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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时有月-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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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溪玦此时就能看出沐析洁的一举一动莫不合乎儒学义理。其道贵乎仁。以仁为本,以义为行。

    沐析洁此时就是行义存仁,以养其气。她一个个动作柔而不弱,方而不坚,温而不炽,繁而不乱。

    而且她所模仿的鸟类动作也不仅是单纯的模仿,其中的每一个动作都是精挑细选,其追求的不是像,而是蕴含其鸟儿姿态中美的精髓。

    这些动作虽然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模仿是哪种鸟类,但是细看的话,细节却都做出了修改,因此并不逼真。

    而逼真,也并非是这套功夫的追求。

    百鸟朝凤虽然是依托于鸟的动作姿态,本质上却是缘生自礼。这几个动作不仅仅是美观好看,更蕴含着深层次的意味。

    这时候李飞絮也回来了,他一进来就见到沐析洁正在院中衣裙翻飞。他有些惊讶,正要发声,却被溪玦拦住了。

    “别叫!”溪玦突然出现在李飞絮身旁,从他身后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发现他在自己怀里挣扎,连忙又用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和双臂,让他贴在自己身上,不能动弹。

    李飞絮的身体很柔软,贴到近处,正好比溪玦矮了半头的他头发触到了溪玦的嘴唇。而鼻子下边又有一股香气窜上,让溪玦感觉有些异样。

    一直等溪玦想到自己怀里的是个男人后,各种想法才迅速收敛散去。

    等溪玦回过神再去看他,居然还在挣扎,虽然自己的手捂住他的嘴,但仍是呜呜不绝的发出声响。

    溪玦怕他扰了沐析洁练气,连忙在他耳边轻声道:“别激动,小弟……沐家妹子她在存神练气,你小心仔细些,别惊扰了她,教她走火入魔。”

    李飞絮这才停止了挣扎,溪玦见他动静小了,也就顺势放开了他。

    哪知李飞絮得了自由后,先是活动了活动手脚,等溪玦的注意力移开后,又猛的用手肘向溪玦怀里捣去。

    溪玦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但知道他是生了自己的气了。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却知道现在最好是息事宁人,以免打扰到沐析洁练功。

    所以溪玦当下也就任由李飞絮这一肘捣在自己怀里,还配合的做出了个痛苦的表情。

    李飞絮不知道溪玦是故意顺着他使性子,还道是自己报仇成功了,心情立刻舒畅了。

    等消了这口气后,他又有点不好意思。忙上前扶住了假装疼痛的溪玦,关切的问:“你没事吧?你刚刚做的过分了些,我有些着恼过头了,这才出得手打你,对不起啊。”

    溪玦也就顺势出了口气,道:“没事,没关系。”虽然他搞不太懂李飞絮为什么生气,但见他不怎么想说,也就没有强问了。

    因为顾虑声音过大会吵到沐析洁,溪玦和李飞絮说话的声音都很轻。若非两人都是修有内力的耳聪目明之辈,恐怕还听不清对方说话呢。

    搞清楚沐析洁在做什么事情后,李飞絮轻轻放下了刚刚买回的食材,也瞧起沐析洁演练武功来。

    李飞絮看了不禁悄声赞道:“好!析洁家的这门功夫当真了得!她这模仿的麻雀、白鹤、燕子、大雁、孔雀真是像极了!

    可是那些其他的动作又是模仿的什么?

    比孔雀还珍贵的,难不成竟是凤凰?噗~她这动作好滑稽呀,好像一只鸭子在扑棱翅膀啊!”

    听到他轻声自语的溪玦却道:“她孔雀之后的应该是三套动作,具体是什么,我也看不出来了。”

    李飞絮这才想起身边这人武艺高超,应该知道的更多一些。当下便问他道:“诶,析洁家的武功,你看出了多少?

    要真是按你所说,析洁家的这套功夫一共分为九层,她都已经练成了六层了。以她家的家学渊源,怎么着武功也不应该只能算是小成吧?”

    溪玦回道:“若真的只有这外修的九层导引行气的法门,那她家的功夫也就不值得称道了。着实当不起儒家真传的四字。

    你瞧虽然小弟练到未练成的三个动作时皱了眉头,但她的双眼始终紧闭,连你回来了都不知道。

    这是因为小弟不仅仅在练这几个动作导引行气,还同时养神吐纳,正所谓是真正的内外兼修。”

    李飞絮认可了他的解释,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你是说析洁这功夫是内外兼修的。她虽然外面的导引术练到了第五层,但内里的吐纳观想的层级低了些,所以内功才只算是小成吗?

    如此倒是说得通了。不过我记得析洁说过她家的武功源自于礼。诶,话说你武功那么强,学问见解也往往出人意表。

    那么你能看出这功夫与礼的联系吗?析洁存神练气又练到了什么层次?”

    李飞絮说话间,还挑衅的看了溪玦一眼。他这问题问的确实是有些为难溪玦了。

第29章 沐浴() 
溪玦却很老实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能确定。毕竟我都不知道小弟家的这门功夫是依照什么道理来划分的层次。只能从她动作间表现出的义理来推测。

    你看,小弟这舞动的动作标准而华美,甚至衣服舞动、面部表情无不恰和妥帖。每一个动作姿势都是经过精心雕琢,仔细考量的,就像是礼仪一样。

    你不觉得她的每个动作都很标准吗?但是也太标准了。虽然经过千锤百炼,但也仅此而已了。她的礼,还只停留在用的阶段。

    嗯……这么看来的话就看她家的功夫是怎么分的了,如果是根据礼记的话,那么她这一层应该是第一层,可以称呼为用,或者说敬。”

    听了溪玦的猜测,李飞絮却是白了他一眼:“看不出来你直接说看不出来不就好了?还偏偏要逞强瞎猜,还敬和用,这两个词完全没有关联好吧?你咋不再说个士冠礼呢?”

    哪知道溪玦被他这么一提,不仅没有承认错误或是羞愧难当,反而更加来劲,只见他高兴地说:“对!你说的没错,按照儒家的个性,这一层还真有可能叫士冠礼!”

    这下李飞絮才真的对溪玦无语了。想说他,却又不知道跟这个脸皮厚的人说些什么,最后之能自己在一旁生闷气了。

    沐析洁在练功时神游物外,再加上溪玦和李飞絮聊天时又刻意压低音量,又陪在她身旁为她护法,以致她完全不知道身外发生了何事。

    不过她修炼时也刻意把控了时间,估摸着日头差不多快到了落下的时候,就开始缓缓收功停下了。

    而从此时沐析洁的动作就能看出行气走穴的凶险,即便是练功结束,收功的时候也不能不慎重。

    只见她先是一点点的减慢牵引术动作的速度。直到做到最后一个动作,才正好速度降的差不多了,开始收身正立,双手下摆,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而她这口气中,就混着还没能彻底散尽的真气,被她直直的喷出,竟在空中留下一道白痕,久久不散。

    沐析洁抬眼瞧见李飞絮回来了,便巧笑嫣然的跑了过去。

    “絮哥哥,你回来啦!怎么样?我这功夫,耍的好不好看?”

    李飞絮笑着拿出汗巾为她擦拭脸上的汗水,赞她道:“好看!好看!咱们析洁耍的真好看!就真的好像一只只鸟儿在院里翩翩起舞呢!”

    得到了李飞絮的夸奖,沐析洁也很是开心,就连因为身上着满香汗,内杉紧贴皮肉的不适感都感觉仿佛似是减轻了些。

    沐析洁出的汗甚多,因为练功时完全不知身外之事,浑然忘我,也就没法时时擦拭。除了一部分滑落之外,汗水很多都积在脸上颈间。

    是以即便是李飞絮的汗巾都被汗水浸的透了,也没能擦尽沐析洁脸上项间的汗水。

    可李飞絮却没有第二块汗巾了。

    沐析洁见此,也是叹了口气,感慨道:“这练武好是好。既能修身养性、延年益寿,又能强筋健体、诸病不侵。练的好了,还能做到常人所不能事,甚至做到与人打斗中以一当十,以一敌百!

    可惜就是得时时勤修苦练,而且每次练完都是出得这一身臭汗。实是惹人难受、心厌的紧。

    今儿个若不是在晨雪家中,这功夫我是万万不敢练的。不然若是出了这满身的汗浆,却又偏无法梳洗,那可是就真真是要我的命了呀!”

    李飞絮也是无奈的收回了汗巾:“好吧,那你去准备一下,我去帮你烧点热水好了。”

    沐析洁听李飞絮要帮自己,开心的点头应了,兴冲冲的跑去厢房准备沐浴的东西。

    张晨雪家只有两间卧房。一间就是他们安置张晨雪的正房,还有一间在东侧。而她家西侧则种了一些枣树,想来那正房是张晨雪父母所居,东厢房才是她自己的屋子了。

    沐析洁现在就是打算去东厢房沐浴,先去准备好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就又跑回院里洗涮沐盆来了。

    李飞絮烧上了水,也出来帮忙。溪玦见了,连忙也上前一起帮忙。

    三人都有武功在身,手脚灵便。沐盆虽大,在三人的共同努力下,却也很快刷完了。

    恰好此时水也烧开了。李飞絮提了水壶出来就见溪玦已将沐盆抬回屋里放好了。他也走进屋里,帮沐析洁兑好了水:“可以了,析洁。水温可以了,快趁热洗吧。我们先出去了。”

    “那个……”沐析洁想说些什么,不过看了眼溪玦,最后还是没说出来,只能朝李飞絮应了声好,就把两人请了出去,关好了门。

    “唔~”

    关上了门的沐析洁靠在了门上,叹了口气。她神色间有些遗憾,俏脸却已是发烫的厉害。

    她使劲甩了甩头才感觉自己略微平静了些。

    稍稍平静的沐析洁这才开始迈步向已被李飞絮调好温度的沐盆走去。

    她一边走,同时还一边除下了头上的玉簪,让一头黑发如瀑而下,实可称得上是柔顺乌亮,光可鉴人。

    这几天在野外奔波,总是免不了要出汗的。她原本头上华美的发饰也早早得就被她摘下收了起来。如今却是只用了根玉簪别着头发。

    沐析洁走到床边,放下发簪,开始除去自己的腰带,缓缓地一件件解开了自己穿的衣服。

    这还是沐析洁第一次在别人家里洗澡,外面又没有丫鬟看守,难免有些紧张,心跳的快极了。

    先是多疑的朝门外望了一眼,确定门已经关好并插上了门闩后,才舒了口气,这才敢把都解开了的衣服一件件脱下。

    又多疑的看了眼房门,她才感觉又安心了些,低头看向自己白玉般的娇躯,只见上面满是汗渍。和着这几日奔走染上的尘土混在一处,着实让她皱紧了眉。

    当下再是难以忍受,立刻就扶了沐盆,借力一跃至盆上,然后才又撑着盆沿,一点点将身子浸入水中。

    直到坐到盆中,身子都被木盆和水面遮住后,沐析洁才彻底松了口气。放松的躺倒靠在沐盆边上,享受起泡澡的舒爽来。

第30章 准备晚餐() 
不过沐析洁现在到底不是在家里,更没有丫鬟在旁不断给她添热水,沐析洁也不敢再这么放松下去,心想着必须得赶在水凉掉之前洗净身子才是。

    她先是用手搓了搓双臂和上身的汗渍,沐析洁便拿过盆边准备好的瓢,舀起水来冲洗头发。

    她一边冲洗头发,一边叹了口气,嘴里嘟囔着抱怨:“真是的,有溪玦在,我都不好意思让飞絮进来帮我洗了。如今只有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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