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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杨夫人略显落寞的背影,我心里面突然有一点罪恶感,转头看向杨玄缴,他却只是叹了口气,轻抚我的发顶道:“你也累了,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以后再说。”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那么做好像是有点不合情理,毕竟我现在是杨玉奴,一个还不到8岁的小孩,叫一声“婶娘”是再正常不过。再说了,我在蜀州时还不是叫比我年纪小的杨銛做“大哥”,而且还叫得很是顺口,可到这儿怎么就喊不出口了。
或许是没习惯吧,过一阵就好了,我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低语声,我下意识的竖起耳朵,隐约传来杨夫人温婉的声音:“你家小姐起来了吗?”
“回夫人,小姐还在睡呢。”是小蛮,她也压低了声音,轻轻的回应。
“哦,那就让她多休息一会儿,这一路可辛苦了。”
脚步声轻轻远去,可想见杨夫人真的是很细心,以为屋内的人还在熟睡,就尽量放轻脚步,生怕吵醒了我,心下也不禁感动,可一想到那张年轻的脸,还是觉得很别扭。愣了一会儿神,又在床上赖了好久,等到天已大亮,才磨磨蹭蹭的起身。
小蛮估计是一直等在门外,听见屋内有了响动,就立即开门进来。见我已起身,才开始忙碌着,一边伺候我穿衣梳洗,一边还不住嘴的说:“小姐您总算是醒了,这一觉睡得可舒服吧。夫人都来看过您好几次了,见您还在睡,就没有打搅您。”
我坐在梳妆台前,小蛮手脚麻利的替我打理着一头长发,铜镜里依稀映照出她的小脸。我瞪大眼盯着镜里的她,双手把玩着已梳好的一条小辫,似自言自语又似向她质问:“小蛮,你怎么可以叫得这么顺嘴呀?”
镜中的她动作滞了滞,似乎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又继续:“你不是一直管杨玄琰叫老爷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改口了?虽然说杨玄琰是很没义气的把我过继给他兄弟了,可我毕竟还没有正式认亲,名义上杨玄缴还是我三叔,你现在就叫他‘老爷’,是不是早了点?尽管我也对杨玄琰不经我同意就擅自做主的行为很不满,可好歹他还是我爹,你这样做就不怕他伤心?”
小蛮还没听完我的话就开始大呼小叫:“小姐,您怎么可以直呼老爷的名字?”
“有什么不可以?”我理直气壮的说:“名字取来就是给人叫的,而且被人叫一下又不会有什么损失,干嘛大惊小怪的。再说了,你一会儿叫这个老爷,一会儿又叫那个老爷,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老爷?你又听见我叫了哪个老爷的名字?”
小蛮被我一顿抢白,顿时哑口无言,只得继续手中的工作。她不开口,我一时也无话,室内安静了一会儿。
我专注的看着镜中忙碌的小蛮,一边无意识的将辫梢在下巴处来回磨蹭,刺得皮肤痒痒的,意识又飞到了老远的地方,隔了半晌,突然开口:“小蛮,你说我这样是不是不对呀?”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又让小蛮愣住了,一头雾水:“小姐,您是指什么?”
我的脑子一边飞速转动,一边无意识的说:“人家对我这么热情,我却对她这么冷淡,好像说不过去。可是,她又这么年轻,叫我怎么叫得出口?但话又说回来,人家辈分在那儿,就算再年轻,我好像也该招呼一声,是吧。这说来说去,好像都是我不对,你说是不是?”
我这一番没头没脑的话,听得小蛮头都晕了,她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小姐,您到底在说什么呀,小蛮没听懂。”
“没什么,你继续。”我摇了摇手中的辫梢,本来就是自语,她当然听不懂了。
小蛮莫名的看看我,虽然对我说的话一知半解,但也很识趣的不再追问。
第25章 认亲(3)()
梳妆妥当,正准备出门,我突然想起点事,于是站在门口,倚着门框问小蛮:“你刚才说杨夫人来过几次,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我记得听见她跟小蛮的对话,应该只有一次吧。
小蛮愣了愣,随即明白我所指的杨夫人应该是杨玄璬的老婆,于是回答:“可早了,还未到寅时就来过,那时候我刚起床,天都还没有亮,就瞧见您门口有一个人影。刚开始没看清,等她转身离开时才发现是夫人。卯时又来过一次,见我在门外,就问您醒了没有,我告诉她您还在休息,听见您房里也没有动静,她就走了。”
我哦了一声,心想这女子起得还真早,要是换成我,就没这么好的精神了,接着又问道:“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已过辰时了。”话完,小蛮迟疑的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嘀咕:“小姐,就算您不愿意这么快就改称夫人做娘,好歹她也是您叔叔的妻子,您起码也该称她一声婶娘吧,怎么老是称她杨夫人,听起来好见外,都不像是一家人。”
我白她一眼:“我愿意,要你多事,这小丫头,还敢管起我来了。”
小蛮吓得立刻噤声,我哼一声,心里其实也知道她说得没错,不过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感情也是需要培养的嘛,想当初我不也是酝酿了好几天,才对杨銛叫出了声“大哥”,结果越叫越顺嘴,几乎都忘了他比我小好多,还真就把他当成我哥哥而愈加的依赖,现在也只不过是一时别扭而已,习惯了就好。
步出房门,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空气里飘过一丝淡淡的花香,甚是好闻,于是禁不住用力的吸了几口,阴冷的空气混合着花香一同钻入体内,冷不丁的一个激灵,顿觉精神抖擞,人也清醒了许多。
一时兴起,正准备做一下伸展运动,突听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太真。”
我循声看去,杨夫人正缓缓步近,一脸温柔,依旧身着昨日初见时的那一身衣衫,接触到我的视线,露出柔和的笑容:“昨日可休息好了?”
“还好。”我答道,有点唯心,可总不可能告诉她我折腾了一晚上没睡好吧。虽然只不过昨晚匆匆见过一面,但我也能约莫看得出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要是知道我没休息好,不知道得多担心了。
“那就好,我就担心你初到这里会不习惯。”杨夫人笑得很温柔,似乎也忽略了我还是没有对她叫得出口,上前执起我的手,道:“可巧你叔父今日有公事,不能陪你。不过他出门前交代我带你四处转转,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我已经吩咐厨房备好了饭食,等你吃过早饭以后,我就带你去转转,好吗?”
“好啊,婶娘。”
看着她温柔的神态,也不知怎的,那句始终叫不出口的称呼就这么脱口而出,相当的自然。话一出口,我也不禁怔了怔,可一看到杨夫人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心里也顿觉轻松,脸上不自觉的也露出了笑容。
一切,可不就顺其自然了。
第26章 谶语(1)()
在现代的时候,我没有到过洛阳,一来是少有闲钱,二来相对于人文风貌,我更喜欢自然风光。所以尽管洛阳是前朝古都,许多人都心神向往,我却暂时没将它列入旅游备选名单中。可没想到的是,第一次踏上洛阳的土地,却是在一千多年前的唐朝。不禁要怪老天爷怎么就不给我事先提个醒,早知道会被丢回唐朝,还会来到这时人心向往之的东都,再怎么也要先到洛阳来踩个点,好歹也熟悉一下环境呀。
世事之奇妙,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没有到过现代的洛阳,自然不知道与唐朝时期的洛阳有多大的分别,而就目前我所了解洛阳,似乎是一个不太规则的长方形围城。皇城在西北角,自皇城端门向南,过洛水上的天津桥,抵都城定鼎门的定鼎街,是城内的主干大街;东西向干道是洛北自宣仁门抵上东门,和洛南建春门内的大街。每两条直街和两条横街之间一般就是一个坊,全城共一百一十三坊,大坊内开十字街,四面开门出入,小坊则只设一街两门。坊内皆第宅、寺观、祠庙、园亭,杂以廨署,又有南、北、西三市,市内店肆骈列,货物山积。在节假日或是有重大活动之时,街道上车轿川流不息,各坊内往来人群络绎不绝,热闹非凡,呈现出盛世繁华的景象。
初来乍到很是新鲜,一连几天,我和小蛮都在四处溜达,熟悉环境。杨夫人本来也要陪着我们,可被我婉言谢绝了。她人虽好,可始终辈分不同,在一起难免拘束。以我本意,连小蛮都不愿意带上,一个人闲逛不更是自由自在,可杨夫人说什么也不允许,非要叫我带上小蛮,以防出什么意外。拗不过她,我也只好答应,可心底想,要真有什么事情发生,就一个6、7岁的小丫头能顶什么用?不过,带上小蛮也不算是一件麻烦事,毕竟她跟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我的性子也大概摸得准,不会给我添麻烦。
这天,天还没亮,我就起床了,以最快速度梳洗完毕,拉着小蛮就兴冲冲的往外走。刚走到大门口,不巧碰到了正准备出门的杨玄璬,见我俩都是一身小男孩的装扮,他微皱眉道:“太真,这么早,你们穿成这样是要去哪里?”
“这个”我眼珠一转,一边不露痕迹的悄悄往门边磨,一边随口胡诌道:“我和隔壁的阿花约好了的。”
“隔壁有叫阿花的吗?”杨玄璬侧目质疑道,我尴尬的嘿嘿一笑:“要不就是叫阿秀,反正就是隔壁邻居家大妈的侄儿的婶婶的兄弟的小孩,我也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了,总之是我刚认识的朋友,约好今天一起出去玩。三叔,不能跟您多说了,他们还在那边等我,再不去我就要迟到了,迟到不是个好习惯,对吧?”说完,趁杨玄璬还没有回过神来,赶紧抓起小蛮溜之大吉。
出得门来,我一路狂奔,穿过几条街,直到确定杨玄璬无法追得上,才松开了紧抓住小蛮的手,慢下了步子。
小蛮被我拖着,一路走得跌跌撞撞,突地被我一放,惯性使然,差点摔倒在地。我见她这狼狈样,忍不住哈哈大笑。小蛮扶住旁边的墙壁,站稳身子,含嗔道:“小姐,您干嘛跑这么快,害得我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不跑快点怎么行,要是错过了时间,今天就白起这么早了。”我见她还着扶墙继续喘着粗气,唯恐耽搁了时间,于是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又开始急急的往前走,边走还边说:“走啦走啦,等到了地方再好好休息。”
“小姐,您这到底是要去哪儿呀?”小蛮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
我脚下不停,边走边神秘的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第27章 谶语(2)()
距洛阳西北角皇城端门南百步之处,有一黄道渠,过渠二百步有一桥,名天津桥,这里就是我今天的目的地之一。
隋大业元年,炀帝杨广弑父串位之后,决定迁都洛阳。在重建洛阳城时,设计新城的杨素和宇文恺注意到横贯全城的洛水,认为洛水就像天上的银河,而洛阳宫即是天帝的居所“紫微宫”,因此必须在洛水上架一座桥。因古时皇帝尊为天子,渡口称津,且天津的原意本就指银河,故此桥就命名为“天津桥”。当时架设的本是一座浮桥,隋末李密攻洛阳时焚烧了此桥,至唐太宗贞观十四年,又在洛河上重建天津桥。这回吸取前朝教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