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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它高高地浮在上头给人观赏,又没做出任何伤人的举动。”
闻言,冷寒月不禁微挑起眉头,不明白他突来的愠气从何而来。但他仍是淡淡的回道:“它发出绚丽的光彩迷惑你,等你眷恋上它,它还是会无情的消失。”
林芙儿猛地回头,有些心惊,又有些心伤,她第一次体会到他对美丽的深恶痛绝。
冷寒月依旧是不变的表情,见她激动地涨红着脸,和那一双黑白分明水灵的眼,他淡淡地迎视着。
半晌。
水声依旧,山中虫鸟的鸣叫声乍起又乍落。
林芙儿仍是抬头盯着他。
当然,冷寒月也看着她,心中同时揣测她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
他觉得自己必须提醒他对美丽事物的迷恋。他还小,将来会面临人生的各种历练及考验,希望他将来能够轻易的度过成长的历程。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愿见到他将来跌得满身是伤。
彷若接收到他黑眸中一闪而逝的关怀,林芙儿缓缓地闭上眼,不知怎地,情绪再也没有方才那么激烈,反而升起许多无奈和感伤。
她轻叹着气,不自觉地伸出手,握住他坚实覆满厚茧的宽大手掌,轻轻抚着。
“上天是公平的,它创造出绝美,也造出极丑,但很公平的都给了他们生命和一颗心。”她用心盯着他。“你说得没错,美丽只是表象罢了。”她又叹气。“但无论外表美丑,拥有纯真的那一颗心是永远不变的,你能确定外表丑陋的人就一定有一颗美丽的心吗?”
冷寒月轻轻拨开她那双略显纤瘦细致的手,然后后退两步,用极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她。
她紧跟着上前两步,继续靠近他。
“你不希望我依恋外表美色,但我也希望你不要依外表美丑来判断一个人的真心。”她很认真的说,因为她巳经暗自下定决心,绝对要扭转他那偏激的“弃美”观念。
“我并没有依美丑来判断一个人。”他转身,沿着溪边走。
“我知道,可是你不喜欢美丽的女子,这是不对的。”她紧跟着,在他身后继续说。
“我只是不接近。”
“你敢说你喜欢?”
他霍然转身,同时扶住林芙儿差一点撞上他的瘦削身子。
“这是个人喜好问题。”他缓缓道。
感觉空气开始变得湿冷,他抬头望天,见太阳已隐没山岩后,溪涧处再也没有一丝阳光;虽然仍清晰见物,但水涧很快就会将这里变得冰冷。
“我们该起程了。”他不愿再谈,拉起他的手往回走。
“你根本就是在逃避。”
林芙儿极不愿意放过他,猛然自他手中抽开手,往回奔到溪涧旁才停住。
冷寒月微眯起眼,身形未动。他根本无意捉回他,他认为他是小孩子在无理取闹。
迳自走回马旁,他将马鞍系好,一边淡淡地道:“若我夹了根葱蒜给你,你会吃了它吗?”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林芙儿的耳里。林芙儿微扬柳眉,非常不甘愿地冷硬回道:“我当然不会。”声音小小的,心下明了,这次被他占了上风。
果然,他接着道:“这就是个人喜好,你不愿我逼着你吃葱蒜,自然,我也是一样。”
他将马绳解下,牵了马匹掉过头来,见林芙儿仍是倔强地站在溪旁,不禁微弯嘴角,知他心下不平衡。
“好了,我们得赶在天黑前回到冷月宫,否则就准备在大草原过夜了。”
林芙儿自知现下她的行为很孩子气,但她就是不服气,为何他总有教她屈服的本事?
气愤之下,她下意识地踢了块小石子出气,只见一条飞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缠上她的脚踝,冷凉滑腻地沿着她的小腿攀上。
“啊!”她心惊地尖叫一声,跳着脚欲将那条显然也受到惊吓、却更用力缠住她的小蛇甩开。谁知一个不稳,整个人便往身后的水面栽。
“小心!”
冷寒月身形虽快,但仍来不及拉住他。
一瞬间,林芙儿已跌落在水里,全身湿得彻底。
冷寒月皱着眉将林芙儿自水里拉起,见他颤抖地缩成一团,知那溪水冰冷,他马上脱下外衣给他披上。
正要起身回马鞍上拿乾爽的衣物给她换上,她却猛地抓紧他的衣角,这时才自惊魂中清醒过来。
“我被蛇咬了!”
“什么!?”
冷寒月心一惊,他刚刚背着他,还以为他是绊到石子,自己不小心跌倒的。
他急忙再度蹲了下来,检视他手指着的右脚,脱下他湿答答的鞋袜,见雪白的足踝上一圈圈红痕触目,那蛇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所幸被蛇咬的细小伤口泛着细微鲜红血丝,看来并不是有毒之蛇。但冷寒月仍不放心地立即俯首吸吮着蛇咬处,几次后,见血仍是鲜红,才放下心来。
他舒了一口气,但是一种莫名的异样感觉却在此时浮上心头。
他这时才看到手中握着的雪白柔美的线条,那纤细滑腻的触感令他不由得心神荡漾。
缓慢地,他微眯起眼,益渐冰冷的深幽黑眸移到林芙儿身上。原本宽大的衣衫因已湿透,此时紧贴在她曲线毕露的身躯,少女独特的娇美曲线完完全全地呈现在他眼前,任谁也不会怀疑,眼前这诱人的躯体是属于一名女子的。
冷寒月深吸一口气,抑住缓缓而升的怒气,深黑的双眸紧紧攫住她益渐惊惶的眼。
“你是女的。”
他的声音冰冷异常,林芙儿不禁紧张地吞了口口水,眼光左右游移,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太大意了!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她能说什么?
心中忍不住暗暗咒骂那条巳经潜逃成功的细蛇,同时也暗怪自己粗心,竟让一条小蛇坏了计划。
她忍不住暗叹:这下子,她要上冷月宫……唉,难罗!
半晌,冷寒月站起身。
“我最痛恨人骗我。”
冷寒月转头就走,如一阵旋风般跨上马背,拍马驰去。
“喂!我不是故意的啊!”
林芙儿大喊,急急起身,转过树丛,却已不见人马的踪影。
奔了几步,她愣在原地,此时凉风吹过,她不由得一颤,忍不住低骂:“臭阿里,跑那么快做什么?”
她泄气地又踱步回溪涧边,一阵阵冷意无情地袭来。
山中阴凉的空气,溪涧冰冷的水气,再加上她一身湿透的衣衫——她不禁连打了几个哆嗦,拉紧冷寒月之前披在她身上的外袍。
当然,乾爽的外袍没一会儿也跟着湿了,她觉得自己都快冻僵了。
观察一下地形,她选了一棵树叶浓密的大树,飞身而上,背着溪涧,整个人缩倚在树上等待。
“臭阿里,要跑也不会先把我的包袱丢下来。”
她喃喃骂着,可怜了无辜的千里马,不晓得它现在耳朵是不是很痒?
她觉得好冷,身上的衣服像结冰一样紧贴着肌肤,她的眼光也不停地向远处梭巡着,心下暗忖:冷寒月会回来吗?
唉,都怪自己太粗心大意了。她无奈地瞪眼叹气。
第3章(2)
冷寒月让千里尽情狂奔,心中一簇前所未有的怒火几乎要爆开来。
他痛恨人欺骗他,尤其是女人!
千里驰过树林,很快地进入那一片如茵的大草原。难得主人放它狂奔,它更是极尽所能地飞奔,重温以往脱缰时的狂野。
在草原上,一人一马就如一阵风般地划下草浪线条,令人惊叹不已!
一条蜿蜒的小河静静淌过草原,尽情奔驰的千里一个蹬跳,直接飞跃过丈许宽的小河。河水潺潺,在日光下闪耀着粼光,在那一瞬间,冷寒月蓦然惊醒。
下意识地,他急速拉紧缰绳,千里嘶鸣着,在冷寒月强力的力道拉扯下,它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缓脚步停下。
它歪斜着头,似乎不明白主人突然的举动。
冷寒月锁紧眉,低头盯着绑在马颈上的包袱。
该死,他竟忘了她还全身湿渌渌的!
这时,他才渐渐回复以往的冷静,该死的他竟失控了。
深吸口气,他必须承认,生平第一次,他竟为一名以欺骗人为乐的“小女子”……失去控制。
冷僵着脸,他又扫了眼那个小包袱。
犹豫了一下,他策转过马头,往来路奔去。
水珠子一滴滴地直往下落,在树下的泥地上晕成一滩暗褐色。
林芙儿仍旧一动也不动地缩在树上。
因寒风吹袭,渐呈灰白的脸色镶嵌着一双倔强的眸子,此时仍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树丛外。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她的信心也渐渐消失。
冷寒月该不会真的就这样丢下她不管了吧?
对着双掌再吹口热气,身躯却冷得更缩进树干凹处。
若他当真不回来找她,她就真的这样任自己涷死吗?那多划不来呀!
纵然心中百转千回的想着,但她仍旧缩在树上。
恍惚间,她不禁又想起小的时候……
记得在山上练功时也曾经这样——
容莫人要林芙儿站在大山的火口蹲马步,屏气修炼耐力,没有他的命令不可稍移火口半步。
林芙儿站在山上的一处火焰洞口,上头百丈是一个火山口,不时冒着热气。而她立处的洞口直通火山薄壁,长年热气袭人,常有一些动物被它猛发的热气灼成焦尸;她虽站在洞口三丈之处,但没半晌,全身已被烤得红热。
没想到,她正拼命忍着灼热、酸麻的痛苦……,容莫人竟因欢喜采着了一株稀有的药草,忘情地回屋研究,完全忘了她这个徒儿正在火热之中练功。
过了好几个时辰,她觉得全身好像快着火似的,连衣衫也变成飞灰,炽热的气流流动,热流让她倍觉难熬,但她心想,师父必会计算她的耐力,或许这正是让她功力增强的契机也说不定。
过了正午,山中焰火更炽,洞口的灼气也跟着延长好几丈,林芙儿只感觉热流猛地迎面袭来,眼前忽见一道白光窜过,在她来不及思考发生什么事之前,已闻到一阵烧焦味,然后她就没了意识。
待林芙儿醒来,已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睁眼见到的,就是容莫人万分愧疚的脸;不过她可无法有什么报复行动,因为她马上就发觉全身被包得不得动弹,而且还痛得要命。
原来,她当时被那正午的灼气正面冲击,身形立时被灼热凶猛的气流如风吹飞絮般吹向三丈以外,容莫人匆匆赶来时,她已奄奄一息地僵躺在地;不仅衣衫烧焦,连她一向嫌麻烦的一头青丝也被烧没了,全身肌肤更是无一处不伤,能有一口气在,也算是奇迹了。
幸而容莫人医术绝顶,还有他常年采集的珍奇伤药用不完,她才没因此香消玉殒、与世隔绝。
经过大半年,容莫人还她一张和从前一模一样的容貌;只除了右手中指的一截断指。
因那热焰来得突然,威力奇大,她虽然侥幸不死,但一截指节却在热焰的冲击下化为飞灰。容莫人纵有生肌之术,却也难补那指节。
事后容莫人又为她做了一截几可乱真的指头套在中指上,虽不比其他手指灵活,但仍收填补其缺之效。林芙儿口里不说,但偶尔伸手看着那个假指节时,仍免不了心颤黯然。
哪个女子不爱美?幼时不觉得不妥,但长大后,便因为这截指头而感到有所缺失。
而她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自从那事件后,她就开始怕火。那种被焰浪活生生吞噬的经历,和事后那种灼伤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