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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如果距离再短一半以上,清廷可能会将明军的急行军考虑在内。但急行军能一天,能两天,却难以持续。否则,人跑到地方了,也累得毫无战斗力了。
所以,基于这样的判断,清廷便希望能尽量多地把周边的军队都带回关外。比如天津的、保定府的等等,这些军队在没接到朝廷命令前,如果擅自撤退,则要考虑国法的惩处。
所以,清廷派出信使加急通报各地。命令他们向山海关转进。同时,大规模、有组织的举族撤退在军队的保护下,开始进行了。而避免更大的混乱,康小三和太皇太后等人秘密出宫,未张銮驾,悄然赶赴山海关。
清廷的判断也没有大问题。但却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也是明军采取正面强攻、缓步推进策略之后,给清廷造成的一个错觉。
当然,以水师运兵登陆来截断满清通往山海关的道路,并不是计划中预先制定的,虽然也有水陆配合的策划,但却不是以海上为主。
从朱永兴,到总参谋部,都已经习惯了把计划制定得粗疏一些。只要能达成战略目的,剩下的便交由前线将领们发挥和完善。战场形势的变化不是后方所能全部预估的,即便是前线指挥部,制定出的计划也会面临着这样的问题。所以,最能直观且真实地了解敌情的,正是在第一线指挥的将领,而他们的正确判断和主观能动性则是能否取得更大战果的关键。
如果按部就班,胜利自然也没有问题。但截断满清退路的意图应该只能达到一小半,切下跑得慢的尾巴而已。
当突进兵团的先锋部队边战边行地赶到天津时。距离突破河间防线已经过了三天多,三天多的时间跑二百多里的路程,先锋部队的速度不算太快,而主力的步兵集团则落后于先锋部队六十余里,还至少需要一天才能抵达。
此时,天津的清军已经抵挡了来自海上的明军水师的攻击数天之久。一接到撤退的急令,便急不可待地向北转进,但撤退的队伍却被明军先锋部队的骑兵衔尾追击打了个措手不及。有马的八旗兵将无心应战,仓惶而走,被抛下的数千汉军和绿营步兵被明军骑兵杀散。大多举手投降。
收到前锋部队轻取天津的消息后,魏君重立刻意识到满清的总退却已经开始,按照原计划沿陆路向北挺进,已经难以取得预期的效果。也就是说,北地清军的抵抗意志已经瓦解,崩溃得比预期更快。
抛弃辎重,跟敌人比脚力,这是魏君重所不希望的。他和马自德紧急商议之后,立刻决定改变布署,并急报前线指挥部。
变更后布署是集中牲口、车辆,由剿朔军主力和前锋部队加速追击;而马自德的破朔军则在天津登船,由海路追击,伺机于洋河或戴河口强行登陆,截断满清退向山海关的通路。
在魏君重和马自德看来,只存了退缩转进之心的清军已经难以构成大的威胁,突进兵团的兵力显得有些持重过甚,且行动援慢。而分兵之后便存在了更大的胜机,哪怕登陆作战不成功,等到陆路兵团到达,也一样能够得到接应而合兵一处。这个最坏的结果与现在的行动相比,差不多是一样的。
显然,清军兵无斗志,一路上所遇抵抗很轻微,这都给魏君重和马自德,以及广大的明军官兵增加了信心。而水师部队得到消息后,很痛快地答应协同作战,因为他们也不满足于目前的工作。只是运输、佯攻、牵制,能有多大的功劳。
整个渤海湾的海面已经被完全控制,龟缩于内河的清军天津水师也已或降或逃,由他们负责镇守的东至老龙头,西至戴河口,几乎看不到片板只帆。协兵作战,根本就是一件困难不大的任务。且不说除了战舰上的大炮外,水师的陆战队也有相当的战力。
“快点,快点。”天津港口,镇海侯杨彥迪站在岸上,急不可待地看着步兵登船,嘴里还嘟囔着,“这可是个好机会,若是把鞑子皇帝堵住,那功劳可大了去啦!”
建平侯郑缵绪嘿嘿笑着,“东起老龙头,西至戴河口,鞑虏在沿海遍设炮台和墩台。嗯,恐怕还要费点手脚吧?”
“就那些破炮,哪能是咱们的对手。”杨彥迪不以为然地直撇嘴,“轰上两轮也就完蛋了。嗯,这天津的炮还有点样子,咱们得赶紧搬到船上去。借调到陆军的火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呢?”
“那些投降的炮手——”郑缵绪沉吟了一下,说道:“带上几个看着老实本分的就行,多了恐怕在船上捣乱。”
“有道理。”杨彥迪点了点头,又向着郑缵绪拱了拱手,说道:“郑侯爷把这场大功让予我,在这里某先谢过了。”
“客气了不是。”郑缵绪笑着回礼,说道:“我率船队溯河趋京师,这光复北京的功劳也不小啊!再说,没准那鞑子皇帝没跑了,在皇宫里等着授首呢!”
“哈哈哈哈,那就预祝郑侯得此大功了。”杨彥迪笑得畅快。
“多谢侯爷美意。”郑缵绪笑着点头。
……………
地面在颤动,无数人马沿着官道、田间小路向前急行。人的头上冒出白雾,骡马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脚步杂沓,车轮滚滚,萧瑟的景象也压不住这热烈的洪流。
突破清军河间防线后,灭朔军打扫战场,征朔军向西走高阳、保定府,然后北上走徐水、定兴、涿州这样的路线奔京师;荡朔军则走任丘、霸州、固安路线趋北京。
四百多里的路程,而且是连续行军,对以步兵为主的明军来说,不能不说是一次考验。骡马不够,便用人力推车装载辎重,重炮已经全部留下,只有机动性强的佛朗机、天威炮、轰天炮,以及火箭部队能够随军前进。
但胜利的情绪鼓舞着官兵们,振奋的心情使他们爆发出超出平常的意志和体力。而清军防线被如此迅速地突破,溃败得如此仓惶,也给明军带来了一些方便。加上清廷的迁延犹豫,沿途的很多百姓虽受到败兵的劫掠荼毒,但破坏得还不算严重,远未达到有计划的坚壁清野来得彻底。
而对于这种长途连续行军,明军已经有了相当多的经验,讲武堂出过专门的讲座和论述,行军条例也印刷出来,下发各军,并作为“函授考核”的。其实,明军中到处都是条例,更早之前,新条例几乎层出不穷,行军条例、工兵条例、后勤条例、训练条例、军法条例、炮兵条例、骑兵条例、火枪兵条例等等。现在的明军官兵就是生活在这形形色色的条例之中,使得军队专业化的性质更加明显,能够象机器一样运转。
在长途行军中,前锋部队和宪兵部队是最辛苦的。他们每过一个村镇,或每隔一段距离,都会留下少量的人手,组织起百姓,或者是自己动手,搭起席棚,支起大锅,烧上热水,以备后面部队使用。
在这寒冷冬季,热水则变成了热汤,加了辣椒、大米、鱼肉干、食盐的稀粥,一碗下去,身上便暖哄哄的。而每一支部队经过,也都会留下不少物资,使这供应处不致难为无米之炊。
沿途的百姓纷纷前来帮忙,或是拿出自家的铁锅,或是砍柴挑水,或进帮助推车前进。当然,明军也是贯彻着以往的做法,拥护的便有好处,小到可以裹腹的粥,大到可得田地的“义民证”,一副王师的作派。
这样一来,明军的行进速度终于可以保持在每天五十里的水平,除去清军抵抗微弱的因素外,细致的条例,经验,以及沿途百姓的拥护,无疑也是相当的原因。
…………(。。)
第八十二章 调整布署()
三百年前,一支汉人军队踏过这条路,北上京师,终结了异族对中原的第一次统治;现在,一支更强大的汉家军队再次重走征程,昂然向着京师前进,去终结另一个异族给中华带来的黑暗和愚昧。%
前进,前进!车轮滚滚,战马嘶鸣,前看不见头,后看不见尾,满眼都是红色的军装,象从地球深处喷发出来的熔岩流;在暗黑的天空下,火把高举,又形成了一条奔腾跳跃的火龙。风声虽大,压不住前进的步伐;天气虽冷,也锁不住这热烈的景象。
屠杀、抢掠,无耻背叛、杀身成仁,流血、牺牲……或卑鄙,或悲惨,或高尚,或令人伤感,或令人崇敬,经历了种种现象之后,中华,一个不一样的中华的崛起已经势不可挡,并将辐射出更加炫目的光芒。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能让他人自己的事业而牺牲的,不是圣人就是疯子。朱永兴自认不是圣人,当然也不是疯子。而那些流血牺牲的有名的,或无名的人们,他们并不是朱永兴一个人的事业。
一个自由的,平等的,开放的,稳定的国家,将不是朱永兴一个人的,而是属于大伙的,属于国民的。
是的,不论富贵和贫贱,不论男女老幼,不论出身和民族,只要你有国籍,根据国家的法律规范享有权利和承担义务的人,便能拥有这个称谓——“国民”。
而进步不仅仅是称谓从“百姓”改成“国民”,更有实质性的政策在推出实施,给予了“国民”越来越多的尊重和实惠。从赐封民爵开始,一些有了头衔的平民或商人便可遇官不拜,可与县官分庭抗礼;再到军爵的试推行,对功勋退役军人给予社会尊重。从特殊向一般。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朱永兴一步一步走得踏实。
没有哪个朝代象现在这样关心“国民”疾苦,能够全力以赴地赈济,甚至以皇家名义筹资募款。不惜以亿兆之君屈尊纡贵,只为多集些钱粮,多救活一些曾被视“草芥”的底层百姓。这样坦言朝廷目前的困难。陈述北地同胞的困苦,召群策群力求八方援手,倒比那些形式上的“帝哀痛,减膳停乐”更有作用。
暹罗、占城、安南、琉球、倭国、朝鲜,从这些国家买来或借贷的粮食源源不断运往山东;“少吃一顿饭,救活一个同胞”的口在大江以南的明统区广为宣传,半升、一斗……涓滴汇成大河,不断流向北地。使嗷嗷待哺的北地饥民得以活命。
国战的胜利已经没有疑问,物资粮草的困难也只是暂时的。举国动员,群策群力,共渡难关。出钱、出物、出力,浪涌潮动,就没有克服不了的艰难困苦。
……………
河间大胜,明军正向京师进发的好消息传来,不仅是百姓们欢欣鼓舞。认为战争的胜利只是时间问题,太平的生活已经来临;朝廷官员亦多喜极涕下。为大明中兴、神州光复而流泪。
朱永兴激动振奋之余,再次提出移驾北上,坐镇京师。但朝堂上却被多数官员反对,他们引经据典、结合实际情况,终于让朱永兴收回了旨意。
移驾北上是表明一种姿态,并且有与将士们同甘共苦。而不是躲在后方享福的意思。朱永兴这样的地位,当然是不会争夺什么功劳的,但群臣们反对的意见也很有道理。
首先是北京还未光复,虽然情况非常乐观,但也不排除有其他的变数。急于移驾有些草率。如果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再半路折回,岂不是留下笑柄?
其次是春闱在即,作为新皇登基后的头等大事,同时,朝廷开科取士也是天下读书人的绝顶大事。既然已经昭告天下将在南京举行,朱永兴移驾北京,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