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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那株银魄圣树旧主取回来的灵植,到底具不具备重塑经脉的可能,本就是一个未知之数。而且即使他有自己可以结丹的把握,他又凭什么要求陆岱望一定要等待他结完金丹,而不许它自己再修炼呢?
妖力之道从一开始本就是几乎所有妖族都要踏足的道路,而他美名其曰为了它的未来,刻意压着,不让它继续修炼,若是他在能保护得了陆岱望还好,若是他在结丹失败,实力倒退,又或者是遇上其它意外,死于非命,被他压着不许修炼的陆岱望或许并不会如他想象一般的踏上灵力修炼之途,而是晚上数年,乃至数十年再开始修炼妖力。
那被他浪费了数年乃至十数年寿数的天澜兽,在这实力为尊的世界之中,若是遇上了其余危险,修炼落后了其余异兽的它到了那时岂不是就少了存活下去的把握?
而且说一千道一万,他自己所谓的为了陆岱望的未来着想,甚至不让它知道妖力修炼方法的行为,到底是不是带有不希望陆岱望的性子变得暴躁的私心,他自己难道就不清楚吗?他能够问心无愧地保证自己只是为了陆岱望考虑吗?
叶齐只觉得脑中的思绪杂乱着,甚至就连自己,都没法再肯定地如同之前一般冷静地思考下去。
然而感觉到脖颈旁幼兽颤抖得越发厉害,他强逼着将自己心中的纷杂肃清,用着稍微平静一些的语气缓声说道。
“岱望,变成原型之后,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他早已在先前便察觉到了,天澜兽变到了幼年形态后,似乎连心智都跟着变小了些,所以许多撒娇爱闹的动作都能做得出来,然而成年形态的陆岱望虽仍是喜欢被他亲亲抱抱,但举止神态也沉稳些,心智表现也要比在幼年状态时的高一些。
他想让陆岱望冷静下来,再告诉它自己为何不让它修炼的原因,然后再将这事关它未来的选择权给它,让它自己做出选择。
然而脖颈旁的幼兽颤抖着,不叫一声,却只是默默地将自己的身子往他的脖颈中钻着,是恨不得钻进他衣物之下,远远躲开他问话的姿态。
没有再给陆岱望杂七杂八乱想的余地,叶齐温和却果断地揉着脖颈上幼兽的尾巴,缓缓托着它的身子,以着最为柔和的力道将它抱入怀中来。
陆岱望略微挣扎了一下,最后仍是没有用最果断的姿态躲开人类的决心,它一言不发地钻入了熟悉的怀中,尾巴也跟着身子蜷了,成了一团软白毛团的形状。
感觉到脖颈上残留的淡淡湿意,叶齐心中一叹,却是明白自己不好再在此时说些什么,只能在脑中组织着语言,最终温和开了口。
他以着不疾不缓不给它太大压力的口吻,将异兽修炼的两种道路详细地告诉了陆岱望,并在最后,没有再遮掩地说出了自己私自为它做出了选择的事情。
他怀中毛团的颤抖逐渐地停了下来,却是静静地蜷在他怀中,仍然没有抬起头的趋势。
叶齐忍不住轻轻唤了它一声。
“岱望。”
天澜兽的耳朵尖动了动,却仍是没有抬起头,叶齐能感觉到陆岱望的爪子牢牢地扣进他的衣服中,却是一副不打算松开手的架势。
顺着幼兽的脑背缓缓揉下,叶齐平静地问道。
“所以,岱望想选什么?”
纵使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叶齐揉着陆岱望的五指忍不住紧了紧,他的手微顿着,等待着陆岱望给出的答案来。
“嗷。”
极为闷闷的一声叫从他怀中发出,幼兽往里钻着,却是恨不得再将爪子扣的紧一些。
——如果,岱望,不听叶齐的话,叶齐,是不是,就不要岱望了?
陆岱望这句话一处,宛如陡然间被戳到了心间最深处,叶齐只觉得自己的声音略微沙着,在知道陆岱望倾向的是何种结果后,他的心中一动,却是升起不管不顾地肯定下来的念头。
哪怕以着离开这种低劣的手段作为威胁,他也希望能让陆岱望得到好的未来。
第283章 难过()
而这毕竟是事关生死的大事;在陆岱望明确地表示了自己不愿意的决定之后;还有谁能有资格逼迫它收回自己的选择呢?
至少,他不可以。
在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仿佛一切波动的情绪都被冰封了下来;叶齐定定地望着怀中的幼兽;便连开口也带上了几分涩然。
“不会。”
叶齐的长睫微垂着;神智强压着波动的感情平定下来,他最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开口说道。
“无论岱望选什么;我都尊重岱望的选择。”
然而对于这个答案;陆岱望却似乎非常不满意;感觉到胸膛前的衣物被着幼兽如同抓板一般拼命地挠着;叶齐有些哭笑不得,他仍是不清楚陆岱望的反应到底代表了它做出什么选择。
这般想着;叶齐安静地等着,打算等怀中的幼兽挠得消了气;再让它开口说出来。
然而在天澜兽泄气一般,对他而言没有威胁力的挠动持续一段时间后;他怀中的幼兽终于停了下来,却是没有如他想象一般的抬头开口,只是可怜地颤抖着身子,一声接着一声地细弱哭了出来。
在听到天澜兽从未有过的哭声发出之后,叶齐再也保持不了先前的这般镇静,如同哄着孩童一般;他有些生疏地晃着哄着怀中的幼兽,温和地顺着它的毛间,手下的灵力灌入着,方才逐渐安抚着,让它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岱望乖。”
叶齐笨拙地哄着,一时竟不知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幼猫大小的幼兽身子缩着,头仍是埋在他怀里,固执地不让他看见它落泪的样子。
到了最后,无论他说些什么,天澜兽也不肯从他的怀中出来,直到它自己哭得累了,叶齐方才感觉到抓着他衣袍的爪子力道微松,而它哭着哭着,却是把自己哭得睡着了。
睡梦中,它终于松了紧抓着他不放的力道,叶齐轻微地为它转着身,看见了它眼角下打湿了水迹的皮毛。
陆岱望的小脸微皱着,似乎睡梦中也是极其不安稳的样子,叶齐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便把它带回了屋中。
陆岱望身子蜷着,无知无觉地便靠着他的胸膛往里缩着,钻进了锦被深处。
而从灵气灌输那天之后,虽然陆岱望再也没有在他眼下修炼过,叶齐却能感觉到,灵气强行灌入的暗伤在它的体内仍存留着,虽然实力并没有太过减退,但它一日的大半时间都睡意沉沉,陷入了沉眠之中。平日里望着,总是小小地蜷缩成一团,瞳眸静静地睁着发着呆,视线偶尔停留在他的身上,偶尔却是停留在虚空之中。
又是一日清晨,抱着怀中的天澜兽,修炼了整整一夜没有任何睡意的叶齐平静地睁开眼,对着怀中一夜都没有翻动过一次,只是静静地被他抱着,此时已经醒了的天澜兽问道。
“岱望今天有话想和我说吗?”
陆岱望早已醒了,它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类好久,终于在那双眼眸有着睁开迹象前,慌乱地闭上眼,此时它装作自己刚刚醒来地慌乱睁开眼。
叶齐低下头,揉了揉天澜兽的脑背,陆岱望没有抵抗,却也没有过多迎合地任他揉着,将头贴进了他的胸前,没有抬头看他。
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叶齐缓缓松开了手,将胸膛前的幼兽轻柔放在了锦被之下,露出了毛绒绒的头和前面的爪子来。
“我现在要去练剑了,岱望想和我一同去吗?”
幼兽头上顶着被子,撑起矮矮的鼓起的轮廓,静静望着他,没有向前走一步,也没有答话的意思。
他没有逼迫陆岱望答应的意思,望着天澜兽白白软软的一团,顶着床被静静地望着他的样子,他的语气放柔着,没有任何不快地继续说道。
“不去也好,我练剑的时候太危险了,可能顾及不到岱望。我走之后,岱望如果无聊,可以去池子旁边,那里我清肃干净了有威胁的野物,岱望可以随便玩,但不要走到我用剑划开的剑痕之外,那里太危险了,知道吗?”
只有在这时,一直无言的幼兽方才会低低地出声叫道。
“嗷。”
——我知道了。
然而天澜兽回答得太过细弱,叶齐心中又升起些它可能并不想被留下的念头。
他略微顿着,望着锦被中的幼兽,声音不自觉地放软,叶齐温声说道。
“不过岱望如果改主意了,愿意来看我的话,我也会很高兴的。”
然而最终,锦被中的幼兽低着头,往锦被的阴影中缩勒索身子,叶齐也没有等到他想要的回答。
按耐下心中的些许失意,叶齐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却是没有勉强,他伸向锦被中幼兽的手顿了顿,最终没有触及,便轻轻放下。
“那岱望,玩得开心些。”
“嗷。”
锦被中传来幼兽细弱的叫声。
——嗯。
叶齐的脚步微顿着,在听到屋中的异兽没有任何声响再发出后,他启动着防御的法阵,关上了门。
屋子里,最后还是只剩下它自己的气息,缩在锦被之中,陆岱望默默听着,直到人类的脚步声走远之后,它方才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它抖了抖身子,深吸着锦被中人类留下的气息,然后往锦被中的更深处遁去,想象着被褥就如同人类的怀抱一样,温暖地将它包裹在怀中。
然而不管它钻得有多深,锦被中人类的气息,最后还是缓缓地散了,人类留下的余温和气息就像永远它都抓不住一样的水一样,消失在了被褥之间。
它不想等着被褥中的气息全部消散再离开,这样它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找叶齐的想法。
这样一想,陆岱望觉得更难过了,它跳下了床,下意识地想要往人类练剑出走去,只是最终,它的爪子停了停,便犹豫地落下,转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听着微弱的剑鸣声,感觉着空中气息的晃动,陆岱望觉得它仿佛间看见了叶齐在他面前平静地练着剑,看见它来,面上会浮现出熟悉的笑意,然后如往常一般伸出手抱向它的样子。
它相信如果它真的往人类练剑的地方去了,它一定可以在那人的笑意中,跳到那人伸出手抱它入怀中的温热气息中的。
可是,它不可以。
感觉到那剑鸣的波动离它越来越远,变成原型的陆岱望突然不愿意经历那感受着人类离它越来越远的难捱过程。
它尽着最大的速度奔驰着,林间的树木仿佛都变成了残影一般从它身边风驰电掣般闪过,一切都被它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它以前都是觉得屋子和池子隔得太远的,然而这次,仿佛不过几瞬的时间,它便走到了以前最喜欢的池子旁边。
池子上哗啦啦的水声吵杂着,朦胧散出的水汽似乎成了一滴滴露水,笼罩在它的身旁,不过在池子旁边坐了一会儿,陆岱望就察觉到自己的毛上被那打过来的水滴弄湿了。
而它此时没有想再玩水的冲动,身子里好像重重的,它有点昏昏的,哪怕微凉的水从毛上渗进了身子里,也抵挡不住身体里泛起的沉沉想睡觉的冲动,眼睛湿湿的,可能也是池子里溅起的水太多,也跳到了它的眼里来。
陆岱望低下头,一头将自己沉在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