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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区长眯着眼睛看着叶南,微怒地冲叶南问道:“你以为区委是我家开的啊?”
叶南撞了一鼻子灰,赶紧陪着笑脸嬉笑着说道:“我不就只是这么一说吗,要是敏姐你不愿意的话,那就当我没说不就成了嘛。”
“哎……”吴敏再次长长的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这样也好,你先吃点苦,受点锻炼,升的那些人总是在我身后说三道四的。”吴敏本意是想调叶南过来好好协助她将区里工作搞好的,而且这两个月叶南也确实将区建委的工作局面扭转到了正常轨道上来了,不过她却总是听到区委有一些人在背后对她将叶南这么年轻的人调到区里来当建委一把手而说三道四,就连副区长叶德良有一次在办公室里和行政处处长聊天时也对她和叶南之间关系说三道四被他听到了。既然觉得叶南执意要这样做,对她来说当很不愿意在已经看到叶南在区里发挥了作用了却要离开,不过她觉得叶南心里对下基层去的态度很固执,所以心里坚持的态度也松了。
叶南哪能不知道,自己这次被调到区里,吴区长其实也顶着不少的压力,不管是来自于上面的压力,还是来自于区委同事的压力,她都自己承担了,自己这次主动地要求下基层锻炼,也算是对她的报答吧,至少她可以理直气壮的面对身边的同事,可以面对区委的其他领导,对他们说道:“我是注重人才培养,而不是搞关系,拉帮结派。
想到这儿,叶南带着感激的口吻说道:“敏姐,你放心,我叶南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哼,说得容易,做起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哟。”吴区长是经过风雨见过世面的人了,她知道叶南现在是凭着一腔热血,但事实却并非他想的那么简单,看着叶南那雄心勃勃的样子,她又语重心长的接着说道:“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心理准备。”
“你放心,我叶南别的没有,吃苦耐劳还是不含糊的。”叶南从敏姐的眼神中已经能够看得出,她对自己已经有了爱意深情。
吴区长抬起双手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话题一转说道:“好了,不说这些没有用的了,既然你想去,我也就不再强拦你了,说说吧,你想到哪里去?”
叶南一听吴区长答应了他,心里既是高兴又是难过,又见吴区长对自己这么关心,连去哪里都要关心,但是他也没有了解这次下基层的活动到底都安排要去哪里,于是便傻乎乎的说道:“我,我也不知道这次都有哪儿。”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就知道你是心血来潮。”吴区长指责着叶南说道,“等你了解清楚了再说吧!”
灰溜溜的从吴区长的办公室里出来,回到了区建委,叶南想着反正自己马上就要下基层去锻炼了,他的心思也就不在工作上了,而是想着自己一旦要求派到基层去锻炼,会派到哪里去呢?去了之后会负责一些什么工作?这半年时间自己到底能不能真正学到真本事,受到锻炼呢?他越想心里却觉得有点没底了,在办公室里吸着烟,显得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看到叶南心思沉重的样子,童小莉放下手头的工作冲他问道:“哟,叶大主任,怎么还有心思了啊?”
叶南回过神来,冲童小莉眯着眼睛问道:“小莉,你说这次上面组织下基层的活动到底有没有好处呀?”
童小莉不假思索的就给出了自己的想法,她用一种不屑一顾的眼神瞥了叶南一眼,说道:“有什么好处呀!有好处的话大家都争着去了,你没看见今天大家的反应呀,在上面干的好好的,没事看看报纸喝喝茶的,多悠闲啊,谁愿意去基层啊,环境又不好,工作又累的,除非是脑子秀逗了!”
听到童小莉这样说,叶南又开始有点举止不定了,但还是为自己下基层的决定找着借口说道:“累是累,但能得到锻炼啊,能学到真本事啊!”
童小莉对叶南天真的说法‘呵呵’的付之一笑,撇撇嘴,说道:“叶大主任,你还是太天真啦,咱们系统几乎每次组织这种下基层的活动,基本上根本没人愿意主动报名的,一旦下到基层去了,再想上来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难道叶大主任你真的想着下基层去能锻炼,要自告奋勇为革命献身啊?”
叶南要下基层去的想法,作为与他朝夕相处的助手,童小莉心里自然是无比清楚,他扬起下巴自信满满的点点头,说道:“我是有这个想法。”
见叶南还真有这个大无畏的精神,童小莉不禁用嘲笑的口吻说道:“那你脑子真是秀逗了!”
“嗨,小莉你反了天了哈!还敢骂我呀?”见童小莉越来越对自己这个主任的态度越来越放肆了,叶南故意显得很生气的说道。
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经过两个月时间的相处,童小莉对叶南的脾气早已经摸透了,知道这家伙现在故意在这给自己装逼呢,根本不是真的生气,便撇撇嘴,白了他一眼,嘀咕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虽然是句骂人的话,但叶南知道童小莉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不想自己下基层去,他也知道,即便自己不愿下基层去,郑秃驴那只老狐狸肯定会借着他是年轻领导,需要下基层吃苦锻炼一下为由,将他写上名单的,倒还不如自己主动一点,让那老狐狸对他少点暗算之心,自己也好彻底躲开陈曼的纠缠。不过这个决心刚刚下定,经过童小莉这么一说,他的想法又有些动摇了,毕竟能坐到现在区建委主任的位置上,他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如果一旦下基层去不能返回原岗,那自己这几年的努力和汗水可就白白浪费了。此时的叶南,在面对下基层这件事情时,突然就像是墙头草一样,听到不同人的说法,就会有不同的想法,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是坐稳现在的江山,而终日因害怕与陈曼的事情暴露给吴敏而让自己活在忐忑不安中,还是为了摆脱陈曼担着前功尽弃的可能结果下基层去呢?这对叶南来说是一道难以抉择的选择题,他也茫然了,彻底的迷茫了……
带着这样茫然无措的心思,一直到了下班,他连吃饭的心思也没有了,就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澡也没洗,就直接走进卧室,躺靠在了床头上,点了一支烟,一边一脸迷茫的吞云吐雾着,一边思前顾后的想着这件事。
不知道考虑了多久,暮色降临,房间里完全漆黑下来,他才回过神来,打开了房间的灯,感觉到肚子有点饿了,就去厨房里翻找着,找到了几根蒜苗,一只土豆,便给自己炒了一个醋溜土豆丝,在炒菜的同时,很快用电饭锅就煮了点米饭,一个人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吃着饭,他又想起了陈曼,决定先试着给陈曼好好说一下,看看能不能忽悠一下她,让她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如果能让陈曼彻底放弃一心要与自己处对象的想法,或许就不用自己担着前功尽弃的风险下基层去了。这样想着,叶南端起碗胡乱的往嘴里刨了几口米饭,吃了几大口菜,抹了一把嘴,就准备起身去给陈曼打一个电话,约她到童小莉给他租的那间出租屋里,然后和她好好促膝长谈一番。
“我想有个家……一个有着温暖怀抱的家……”就在叶南刚站起身的时候,他的手机就在卧室里响起了铃声。
听到手机在响,叶南赶紧快步走回卧室去,一边去拿手机一边猜想着电话可能是陈曼打来的,但是当他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手机的时候,才发现电话是何丽萍打来的,他基本上已经能猜到何丽萍打这个电话的原因了,稍加思索,就赶紧接通了电话:“喂!何姐啊,怎么才想起我来了啊?”
“小叶,我想问一下,你对今天来开会说的事情有啥想法没有?”何丽萍没有和叶南废话,而是单刀直入提出了问题。
何丽萍问的这个问题正是叶南现在迷茫和不知所措的问题,他一时间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思索了片刻,茫然地说道:“何姐,我本来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下基层去好好锻炼一下,学一点真本事的,现在虽然在区里呆着,但是总是有人说三道四的,很不爽,你觉得呢?”
听到叶南吐露的想法,何丽萍在电话里立即显得惊慌地说道:“小叶,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你难道没听出来老郑在会上说的意思啊?那就是想把你派下去呢,你要是一下基层去,就彻底完蛋了,不会上来了,这不是刚好中了他的全套吗?”
“那何姐你的意思是让我别去?”叶南从何丽萍这番话中推理出了她的想法。
何丽萍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别想着下基层去了,你这要一下基层去,刚好就跳进了他给你挖的陷阱里,这要下去半年呢,可不是个把个礼拜的,半年后你还想回到现在的岗位上,那是不可能的,虽然我知道你小子有后台,而且还很硬,但是一旦中了老郑的计,他肯定会把你给打压下去的,啥事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叶南知道何丽萍的话不是危言耸听,也正是因为他在刚才吃饭时想到了这些后果,才动摇了要下基层的念头,被何丽萍再这么一说,他更加有点摇摆不定了,他顾虑地问道:“何姐,既然你说那老狐狸在会上的意思就是想安排我下基层去,如果我不主动的话,他会不会自作主张派我去?他肯定是无论如何都会把我给弄下去的,你说对吗?”
叶南说的不无道理,何丽萍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接着说道:“这一点你先别顾虑,只要你别主动报名就行,剩下的事情我看着办吧。”
“何姐,你对我真好。”听到何丽萍这番带有感**彩的话,叶南忍不住感激地说道。其实他心里明白,何丽萍这样不仅仅是因为与他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身心交往,更重要的是一旦自己被郑秃驴从现在的岗位上打压下去,到时候要想帮何丽萍实现坐上一把手的位置的理想就不太可能实现了,所以,她才这么煞费苦心的要帮助自己。
“我对你不好谁对你好呀!”何丽萍听到叶南带着感激的话,一时间有点得意地说道,“你个臭小子,没良心的家伙,去区里面两个多月了,也不主动打个电话过来,每次还都是我打给你的,今天你刚好来开会,本来何姐想跟你找个地方好好坐下来叙叙旧,你这没良心的家伙,一开完会就直接走了。”
“不是,我本来也正有此意呢,但是毕竟我刚去区里,怕单位有啥事了耽误不起,开完会就赶紧赶回去了。”叶南连忙解释着说道。
“哟,没看出来嘛,你小子还挺上进的嘛,还真有那个领导的样子了。”何丽萍用略带嘲笑的口吻说道,接着又叹了口气说道:“哎,现在和叶主任您见一次面真是比登天还难啊,想坐下来好好聊聊,更是难上加难呀!”
叶南赔笑嘿嘿的说道:“也没那么难嘛,等哪天何姐你要是方便的话可以来区里探望一下小六子嘛。”
何丽萍说道:“去区里?得了吧,区里那环境,连个聊天的地方恐怕都找不到吧!”
“不就是聊天嘛,何姐你想找什么样的地方呀?”叶南坏坏的笑着问道,他心里清楚,何丽萍口中所说的‘聊天’代表着什么意思。
何丽萍听到叶南的坏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