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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龙戏凤-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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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明白愈得不到会愈想要的道理吗?”
  她收摄心神,尽量以持平的口吻道:
  “皇上真爱说笑。这个道理的前提是得不到之物必然是一位佳人,而不是貌平无奇的女子,古往今来,还未曾见过有例外的。”
  龙天运搁了笔,走近,伸手握住一束她垂在耳前的发,凑近鼻端轻嗅——散逸出一股暗香,不是来自香精所沾染,而是纯粹常常洗涤自然而生的清净气味。
  “如果你存心要朕打消念头,怕是白费工夫了。如果朕没记错,你是被封为才人吧?”
  他在宣告事实,而不打算理会曾答应康大人的事吗?
  柳寄悠无路可退,轻道:
  “如果皇上当真记得,那么柳寄悠会相当感激。”
  他浅笑,摇头:
  “能受朕临幸,相信令尊会更觉荣幸。这比出家为尼或嫁给平凡男人而言,是更好的归宿。”
  “如果——会这么认为的,只是皇上,而不是我呢?”她不再退却,昂首直视君王。昏黄烛光闪动下,是两张互视的面孔,与灼灼燃动的阗黑星眸。
  他伸手轻抚她触感柔嫩的脸蛋:
  “女人想引朕注意的手段很多种,其中当然不乏以退为进,欲迎还拒。”
  “所以,皇上才会看不出来何谓”拒绝“吗?”
  “无礼的女孩,你已惹怒朕许多次了?”
  她淡淡一笑:
  “请皇上恕罪。但,同理,倘若您不是皇上,那我根本是无须受这种侮辱的。”
  被了!他容忍她放肆太多了!堂堂一国之君,他何必纵容她的过分?那只会使她更得寸进尺罢了!女人不全都是一个样吗?
  “今晚到甘露殿侍寝!”他挥袖欲走。
  她在门口处抓住他衣袖:
  “皇上,您不能……”
  他冷冷一笑:
  “你很清楚我能!”手背滑过她脸颊:“而且你最好开始想怎么取悦朕,让朕忘了你的种种不谦逊!”
  她一直漏了计算男人天生的劣根性,因为她不以为平凡如她的抗拒,竟也可以令男人兴起愈得不到愈会想要的心态;看来即使是兄弟,她亦不能把亲切直率、不介意尊卑之分的三王爷与眼前的皇上相等看待。
  皇上是天之骄子,为所欲为的,只能曲意承欢,不能惹、不能抗拒,否则饶是明君一位,也随时有杀头之虞。她以为……他与三王爷本质是相同的,而显然,她是看错了一回。
  怎么办呢……
  “皇上——”她跪下身子,立即下了一个决定。
  龙天运原本想不予理会,但仍是冷声应着:
  “说。”
  “倘若皇上要我的身子,那我给您,但不要以一般臣妾侍寝的方式,也不要让女史去记载,只在这儿,也在此刻。”
  “为什么?”他强健的手臂一把捞起她纤纤柳腰,一瞬间他们脸对着脸,近在咫尺!
  她懂不懂在甘露殿临幸才能正式记载他宠幸过她,日后倘若有孕也才会被承认?她在想什么?
  “皇上只是贪着一时新鲜,所以要我,但从未准备放更多的临幸在我这平凡女子身上吧,自然,也不会有封衔上的、宝饰上的恩赐。而民女也不冀求其它,但求皇上让我依然苟安于此,不要卷入妃妾间的争宠中。”
  他只是瞪着她,久久不语。
  柳寄悠咬着苍白的下唇,纤白柔荑微抖着,但仍坚定地拉住君王的手,移着步伐,缓缓往内房中退去。他没有抗拒,任她拉着,感受到她的害怕与沁冷。
  她……究竟是怎么样的女子!?
  她要给他身子,就是为了不要他;要他断了一切念头,所以什么都给他!这是什么想法!?
  而……他更明白她当真是那么想!
  进入她素的卧房,他伸手闩上门,在她吹熄烛火之前拉住她往床榻而去。
  “让朕看你。”
  她不敢迎视他灼烫人的眼,抖着手伸向他的襟扣,吞下她的难堪与害怕,以及面对一个帝王临幸时不该有的——屈辱,默默地为他宽衣、为他服侍……也许她还该感到荣幸。为了怕女人身上带有不洁净的东西传染给皇上,一般女人受临幸时还必须沐浴清洗。完全干净了才许侍寝;她倒是省了这一项。
  费了好久的时间,才将他的上衣脱掉,她不敢多看一眼上头的男性躯体,纤手复又移往他腰带上的布结……
  也许是他等得不耐了,以惊人的熟稔,一下子剥去她的寝衣与罩衣,粉绿色的抹胸映着雪肌玉肤,透出珍珠般的柔泽。
  情况已不容转圜的明显,今夜,她会成为帝王成千上万拥有过的女子中的一个
  而且最为微不足道。
  当他邪恶的双手滑上她颈项,挑动着抹胸脆弱的带子时,她双手惊慌地掩上,再也没有勇气去褪下他最后一件衣衫。
  “别怕朕。你不是一向胆大包天吗?”
  他将她搂抱住,在欺吻住她红唇时,亦将她扶上床榻,开始了他种种掠夺,也存着一种征服的蓄意。他要她为他痴狂、要她的身躯因他而火热、要她收回种种不要他的话语!只要是他要过的女人、钦点入的宫妃,全要以他为天、为神,心中只能有他一人,不允许有排拒他的念头。
  至少,柳寄悠不能有!
  她抬手捂住垂泪的双眼,也掩住眼中惊惶渐升的火热,躯体交缠,磨蹭着火般的狂炙烈焰……这就是书中说的云雨之事吗?
  她从不以为这辈子会领受这种事,更没想过居然是由堂堂一国之君来侵占她的身子!老天……这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朕!不许遮眼!”
  他将她双手拉开,钉握在枕侧,在眼眸相望的一刻,确确真实,他侵占了她,摘下了这一朵空谷幽兰,不再任其悠然绽放、自得闲趣不知世间愁——
  她的泪如雨下,望着他灼热的眼,为着那其中的坚定而悲伤——无论日后他要不要她,她都回不了无波无绪的心思,再也寻不回天真不知愁的心境了……
  非关爱与不爱,而是他强迫她记住他的一切,他此刻掠夺的行为是胜利的宣告。一旦心湖印上了他,她的日子怎么过回当初的空白无忧?
  怕是……无论如何,这张英俊而邪恶的面孔,会积压在她心口,成为一生的梦魇了……
  好痛……
  这种事,只有男人才会感到欢快吧?
  闭上双眼,疲惫与疼痛的不适榨干了她的体力,而难止的泪始终未曾停过——
  第五章
  首先发现不对劲的,是一大早端热水前来给柳寄悠洗脸的挽翠。向来不晏起的小姐,居然在天大白后没有起身读书?在推门入内室后,看到柳寄悠的衣物散了一地,而……贴身的抹胸居然也在地上——小姐只有在沐浴时才会脱下这种贴身物的!
  “小姐!”
  她放下脸盆,将床帐勾好,不待查看主子的面孔,首先瞄到的是被上已干涸的血迹。
  她低叫出来:
  “小姐!怎么了?”
  “翠儿……”柳寄悠睁开红肿的眼,撑起身子时因扯动了疼的下体而无力轻喘着,跌靠在挽翠身上。
  看到主子被单下空无一物,不必细想,挽翠立即面如死灰:
  “是谁那么大胆!?小姐,哦——老天爷!”气愤的吼因真切看到柳寄悠身上满布的淤痕而哭了出来。
  “怎么了?”落霞跑了进来,在看到柳寄悠的情况后,尖叫:“是谁?怎么回事!?小姐!回去请老爷替你讨回公道!没想到皇宫内院也有采花贼敢——”
  然后,落霞住口了,圆瞠的大眼瞪着被单掀开后主子右脚踝上的金子。
  那是……那是只有皇帝老爷才能拥有的图腾呀!一只精雕成的九爪金龙环,正系在她们主子纤白的足踝上,那么就是说,昨夜侵占她们主子的恶徒正是当今的圣上?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小姐,是皇上吗?”落霞低声问着。
  柳寄悠低头看着九爪金龙,无力地别开眼:
  “帮我沐浴净身。”
  挽翠还想说些什么,被落霞眼光阻止。两人默默地扶柳寄悠到浴间,先用刚才那一盆热水为主子洗去血迹,再去烧来一盆温水,让柳寄悠冰冷的身子得到彻底的温暖与舒适。
  两人趁柳寄悠沉思时,到外头商量。
  “怎么办?小姐都不说话,看来好伤心。”挽翠低语,又不明白道:“皇上几时来的,咱们怎么都不知道呢?还有,皇上几时注意咱们小姐的?”
  落霞揉着额角:
  “看来,是皇上强要了小姐,所以我们不能说受临幸是小姐的幸运。要知道,人家眼中的那一套,并不是小姐所会看中的。”
  “可是,皇上宠幸小姐,那小姐日后就翻身了——”
  “看着冷宫那些女人吧!哪一个没被临幸过,挽翠?咱们小姐又有多少手段与人竞争后位?只要当不了皇后,一切都是假的。”
  挽翠忧心道:
  “那怎么办?小姐的清白——”
  “咱们还是早日让三王爷安排出宫吧!小姐并不喜欢让皇上……接近,管它清不清白,反正咱们早有出家的念头了,又不是要出宫去嫁人。”
  “我去找些药草来给小姐洗药澡吧,她会舒服一点。真不明白皇上在想什么,美人那么多,偏又要来招惹咱们小姐。”
  外头的丫鬟们在说些什么,柳寄悠并没有注意,双手轻揉着的肌肉,尽量让自己放松,什么也不想,直到揉到足踝。碰触到那金龙,她才顿住,无法不去想起昨夜——
  当一切结束后,他原穿戴好衣物,应该走了,而她也让疼痛折腾得昏昏欲睡,但他却是坐在床沿,将一清凉的东西套在她足踝,为她盖好被单时,他似乎又说了些什么话。她没听进去,只有最后一句敲入了她心湖。不断地震汤——
  你是我的人。
  什么意思呢?“我的人”?而不是“朕的女人”?
  自秦始皇嬴政以“朕”为天子自称辞之后,这个自创字,便成为帝王的专用,无从分割起。
  “朕”的女人,代表后妃为其所有。
  “我”的女人,则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占有用辞。
  他的用意是什么呢?而自己又为何耿耿于怀?他——应该不会再来了吧?得到了他要的东西,再来几次都嫌乏味。况且,她不仅没有娇声呢语地曲意承欢,反而任泪如断线珍珠般的垂落难抑,任何男人看了,只会倒足胃口。
  她该庆幸,他不会再来了。与其保有处子身,引他想占有尝鲜,还不如拾弃向来为女人所重视的第二生命,以换取怡然清闲的生活。
  她不会再为此伤神了,绝不。
  疼痛会消失,记忆也会遗忘,岁月的流转向来不留情分,一切皆会淡淡褪颜色,再也不能自怜太久。
  将外头的丫头唤了进来,她准备吃完早膳立即过去冷宫。
  “皇上,您昨儿的事,应交代敬事房的女史记上一笔——”江喜伺候着君王更衣与早膳。
  下了早朝,等会还要在两仪殿北书院接见诸位大臣,也只有趁此空档,江喜才有机会提起这种事;身为当今圣上的贴身太监,没有什么事是他所不知道的。皇上可以随时撤去所有随从,却不能撤开江喜于五里之外,一如外出或早朝时燕奔大人的职责一般,一内一外,皆以皇上的安危为首要工作。当然这种人,除了必要的忠心不二之外,也必须心思缜密,且深谙守口如瓶,言其所当言的道理,绝对不搬弄是非,不嚼弄舌根以图自身利益。
  自然,昨夜守在勤织院到三更天的人,除了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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