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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席若从口袋里掏出十五块投了进去,然后独自往里面走找位子坐下来。
风亚樵却还站在前面,因为他身上根本没有铜板可以投币。他向易席若投以求救的眼神,奈何她将头转向窗外,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风亚樵不得已只好跟司机说了声,“对不起,我先去跟我朋友拿个零钱。”待司机点点头之后,他才往后走到易席若的身边,问她,“你怎么不连我的车钱一起投入?”
“我为什么要帮你投车钱?”易席若反问,“我只是个穷学生,你那么有钱还要我帮你出车钱。”她没叫他帮她付就不错了。
“那你先借我十五块,我下车后找了零钱就还你。”
“对不起我只剩二十块,没有五块。”
“那你就把二十块先借我。”风亚樵发现他的耐性快被她给磨光了,连个几块钱也要斤斤计较。
“给你就给你,那么凶干么。”易席若心不甘情不愿的将二十元掏出来,若不是看到车上乘客往他们这儿看来,她才不会理他。
风亚樵一拿到二十块就赶紧走到前头投钱,这时公车又停了下来,上车的人也多了起来,车子里的座位全都被坐满了。
这时有个头发斑白。拄着拐杖的老太太上车。易席若看见她,便赶紧起身走到前头扶着老太太往后面走,没想到回到原先的座位时,却发现她的位子已被一个约四十几岁的中年妇人给占去了。
易席若顿然火冒三丈,气愤不已地指着她的鼻子说:“这个位子是我要让给这个老婆婆坐的,你怎么可以抢去坐?”
“奇怪,这位子又没写上你的名字,你凭什么说这个位子是你的?”中年妇人抵死不承认。
“你这个死八婆到底有没有知识呀!就算这个位子不是我的,你也要起来让给老婆婆坐。”易席若一气起来,话往往都是口无遮拦池不管是不是会得罪人。
“你骂我什么?”这名中年妇人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怎能忍受被一个年轻女孩这么指着鼻子骂!
“我骂你是个超级没知识的死八婆。”
“你——”那名中年妇人直想甩她一个耳光。
“小姐,没关系,我站着就好了,你不要和她吵架了。”老太太看着这个年轻女孩如此富有正义感,感到十分感动。现在这个社会,像她这样年纪轻轻还能懂得敬老尊贤的人真是不多了!
“不行,这个位子本来就是我的。”易席若坚持到底,是她的就是她的。
“老婆婆这个位子让您坐吧!”这时另一边的一个年轻人站起来,扶着老太太坐下去,让她远离战场。
风亚樵则是站在一边看着,他没想到易席若会是这么充满爱心的一个女孩子,但脾气也暴躁得让他有点不敢领教。
“你到底让不让?”易席若真的被这个人婆给惹毛了。
“我要是不让,你想怎么样?”那名中年妇人就是拉不下脸,死不认错,两人就这么僵持不下。
易席若正想动手将她拉起来,然而她的身子才刚刚一动,就被风亚樵给抓住了,阻止了她过于冲动的行为。
他向前面的司机喊着,“司机先生,麻烦你下一站停车。”
司机一直将车开到下站,车门才一打开,风亚樵便拖着易席若下车,不想让她继续留在车上和别人吵架。
那名妇人将会受到更多鄙夷的眼光,算是对她的惩罚,已经够了。
一下了车,易席若便甩开他抓着的手,“你为什么要拉我下车?”
“当然是不想看你继续和别人吵架。”风亚樵笑着跟她说。
“你还敢说,你刚才为什么不站出来证明那个位子是我的!”她用手指着他的胸膛,责问他。
“我看你吵架的功夫已经够厉害了,哪还需要我站出来帮你。”
“你这个没义气的小人。”易席若伸出手,放在他的面前。“拿来。”亏她刚刚还借钱给他付车钱,早知道就不帮他了。
“什么东西拿来?”他对她这没头没脑的话感到不解。
“二十块,我不想借你这种没义气又没爱心的小人!”
他微微一愣,他什么时候又变成没义气、没爱心的小人了!
“我现在没零钱。”
“那是你家的事。”易席若气恼得什么都不管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千元大钞放在她手上,“你找我九百八十块。”
她将一干块收起来放进口袋里,“我现在没钱找你,回去再找!”
风亚樵被她弄得哑然失笑,她不肯让他欠二十块,却宁愿反欠他九百八十块,可真一点都不吃亏呀!
“你住在哪里?”他拍拍她气嘟嘟的脸,易席若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被他这么一问才想起她是被他拉着下车,她看一眼这公车的站牌,才发现她尽顾着和那个八婆吵架,竟然已坐过头。如果不是他拉着她下车,只怕她会坐得更远。
易席若转身往回走,风亚樵也跟着她走在后面。
“你是不是吵架吵过头了?”
她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风亚樵还是好脾气的笑了笑,看来他待在台湾的这段时间有她的陪伴,将不会很无聊。
易席若带着风亚樵回到她住处,到了门口她转身对他说:“我没有跟我外婆说要带人来,你在这里等我就好了。”她交代完,完全没让他有说话的机会,一进门就当着他的面将门关上。
风亚樵摸摸差点被反弹的门板撞到的鼻子,好险呀,差一点他一直引以为豪的高挺鼻梁就被撞断了。
他试着转动把手,门一下就被他打开了。他大方的走进去,往沙发上一坐,等着易席若。
在房间休息的老奶奶听到外头有开门声,出来看看,一走到客厅就看见一个年轻的帅小子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报纸。
她走了过去,“请问你是?”
风亚樵看见一个头发已白,面容慈蔼的老奶奶,马上站起来礼貌的对她说:“您好,我叫风亚樵,是席若的朋友。”他主动去掉她的姓,只想让这个老奶奶减除一些对他的戒心。
“你说你叫风亚樵?”她一听不确定的再问一次。
“是的,我叫风亚樵。”他肯定的回答她。
“是那个唱歌的香港歌手风亚樵吗?”老奶奶的眼神里充满着期待,虽然她已经六、七十岁了,可还是保有一颗年轻的心,和年轻人一样也会喜欢偶像,而她的偶像就是神秘的风亚樵。
“老奶奶您也知道我呀!”风亚樵十分的惊奇,没想到喜欢他的歌迷年龄层会这么广,他一直以为大概只有一些年轻女孩才会被他迷惑,没想到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奶奶也会喜欢他!
好像只有易席若不知道他而已!
“我当然知道,你的所有专辑我都叫我孙子帮我买。你请等一下。”老奶奶又转身回到房间,再出来时手上已经拿着五、六片的CD,有他的广东专辑,也有他在台湾发行的三张国语专辑。“你可不可以在上面帮我签名呀?”
“当然可以。”风亚樵先扶着她坐下来,然后坐在她的旁边,一张一张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老奶奶看着他签好名字的CD,笑容漾满脸上,整个皱纹全都皱在一起了。
“谢谢你,晚上我那几个孙子回来,我可以去向他们炫耀了。”此时的老奶奶就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般。
易席若用一个小小旅行袋装了几件衣服,又带了几本她超爱看的书,很快的又下楼来。
一下楼就看见风亚樵大大方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边还坐着她外婆。
她冲到他的面前,质问他,“我不是让你在外面等我,谁让你进来的?”易席若早就忘了他是她的老板,是付钱给她的那个人。或许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时是在西门叮的唱片行,一直到现在她仍没将他当作是全亚洲所有人的偶像看待。
“席若,不可以这么没礼貌。”老奶奶说。“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偶像。”
易席若这时才发现桌上放满了风亚樵的CD,她怎么不知道外婆也会喜欢这些年轻人的玩意。“外婆,您也知道风亚樵吗?”
易席若的家住在台南,两年前考上台北的大学,原本是打算住到学校宿舍,但因为父母不放心以及外婆和舅舅的坚持,只好住到这里来,继续受到外婆及舅舅一家人的保护,大家都对她疼爱有加。
“当然知道,对他的作品简直可说是如数家珍,只不过一直都没见过他本人,今天终于一睹庐山真面目了,真不敢相信他现在就坐在我的旁边。”老奶奶语气里充满着兴奋和亢奋的情绪。
“外婆……”易席若真的是被她给打败了,瞧她迷恋风亚樵的程度,可一点也不输给她的同学郭幼君。
“对了,你怎么会认识他?”要知道她认识风亚樵,早就叫席若帮她要他的签名照。
“我暑假打工的唱片公司安排我去当他的保母。”
“保母!这么说你可以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了。”易席若有种身不由己的点点头。
“那你可得好好照顾他,别让他饿了、冷了。”老奶奶交代得好像是照顾三岁小孩子一样。
“外婆!”简直丢死人了,身为Fans都是这副模样的吗?
“不行,我一定得跟他一起拍张照片。”老奶奶站起来又回到房间里,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台照相机。
“席若,你帮我们拍一张。”她将照相机交给易席若,再征询风亚樵的意思。“你不介意和我这个老太婆拍一张照片吧!”
“当然不介意。”
风亚樵将老奶奶搂得紧紧的,摆好姿势等着易席若拍。
她只好无奈的对准焦距,按下快门。
“席若,你再拍一张。”风亚樵吻着老奶奶的脸颊,直到听到易席若按下快门的声音才离开。
她白了他一眼,“可以走了吧?”
“你们要去哪里?”老奶奶这时才看见易席若身边一个小旅行袋。
“外婆,我暂时要搬去和他住在一起。”她想起了自己还没告诉外婆。“因为是他的私人保母,得二十四小时在旁待命,我通不得已才要搬到饭店住。”
风亚樵听了忍不住翻翻白眼,他住的饭店可是五星级的高级大饭店,没有多少人住得起,瞧她还一副委屈模样。
若不是为了想让自己的生活有趣点,他于么花一笔钱要她当自己的私人助理,充其量只不过陪他到处去玩玩。
“那是应该。”
“你看连老奶奶都说是应该,那我们就走吧!”风亚樵接过她手中的行李袋,率先往门口的向走。
易席若则一张臭脸的跟在他的后面,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
老奶奶则向风亚樵说:“你有时间可以常来,想吃什么也可以告诉我,我让人去准备。”
“外婆——”易席若忍不住出声抗议。
“老奶奶谢谢您,只要我还在台湾,我一定会常常来看您。”风亚樵已经喜欢上这个慈祥的老奶奶,她的亲切让他不禁想起他已经不在了的奶奶。“我们先走了。”
“你们好好玩幄!”
“外婆,我是去当他的佣人让他使唤,可不是去玩。”易席若再次更正。
老奶奶和风亚樵一起有默契的抿着嘴笑,看他们这样子,谁会是谁的佣人都还不晓得。
真不知这个没什么心思,神经又有些大条的外孙女走了什么运,让她遇上了个这么好的人。
从小到大,不管她想做什么事,幸运之神好像都一直跟着她,让她比任何人都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