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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绿点头,把指示逐条背下,眼睛却不断瞟向墙边,看向腊肉条般挂在那儿的海东青。
呜呜,打从把海东青扛回来后,她的眼皮就跳个不停,一颗心也七上八下,整晚心神不宁。
俗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何况请回来的,是这个狂魔般可怕的男人,这会儿该要如何打发?只是,三姑娘决定的事,谁也难以改变,她这个做丫鬟的再怎么担心,也没胆子反对啊!“呃,三姑娘,那个、呃,把他绑在府里,这、这不妥吧。”她的声音很小很小,媲美蚊呜。
“有什么不妥?”
“但是,这件事要是传进大姑娘耳里——”
“我打听过了,她这几天正在忙著计较一桩生意,准备应付一位贵客,没有闲暇理这些杂事。”
“但是——”
“别担心,我准备好好*伺候*他。”她微笑著,睨向墙边。“你去准备些热水,我要替这位爷儿梳洗一番。”
小绿不敢答话,双手揪著裙子,一脸为难,怀疑三姑娘不知又想出什么法子,要大肆整治这男人。
她的心里,开始有些同情他了!“啊,等等。”珠珠转过身,风情万种的走到海东青面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我记得,你不喜欢女人碰你。那么,你该是喜欢男人罗?”
他瞪著她,没有开口。
那森冷的目光,让她头皮一麻,却没能让她住口,反倒让她抬高下颚,更挑衅的看著他。
“小绿,你去门口拦下几个男人,就说我每人赏五两银子,有好差事让他们做。”
什、什么?!
小绿的眼珠子快跌出来了,三姑娘是要——是要——
那双绿眸,闪亮得像要喷出火来。
珠珠像是嫌效果不够,又甜甜的补上一句。“我让男人来伺候你,如何?”
绿眸一黯,惊人的怒气辐射而出。
锵!铁链被挣断的声音传来。
她的笑容僵住了。
不可能吧!
珠珠不由自主的后退,小脸上血色顿失,凤眼圆睁,不敢置信的望著被扯断的铁链。至于小绿,早已吓得全身发抖,就地趴下,寻求掩蔽。
粗大的铁链叮当乱响著,其中一条已经被强大的力量扯开,硬生生的拔起,连石墙都碎裂,裸露出一个大洞。
其他的铁链,则是被扯紧,眼看也要断裂——
锵锵锵!接连几声巨响,所有的铁链都被挣断了。
他自由了!
一声兽咆响起,黑豹感受到源源不绝的怒气,被刺激得难以把持,率先冲出,一跃而起,在暴吼声中探出尖锐的爪子,往海东青扫去。
一人一豹霎时缠斗在一块儿,嘶吼的声音震动四周,巨大的声音,令人耳中嗡嗡作响,几乎要聋了。
双方都是猛兽,打斗得格外激烈,鲜血四溅,连海东青身上已经止血的鞭伤,这会儿又因为用力,全数迸开,看来格外可怕。
黑豹动作迅速,狂啸扑上,巨大的利爪,朝他当头抓去。
他身子一晃,绕到一旁,劲贯足尖,右脚飞起疾踢。
这一踢厉劲如剑,黑豹受创,痛啸一声,横飞出去,重重的撞上石墙,滑下地去。它喘息著,撑著想站起来,但是尝试了几次,又都痛得软倒下去。
海东青徐徐的转过头,看向僵立不动的珠珠。他的身上带著血,对著她露出狰狞的笑容,高大的身躯每走一步,就染红一寸的砖。
她知道,对付完豹子之后,他要来对付她了!
伤痕累累的掌,朝她探了过来,扼住她的雪颈,力量轻柔得让她颤抖。
“你这个女人!”海东青用最轻最轻的声音说道,恼怒到嘴角微扬,表情狰狞可怕,第一次这么想宰掉一个女人。
珠珠目瞪口呆,全身僵硬,全身的力量全在那双绿眸下瓦解,就连先前一再捋虎须的胆量,这会儿也烟消云散——
蓦地,门被推开,秀丽的身影映入屋内,软软的声音响起。
“海东青,你这大漠苍鹰,怎么飞到京城来了?”
第四章
珍珠阁里,辟开一室宽阔的花厅,入门的两旁,是一对红木镂空多宝格,四周摆满精巧的小玩意儿,全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花厅中央,有著一张红木嵌螺钿石桌,桌旁是五件月牙凳,恰好拼成一个天衣无缝的圆,将石桌团团围住。
海东青坐在椅上,冷眼望著主位上那名捧著瓷杯、轻轻啜茶的女子。他黝黑的肌肤上,仍有著不少血迹,倒是那身破烂的衣衫,早由丫鬟捧上来的衣袍替换过了。衣袍簇新而合身,简直就像是特地为他裁剪的。
先前在练功院里,第一眼瞧见这笑意盈盈的女人,他立刻猜出,她就是钱金金。
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是钱金金。
一样盘著凤头髻,一样精致绝美的小脸,一样欺霜赛雪的玉骨冰肌,钱金金举手投足却十分优雅,与珠珠的骄蛮截然不同。
按照杨啸的父亲回报,这女人表面看来娴静无害,其实是个商场上的狠角色,最擅长的就是见缝插针、趁火打劫,生意上所有利润,绝大部分都会被她收进口袋里,就连杨叔竟也败在她手上。
要知道,杨叔久战商场,绝对是行业里的高手,又这把年纪了,想折服他可不简单。
大漠南北,也有女人经商,本事不让须眉,但是论起手段,无论男女都没人厉害过钱金金。
海东青原本怀疑,钱家的老爷是幕后黑手,这一票千金只是仗著惊人财势,在商场上兴风作浪。但是眼前的钱金金,却让他立刻推翻先前的猜测。
花厅角落的丝绢软榻上,躺了个粉衣女子。当众人踏入珍珠阁时,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瞧了他一会儿。
“海爷,万福。”她简单的说道,往后一倒,又抱著锦枕梦周公去了。
坐在一旁的珠珠,虽然侥幸逃过一劫,捡回一条小命,没让狂怒的海东青给撕了,心情却轻松不起来。
众多的问号,在她小脑袋里转啊转,凤眼锁著海东青不放,掌心刺痒得厉害,几乎想冲上前,揪著他的衣裳用力摇晃。
她好想吼著问他,为啥能得到大姐的万般礼遇,被慎重的请入珍珠阁,就连半梦半醒的二姐,也特地爬起来向他问安。
终于,她再也压抑不住,疑问倾巢而出。
“你到底是谁?”珠珠问道,口吻凶恶、简直像在质问罪犯。
“三妹,不得无礼。”金金搁下茶碗,责备的看了她一眼。“海爷可是边疆最大马队的当家,这次到京城,是要找我谈椿大买卖。”
海东青倒酒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冷峻的脸庞上,仍是毫无表情。
“他就是大姐等候的贵客?”珠珠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得嗓子有些乾疼,声音也变得不大自然。
金金点头,露出浅浅的笑,一脸莞尔。
“没错,我等了海爷数天,倒没想到,他会被你*请*回府里来。”晶亮的眸子,没有错过妹妹小脸上的错愕。
完了!
珠珠发出一声呻吟,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响,地上像是裂开一个寒风飕飕的大洞,阵阵冷风吹来,冻得她全身僵硬。
这下好了,大姐奉为上宾的贵客,不但挨了她数鞭,打得一身是伤,还被她绑回府里调戏,对他这儿摸摸、那儿拍拍——
身为共犯小绿,原本还捧著茶盘,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这会儿听到大姑娘亲口证实,知道这回得罪了贵客,肯定要吃不完兜著走。她双脚一软,咚的一声跌坐在地上,自动自发的爬到墙角,面壁思过。
“既然是堂堂马队的当家,为什么要替薛家撑腰,当那对父子的打手?”她恼羞成怒,一拍石桌,发出轰然巨响,企图壮大声势,免得被人看出自个儿心虚。
被诬赖的海东青,仍是维持冷漠,把她的质问当成耳边风,迳自端著上好白酒,一碗碗喝下去。
“怎么不回答?你是聋了吗?”她讽刺的问道。
金金坐在一旁,双眸含笑,感兴趣的看看两人,终于忍不住发问。
“海爷与薛家熟识?”
“不熟。”这回,他总算开了口。
“喔?”金金挑高柳眉,笑意更深,故意看向满脸怒容的妹妹,瞧瞧她可有话说。
果不其然,珠珠撑著石桌,凤眼中怒火乱迸,只差没在海东青身上烧出一个大洞。
好啊,她问话的时候,他置若罔闻,吭都不吭一声;大姐才一开口,他立刻纡尊降贵,肯开尊口回答,这不是摆明了差别待遇吗?
“薛家可不是积善之家,要是你没答应给薛肇当靠山,哪能大剌剌的上薛府享用美酒佳肴?”她不放松的质问,暗自决定,要把一切过错都往他身上推,扣他个为虎作伥的罪名。
他冷冷的瞪著她,没有辩解,绿眸中若有所思,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那样的神情,反倒让珠珠有些不安。她撇开头,故意不看他,小脸转了个方向,面对著主位上的大姐。
只是,虽然不看他,她依然能敏感的察觉,那双冷锐的绿眸,牢牢锁著她——
“大姐,你可是亲眼瞧见的,他刚刚差点没撕了我。”她深吸一口气,恶人先告状,撤去先前调戏的片段不提,反倒控诉他的野蛮,急著拉拢大姐,证明自个儿的无辜。
金金可没这么容易就被说服。
“凭你先前对海爷做的事,他要如何回敬你,都是你罪有应得。”
“我哪有做什么?”她不认罪,存心抵赖。
“鞭伤海爷,下药、绑他回府、剥他衣裳恣意轻薄,这全是你做的吧?”金金一桩桩、一件件,说得格外仔细。
啊!
珠珠像被火烧著似的,砰的一声,猛然从月牙凳上跳了起来。
“大姐,你偷看!”她轻跺锦靴,脸色娇红。
一想到大姐站在外头,瞧见她伸手,在海东青身上乱摸,她就窘得手足无措,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金金双手交叠,娇嫩的十指,悠闲的玩弄著腕间耀眼华丽的金丝镯子,粉脸含笑,看不出半分罪恶感。
“未出嫁的妹子,绑了个男人回来,我怎么能不留心点?”她说得理所当然。
府里的大小事情,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珠珠带了个陌生男人回府,绑在练功院里,下令不许任何人靠近。这种不寻常的事儿,她怎么可能不晓得,她这个妹妹,虽然离经叛道,却从不曾青睐过哪个男人,更别说是带回府里来了。她倒很好奇,这个男人是有多特别,能让珠珠破了例,偷偷扛回府里来,尽忠职守的丫鬟,不敢有所隐瞒,把珠珠搁在镜抬上的银刻腰饰,偷偷取来让她过目。她只看了一眼,立刻就认出腰饰主人的身分。
关内关外,拥有这枚银鹰腰饰的,唯独海东青一人。这枚腰饰,等于是他身分的宣告,从来不曾离身。
珠珠咬著下唇,不死心的又问。
“你看了多久?”
“不久,我到的时候,你的手还没在他身上乱摸。”那场好戏,她可是从头看到尾,站在窗外看得目不转睛,在最惊险的一刻才出声,没让狂怒的海东青生吞了珠珠。
“大姐,你怎么净帮著他?!”她恼怒的瞪著海东青,更气愤大姐胳臂往外弯。
“他是咱们的贵客。”金金提醒道。
这句话,成功的堵住珠珠的连篇抱怨。
大姐这么说的时候,就代表这人跟钱财有关系。
任何人都知道,阻挡在金金与财富之间的障碍,都会被毫不留情的铲除,只要有利可图,就连亲人都会被她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