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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任谁也看得出十分作假。总之,她话中的意思就是说,决定要赖在冷寒月家里就是了。
冷寒月闻言,倒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盯着林芙儿笑眯眯的一张脏脸。
反而是林云白一听她说出那么厚脸皮的话,马上扬起他那双优雅的眉毛,似想说什么,不过他迟疑了一下,所以反应就没一旁的宇文鬼来得快。
“小子,你很厚脸皮哦,嗯?”他声音中充满恐吓之意,而倍受忽视的感觉实在令他十分不悦。
宇文鬼还是第一次被人忽视到这种程度。通常别人只要瞧见他那张鬼面,即使胆子没被吓破,至少也会露出一副恐惧的模样;但是,眼前这小子竟然从头到尾好像没看到他一样,而他则十分、万分的确定,他绝对有看到他。想他一身魁梧高大的身躯就站在冷寒月和林云白两人的中间,没看到的只有瞎子。
而这小子绝非瞎子,他是故意忽视他的!
想到这里,宇文鬼难看的一张脸,带着骇人的气势逼向林芙儿,同时俯身将可怕的脸孔凑近林芙儿的小脸前恶狠狠的看着他。
林芙儿滑溜似地将脸偏开,眯了眼,同时万分嫌恶地回道:
“见你的模样也知道你是只鬼。鬼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转世投胎去,留在这里不怕惹人嫌吗?”
她不待宇文鬼有所反应,便扬着头,反身走向林云白面前。那高傲的模样,使得宇文鬼竟气愣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一向受尽宇文鬼欺负的万维则十分不自然的站得挺直,咬着牙。他正努力强忍着心中的畅快。
“你惨了。”
林芙儿大摇着头,“因为这件事,我可以预期你以后会过着什么样的『美妙』日子……”
冷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的击向林云白,那语气,即使是不相关的众人,也觉得毛骨悚然。
而当事人林云白的脸色早已呈现苍白,若仔细点看,额间正有两道冷汗顺着他秀挺的鼻梁不断滑下。
他心中绝望地想:若让父母知道他坏了她好不容易练成的功力,他不被家中众人碎尸万段才怪!尤其是母亲,自小最偏袒她……想像中自己支离破碎的模样完全击垮他那张完美的俊脸。
林芙儿微弯的嘴角,似颇为满意他的反应。“当然啦,既然已经成事实了,那也就可大可小罗!”接着,她目光转为森厉,邪邪地冷哼了两声。“我说,今后不准插手管我的事。”她断然的说。
林云白苦笑,急急点头答应。
“很好。唉,我的心胸就是这么宽大啊!”她忍不住赞美自己,转眼又邪笑。
“对了,对于我决定要去冷月宫这一件事情,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我是绝对、绝对没有任何意见。”林云白急急回道,只差没有举起手对天发誓。
林芙儿微笑,伸出纤美的手臂,举出三根手指头在他惊惧的两眼前定着。
“三件事,无论何时何地。”她说。
林云白苦笑,也只有再度点头。这些条件早在他预期之中,林芙儿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命令他的机会。
“很好,那么最后——”
“还有?”
“自然,要不你以为可以这么好过吗?”林芙儿又翻脸了。
林云白噤声。
“你跑一趟山里告诉我师父,叫他办完了事就到冷月宫接我,还有……”
这次林云白可不敢再说话了。
“我讨厌那个家伙,我不要他跟着我。”
林芙儿手一扬,直指着从刚才就对林云白反常的态度感到难以置信,此时闻言又完全黑了脸的宇文鬼。
“当……当然、当然……”
林云白暗笑在心,也不毫不迟疑的接着道:“这种小事包在我身上。”早料到她没那么容易放过宇文鬼的。
唉,像她这种人,连亲哥哥都能百般欺压威胁了,更何况是外人。
“林云白!你、你当真听这小子的话!?”
宇文鬼不敢置信地一张嘴张得开开的。
“喂!小子,我到底和你有什么仇呀?”他怒问着林芙儿,同时戒备着林云白一张无邪笑容,和他渐渐移向他的脚步。
林芙儿斜睨了他一眼,并不屑理他,喜恶分明的个性在此表现分明。
宇文鬼在她昏迷之时曾说她不聪明,那么也就是指她笨罗!而她最恨人家说她笨了,所以她怎可能有好脸色给他;现在她又决定跟着冷寒月至冷月宫,自然不愿这么一个讨厌鬼跟着。
至于为何决定要跟着冷寒月,则是她觉得,冷寒月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肯耗费真气,虽然将她给害惨了,但是她并不怪他。
当然,或许这其中最重要的因素,是因为她怀里的一本册子,那是大哥林云浩每年必交给她的东西,里面记载着当今武林的一些重要事项和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其中亦有现今江湖武功排名的记载。而冷寒月这个名字她可不陌生,每年的排名,毫无例外的都是他位居第一。
在她失去大半功力时沿途有他护着,可以省去她不少麻烦。而且,她老早就想到闻名天下的神秘冷月宫里玩一玩,现在有这机会,又有人负责带路……
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有好玩的地方可以去,若不去的话,那岂不是太亏待自己了?她想着,不由得笑了。
“对了,在我帮你打发这家伙的同时,这个先给你。”
林云白似想到什么,忽然回头,从怀里拿出一个物件丢给她。
那物件一闪,眼见就要射中她时,忽而停下,然后化作一片轻飘飘的物体缓缓地飘至她手上。
这次林云白来北方的目的,就是奉命上山送信给她,却“不巧”在这里碰上,林云白忍不住叹息。
“你还是没变。”那么爱现。
对于林云白露了一手漂亮武功,林芙儿瞄了他一眼。见是封信,也不忙着看,反手便要将信纳入衣中;但忽而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停顿了下,又抽出信纸摊开,里头明明白白地写着——
告知吾徒:
日前为师卜卦算出你近日有一番劫难,特请云白送信示警。师父正前往庄园,过些日子可能会回族里探望一些老朋友,所以你自己小心了。
师父 容莫人
什么嘛!
她眯着眼瞪着白纸黑字良久,回头忍不住又斜眼怒瞪了林云白一眼。
这信未免来得太晚了吧!
林云白则被瞪得十分无辜,因为他压根儿不知道那信上写些什么。容莫人只是要他送信给她,可没对他说些什么。
“算了,冷大哥,我们可以走了吧?”她将那信优雅地扯得细碎,然后露出一张无邪的笑脸,十分友善地问着一直不发一语的冷寒月。
而棚边,林云白和宇文鬼两个人已经在宇文鬼的怒吼声中打了起来。
“喂!臭小子,那匹可是我的马。”宇文鬼在激斗中出口怒喊。
林芙儿闲闲地瞥了他一眼,手却没停地将缰绳解开,一边喃喃地道:“笨蛋,以为我不知道这是冷月宫的东西吗?”
“大笨鬼!我就好心地帮你骑回冷月宫还给人家好了。”她笑嘻嘻地大声回喊。
“林云白,你给我说清楚,那小子到底是你什么人?你竟然对他唯命是从,连我这个好朋友也不放过。”
宇文鬼靠着树干大喘着气,一脸愤怒又疲惫地瞪着另一棵树下几乎和他一般狼狈的林云白。
林云白懒懒地挥挥手,用心整着乱皱的衣衫,十分无辜地回道:“宇文,你别生气,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好个不得已。”宇文鬼是以怪出名,可不是以笨出名。
话说这两人自林芙儿和冷寒月走了之后,足足打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罢休。林云白确定宇文鬼追不上他们了,才很艰辛地说服宇文鬼停止这一场打斗。
此时,天幕由淡菊转为深红,然后忽然间又变得暗青,寒鸦归巢,黑幕也跟着拉下。
“你当真那么怕那个臭小子?”
宇文鬼好不容易撑起身子,眉头皱得死紧。
妈的!这林云白下手可没有半点留情。
而林云白也正在心中暗骂着他,虽然全身就像快散了一般。
他叹口气,干脆任自己躺在地上。“别嘲笑我,若是你尝过她的苦头,你就知道了。”
“哼,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能有多大能耐?我看是你胆子变小了才是。”
“就算是吧,反正现在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的。不过,看在相交一场的份上,我还是给你一个良心的忠告,若你以后在路上不小心碰上她,最好还是躲远一点比较好。”
“哦?他到底是什么人物?”
“是一个连我都不想惹的人。唉,反正,听不听在你。”
说完,他忽地跳了起来,弯腰痛苦地闷哼一声,没忘记拍拍身上的脏灰,一拐、一拐地缓步走向马匹。
“你要去哪里?”宇文鬼也跟着起身,也同样吃痛的发出闷哼。
“有多远走多远,最好是离冷月宫远远的。不过,我还是得先去一趟我大哥那儿。”
第2章(2)
林云白一脸无奈地跨上马背,那表情说有多苦就有多苦。
芙儿的事可得找大哥商量才行。虽然说他对这个自小凡事和他作对的妹子十分头痛,但是她现在连自保的功力都没有了,若他当真放她独自一人在江湖上行走,那可是罪加一等的杀头大罪呀!
即使她身边有冷寒月护着,他这个当哥哥的也不安心。一个身家清白的小女子和一名男子成天在一起毕竟不妥;当然,他绝对不怕冷寒月会对芙儿如何,因为冷寒月的厌女症可是有名的,尤其芙儿又是个大美女,那更是十分安全。
他怕的是芙儿会惹出什么事情令冷寒月为难,最后将她赶出冷月宫,那就惨了,而他也会觉得非常丢脸。还是去找大哥商量较妥当。
林云白苦着脸策马走了几步,忽然又像想到什么似的拉住缰绳停下马步,回头对着宇文鬼再一次的警告︰“宇文,你最好不要企图试她的能耐。我看,冷月宫你就别去了。”
“放心,我可不像某人怕事,我自有分寸。”宇文鬼口气中有着明显的嘲讽。
林云白远远见他闲散傲然之态,似犹疑了一下,最后,他耸了耸肩,回头策马就走。反正到时候吃苦头的人又不是他,他又何必多事?
当然,林云白几番好心的警告宇文鬼不要接近林芙儿的最终目的——他只不过为了确定宇文鬼真的会去冷月宫罢了。
夜色终于降临,林云白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里。
宇文鬼轻哼了声,抬头瞪着夜空,心下十分不以为然。林云白越是阻止他,他就越是好奇那个怪异的小子。惹不得?哼,林云白怕他,他宇文鬼可不将他放在眼里。他冷笑着,心下已然决定——他定要上冷月宫瞧瞧不可。
“你这人好奇怪喔!”林芙儿支着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冷寒月抬起眼,皱眉疑惑地望了他一眼。
“就是呀!虽然我失去功力可说是你害我的,但是,我说要跟着你回冷月宫,你竟半句话也没有反对。说实话,你是不是打算半路将我卖了?嗯,或是到无人的荒郊野外再乘机将我宰了灭口?”
“没有的事。”冷寒月轻瞄他一眼,淡淡地道,低下头继续吃他的面。
林芙儿一手玩着筷子,一手支着头,依旧奇怪地盯着他瞧。
“你不会笑吗?老是一张冰冰的脸,好可惜喔!其实要常笑,心情才会开朗,也不会容易生病……”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