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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皇商八大家的捐输——”鳌拜沉吟了一下,有些不悦地说道:“数目太少了,如何影响其他商人?”
战争财历来都是很便捷,也是最快能积累起资本的好时机,山西人把握住了这个时机。夹杂在满洲人席卷天下的队伍中有非常之多的山西人,他们形成满洲铁骑的后勤部队,在这只后勤部队中形成了后来名闻天下的山西八大皇商满清的八大蝗商。
他们控制了绝大部分与满洲军队的贸易,也控制了绝大部分察哈尔也就是张家口的对蒙贸易。
其实,早在满洲人入关前,这八大皇商便常往返于关内关外。在明朝政治日趋**和社会动荡的关头,商人特有的灵敏嗅觉,使他们看到了满清的崛起和野心。于是在正常贸易之外。暗中为满洲人输送军需物资,军事情报,搞起了政治买卖。
满清入关后,顺治没忘为己入主中原建立过赫赫功业的八大家,在紫禁城便殿设宴,亲自召见了他们。并赐给服饰想必是马褂汉奸服。宴上,顺治要给他们封官赏爵,八大家受宠若惊,竭力推辞。于是,顺治便将他们封为“皇商”籍隶内务府。
其中,范永斗被命主持贸易事务,并“赐产张家口为世业”。其余七家,亦各有封赏。从此。范永斗等人取得了别的商人无法享有的政治经济特权。
特别是范永斗,不但为皇家采办货物。还凭借皇家威势,广开财路,漫天作起买卖来。他除经营河东、长芦盐业外,还垄断了东北乌苏里、绥芬等地人参等贵重药材的市场,由此又被民间称为“参商”。转眼,范永斗成了拥有数百万之富的大皇商,八大家中之佼佼者
但此一时,彼一时。清廷为解决财政困难。还是先盯上了这些“皇家走狗”,希望由他们进行带动。转而从北方的商人身上榨取财富,以便支撑这场在他们看来,还未失败的战争。
“倭国幕府在南京陷于贼后,便以铜矿开采殆尽为由终止了贸易。”苏克萨哈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道:“以皇商身份承包铜进口贸易的范家损失很大,这个时候——”
“现在是有所损失。”鳌拜不为所动。冷笑着说道:“以前呢,对日铜贸易那可是暴利,他们赚了多少?”
范家因官而兴;所做生意也大多与政府有关;其命运的把柄自然也握在官家手中。也是范家过于贪婪,处处伸手,竟联络张家口的五个皇商。承包了对日铜贸易。当时的清廷在国内禁止采矿,进口铜业自然是暴利产业。
但在明军光复南京之后,倭国幕府的态度便开始明朗,断然中断了与满清皇商的铜贸易。曾经暴利的铜业突然变得无利可图,这让承包铜进口贸易的范家进退失措。而朝廷的官员们则乘机催讨官铜,迫使范家只好到市场上去高价收购,损失惨重。
苏克萨哈对鳌拜等人所做出的类似“杀鸡取卵”的政策是不赞同的,但他委婉的劝谏被鳌拜强硬地顶了回来,也只好心中悲叹,无可奈何。
其实,鳌拜等人能如此去做,一方面是形势使然,另一方面也是有其根据和理由的。
什么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以这样讲,那就是封建统治下的臣子是没有自己的财产的。你的不是你的,是朝廷的,是君主的;现在是你的,是因为朝廷和君主还不需要,暂时归于你名下而已。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遏必隆在旁帮腔道:“他们的所作所为,心里还不清楚?如果我大清战败了,他们有什么结果?还死守着那些钱财,一点用处都没有。把道理给他们讲清楚了,难道他们还不愿意吗?”
愿不愿意也得拿出来呀!捐输是官面上的话,如果不识抬举,那便要抄家抢掠了。
作为清朝早期最出名的皇商家族,范家极盛之时,家产遍布南北各地,在山西、直隶、河南有盐店近千家;在天津沧州有囤积盐的仓库;在苏州有赴日船只的船局,洋船六艘;在北京有商店三座,张家口有商店六座,归化城有商店四座;在河南彰德府有当铺一家,在张家口有地一百多顷,各地房产达千余间。
“战争是造就级富豪的路径”,皇商八大家正是这条定律的实践者。他们靠依附满人,见利忘义,在国家倒塌的废墟上,在同胞的尸山血海中,成家产百万级的富豪。可以说,他们赚的每一分银子上都沾染着同胞的鲜血,都附着了无辜的冤魂。
只可惜,“狐兔死,走狗烹”、“卸磨杀驴”的戏码在封建社会是司空见惯,屡演不衰。“看它起高楼,看它宴宾客,看它楼塌了”。这样的故事情节相近,结局类似,从来没有什么新意。
诚哉天道好还。投靠鞑虏、出卖同胞的卖国之辈,曾经风光无二的皇商这么快便被主子当作压榨的开刀对象,恐怕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吧?
正如朱永兴在邸报上表的御笔文章所说:商业无国界,商人有国籍。如范奸永斗、王奸登库、靳奸良玉等,明国之人,汉之苗裔,却于国战之时,不图利国与一毛,却重清人之一信?不重汉人之存亡,只顾一家之私,图小利忘大义者,莫过于此。真正是送利刃与仇寇,杀同胞于血海,毁国家于旦夕,虽万世难消此恨……(!
第十三章 打压缙绅()
明亡于清,原因很多。。。但政事疏漏,与士人过宽,与庶民过严,商贾借士人崛起,无利不起早,心中无国家民族之所义,唯图方寸之所得,不能不说是一个原因。
“士子一中秀才,便有两百亩免银田,投靠者趋之若鹜,有些则卖人情包揽亲朋故旧之田。江南历史上拖欠钱粮之因,与士风有颇大关系,那些士大夫虽不如此张狂,但比之普通士子却更有力,特别是身占朝籍之人,礼抗官府,私下里却田连阡陌,华堂美宅,广蓄家奴……”
朱永兴一回到南京,便在早朝上表示了对“国家养士”制度的不满。有些臣下并不知道这是他久以有之的改革措施,还以为他是在杭州时因见富豪士绅沿湖围田,官府欲疏浚却面临阻力,而大发雷霆。
“或给粮,或给银,独不予赋税之惠,以绝其损国肥私。”朱永兴的声音在大殿上回荡,“宗室藩王亦是如此,发放俸禄而不予封地,并可间接参合五民之业。”
若是连宗室藩王都不享受赐田免赋的待遇,那些士子也就少了物议。至于参合五民之业,也是让宗室藩王慢慢能够自食其力。当然,宗室藩王若涉足工商,极可能会利用权势和影响,损害工商界的公平性。所以,朱永兴决定在宗人府中成立一个投资部门加以,或投资商团,或投资其他领域,杜绝宗室藩王的直接经营。
中国封建社会的治乱轮回,在很大程度上便是土地的再分配。每每安定之初,土地兼并还不严重,百姓的生活在轻赋薄役之下,尚能安居乐业;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出现大贵族、大富豪、大地主。土地兼并日益严重,民众生活日苦。到了矛盾不可调和之时,便是又一轮战乱的开始。
所以,朱永兴便要在此时土地充裕,兼并尚未大规模开始时,尽可能地限制一些特权阶层。士绅是。宗室藩王也是。
当然,朱永兴知道所谓的“均贫富”是不可能实现的。就算现在他划了一条相对公平的起跑线,但越往后,贫富的差距便会拉大。因为人人是不同的,体力、智力、勤懒等因素,都影响着个人及家庭的发展。
贫富差距不可消灭,而且并非都是不合理的现象,要杜绝的是某些人利用漏洞而投机取巧、不劳而获。
健全和公平的经济运行机制、税收制度,以及完善的社会保障制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贫富差距的问题。但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而且在目前来看,还不是特别的迫切。
“启奏万岁,国家养士乃是祖制,骤行更改,恐不妥当。”正卿为郭之奇是群臣当中是年纪最大,资历最深的,当然思想也是守旧的,与除张煌言以外的新进官员都唯朱永兴马首是瞻大大不同。
“国家养士。朕当然不否定。只是方式略有变更,堵塞其中漏洞而已。”朱永兴还不敢一下子便来个人人平等。甚至官绅一体纳粮当差也须在北伐成功之后试行,所以说得委婉,“朕刚刚看过国战债券的发行情况,十分失望。江南乃士风最浓之地,认购额却不及湘鄂。难道这便是士人的爱国之情,难道他们可以坦然受朝廷之恩惠。却不思报效国家,亦是理所应当?”
“万岁,江南受鞑虏压榨荼毒,元气大伤,财富大损。尚需时日恢复。”张煌言上奏附和着郭之奇,身为士人,他虽觉得士绅有劣迹,但大体上还是好的,再者,朱永兴登基之初,也不好落个刻薄寡恩的名声。
“启奏万岁。”户部尚书易成上前反驳道:“张尚书之言有误,据户部统计,债券发行,江南以,买者多为受压榨的只是士绅富豪,还是说百姓的生活比他们还好?”
“这便是朝廷要用民脂民膏养的士,要优渥对待的绅吗?”朱永兴不禁发出冷笑,“都说富而后知礼,知礼而后贵,朕看倒不见得啊!这书读得越多,怎么倒是越不爱国?我朝养士二百余年,仗节死义者令人崇敬,可现下江南所剩的怕皆是鞑虏之顺民吧?鞑虏压榨盘剥时,可曾有过反抗?怎么光复之后,既无尺寸之功,倒要朝廷优容施恩?连平头百姓的觉悟都不如,尚要争这争那,算不算寡廉鲜耻?”
“启奏万岁。”监察部尚书周良甫上前奏道:“据各地方官所报,江南士绅多有辜负圣恩者。万岁减赋惠民,那些士绅却征收如故,苛待佃民,实在可恶。”
“视朝廷法令于无物,该如何处置,由刑部拟议。”朱永兴脸色变得铁青,冷冷地说道:“朝廷有雷露之恩,亦有雷霆之罚。犯者必究,绝不宽贷。”
“微臣遵旨。”张煌言心中暗自叹息,有些士绅实在是不晓事,授人以柄,罚之有据,现在却是转圜不得了。
辜负圣恩,这是一个比较虚,也是一个封建帝王常用来处置臣下的罪名。重了,可以说是“罪无可宥”或“罪该万死”也不为过。朱永兴下旨减免赋税时,便说得详细,既让田主得利,又让佃户受惠。阴奉阳违,被扣上这个罪名也是活该。况且,朱永兴本来也有设个陷阱那些贪利的士绅钻进去的心思。
大局要稳定,但有根据的治罪处罚却此列。
光复江南后,朱永兴确实能感觉到士绅的力量。这些人掌握着民间的舆论和法律,有时候,他们的意见甚至能影响地方官的决策。
不过在明清战争中,缙绅阶层几乎没有发挥多少有助于明军的作用,或者说明廷的缙绅力量被清廷的缙绅力量所抵消了。朱永兴意识到缙绅阶层掌握的,但也不掩饰对他们的轻视。因为在他看来,这实在是一个松散的阶层,其中每个个体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而奔走,还远远没有形成阶层意识,或者说已经在强大的君权前,在粗暴的武力面前被抹杀。
只要不公开与整个缙绅阶层为敌,不洗劫他们,朱永兴就不用太担心这个阶层的人会誓死抗争。而不废科举,就是一种很有效的制约手段缙绅阶层去献媚皇权来争抢君王抛出来的那块肉骨头,从而把这个强大的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