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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然。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激动,面对着跪拜叩头的百姓,面对着振奋欢呼的兵将。
“宗室临阵,那是王旗吗?”尚可喜一阵恍惚,通过望远镜紧盯着王旗下被簇拥的身影,身旁众将也意识到了什么,一片寂静。
人的名,树的影。滇省连胜,讨伐安南,逼退吴三桂,这些令人惊讶的事迹,无疑使朱永兴对清军有了很大的威压。现在朱永兴亲临战阵,军心、士气大振,怎不令孤城广州中的清将感到凛惧。
“伪宗室倒有几分胆气。”开口的是尚之孝,却是夸赞之语,众将愕然以视,不知其是何用意。
尚之孝嘴上夸了一句,脸上却是不以为然,甚至有几分轻篾,话锋一转,说道:“不坐镇昆明,就不怕平西王反攻入滇?进易退难,战局不利时,便要重蹈当年伪帝永历逃窜,以致广东各地人心瓦解之覆辙。”
尚可喜放下望远镜,亦从失态中惊醒,冷笑道:“兵法有云:一而盛,再而衰,三而竭。我军只要坚守挫敌,伪宗室不仅是自取其辱,更会累得军心低迷。嘿嘿,广州城池坚固,兵多粮足,伪宗室以为亲临便能破城,真真是痴心妄想。”
“想在广州为自己添些光彩,得些功绩,伪宗室这是做梦。”尚之信就着父亲的话,又加了一句。
“没错,伪宗室不仅是在做白日梦,还是在自取其辱。”一个反应快的将领应声附和道:“让敌人来攻吧,咱们打他们个落花流水伪宗室颜面全失。”
“是啊,是啊,伪宗室亲临有个屁用,当咱们会害怕吗?”
…………
一阵自我吹嘘,自我安慰,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倒是让凝重的气氛缓解下来。而朱永兴也带着陪行,走出了他们的视野,欢呼和喧嚣逐渐远去。
尚可喜努力做出镇静自若的样子,交代着防务,又在城头停留了片刻,方才下城离去。
“父王,伪宗室——”尚之孝骑马凑近过来,刚开口便被尚可喜打断。
“回府再说,去把金先生请来。”尚可喜神情凝重,这让尚之孝觉得自己的猜想没有错,伪宗室亲临广州,意味着对广州的猛攻很快便将开始,之前以为明军会采取长期围困的策略,显然是错误的。
尽管努力装出镇静,尚可喜心中却浮起了不祥的感觉。朱永兴声名在外,威压是肯定存在的。而且,在伪宗室面前表现,明军将领势必以建功为目的,率部猛攻广州,战事的紧张残酷是可以预见的事情。鉴于这突然的变化,尚可喜认为必须进行一些。
……………(。。)
第一百六十一章 广州战役 七()
朱永兴的出场秀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当然也有之前赏银赐地的成分,很理想,很完美。看到将士们精神振奋,义民喜色满脸,朱永兴也感到非常高兴。但高兴是高兴,却还有比较麻烦的事情在等着他处理。
由于西南明军的崛起,清军广东水师的大败,郑家的南澳守将忠勇侯陈霸多了选择,没有象历史上那样投降了清军,而是跑到虎门投奔了朝廷。没错,朱永兴代表的朝廷,日益的强势,也就具有了更大的吸引力。
增强了自家的水师力量,这是朱永兴所乐于看到的。但这件事情还要有个说得出口的理由,朱永兴虽然不怕郑家,但到底还是抗清的同盟,他也不想彻底与郑家翻脸。
“无论如何,这陈霸是要保下来的。”朱永兴扫视了一下部属,用不可置疑的语气作了决定。
顺治死后,朝政大权落入以鳌拜为首的四辅政大臣的手中。清廷陷入朝政更迭的纷繁事务,无暇顾及对郑成功采取军事行动,正值此时传来郑成功取台的消息。想到郑成功由此可能会以台湾为根据地,与金、厦两地郑军相呼应,今后征剿郑军势必更加困难,清政府之气恼可想而知。
但急切间却对郑成功又无可奈何,只好拿囚禁于北京的郑芝龙出气。顺治十八年1661年十月,郑芝龙被杀弃市,在京家眷无一幸免。尽管郑成功应该对此早有思想准备,但父亲和无辜的弟弟、侄儿满门抄斩,毕竟不能无动于衷。
如果郑经再象历史上那样,同四弟的奶妈陈氏通x奸生子,那击倒郑成功的外在因素便具备了。嗯,算算时间。郑经或者已经做出这种事情,陈氏的肚子已经搞大了。
随后的事情是别人所不知装道的,郑成功病逝,诸将公推郑成功之弟郑世袭为护理,主持台湾事务。郑经闻讯,在金、厦众将领的举戴下。立即宣布继位,称为“世藩”,并为郑成功发丧,进兵攻打郑世袭。郑氏内乱,从此开始。
郑经想学乃父,却学不到精髓,只能是不伦不类,徒坏大事。郑成功杀伐果决,郑经也“杀伐果决”。但却用在了内部的大清洗上,终于使得郑家兵将处于离心离德状况。
郑泰的弟弟郑鸣峻,儿子郑缵绪,郑军都督杜辉,援剿右镇林顺,威远将军翁求多,甚至郑军之五军都督周全斌,都先后降清。至此。郑成功十年生聚、从四省召集来的豪杰壮士,一大半都带着船只和家人投降了清廷。让福建清军不费吹灰之力之就得到了和郑经势均力敌的水师。可以说,台湾的失败,缘于郑经,缘于他的“杀伐果决”,缘于他的刚愎自用、缺谋少策。
正因为预见到了大致的将来,朱永兴便需要预作筹谋。尽可能多地将这些降清的郑家兵将吸引过来。所以,陈霸是必须收留并加以保护的,一个不能照顾小弟的大哥,有谁会拥戴,有谁会投奔呢?
“殿下。陈霸所部不过数千人,家眷又几占一半,船舰亦不过百艘,且炮少船小,收之并无太大裨益。”靖海侯邓耀显然不是很赞同朱永兴的决定,但还是就着这个思路提出了建议,“人留船不留,或者再给郑家些恩惠,或许能够应付过去。”
朱永兴淡淡一笑,没有说话,郑成功纵横海上,威名赫赫,陆军将领倒还罢了,象邓耀这样的海军将领,总还是存着敬畏之心。或者,他们还没意识到,朝廷的威权已经增长,并不需要低声下气。
“延平郡王还是明朝臣子,殿下为宗室留守,代表朝廷,又何需如此小心翼翼?”汝阳王马宝果然不惧郑家,虽然强势,但也说出了其中的关键。
朝廷还是朝廷,但已经不是永历在时的朝廷,形势也不是永历在时的形势。从东征的布置便可以看出,朱永兴和总参谋部并未去求郑家助战,也没把郑家的力量考虑在内,完全是凭着自身的力量制定计划。很显然,朱永兴对郑家已经相当不满。
朱永兴笑着点了点头,把目光投向张维翰。
“如何处置陈霸,自有朝廷法度,延平郡王也不可僭越。”张维翰不慌不忙地开口说道:“陈霸位居侯爵,按大明制,大将专征时仅限于副将以下违反节制可不经请旨以上方剑处斩。再者,郑家既是明臣,又岂有不奉旨行事的道理?殿下现为朝廷留守,谕令虽在圣旨之下,各臣各将亦当遵从,延平郡王又何能例外?”
大义名份啊,尽管收留藩镇叛将于理不合,但如果加上朝廷的名义,又没有了什么不妥。
朱永兴不想低声下气,也不想做得太绝,给郑家脸面是维持抗清同盟,如果郑家一意孤行,那就别怪朱永兴要打脸了。况且,郑经也有不能彻底翻脸的理由,日后承袭爵位,继承国姓爷的赐姓,可都要朝廷批准。
“发谕令,征调陈霸及所部前来助战。”朱永兴得到了张维翰的提醒,试探着做出决定,“将陈霸及将领暂且带往昆明,只说是听闻其勾结清廷,先交与情报局审查。陈霸所率兵丁打散编入海军,不愿意从军的,全家迁往河湄省。船只呢,看情况倒是可以还给郑家。嗯,孤这样做,可妥当?”
发谕令征调不过是先上车后补票,给陈霸的叛逃披上件外衣,也是给郑家一个台阶。人呢,是归朝廷调遣,在这个名义下,郑家也无话可说。再往深里说,别说一个忠勇侯,就是延平郡王,也应该听从令。
这是一种强势、自信的表示,众将或有人觉得欠妥,但若置疑,则有轻视朱永兴之意。所以,没有人反对。张维翰则是微笑颌首,表示赞赏和钦佩。虽然不是很严密。但在私下里可以完善,他是不会在众人面前加以指出的。
随着西南明军的崛起,朱永兴势必要表现出与之相称的权威,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关系到他所代表的朝廷,关系到他所率领的军民。自信。是可以感染的。同时,接纳忠勇侯陈霸,不仅仅是强势和自信,也是对清廷招抚郑家兵将的一个回击。
就在处斩郑芝龙等人之前,清廷发布了《招抚郑成功部下建功来归诏》,“伪官将士人等,只因陷溺既深,虐焰久锢,自揣罪重。即归正抒诚,恐难邀宽典,踌躇观望,情所必然。朕洞鉴隐衷,深为悃恻。兹特开一面,赦其既往之辜,予以功名之径。”并颁下奖赏标准:“凡伪官将士人等,有能将郑成功生擒来献或斩首来降。必定破格论功,锡封公侯;如不能擒斩郑成功。或擒其妻子,或各率所属伪官兵丁投诚,亦从优叙录,不吝高爵重赏。”
这道诏书反映了清政府进剿不成,对开展招抚所寄予的厚望。为进一步加强对郑军的分化瓦解力度,清政府在漳州还专设处理郑军归降事宜的“修来馆”。又称招来馆,对招来的郑军文官照原职拨部补官,武官一律保留现职;士兵和平民没有剃发的赏银二十两,已剃发的赏银五十两;愿入伍者立即拨在营中领取饷银,愿返乡者送路费发回原籍安置;对屡次逃走而复来者也一视同仁。照样给赏,不加追问;甚至对郑军间谍,发现后不仅不予追究,反诱以厚利,多方感化,收为己用。
这种种措施,表明清政府对招抚策略的高度重视,而主要负责此项工作的,乃是郑军叛将施琅。作为郑成功的部将,施琅不仅了解郑军,且与郑军一些将领关系密切,确是进行瓦解工作的理想人选。
郑军可能难免因为郑经的滥杀而被瓦解,但却不能成为清军的助力,这是朱永兴所努力加以避免的。而将来叛离郑家的兵将有选择,他必须强势,必须做出有担当的样子。
……………
随着大明摄政王的又一次胜利,离打通东亚商路的成功又进了一步啊!英**舰“查理”舰长雷垂站在甲板上,眺望着远处的广州。慷慨地借出了舰上的二十门重炮,他的心情却显得很好。
台湾的黄金海道之前是由郑家和荷兰人共享,现在郑成功收复台湾后,金厦、澎湖加上台湾,已经牢牢地控制了黄金海道。而郑成功是什么人,是明朝的臣子,应该听摄政王令。在英国人想来,便是这么回事。
何况,西南明军的战略走向似乎偏重于沿海,下龙、海防、西贡、钦州……广州也即将攻下,再向东南扩展,便是福州、漳州、泉州。也就是说,随着西南明军的攻击方向,一路通到东亚的港口,按照与朱永兴协议,英国商船都可以停靠补给。
出动军舰助战,英国人盘算得很好,可不仅仅是多获得茶叶、瓷器、丝绸等商品的份额那么简单。而除了努力拓展东亚商路,排挤荷兰人也是英国人的目的之一。
就在去年,查理一世之嗣查理二世在资产阶级和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