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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忽然听到马儿嘶鸣之音,声音甚是悲戚渗人。
宗正一时好奇,便顺着声音而去。
绕过几个营帐,便来到了蒙古军营后方的马场,这里饲养着蒙古军的战马,成千上万的战马皆系于此处。
一阵马儿嘶鸣之音复又传来,宗正循音往左侧望去。
只见上百匹马儿系在木桩之上,那些马儿,大多趴伏在地上,无精打采的样子。
一股血腥味伴着微风朝宗正袭来,宗正闻着味便往前走去。
宗正走近,看到不远处有十几匹倒在地上的马,身子已经僵硬,地上渗着鲜血,张弘纲领着几个士兵站在那里,士兵手上皆拿着屠刀,刀面上还有鲜红的血渍。
宗正便上前和张弘纲打了个招呼,张弘纲看到是宗正便赶忙上前问道:“梅少侠,你怎么来这里了?”
宗正回道:“在军营里闷得慌,随便出来走走。”复又指着张弘纲背后士兵手中的屠刀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张弘纲回复道:“哦,奉王爷之命前来杀马。”
宗正诧异道:“杀马?”
张弘纲解释道:“嗯,杀马,有些受伤的战马无法治愈,没了用处便在此处杀掉以作军粮。”
宗正看到横躺在地上,渗着血的马儿,心里很不舒服,不禁为这些死去的马感到可惜和同情。
以张弘纲的军阶自然不知道忽必烈北上分兵大计,故而,他只知奉命行事,但是,宗正却心如明镜,大军行动,耗粮更甚,今日杀马,便是要在大军开拔前,先行犒劳三军,借着杀马炖肉,不仅可以振奋军心,也可以暗中麻痹敌人。
蒙古军是马背上的民族,以骑兵最为厉害,马儿便是最为得力的工具,虽然处理受伤之马是军中常事,但是,今日公开杀马,明显是要给外面的人做戏,为骑兵北上做侧面掩护。
说话间,便有三个士兵各牵来一匹马从宗正面前经过,宗正朝这些马儿瞥了一眼,无意间看到中间那匹黑马眼睛里渗着血泪。
宗正大为触恸,立时激动上前,拦住牵马士兵,细看那马,但见此马脸部褶皱横生,头部鬃毛浓厚,俨然一匹老马。
张弘纲对宗正的举动感到诧异,询问道:“怎么了?”
宗正回道:“这匹马在流血泪,好可怜的样子。”
张弘纲立时笑道:“哈哈哈,梅少侠,你有所不知,此马为汗血宝马,流汗时或者流眼泪时,极易让人产生流血之感,此种马由西域邦国引进,算是极为珍贵的马了!”
“既是珍贵之马,为何还要杀掉?”宗正反问张弘纲道,
张弘纲叹了口气,继而解释道:“马是好马,只不过已经老去,已经不能作为征战之马了,其实,我也不愿看到屠杀战马的情景,毕竟这些战马也算是有战功的骏马,有血性的骏马,它们理应战死沙场。”
宗正看着张弘纲哀怨的眼神,也心知当中的无奈,毕竟,哪个将军愿意让自己的士兵骑上一匹没有战力的战马上战场呢。
张弘纲继续说道:“身为战马,死于战营,化成军粮,饱福士兵,于战马而言,与其每日卧于军营马场,无所作为,煎熬待死,莫如爽快一刀,这未必就不是一个好的归宿。”
宗正细细品味张弘纲所言,亦觉有理,便不再言语。
此马出神地望着宗正,眼睛微眨,不断卯头,宗正觉着奇怪,便走上前去,那马乖巧地低下头,嘶鸣了两声,宛似哀求,宗正却也 无奈,只好以手轻轻抚摸着它头顶鬃毛以示安慰。
隐约间,宗正注意到此马腹部明显比身边两匹马更为凸出,明显有孕,便问道:“此马虽是老马,但是已经有孕,为何还要将它杀掉?”
张弘纲回道:“梅少侠有所不知,马儿妊娠期将近一年之久,中间要耗费不少粮草喂养,大军值此疲乏之际,为了节省粮草,只能如此。”说完,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宗正本欲忍心离去,但是见到此马已经有孕,又苦苦哀求自己救其性命,便觉着不能坐视不理,便对张弘纲说道:“张公子,我想向你讨个人情,不知可否?”
张弘纲听到宗正此言,立时回道:“梅少侠救了王爷和我父亲性命,我一直感念于心,有何请求,无须如此客气,直说无妨。”
宗正坦然说道:“我正缺一匹坐骑,此马赠予我如何?”
张弘纲眼睛飘忽,脸色微沉。
宗正以为张弘纲不同意,便质问道:“怎么,难道有何难处?”
张弘纲回道:“这倒不是,一匹马,我还是做的了主张,只是,梅少侠若是需要坐骑,我们定当觅一良马相赠,如此劣马献于恩公,实在过意不去。”
宗正厉声回道:“若是给我其他马,我便不要,我就要这匹马。”
张弘纲知道宗正的意思,其意不在于坐骑,而在于救马儿母子一命,便爽快应答道:“既然梅安答如此执着,我便做主将此马送与你了。”说罢便从士兵手里接过马绳递给宗正。
宗正脸上露出笑意,从张弘纲手中接过缰绳,谢过张弘纲后,想着正事要紧,便牵着马离开了。
第八十五章 计开心忧起()
宗正牵着那匹老去的汗血宝马,一步步往营门外走去,营中并未发现中山八狼踪迹,宗正便想着将此马放还山野,顺便在山野便利之处引出中山八狼。
出得营外不过几里路程,宗正便被丐帮弟子盯上,一路尾随。
宗正知道背后有人跟踪,心下以为是中山八狼的人,便没有过多地戒备。他牵着马来到一处草木繁盛的山林,时下已是深秋,林叶泛黄,蔓草失色,好在没有入冬,食物虽不充裕鲜美,但对于此马而言,应付生存倒不足为虑,另外,此地颇为适合隐盾生存,放生野养倒很是安全。
山野条件虽然艰苦,但思来想去,也没有更好的地方了,总比被活生生屠宰,一尸两命的好。
宗正环顾四周,择了处合适的地方,便停下脚步,解开马儿身上所有缰绳。
马儿微低着头,大大的眼睛痴痴地盯着宗正,宗正抚摸着它头顶鬃毛,叹了口气,将其头颅紧紧靠入怀中,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多日不见的神狼,不禁有些挂念。
短暂的告别仪式过后,宗正便拍拍马儿颈部,对其叫道:“去吧!好好活着!”便推搡着马儿离开。
那马儿似乎知道宗正的意思,便顺着林中小径往林木深处走去,在视线隐没的最后刹那,回头望了一眼宗正,满眼不舍,过得片刻便毅然回头,消失在密林之中。
待马儿消退在视线之外,宗正便回转身躯,对着空荡山林大声喊道:“出来吧!不要再遮遮掩掩了!”
远处丛簇一阵摆动,钻出三名丐帮弟子,三人踏步走上前来。
宗正一阵惊讶,他知道一路有人跟踪,只不过心中以为是中山八狼,却不成想是三个衣衫褴褛的家伙。
看着三人恶狠狠盯着自己的目光,宗正这才意识到,他们可能就是要追杀自己的那帮人。
“为什么跟踪我?”宗正质问道。
三人中的主事之人并未作答,只是喊道:“武林公敌,人人见而杀之,一起上!”
随即三人便向宗正击去,这三人岂是宗正对手,只不过,宗正想着借此次机会盘问清楚是非,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手下留情。
三人不依不饶,宗正只好出手重些,将三人打翻在地。
“我问你们,为何要杀我?”宗正指着躺在地上的三人问道,
“心知肚明,何必多问。”主事之人一脸怒气地回道,颇为桀骜不驯。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咯!”宗正手指主事之人,厉声说道,
主事之人一脸刚毅,倒是有着一番傲气,他毫无惧意地说道:“你等着,我们武林各派绝不会放过你。”
说着便快速起身带着其余二人逃走,宗正正欲飞身上前拦住,却不想三人对面飞来三颗石子,直直将三人胸肺打穿,宗正还未及反应过来,三人便喷了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宗正望着地上三具尸体,颇为懊恼,生气地大喊道:“中山八狼,出来,我知道是你们,快给我出来。”
中山八狼的老二便踏着树枝灵越飞身来至宗正身前。
宗正一脸愠色,厉声责问道:“为什么要杀死他们?我正有话要问他们呢!”
老二不为所动,在他眼里,杀死几个宋人是件顺手而又平常的事,只要他认为该杀便无需理由。
“你不杀他们,他们迟早会杀了你,幸亏我躲在后面,不然他们派回去报信的人早就找了大批高手来要你小命了。”老二冷冷地解释道,
宗正听着老二得理不屈的口气,看着老二无动于衷,冷漠无情的脸,心知与他计较毫无意义,便不再多说,想着正事要紧,便对老二说道:“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们。”
“何事?”老二问道,
宗正知道老二的厉害,便没有顾忌是否还有跟踪之人,便将自己的计策当面告知了老二。
事关重大,老二并不敢自作主张,他告诉宗正,对于漠南王诈死之局,中山八狼保证不会前去搅局,也会在暗中继续保护忽必烈,只是要中山八狼同宗正协同引开武林中人一事,要回去禀报过谷主方能做出决定。
宗正听到老二的回复,不禁感叹谷主之精明,忽必烈一事切关其自身利益,中山八狼自然可以做主,而,对于协同引开武林中人一事,利益关系尚不明晰,故而,中山八狼怎可做主。
宗正想着时间紧迫,也心知谷主精明狠辣,便没有计较那么多,便让老二两日内给出答复,老二并无异议,诸事妥定,老二便一个纵身消失在密林之中。
“好轻功!”宗正望着寂寂空荡的山林,不禁暗自感叹道。
老二走后,宗正看着躺在地上的三具尸首,心中萌生愧意,虽无心杀他们,然,说到底,他们也是因为自己而死,想到此,宗正便深深向三人尸体鞠了一躬,诚挚致歉,想着此地不宜久留,便果断离开了。
丐帮撒出去的眼线没了联系,自然引起丐帮长老的注意,谭力丘带着人暗中寻找线索,终于陆续发现四具尸体,回途报信之人身上所受之伤并无明显指向,谭力丘无法断定是何人下的手,当看到林中三具被石子击穿心肺的尸体,谭力丘便想起了上次忽必烈被人暗杀的事情,记得宗正所谓的师父就惯用石子,不由得将矛头又指向了宗正。
谭力丘回去将事情禀报后,武林各派对宗正屠戮武林人士的怨怒又更深了一层。
老二将宗正所言信息带回后,老大便将宗正的请求写于信上,交由白雕送往美人谷谷主,一时还没有回复。
这边宗正筹谋妥当,另一边张宏彦亦将风华寺布置妥定,宗正的几个计策都在暗中顺利地进行,只是,宗正对于诈死之局尚还担心,便想着拜访拜访刘秉忠。
对于这位老练深沉之人,宗正心中尚无根底,一直奇惑无穷,想起今后必要同其打交道,不禁有些惴惴不安,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故而,宗正想要好好地拜访请教一番这位智者,以图日后有所裨益。
进入深秋,白天很快过去,夜色很快降临,澄清的夜空繁星点点,倒是清朗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