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罹菔屏Α
郑缵绪走出王府,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下阳光,而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说是浑身轻松,倒也不全是;说是怅然若失,有那么一点点……
“少侯爷——”听得招呼。郑缵绪转头望去,却是叔叔郑鸣峻带着两个郑氏族人在不远处招手,他忙快步赶去。
来到广州已是第二天,第一天朱永兴接见,温言慰勉,设宴款待,顺便问了下个人心中的打算,却并未立时便作决定。
今天朱永兴单独召见。郑缵绪心中忐忑地前往,郑鸣峻等人也不太放心。便在府外等候。
“殿下——”郑鸣峻欲言又止地询问。
“叔,没什么事,咱们回去再说。”郑缵绪知道这个场合可不是说事儿的地方,忙笑了笑以示安慰。
郑鸣峻会意,摆了摆手,一行人牵过马匹。直驶驿馆而去。
进了驿馆,郑鸣峻赶紧和郑缵绪等亲近人等聚于一屋,询问起此次单独召见的详细情形。
“岷殿下欲攻倭国——”
“什么?”郑鸣峻大吃一惊,郑泰死后,所掌管的郑家与倭国通商的渠道便掌握在他们手中。以此便利,假以时日不难成就大富大贵。
“叔叔,您听我说完。”郑缵绪苦笑了一下,说道:“不是整个倭国,而是倭国的萨摩藩。”
“萨摩藩?”郑鸣峻想了想,猜测着说道:“岷殿下欲再拓一条通倭商路?”
“也不全是为这个。”郑缵绪详细解释道:“琉球为萨摩藩所侵,秘派使者前来,恳求殿下尽宗主之责,助琉球复其王权。殿下召见,便是询问倭国情况,并欲授我为伐倭,嗯,讨伐萨摩藩的水师主将。”
“何时伐倭?你可答应了?”郑鸣峻急着问道。
“时日未定,估计不会耽搁太久。殿下欲授命,也是一个考验,侄子敢不应承。”郑缵绪如实答道。
郑鸣峻点了点头,沉思良久,说道:“在我等带来的官兵、舰船,讨伐萨摩藩的军力应该够了。想来殿下早有此意,却一直未腾出手。嗯,也好。若说熟悉倭国情况的,除了咱们还真难挑出人来。虽然可能对咱们的对倭商贸有影响,但你建功立业最。”
日本于1603年庆长8年江户时代,此后260多年,德川家统治全国。经历岛原之乱后,德川幕府将宗教迫害扩大为贸易限制,完成了锁国政策。葡萄牙人首先遭到驱逐,然后是英国人,最后在宽永元年1624年严禁西班牙船只来航。日本船只除朱印状外,还必须得到“老中奉书”才许出海,居住在外国的日本人也一律严禁归国,归即处死。
日本就此基本断绝了南蛮贸易,唯一例外的是荷兰人,荷兰东印度公司在日本设置了分公司,向幕府保证绝不传播基督教,同时荷兰商船一到日本,商馆馆长立刻向幕府提交《荷兰风说书》,报告海外情况。
但即便是荷兰人也只准在长崎的出岛建造商馆,而不得踏入日本内地一步,就连中国船也只准停泊在长崎港。可以说,整个日本只有长崎一地是半对外开放的,幕府通过直接统治长崎而垄断了对外贸易。
因为郑成功与日本的关系密切,郑家的对倭海贸享有一定的特权,与荷兰人差不多的待遇。但郑成功去世,郑泰亦被杀后,德川幕府将有如何反应,却是一个未知数。
“或许倭国会因为先王而牵怒于郑经,从此商贸只与咱们一家做。”郑缵绪心存侥幸地说道。
郑鸣峻摇头道:“未必。倭人附强欺弱,先王数次乞兵,倭人前后反应截然不同,由此可见一斑。倭国若是重定商贸,依我看,倒是朝廷更有优势。”
“岷殿下也是如此说倭人的。”郑缵绪有些惊讶,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话倒不尽相同。倭人对弱者冷酷,但却无条件臣服于强者。助琉球复国只是其一,其二是要以猛烈凶悍、令其难以匹敌的进攻震慑倭人。”
“这就是了。”郑鸣峻恍然地连连颌首,说道:“岷殿下早有一战之心,是以不派人去倭与德川幕府谈商贸之事,所图甚大啊!”
“先打后谈,岷殿下真是——”郑缵绪欲言又止,连连摇头。
“这样的话,日后咱们便不能独占对倭商贸之利了。”郑鸣峻摸着胡子若有所思,接着一拍桌案,决绝地说道:“那便不作此奢望,尽力刺探倭国情报,助殿下一臂之力,以得日后之便。另外,加入商团,将海贸生意扩展至海外诸国。凭船只,凭资金,咱郑家可不会弱于他人。”
郑缵绪眨了眨眼睛,明白了郑鸣峻为何如此大方的原因。商团是岷殿下扶持的,与西夷的公司竞争逐利,又是给朝廷资金钱财的渠道。随着明军的不断胜利,占地越来越广,物产越来越丰,这出口的货物也就越来越控制在朝廷手中。郑家倒是想独占对倭贸易,但这必然与商团起冲突。朝廷倾向于商团是肯定的,只要一限制货源,郑家岂不是无米下锅。
吃独食是不行啦!郑缵绪和郑鸣峻心中清楚,再不能用老眼光、老方法做事,朝廷已经不是原来的朝廷,政策也不再是原来的政策,不适应便无法立足,更谈不上什么发展了。
……………(。。)
第二百三十八章 萨摩藩;绑架成功()
萨摩藩,又名鹿儿岛藩、岛津藩、外样大名。藩主岛津氏,原来领有萨摩国、大隅国和日向国的一部分,位于九州西南部,即今天的鹿儿岛县和宫崎县的一部分。
在臣服于秀吉后,岛津家因为处于九州,而成为秀吉侵朝军队的主力部队。但是这场侵略战争本身出了日本的国力承受能力,在明军的英勇战斗下日军屡战皆北,最后败溃回国。
归国后的岛津家经过连年大战,领地遭到缩减,又在随之而来的关原大战中被迫再次出兵,结果却在战后遭到处罚。虽然没有被取消家名,但是土地被没收不少,仅剩萨摩一国和少部分大隅国领土。历经战国二百年的战火而顽强活下来的岛津家就成萨摩藩,变江户幕府三百大名之一。
如果说财政问题是江户时期普遍困扰各藩的一个老大难。那么萨摩的情况可居各藩之。由于许多的原因,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萨摩藩在江户时期两百年里基本上一直处于破产的边缘。长年的囊中羞涩加上地理的偏远萨摩藩士被视为乡下人而屡遭歧视。
缓解这种贫困的局面。萨摩藩的解决办法是向琉球出兵。在萨摩藩祖岛津忠恒时期,通过征服琉球,岛津家夺取了奄美大岛四万石的土地,同时获得了从琉球的朝贡贸易中捞取利益的权利。但这仅仅是缓解了财政上的窘迫,实际上还是让萨摩处于一种半饱饿不死的状态。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德川幕府对萨摩藩持续不断的打击和削弱。
说到萨摩藩跟幕府的关系,那可以说是苦大仇深。在关原之战中,岛津家不但从属西军,还用火枪打伤了德川四天王之一的井伊直政。这件事情让幕府对岛津家深怀戒心,不但屡次削减其领地。又布置了参勤交代任务,二百年来还不断派下来的劳役。萨摩藩本来就是离江户最远的一个藩之一,每次参勤交代都所耗不菲,再加上劳役,财政负担沉重无比。
各种情报的汇总显示萨摩藩的实力早已不复当年横扫九州时的强横,而且其与幕府的关系恶劣。对其进行军事打击。一来可助琉球,二来不致演变成一场与倭国的大规模战争。
“对萨摩藩进行一场短促而猛烈,以恐吓教训对方为目的的有限战争,从长远来看,对我们是有利的。”朱永兴成为历史上第一个提出有限战争概念的人,不免有点小得意,下笔如飞,这个理论也将讲武堂,成为研究课题之一。
“以有限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不仅仅取决于战争的彻底胜利,还有强大的军事威慑,以及一个能言善辩的外交家。有时候,我们会现,在谈判桌上得到的利益,并不比兴师动众而进行的战争所获得的少。毕竟,目前我们的大敌还是鞑虏,两面都大规模开战。还力有未逮……”
对倭国萨摩藩的军事打击势在必行,这不仅是稳定地获取琉球的硝磺。以及打通与倭国的商贸,还因为朱永兴的底气是越来越足。
短短的时间里,郑经的杀伐果决造成的后果越来越严重,反过来倒是成全了朱永兴,凭空得到了一支强大的水师,得到了很多擅长水战的将领。
从根本上分析。郑氏由海贸起家,手下多有海盗、强寇,从郑芝龙到郑成功,都是铁腕无情,独断专行。这也是客观条件使然。不如此不能震慑那些桀骜不驯的手下。但到了郑经这里,思路和方法本应因形势不同而有所转变,但他却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郑缵绪等人的出逃他奔,非但没有给郑经敲响警钟,反倒让他觉得必须进一步清洗,将潜在的不忠者全部消除,才能稳定地位。他本来就是因为心虚才开始清洗,结果搞得人人自危,叛逃不断,这导致郑经更加心虚,以致看谁都像叛徒。而那些之前在父子之争中没有坚定地站在他一边的旧臣、将领,则成了他的目标。
先是厦门大捷后,被郑成功破例提拔的右虎卫都督陈蟒。左右虎卫相当于郑成功的贴身卫队,只不过编制更大。收复台湾时,郑成功带走了左虎卫,陈蟒的右虎卫留驻厦门。对于这位曾建功勋,却疑似乃父亲信的猛将,郑经决定予以清除。
但陈蟒不肯束手待毙,抗拒命令,不去拜见郑经,却率领右虎卫叛离厦门,转投明廷。接着,感到寒心的郑军将领又有都督杜辉,他率所属将领一百零二名、兵丁两千零九十六名、大小战船六十二艘,弃驻守之地南澳,投奔明军。而连锁反应并没有中止,更有扩大之势,援剿右镇林顺率全镇将士由镇海奔舟山,为镇海将军杨彥迪所接纳,直接编入明军水师。
至此,郑成功十年生聚、从四省召集来的豪杰壮士,一大半都带着船只和家人投靠了朝廷。明军水师的实力由此突飞猛涨,完全过了郑家,当之无愧地成为。
……………
历史实在很令人无奈,无论是郑瓒绪还是陈蟒,他们都是郑成功厦门大捷中的英雄,郑瓒绪跟着父亲郑泰在海上奋力截杀试图撤退的达素,而陈蟒更是以一抵十,使得北线转危为安。
但在朱永兴所记得的历史中,这些人统统投奔了清廷,并攻取了郑成功经营数十年的金厦诸岛,迫使郑经退守台湾。也正是这股力量,打破了郑军对台湾海峡的控制,最终成为施琅摧毁台湾岛的主要力量。
“好在历史没有重演,这股力量还是属于抗清阵营,并将为兴复华夏而奋战。”朱永兴翻阅着报告,心中感慨万千。
虽然这些投奔朝廷的原郑军将士派系复杂,有海盗遗风的军纪也需要整肃,与明军水师的融合也需要时间。但家眷都安置在大6,他们再起反复的可能性已经不大。
一个月的时间应该能够整顿重组完毕,虽然这一个月内是边打仗边。但要真正展开决定性的大行动,最好还是在一个月之后。
朱永兴计算着时间,思考着派出水师再入长江的可能性。是直取南京,还是截断漕运,或是与长江水师和讨朔军会合,攻取象九江、岳阳、长沙、南昌这样的重镇……
明军水师强大起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