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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睁开双眼之后他没有再去看文浩然一眼,而是直接下笔开始在宣纸上写字。
“永和九年,岁在葵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一篇兰亭序不计标点在内共计三百二十四个字,梁薪和文浩然几乎是同时落笔又同时放笔。写完以后二人小心翼翼地将墨汁吹干,然后交予对方。
书法习作的比拼交给对手评比高下,这是对对手的信任和尊重。首先在座的人中对于书法的了解无人能够超越文浩然和梁薪,所以个中门道让他们二人自行判断方位上策。另外他们对自己的字十分清楚,一旦看过对方的字两相比较轻易就能得出高低分别来。
梁薪郑重其事地接过文浩然的书法,首看第一眼梁薪心中就暗生敬佩之意。文浩然在君子六艺之中最精书法,这绝非虚言。这一篇《兰亭序》用笔以中锋立骨,侧笔取妍,有时藏蕴含蓄有时锋芒毕露。其中兰亭序里最为精华的二十个“之”字文浩然也如同右军先生一般写得别具姿态,无一雷同。
总得来说这一篇书法无论是从布局还是行书,亦或者是收停转折全都展示出了文浩然超高的笔墨技巧以及深厚的书**力。梁薪仔细分辨过后抬起头对文浩然说道:“文先生书**力高深,行笔已经深得右军先生精髓之七八,在下佩服。”
文浩然拿着梁薪那篇《兰亭序》双手微微颤抖,他嘴唇颤抖中低声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文浩然才抬起头来,他看着梁薪的眼神从一开始的略有好感到现在已经有些意外和高山仰止的钦佩。
文浩然叹息一声,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下来。他嘴角含着微微的笑意道:“梁王爷天下第二才子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这一次我输了。”
梁薪淡淡一笑,他也没假意推脱说什么赢的应该是文先生,输的应该是在下之类的客套话。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二人将书法写完的那一刻高下便已有分辨。
文浩然的书法的确已经有七八分像王羲之,论书**力的确当世鲜有人能与之比肩。但是模仿终究只是模仿,没有个人风格,始终难以自成一家。
而梁薪的书法则与文浩然的书法不同,他的书法糅合了古今各个书法大家的特点,如今早已经自成一体。拿他和文浩然相比,梁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成长的,而文浩然则一直是在看着巨人成长。两者的区别自然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虽然赢了,但是梁薪还是十分钦佩文浩然的坦荡。他对着文浩然行了一礼道:“文先生的书**力高深,历经多年磨练实际早已开始形成个人风格。不过文先生一直都执着于描摹右军先生的书法,故而一直未能自成一体。佛家有云:‘放下自在’,这句话在下赠予文先生。”
“放下,自在?”文浩然微微一愣,过了一会儿后他眉宇之间紧锁的神色一下舒展开来,他笑着点点头道:“多谢梁王爷的指点,此恩此情在下没齿难忘。”
梁薪微微颔首之后对着孔儒明行礼道:“孔先生,这第一局小子侥幸获胜,不知道第二局又是由哪一位先生出来指教呢?”
孔儒明点了点头:“梁王爷果然厉害,在下由衷佩服。第二局嘛,就由莫师弟向王爷讨教好了。”
孔儒明叫了声“莫师弟”,那位腰间挂着纯金小算盘的中年男子先前跨出一步。这名男子和文浩然、孔儒明有些不同,他那翩翩文儒风范之中夹杂着丝丝狡黠的意味,似乎他既是一位文人也是一个商人,这样的人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儒商吧。
男子对着梁薪行了一礼道:“在下莫由心,君子六艺里面在下就只有术数一道尚能拿出来见人,还请王爷能在此道给予指点。”
“莫先生客气了,不知道莫先生准备怎么比试还请莫先生说出方法来。”梁薪淡然说道。
莫由心点点头道:“其实这么多年以来九数里面无论是方田、粟米、差分、少广、商功亦或者是均输、方程、赢不足还是旁要都推演到最后都让我觉得论据不足,无以为继。数年前我发现圆形的周长和直径之比会得到一个数值,而这个数值居然可以无限推演并且无循环,通过这么一个数值我们可以精确计算出圆形周长与大小,故而近几年我一直在推演个数。
如今这个数已经被我推演成为三后面尚余一四一五九,如果梁王爷能理解在下在说什么,并且能比在下推演的更多,那这一局就算梁王爷胜了。”
莫由心说了半天梁薪心惊不已,他自然明白莫由心在说什么,其实后世的人只要是初中毕了业的人都明白莫由心在说什么。但是他没有想到,仅仅是在北宋时期就已经有人开始注意到这个,并且将那么一个数值推演到小数点后面的五位。
这有多么厉害梁薪说不清楚,但是他只知道这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梁薪对着莫由心行了一礼,他知道这一局自己能够赢他,但是他却第一次感觉自己赢的并不光彩。莫由心穷尽数年精力计算出这一个数字,但是梁薪却在很小的时候已经知道这个数字了,他只需要简单背出来就可以。
梁薪张口说道:“莫先生说的这一数值,在下很巧也刚好涉猎过,在三之后其实尚有余数为。”
梁薪一下说出了十五位数,原本他还能继续往下说,但他觉得已经够了,就算是十五位数莫由心如果不知道正确方法是绝对计算不出来的。
当梁薪念出这么一串数字后莫由心脸上的表情立刻变成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其实不仅仅将这个数值算出了之后五位,而是七位。他知道一四一五九后面是二六,但是他却没有想到二六后面的那么多位数梁薪全都知道。
莫由心激动地看着梁薪,他忍不住抓着梁薪的手道:“如何?如何算得?”
梁薪知道莫由心会问出这个问题,他向莫由心问道:“还请莫先生说出一个圆形周长和直径的数值。”
莫由心立刻说出,梁薪将这个数值以阿拉伯数字记下,他列出一个公式开始计算,很快将这个数值算到了小数点后面的十五位。
梁薪放下手对莫由心解释道:“这个是我习惯用的数字列算方式,这些符号分别代表一二三四五六七**零,而根据它们的排列位置不同我将右手第一位定为‘个位’,第二位为‘十位’……比如这个数字就是一万三千六百七十二。”
第八十七章 六艺比拼,才华横溢(下)()
梁薪解释了足足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孔儒明他们一开始还能听懂一点,后面则完全像听天书一般。不过梁薪的主要解释对象莫由心却听的如痴如醉,等到梁薪解释完一个地方后莫由心忍不住兴奋地拍了一下手道:“妙,实在是妙,实在是妙啊。”
他抬头看着梁薪,双目之中的激动神色怎么也掩饰不了。莫由心突然一下跪倒在地上对梁薪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梁薪微微一愣,这怎么就拜师了?他赶紧去扶莫由心道:“莫先生大可不必如此,这些只不过是微末小道而已,如果莫先生有兴趣我必定倾囊相授绝不留私。”
“不!这绝对不是什么微末小道。”莫由心激动地说道:“就凭方才师父所说所解,可以说是将数术一道发挥到淋漓紧致,徒儿不敢说后无来者,但至少可以肯定是前无古人了。若将师父对于数术一道的理解推广开去,那么我泱泱华夏恐怕在数术一道将独步天下无人能比。”
“这……”梁薪愣住了,他自然也很明白自己刚才所说的可是超脱于北宋近两千的经验。如果推广开去……梁薪摇了摇头,这件事哪里是能一蹴而就的,自己现在是在比试,还是先完成这件事再说吧。
梁薪微微运转真气将莫由心扶起来,他笑着说道:“莫先生先别急着激动,有关于数术一道在下也只不过是略懂皮毛偶有所悟而已,如果莫先生有兴趣我愿意全部说出来和莫先生共享。如果莫先生愿意将此道传扬出去,那就更好不过。不过咱们先说清楚,这一局可是在下胜出?”
“是是是……”莫由心不停地点着头道:“的确是梁王爷您胜出了,梁王爷对于数术一道的理解在下是望尘莫及,望尘莫及啊。”
梁薪微微含笑,他转头看着孔儒明。还没来得及说话孔儒明已经当先对梁薪行礼道:“先贤有云:‘生而知之者上,学而知之者次,困而学之又次。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我师弟幼时对于数术一道便展现出过人的天赋,没想到最终却抵不过梁王爷的‘偶有所感’,真是让人不钦佩都不行啊。”
孔儒明说完看了看那手上戴着玉扳指的中年男子,他笑了笑道:“梁王爷两局皆全胜而出,足见梁王爷早已成竹在胸,妄我还自以为在君子六艺之上占了王爷的便宜。这样吧,这第三局我们就与王爷比拼射艺,如若第三局梁王爷也胜出那就算我们输了,从此以后只要绮梦姑娘不再来招惹我们我们也绝不再找她麻烦。”
“另外还得释放了澹台善若。”梁薪笑着补充了一句。
孔儒明也笑着点了点头:“记得,还得释放王爷的良配澹台善若姑娘,呵呵……”
梁薪和他们比试这么半天以来其个人的德行学识早已获得孔儒明他们的认可,故而孔儒明他们现在对梁薪的态度也十分不错。当然,梁薪也十分欣赏孔儒明他们,儒家出来的人果然不同,守礼法重信义,是真正的君子。这也难怪儒家能兴盛千年而不见衰落,见微知著由此可见一斑。
“好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就来比试一下射艺吧。”孔儒明伸手指向客栈外面道。
梁薪点点头与孔儒明一同走出去,在客栈外面梁薪看见六匹清一色的白马。马匹高大雄壮,一看就知道是良驹。戴着玉扳指的那位儒家子弟走到其中一匹旁边从马鞍上卸下两张硬弓以及两个箭囊,他拿着东西走到梁薪面前道:“在下符穿云,还请王爷赐教。”
梁薪点点头接过其中一张硬功和一个箭囊,他摸了摸那张硬功试着拉了两下后梁薪点了点头道:“好弓,这是九石弓?”
符穿云微微一笑道:“王爷好眼力,这的确是九石弓乃是我自己制作的,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其它的九石弓呢。”
梁薪点了下头,心中暗道一声厉害。这一石弓就是六十公斤的拉力,军营之中能够拉开两石弓的人就已经算得上是神箭手了。而九石弓换算过来就得是五百四十公斤的拉力,五百四十公斤……
“符先生准备怎么个比法?”梁薪问。
符穿云道:“一会去我们再五百米外放下两块豆腐,然后让孔师兄朝天扔出馒头。我们必须用箭矢射穿馒头,然后带动着馒头射穿豆腐。箭矢穿过豆腐,但是却绝对不能破坏豆腐,或者是箭矢穿过了豆腐。”
听完符穿云的比试方法即便是梁薪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原本他还以为比试射艺就是简简单单的比试一下谁射的远射的准,但是却没有想到比试方法会像符穿云这样困难。箭穿馒头本就比较困难了,并且还是两枝箭争夺着去穿一个馒头。
另外穿到那个馒头以后箭还得带着馒头飞出去穿过豆腐,而又不能破坏豆腐。这样既考验了射手对于时机的掌控,箭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