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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头愤怒的困兽,竭力地想要找到发泄的出口。于是,她一遍一遍的冲击着铜墙铁壁,直到遍体鳞伤,也不愿放弃。因为她心中有一团火,在疯狂的燃烧着。
“不要动。”迟安泽猛地伸手,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轻轻地为她擦拭着湿漉漉的发丝。他的动作很轻柔,柔到让她这颗狂怒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的呼吸声慢慢平稳了一些,心情也不再抓狂。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就这么悄悄地过去了十几分钟,她和迟安泽谁都没开口说话。画面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了,窗外的雨滴声也跟着小了一些。
“你帮过我们的,我都记得。如果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尽我所能还你。今天的事很抱歉,我先回去了。”许久,她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送你回去。”迟安泽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湿哒哒的小女人,“苏离的事我会帮你解决。”话音刚落,他猛地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张晓曦像个木头人,呆呆地坐在那里。她侧着头,看着雨滴由小变大,最后铺满了整个车窗。她看不清窗外的东西,只好低着头假寐。
快到庄园时,迟安泽突然将车停了下来。他锐利的目光如同遒劲的苍鹰,仔细的打探着黑夜里的一切,甚至连细枝末节都不放过。
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怎么了?”张晓曦疑惑得看了迟安泽一眼。
“没事,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往常门口的那一排霓虹灯都不会关,今天怎么突然就灭了?”迟安泽俊朗的五官神色严肃,瞳孔微微的收缩。
“可能坏了吧,要不然就是他们忘记打开。你就在这里放我下去,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她伸手准备开门,却被迟安泽拦了下来。
迟安泽的大掌覆在了她冰冷的手背上,一股异样的温度传遍全身。她的心猛地颤动一下,闪电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我送你回去。”迟安泽有片刻的失神,随即低头准备发动车子。他还没动,黑夜里突然冲出来好几辆黑色轿车,瞬间将他们团团包围。
为首的花梓皓站在不远处,他默默地观察着一切,嗜血的眸子里闪现着邪魅的笑意。黑色的西装在黑夜的印衬下,如同墨色点染一般。他浑身透着一股嗜血的光,连眸子都是红色的。
让他损兵折将的那一战,他至今记忆犹新。他还没来得及报仇,迟安泽都已经欺负到他头上来了。竟敢私藏他的人,若是不给迟安泽一点颜色瞧瞧,他永远都不知道他的厉害。
“砰……”一声枪响在黑夜里炸开,阿强等人迅速下车,拿着枪对准了迟安泽。
“坐好了。”迟安泽瞳孔猛地收缩,踩下油门,在枪林弹雨中冲出了一条血路。
阿强等人紧随其后,像缠人的虎皮膏药,对他们穷追猛打。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他们随时有被击毙的可能。
夜太黑,再加上大雨滂沱,开起车来本就不是易事,更可况还是在有追兵的情况下。车子疯狂地行进着,她像个玩偶似的,被甩来甩去。身体不停地撞击着金属板,但此刻哪里还顾得上疼痛。
她紧紧地抓着安全带,一言不发的坐在迟安泽身边。一束车灯突然照过来,她看到迟安泽侧脸布满了汗水。或许,这一次他们在劫难逃。连一向骄傲的大恶魔都束手无策,还有谁能救她出去。
死,对她来说并不可怕,只是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弟弟。小淳的身体才刚刚康复,她答应过小淳,要陪他一起生活。这些承诺还没有实现,她不想死。还有苏离,苏离怎么办,难道要被逼着放弃孩子吗?
“小心。”迟安泽大吼一声,撒开方向盘,猛地朝她扑过来。她看到一颗子弹准确无误的打进了迟安泽的身体,鲜血像漫山的蔷薇花,在黑夜里怒放着。
车子失去了控制,在马路上疯狂的打转。迟安泽强撑着打开车门,抱着她一起跳下了山坡。
第88章 生命危险()
疼,钻心的疼。
右臂似乎被人狠狠地刺了一下,疼痛像凶猛的巨浪,朝她袭来。她拧紧了眉头,费力地支撑起眼皮,这才发现自己置身于河边。她的下半身还浸在水里,也许是泡得时间久了,竟有些麻。
迟安泽在哪里,他中了枪,会不会已经死了?他们一起滚下山坡,她是被湍急的河水冲到这里的,那迟安泽也许是在下游。
张晓曦用尽全身的力气站起来,在河岸上找了跟结实的树枝,一瘸一拐的向着下游走去。
一路上,她仔细地查看,可直到走出了一百多米,仍然没有看到迟安泽的身影。不安在心底一点一点的蔓延,如同嗜血的病毒,在她的血液里疯狂的发展。她不想去揣测不好的结果,但总有一个可怕的声音在提醒她。
或许,大恶魔真的死了!
“不,不会的,他不能死。”张晓曦小声嘟囔了句,继续沿着河岸搜寻。
远远地,她看到了一件带血的西装飘在岸边。几乎是同一时刻,她飞快地跑了过去,在不远处发现了迟安泽的身影。
他受了伤,整个人昏迷不醒。一路被河水冲刷下来,衣服残破不堪,俊朗的脸上布满了不少细小的划痕。他双眼紧闭,刀刻的五官没有丝毫表情,整个人安静得都听不到呼吸的声音。
“醒醒,醒醒啊。”张晓曦蹲下身子,小心地将他的头抱起,一遍一遍的呼喊着,可迟安泽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不行,大恶魔不能死。他是替她挡了那一枪,人要是死了,她也难辞其咎。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救活大恶魔,就当他们之间的债两清了,从此各不相欠。
“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救活你。”她小声嘟囔了句,将迟安泽从地上拉了起来,将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
她一边拄着树枝,一边费劲的拖着迟安泽,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天都黑了,才远远地看到有几处僻静的小屋。屋子里亮着灯,她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强撑着最后一丝意志,慢慢地挪了过去。
“有人吗,有……”她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直直的躺了下去,迟安泽也昏倒在一边。
“孩子他爸,你快来看啊。”约莫四十多岁的农妇打开门,看到眼前的景象,着实吓了一大跳。
“你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出了什么事,大惊小怪的。”男人光着膀子从屋里走出来,“快把人抬进去啊,愣着干什么。”男人嗔怪着,将张晓曦从地上抱了起来。紧接着,夫妻二人合力将迟安泽带回了屋。
“受了枪伤,只能找村大夫来治,你先照顾好他们,我去喊人。”
“孩子他爸,天色晚了,你小心点。”妇人嘱咐了句,随后从厨房里端了盆热水,坐在床边,小心地为两人简单的擦拭了下。
过了许久,男人带着一位三十出头的医生回来。进屋后,医生仔细地给迟安泽检查一番,做了一些简单的伤口处理。然后给张晓曦打了点滴,自己则守在一边,小心的看护两人。
“小王医生,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换我来看着。”妇人见王生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有些不忍。
“李嫂,我没事,照顾病人本来就是医生的职责,你们快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王生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不好意思地朝着李家嫂子笑笑。
“泽,泽……”张晓曦连声轻唤着,额头上惊出许多细密的汗珠。她惊恐地瞪大了眸子,看着眼前陌生的人。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她和迟安泽置身一片荒野。迟安泽满身是血的躺在她怀里,她拼命地呼救,可周围荒芜一人。眼看着迟安泽的气息越来越微弱,鲜血如柱,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那一刻,心脏的位置仿佛压着千斤巨石,喘息都觉得困难。她很想哭,却发现眼泪已经流干了。什么叫心痛,什么叫恐惧,在梦里清楚的呈现。她看到了自己的懦弱,还有碎了一地的真心。
“姑娘,你不要怕,小王医生已经为他医治了。”李家嫂子看她惊出一头冷汗,忙拧了毛巾给她擦擦。
“谢谢你们救了我,我想看看他。”她艰难地蠕动着喉头,发出的声音干涩无比。
“他就在里屋躺着,你不要着急,把这瓶点滴挂完了再去吧。”王生忙扶住了吊瓶,生怕它一个不小心,砸了下来。
“不行,要是不看到他我不会放心的。”她不停地摇头,下床连鞋还没来得及穿便跑去里屋。幸亏王生为她拿着吊瓶,小心的跟在她身后。
简单的木板床上,迟安泽面色苍白的躺在那里。他英挺的眉头稍稍皱起,俊朗的五官蒙上了一层阴霾。尖瘦的下巴上冒起了不少胡茬,整个人看起来昏昏沉沉,失去了往日的霸气。
她一步一步的靠近,在迟安泽身边坐了下来。清亮的双眸紧紧地盯着男人的脸,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医生,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是吗?”
“这很难说,他受的是枪伤,而且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我所拥有的医疗工具都很简单,只能帮他取出子弹,做一些简单的缝合。若是高烧一直不退,必须要送到镇上去治疗。”
“那你们送他去镇上啊,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活他。”张晓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膝盖与地面撞击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小姐,你放心好了,救人是我们当医生的职责。只是现在天太晚了,又刚下过雨,山里的路不好走,必须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送他去镇上的诊所。今天晚上我会寸步不离的看着他,你也受了点轻伤,要好好的休息。”王生看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满是细小的伤痕,不禁眉心紧蹙。
“不要,我要在这里看着他,我不需要休息。”张晓曦执拗的摇头,双目盯着迟安泽,连眼睛都不舍得闭一下。
不看到大恶魔醒来,她是不会放心的。看到他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她的心好像被人狠狠地揪起,那种痛无法形容。就让她再放纵一次,把最后一笔债还清。等大恶魔醒来,他们便不再有关系,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小姐,你体力严重透支,若是不好好休息,很容易昏倒的。”
他很难想象一个瘦弱的女孩子是怎么把一百多斤的大男人带到这里的,这种强大的意志力连他都佩服,他打心眼里为这个女孩子鼓掌。
“我没事,我能撑得住。”
“小姐,我不是吓唬你,你的身体真的会吃不消。”
“我不会离开的,我要在这里看着他,你们先出去吧。”张晓曦秀眉紧蹙,眉心的“川”字始终不曾舒展开来。
这个时候,她怎么能睡得着。除非是她支撑不住倒下去,要不然她是不会走的。不管怎么样,迟安泽都是因为她受的伤。看到一个如此骄傲的男人躺在这里,她这颗心没办法安定。
“那好吧,我就在外面屋子里,有什么事随时叫我。”王生将吊瓶挂在墙上,跟李家嫂子一起走了出去。
安静的夜晚,虫鸣伴随着蛙叫,一声一声的传入张晓曦耳中。她身体疲惫的像是被榨干了精魂,可她却一点儿睡意都没有。眼皮似乎有千斤重,身体摇摇欲坠,可她不能睡,她要亲眼看着迟安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