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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王也会趁我睡着时欺负我,要是说出去,肯定没人相信。”他一出现,她的睡意尽消,慵懒地坐起身,故意揶揄他。
“本王哪里欺负你了?”他挑了挑眉,一点都不觉得刚才在她脸上的“骚扰”是欺负。
“故意把我吵醒,难道不是欺负?”宗雪莹轻笑出声。“真该让其他人看看,平常总是大摆冷脸的王,居然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她知道,只有在她面前时,他才会显露出这一面,不像高高在上的王,反而像是一个疼宠妹妹的普通男人,与她之间没有任何尊卑之分。
“不会有其他人瞧见的,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他瞪了她一眼,警告她别打任何歪主意。
“真霸道的口气。”她故意噘起嘴抱怨,但听起来倒比较像在撒娇。
“敢说本王霸道?”兰霆瞬间摆起冷脸,作势要朝她的脸蛋捏过去。“你这个大胆的丫头……”
“啊……我认错,请王别捏我,我的脸蛋可没什么肉好捏呀……”宗雪莹赶紧左躲右闪,胸前的衣襟因为躲避的动作不经意敞开,露出里头淡粉色的绣花肚兜,若隐若现。
兰霆的眸色一黯,不着痕迹的压下体内某种突然窜起的欲望,没心思再继续和她玩闹,赶紧替她整理衣襟,将诱人的春光给掩上。
他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将她当妹妹看待,但在她渐渐长大,脱掉稚气,开始有了小女人般的娇柔后,他内心有一处情感也开始骚动起来,看她的眼光不再单纯,也无法再继续把她当成妹妹看待。
他逐渐意识到,她终究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已经到了青春娇艳的年纪,足以吸引任何男人的目光……
当然也包括他的。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故意挑起其他话题。“不是想听本王去秋猎所发生的事情,怎么这么快就睡了?”
“我累了嘛。”她任由兰霆帮她整理衣襟,早已习惯两人偶有亲密之举,故意娇声抱怨道:“我最讨厌只能待在房里等待,什么事都不能做,倒不如就先睡了。”
她多想跟着他一起去秋猎,但是他不允,害她只能无趣地待在房里,心里郁闷着,连晚膳也不用就睡了。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任性不用膳,存心折磨自己的身子和本王作对。”她的心思他就算没有全摸透,也有七、八成,她肯定是故意不用晚膳,好气他不让她跟着去秋猎。
宗雪莹的表情一僵,有些心虚地说:“反正……我就是没胃口……”
此时宫女们恰恰好将两人的晚膳端进,将桌椅一并摆进来,很快地便摆好膳食,食物的香气顿时弥漫在房里,也像是在告诉宗雪莹——她这下子想不吃也不行了。
“来得正好。”有其他宫女在场,兰霆马上摆起脸孔,起身离开床榻,不容她拒绝地命令道:“下床,陪本王用膳。”
她没好气地嘟起嘴,真不喜欢被命令的感觉,因为那就表示事情没得转圜,她只能乖乖听话。
兰霆见宗雪莹依旧坐在床上,迟迟没有下床的动作,就知道她故意在和他闹别扭。
这座王宫里谁敢和他闹别扭?也只有这个大胆的丫头,谁教她是他心头上抛不下的一个牵挂,才会将她的脾气养娇了,一点都不怕他。
“雪莹,快过来。”他只好放软姿态,朝她伸出手,就连语气也柔和不少。“再不过来,就别怪本王罚你了。”
虽然他还是不改威胁的话语,但她听得出他软化的语气,才又恢复笑颜,伸手让他宽而暖的大掌牢牢握住,不再和他使性子。
她知道,他是王,是高高在上的,不容任何人忤逆,但他却允许她偶尔耍赖、无礼、使性子,他对她的包容,是给她的补偿,她从一开始就非常清楚这一点。
就算明知他对她的好只是补偿,但她的心,还是慢慢地陷入,对他出现了不该有的倾慕,希望能得到他更多的注意、疼宠,成为他心目中的唯一。
她回想起当初娘离开时对她说的话——
“莹儿,你的身子状况已经稳定下来,而娘已经离开云渺山一年,该回去了,娘和兰王及太后有约定,就把你交由他们照顾,只留下朵儿在兰凌王宫陪伴你,这样你会害怕吗?”
“所以我以后也无法再见到娘了吗?”
“那倒不至于,娘每年还是会腾出一小段时间到王宫探视你的。”
“只要不是再也见不到娘,我没什么好怕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年哪来的勇气,一口便答应成为他的厄女替隐族报恩,或许正是因为年幼不懂事,才会什么都不怕。
但在她日渐长大之后,才明白娘当初为什么会问她怕不怕,因为在兰凌王宫,她是孤独的,孤独一人待在异乡里,是需要很大的勇气,才有办法承受得住。
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勇敢,但兰霆对她的照顾、疼宠,却给了她很大的信心、勇气,让她心甘情愿的继续待在这儿,就算再也回不了云渺山,也没有关系。
但这样的关系能够维持多久?他终将会迎娶他国公主为王后的,到那个时候,他的眼里就不会只有她一个,甚至还可能会逐渐忽略了她……
她不知道将来两人的关系会有怎样的转变,她只能把握住现在和他相见的每一刻,尽情地对他撒娇,直到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了变化为止……
“朵儿,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下了……”
深秋过后,冬日紧接着到来,兰凌国虽然气候偏温暖,还是有一个月的雪期,而下雪的日子,大约都在过年前后的这段时间。
宗雪莹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狐毛披风,靠在窗边看着外头的雪景,嘴巴不断呼出白色的雾气,还想伸出手接住外头飘下的片片雪花。
她的寝殿里燃起了好几座暖炉,宫女们也特别战战兢兢,将她保护得好好的,不敢让她受寒,免得她一病起来,咳得昏天暗地,届时王一气之下降她们的罪,她们可有得罪受了。
“小姐,你把窗户打开是会受寒的。”朵儿赶紧来到窗边,担心地将大开的窗户给关起。“雪年年都在下,没什么稀奇的,就别看了吧。”
“朵儿,你别太过紧张,娘不是也说,我这一、两年的身子状况逐渐转好,已经没有像前几年那么虚弱了。”宗雪莹轻笑出声。
她病得最严重的时候,头脑昏沈,连连发烧,甚至咳嗽不停,手脚无力,连自己从床上坐起身都没办法,非得朵儿帮忙才行,但她现在已经可以像正常人一般走动,只不过走不远,易疲累,一过度劳累还是会喘不过气来。
娘半年多前来看她时,欣喜地说她身上的病气已经消散大半,表示兰霆的病厄之运快过去了,所以代他受厄的她身子状况也慢慢转好,或许再过个几年,病厄之运远离,她就能像寻常人一样过活了。
不过她可没那个耐心再等个几年,她已经想出去玩了,只可惜大家还是将她护得紧紧的,让她哪儿也去不了。
“反正只要小姐的身子还没完全康复,我就无法安心下来。”朵儿漾起笑,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对了小姐,王刚才派人送了一个新奇的玩意儿过来,要不要过去瞧瞧?”
“他又送了什么东西?”像是怕她感到日子无趣,这些年来他已经送过她太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她也已经没什么兴趣了。
“小姐亲自去瞧瞧不就晓得了?”
在朵儿的三催四请之下,宗雪莹只好跟着从内房里走出来,她的寝殿里里外外都铺上一层地毯,地砖下有兰霆请工匠精心设计的引水道,将温泉水引过来,所以地砖就算在冬天也泛着热,她总爱打着赤脚到处走,走到哪里都暖呼呼的,很舒服。
她们来到小前厅里,看到正中央摆着一株庞大的白色珊瑚树,足足有一个人张开双手那么大,宗雪莹顿时看傻了眼,她从没看过这么大的珊瑚树。
“小姐,你想把这株珊瑚树摆在哪儿?”朵儿兴致勃勃地提议道:“就摆在殿门口当屏风如何?这样大家一进门就看得到,肯定威风!”
宗雪莹摸着珊瑚树,内心泛起一阵甜意,这么大的珊瑚树肯定得来不易,但他却轻易地就送给她。
他对她从不吝惜,像是珊瑚树、像是特地为她建温泉引水道,她虽然感到欣慰,但她更希望,他这么做的用意不单只是补偿,希望他也能对她……有情。
她喜欢他,但他呢?两人十年来的相处,想要日久生情应该不困难吧?但她却看不太出来,他到底有没有对她萌生情愫,她完全捉摸不到他的心意。
“你想摆在哪儿就摆吧。”宗雪莹把珊瑚树直接交给朵儿处理,自己一个人走出寝殿,一颗心已经飞到在隔壁殿的男人身上去了。
“啊?小姐,你穿这样要走到哪儿去?小姐等等……”
宗雪莹才不管朵儿的阻止,轻笑出声,一个人快步走过穿廊,雪白的脚丫子随着走动在曳地的裙摆中若隐若现,完全不受礼教束缚。
她进到龙翔殿里,一路上没有任何人拦下她,让她长驱直入,没过多久便闯入兰霆的御书房里。
“王!”
正在批阅奏摺的兰霆一抬起头,就注意到宗雪莹裙下若隐若现的雪足,他的眉心一蹙,冷眸狠狠扫向在御书房里的太监,太监机灵地赶紧低下头不敢乱看,大概猜得出是怎么一回事。
宗雪莹没发现御书房内的暗潮汹涌,笑容洋溢的来到他身旁。“王,以后别再送我那么贵重的东西了。”
“你不喜欢?”兰霆放下朱砂笔,挥袖遣退太监们,绝不允许其他人见到她小巧的脚丫子,独占意味浓厚。
这个丫头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在她自己的寝殿光着脚丫子也就算了,居然过来他这儿也大剌剌地不穿鞋,是想让所有男人都看到吗?
他很不悦,却没有表现出来让她知道,但他非得好好的念念朵儿,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家小姐的?
第2章(2)
“不是不喜欢,而是太多了,所以你真的不必再费心送东西给我了。”
兰霆起身将宗雪莹拉往一旁的软榻,要她坐上去,不准她再继续光着脚丫子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他这里的地砖下可没做温泉引水道。
“你不要摸得到的东西,那要什么?”他所能给她的补偿,最容易的就是那些实质上的物品,如果她不要,他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给她什么。
宗雪莹有些丧气地轻叹口气,他显然不懂她的意思,她就是不要他一味的以补偿为理由给东给西的,这对她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
她圆灿的眼灵动地转了一圈,故意试探。“只要我说得出来,你就会答应给我吗?”
“只要本王能力所及。”他不轻易应允,但只要应允了,就肯定会做到。
“那……听说过年时的夜晚外头很热闹,有许多漂亮的花灯,还有杂耍艺人在表演,我好想出去看。”她早就想看看那热闹的景象,要不是她这些年来身子的状况都不好,不然岂会错过。
“不准。”兰霆一蹙眉,断然拒绝,她想拿自己虚弱的身子开玩笑,也得看他允不允才行。
“王……”宗雪莹故意拉住他衣袖,撒娇地请求着。“我这一、两年身子已经好多了,不会再动不动就发烧、昏厥,只是出去逛逛而已,不会有事的……”
“不行。”他虽然很纵容宠爱她,但遇到该坚持的事情,他是绝不会让步的。
“可以的、可以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