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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来,我竭尽所能的保护你,为的是什么?在你昏迷前,我要你离开厉风帮又是为了什么?我要的不是你这么不学好、不是你这么不自爱,如果早知道你今天会变成这样子,我何必在你身上浪费这么多心血?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嘛,一点意义也没有!小黛,想清楚你要的是什么,不要做出一些你自己日后一定会后悔的事来,那真的很不值得,也很愚蠢!你想多赚点钱,我不是说过了吗?凭你的学识跟能力,你在外头一定能找到个好工作,自然就能赚比较多的钱了,不必选择这种没有尊严的工作。”
即使姚怡句句语重心长、字字义正辞严,张君黛仍是坚持己见,不肯打消自己明知是错误却不得不然的决定,所以她还是顶了回去:“我不会后悔的,纵使将来后悔了,这也是我的选择,我心甘情愿、绝无怨言。”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话呢?”真是有理说不清,她对于小黛真的已经束手无策。
一场病会改变一个人的道德观吗?会让一个人为了钱而轻贱自己的清白吗?有些人会,但她知道小黛绝对不会。
既然她不会,又如何会在一场大病之后突然就改变了呢?
除非她受到什么巨大的刺激,否则她曾经亲口向她保证过绝不会变坏,她也就不会不遵守承诺,如今却出尔反尔,其中必然有蹊跷。
被她气昏了,差点忘记这重要的事。
既然问小黛她也不说,看来只好再去问那个人了,希望他会说,唉!
第5章(1)
厉杰带着淡淡的微笑,莫测高深的凝视着姚怡,看得她是坐立难安,但目的未达之前,她也只得硬着头皮承受这种“酷刑”。
真不知道现在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如果能从他的表情猜出一、二,她就毋需这么忐忑不安了。
他跟小黛一样,面对不想说的事就像嘴巴被针线缝合了一样,口风紧得连半点消息都不会透露,教她心焦又惶恐。
“你凭什么认为我知道原因?”沉吟了半晌,厉杰终于开口说话了。
张君黛反常的行为确实让他措手不及,但他又不愿显露出对她的在意与关心,所以尽管内心波涛汹涌,但表现出来的样子还是一派无关紧要、不以为意。
他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怎么样?她不按牌理出牌的行径实在令他匪夷所思。
他以为在经历过那么一场病痛之后,她唯一会做的事应该就是离开厉风帮,而不是自甘堕落、自毁前程。
如果她真的这么愚蠢,他当初又何必大费周章要逼走她?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一切的改变都是从她去找你的那个时候开始。”而且改变的速度快得让她无所适从。
“姚怡,你的意思不会是在告诉我,我必须为她的改变负起责任吧?”厉杰用他那轻柔却又充满权威感的语调诘问她。
“当然不是!”一听到他用这种语调说话,姚怡就觉得毛骨悚然、冷汗直冒,可是这次的事非同小可,就算必须承受可怕的后果,她也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只不过我想你应该会比较清楚她改变的原因,所以我才来找你。”
这种如同捋虎须的事还是少做为妙,要不然迟早她会因心脏病发而死亡的。对于上了年纪的人而言,这根本就是一种相当不宜的“挑战”,因为实在太紧张、太刺激了。
“为什么我应该要清楚她改变的原因?我对她……连了解都谈不上吧?”他将他们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姚怡,你不能老是把矛头指向我这边,好像她那儿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我这儿就必须跟着大地震似的,这实在令我感到非常困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来烦你的,要不是事态严重,而且我已经束手无策,我也不会把最后的一线希望放在你身上,期盼你为我指点迷津,好解救一只迷途的羔羊。”姚怡的眼里漾满了歉意与无奈。
只是她的柔情攻势似乎对厉杰起不了什么作用,他仍然无动于衷。“我不认为自己能为你指点迷津,毕竟我不是她,所以我不可能会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实际上他也真的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不,你可以的,只要你愿意把那天对她说过的话详细地告诉我,或许就可以推敲出她突然改变的原因也说不定。”姚怡不放弃地继续说服他。
“姚怡,你和她非亲非故的,为什么对她的事如此热心?”
“没办法,谁教当初你要把她交给我,既然交给了我,我就只好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女儿要做傻事,你说当妈的人可以视而不见、置之不理吗?”她对小黛,除了有一份责任感外,更有一份真心诚意的亲情在。
“没想到你这个大姐大也有这么感情用事的一天,还真让人吃惊呢!”厉杰不由得轻笑道。“不过我还是老话一句,那一天她来找我,我就是要她离开厉风帮而已,别无其他的了。”
“你说过了,但是我想你会不会用词重了点,伤了她的心?”姚怡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如果小黛真的爱上了厉杰,被心上人说了重话,当然会大受刺激,或许她是因此才决定自暴自弃的也说不定。
“我会说什么话伤了她的心,她又为什么会因我的话而伤心?”他心知肚明却睁眼说瞎话。
“我不知道。”姚怡摇了摇头。“不过女人的心总是特别敏感、脆弱,一旦心上人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很容易就受到伤害。”
当初小黛极有可能就是因为这样而大受打击以致昏迷不醒,虽然后来醒了过来,可是心病依然存在、没有痊愈,否则在她醒后,当自己心直口快、不小心跟她提到厉杰时,她的脸色就不会那么肃沉、阴郁了。
姚怡总算恍然大悟,突地豁然开朗起来,但她不免责怪自己怎会这么迟钝,到这时候才明白,只希望不会为时已晚。
“心上人?”厉杰挑高一眉,语气透着诧异与疑惑。
“我想小黛应该是爱上了你,所以我们要她离开这里时,她的反应才会那么大。”
“爱上了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爱上了我!?不可能、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他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毕竟这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
她会爱上了他,有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连我都不能否认你的魅力惊人,爱上你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啊!”要不是她的年纪比他大上那么一截,加上熟知他无情的个性,恐怕连她都抵挡不了他那无人匹敌的迷人丰采。
“可是她跟我根本没有过任何的接触啊,要说她爱上了我实在教人难以相信!这爱从何而来?”厉杰真的太错愕了,这消息就像一枚炸弹,在他的脑中突然爆裂开来,炸得他头昏脑胀。
“你要问她何时、何地、何因爱上了你,这我也不清楚,若你真要问,恐怕只有问她本人才知道了。不过爱情一向都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言的,往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让一个人深陷情海而无法自拔,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接触。
有些人甚至不认识你、不了解你,只因你的容貌、你的风采、你的魅力就对你情有独钟,为你痴、为你疯、为你狂;即使你对其不屑一顾,或是只想上床发泄你过多的精力、满足你的生理需求,达到目的就将其弃如敝屣,没有任何一丝眷恋与不舍,但这依然不会打消其恋慕你的心,只求你心血来潮的恩宠与临幸就心满意足了,我想这就是所谓爱情的魔力吧。“她看过太多女人因为他的翻脸无情而哭泣、痛心疾首、郁郁寡欢却依然无法对他忘情的实例,他生来就是要让女人为他哭泣的,所以她才会说小黛爱上他是不智的,他并不是小黛那种情窦初开的小女生能沾惹的,爱上他恐怕只有心碎一条路而已。
“所以小黛爱上你应该是不让人意外的,只是我们一直以为她还小,错认她不懂情、不懂爱,误判她和你没有任何接触,就不可能会对你动心,才会罔顾她的心情,才会在要她离开厉风帮这件事情上伤到了她。”
“姚怡,你确定她真的爱我吗?你那呆板的脑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浪漫了,竟然对爱情有这么多的感言,一副经验老到的样子?”厉杰仍难以置信的嘟哝着。
他实在太震撼了,因为张君黛的表现跟其他爱慕他的女子截然不同,教他如何相信她是爱他的?
“厉杰,你瞧不起我哦!”姚怡白他一眼。“好歹我年轻的时候也谈过几场恋爱,多少懂得恋爱中女人的心情。”
“失敬、失敬!”厉杰打躬作揖表示歉意。“只是就算她真的爱我好了,那又怎么样呢?难道你要我回应每一个爱我的女人吗?我想那我一定会累死;我也不是古代的皇帝,要我坐拥后宫佳丽三千?我怕自己无福消受。”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啦……”爱情毕竟是不能勉强的,尤其要勉强厉杰更是不可能的,因为没有人能勉强他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更何况还是要求他去接受一个女人的爱,所以她当然不会自找麻烦。
“只是,我想你说的话对她绝对有巨大的影响力,我说的话只怕没有你说的有用,所以如果你曾经在上次的谈话中伤害到她,我希望你去和她谈一谈,或许她会因而打消她的主意也说不定,毕竟你曾经让她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姚怡把最后的希望放在厉杰身上。
“我想没这个必要,因为我不认为上次我有伤害到她,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所以不管谈几次都是一样的,我要她离开厉风帮的主意不会变,如果她要因此而自甘堕落那是她的事,我管不着,而且她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也不是我的功劳,那不过是凑巧罢了,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震撼过后,厉杰恢复一贯的无情冷漠。
在不了解她的心事之前,他确实猜不透她反常又不合理的行为;但在姚怡告知他之后,他已经完全明白她的反应为何会这样,就是意气用事而已。
他不相信她真会为了他激她的话而随意轻贱自己的身子与贞洁,所以若真是为了她好,就不该违背自己的行事原则而对她有特殊的关怀行为,那只会带来更深的伤害,因为他不爱任何一个女人,当然也不会爱她。
对他而言,女人是暖床的工具,绝不是终身的伴侣,任何一个恋慕他至深的女人在他眼中统统都是一样的。
他知道他的身分无法给任何人幸福,所以他不对任何女人动心动情,当然也不会给任何女人承诺与婚姻。
其实,他愿意为了张君黛的未来着想,无意利用她对他的爱玩弄她,就已经是他最大的体谅与慈悲了,至少他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个人这么着想过。
“厉杰,我不相信你会如此绝情!”姚怡瞠大双眼瞅着厉杰。
“你跟在我身边已经这么多年了,我的为人你会不清楚?”他低笑道。
“我以为你对她或多或少会有些不同。”她不可能会弄错的,她感觉得出来,他对小黛的态度跟别人很不一样。
“哦,是吗?我不觉得。”厉杰当然不可能承认。
“可是她是你第一个带回来的女孩,你收留她,无条件帮她还债,甚至为了她好要她离开厉风帮,这一切的一切难道不能说明你对她是不同的吗?”姚怡举出一堆实证,意欲逼厉杰承认。
但厉杰不是省油的灯,一出口便堵得姚怡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