艘小船是丁一设计出来,在香山县建造完成的,它是完全按照现代hydroptere帆船的样式来制造,别说这年代的人,就是现代人的眼光来看,都是一艘完完全全的怪胎。
当然,丁某人是没有能力给这艘帆船装备上百个传感器用于测量压力、扭矩和速度,从而来不断地对船体进行微小的调整。不过华夏人总是有办法的,特别是对于帆船来说,何铁蛋这个跟随着黄萧养的老海贼,领着七八个老兄弟,就凭着他们多年的水上生活经验,来操纵着这一艘被丁一命名为“射日”的小船。
它虽然不能象现代装配了传感器和各种高科技配件一样达到五十二点八六海里的可怕时速,但船体的设计,还让它如飞一般!盖伦船也不过九节,飞剪船也不过十二到十四节,一节也就是一小时一海里的速度,而这“射日”号,在失去高科技配件的前提,纯以经验操纵的情况下,也依然有三十节左右的可怕速度,绝对是对得它的名字,所以尽管操纵它有着极高风险——同期建造了六艘,已有四艘在高速中解体、翻船,死了近十人,还有一艘是在丁一刚刚接手大明第二师时,为了回广西报信,沿着海岸线狂飚到广州府之后,就严重损坏了,不得不派人从陆路接力去广西……但何铁蛋那一伙老海贼,也仍乐此不疲,那种飞一样的感觉,让他们无法抑制地上瘾了。
之所以专门说起这艘小船,是因为从这天津码头,到达沧州府的南排河镇,走陆路的话,有二百来里的路程,加上这年代的路况,兜来绕去,只怕得有三百里了。但对于“射日”号来来说,因为水面上走的相对是直线,也就是百公里不到,一百公里就是五六十海里,就算为了确保把信送到,不敢放开了跑,二十多节的可怕航速,也是一个多时辰就到达了。
而把西海舰队停靠着南排河镇附近的黄萧养,马上就吩咐舰队,至于当地善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