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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会呢。”
“真的?”他似笑非笑。
“我又没得失忆症,你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我可是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好算帐呢。”她娇笑。
“是我误会你了。我前任女友老是忘记我,被遗忘的感觉我早就习惯了。”
她愣了愣,心里不由自主地怦怦的跳。没听他提过前任女友的事,很想问他们是怎么分手的,话到嘴边就是问不出口。
他前女友的条件一定比她好吧?为什么他会喜欢她?她到底是哪里好到让他喜欢?
他挑起眉。“你想问,为什么会分手?”
“我没问,是你要说的喔。”竖起耳朵仔细听。
他哼笑了一声:“因为啊,她把我忘记了。”
她讶异,脱口:“她出了车祸吗?”
“你这个小笨蛋,就只能想到这么简单的原因吗?”
她捶了他一拳,有点生气:“我才不是笨蛋呢。”
“是是是,那笨蛋换成她好了。反正结果都一样。”
“什么结果都一样?”她环住他带着蛋糕香味的身体,低声咕哝:“我跟她才不一样呢。”那个女人忘记他,她能记住他,记住他一辈子,所以别在回想其它女人了,很想这样跟他宣誓,但她实在没那个脸皮大声说出来。
“成兰,你看起来很困了,要不要再撑一下跟我吃晚饭?”他漫不经心地笑。
“我哪困?只是有一点累而已。你一上菜,我立刻就到餐桌报到。”
他注视着她一会儿,耸耸肩,优雅地起身。“那我去准备上菜了。”
她托着腮,缩在沙发里瞪大眼看着他的背影。真的有点想睡了,白天紧张要命,就连刚才跟他告白,也像是处在备战状态,耗上所有的精神,现在一放松就困了。
如果他能用“我也爱你”来响应她的心情有多好,就不会让她一颗心老悬着。
去年他送她的那本书,她一直收藏着,当作是他结缘的纪念。她还记得小时候她个性内向,没有什么同学跟她要好,她最喜欢的就是一个人读着各式各样的童话故事、中国民俗故事、日本神话……那本书她看过,描述一个花神对人间女人动心,老天爷发现后把这名神祇打入轮回,一世又一世寻找那个女人,结局当然是皆大欢喜,小时候她只当是故事看,遇上他之后,她满脑子浪漫思想,虽然很清楚那种深刻的感情不会发生在她跟他之间,可是她真的好高兴遇见了一个能让她觉得很自在的男人。
每天到学校上班也不再是令人不舒服的事了,一到下班时间她就开心,开心又赚了一天的薪水,能够养活她家这个有点懒的男人。
她的快乐全源自于他啊。有了他,她不会这么讨厌自己胆小的天性,真的。
视线有点模糊了,连带着他的背影也有点朦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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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他怎么取下围裙,拿出蛋糕了。太过份了吧,不是准备要吃晚饭了吗?这男人,等她醒来一定要数落他,不要再拿蛋糕当正餐吃了,她还要他活到老,陪她一块——
“成兰,你的生日蛋糕真的很好吃,希望你二十四岁生日时,我不会再一个人包办你的蛋糕……啊,我忘了,我不能随便说出希望的,老天爷一向爱跟我唱反调。晚安,成兰,住在你这里真的很舒服,明天……我要成为谁,才不会被你赶走呢?你这么胆小,连只狗对你叫,你都怕得要命,我真难想象你这辈子活着有什么乐趣可言?”
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他带点冷淡的声音,有点漫不经心有点无所谓。
别对我这么无所谓。我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失去知觉的刹那,一个模糊的念头忽然跃进心里——
他不太爱养花,一养花就死,而她名字带兰,却连花名都记不住,这是不是表示连老天都暗示他们是一对的?思及此,她有点安心了。等她醒来,她要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气,让他知道她有多爱他,让他不会离开,让他不要再对她这么无所谓,只要等她醒来……
第一章
翌日——
吱吱吱的鸟叫声,混合着持续的电话铃声,不停地干扰她的意识,硬生生把她从睡梦里拉起来。
这么早,谁会故意打电话来吵她?好冷喔,真不想从被窝爬起来。
轻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而后电话铃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男人的轻笑。
“……是,她还在睡。我昨晚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到家了……我知道你想跟她说生日快乐,不过她大概喝醉了……是是,我会念她的。我把成兰当晚辈看,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成兰?不就是她吗?
从香软的枕头猛然抬起脸,正好看见有个年轻男人坐在桌旁接电话,见她清醒后,朝她笑了笑。
这男人,是谁啊?
“你表情真吓人。”贺时贵放下电话,不以为然笑道:“你在紧张什么?我都搬来了两天还不认识我吗?对了,现在……嗯,七点半了,你要迟到了吧?”
“你、你、你是谁啊?”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恐惧的问题。
他平凡无奇的脸孔明显一怔,完全没有料到她会问出这种话。一会儿,他又笑玻Я搜郏蛔忠挥锘郝逦厮档溃骸拔沂谴竽忝患杆甑谋硎澹厥惫蟀。衫迹闼盗耸遣皇牵俊�
“表叔……表叔……”啊,她想起来了。是表叔,对,是表叔贺时贵,她怎么会忘得这么干净?
看她想起来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哼笑道:
“成兰,刚才你把我当小偷了吧?如果我真的是小偷,你把被子拉得死紧有什么意义?就算你蒙着头逃避现实,小偷也不会放过你啊。”
“我、我……”她脸微红。
“你的眼睛红成这样,半夜哭了多久?多可怜啊,二十三岁生日呢,连个朋友庆祝都没有,你做人多失败啊。”
“我……我哪有……”
男人的食指轻触她的眼下,吓得她紧紧往后靠在墙上。他失笑:“都肿成这样还想骗谁?骗鬼啊你。”
她的眼睛是有点痛,却记不起昨天晚上到底是为什么掉眼泪,这个表叔真的好讨厌好讨厌,讨厌到她想出口骂人,但没有勇气骂出口。
“你要大声骂人,一辈子都等不到。”他还在哼笑,随便挥了挥手:“早餐在桌上,你换好衣服出来吃吧。”
黑色套头毛衣跟蓝色牛仔裤的背影勾起她某种模糊的回忆,但就是无法具体地想起来。
一等这男人走出她的卧房,她立刻跳下床锁上门,还听见门外那令人讨厌的讽笑声。
“讨厌。”明明一表三千里的,还能厚着脸皮住在她的屋子里。记忆里,是妈妈坚持台北一个女生独居很危险,舅舅才让这个可以信赖的表叔跟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要不她才不愿意让一个陌生的男人住在她的家里。
“喂,要不要吃啊?”门外,他很随便地叫着。
她赶紧应了一声,换上针织的毛衣跟咖啡色的长裙。二十三岁的脸孔还只停留在保养阶段,对着镜上了口红……眼睛果然好红,昨天她在哭什么啊?
有点困惑,她不太情愿走出那扇挡在他跟她之间的门。客厅里,有香浓甜腻的味道,很像是——
“昨天你生日,蛋糕我吃光了。”他坐在沙发的把手上,看着窗外的好天气。
真恶心,哪有人早上吃蛋糕的!她努力掩饰脸上的表情,细声说:
“我来不及了,表叔,我去学校再买吃的。”
“随便你。啊,对了!”他回头:“成兰,生日快乐。”
“谢谢。”她挤出个笑,赶紧走到玄关换鞋。
“喂,你忘了带伞,最近一到傍晚都会下雨。对了,还有围巾,我可不想照顾人。”
“谢、谢谢。”她连忙说,抬起眼对上他很无所谓的瞳眸。蓦地,眼睛刺痛了一下。
她迅速低头,小声说着:“我走了,再见。”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进电梯里,眼泪就掉了出来。“好痛。”真的好痛。光是眼泪滑过的颊面,就痛得她龇牙裂嘴的,更别说被泪泡了一整晚的眼睛
她简直是一头雾水,只是看了他那种无所谓的眼神……
“不要回想不要回想。”光是回想,眼泪又要掉出来了。
出了电梯,迎面一阵冷风,围巾赶紧蒙住口鼻。她不由自主抬头看了七楼一眼,他正在阳台上抽着烟,哼着歌,无所事事的样子……
“这种人……还要跟他相处多久啊?”她心里抱怨,然后在搭上公车的同时,用力把贺时贵这个名字从心里抹去。
她上班的地点位于北部一所私立学校里,工作时间已经有三年,换句话说,她毕业后一年就靠着走后门,得到一份好工作。
是好工作啊,薪水优渥,离她住所只有二站公车距离,只要后门没倒,她可以捧着这份铁饭碗到退休,不用拍上司马屁也不必忙得要死要活,可是,她神经好象老是太紧张,只要一上班,就常胃痛。
“好痛。”趁着午休出校门到附近药局买药。她每天有带药的习惯,今天被那个姓贺的表叔弄乱了她的习惯,真是讨厌。如果有阿拉丁神灯,她第一个愿望就是回家后不要再看见他了。
“老师?连老师?”
她刚出药局,就有学生叫住她。她微微错愕,转过身看见穿着“成宁”制服的男高中生堵在红砖路上。
成宁是一所直升学校,校风还算自由,上至染发,下至穿耳洞,教官一律视若无睹。这男同学制服穿得很正经,头发略长,染成白金色,耳洞穿了好几个,虽然他来教务处好几次也很客气,但她对这种疑似不良的学生总是有点害怕。
“连老师,上次我借的录像带想延期。对了,你还记得我吧?”
“我、我记得,田同学。带子要延期,你得到教务处登记。”她记得这男生跟古人名一样,叫田单。
田单看了看她手里的伞。“老师,一块撑回学校,好不好?我下午还有课,淋湿了不方便。”
好倒霉。即使不太愿意,她还是点头。早知道她就不带伞了,要不就晚点出药局也好,不是她自私,而是真的很不习惯跟不熟悉的人相处。
“老师,我来拿伞好了。”他十分客气地接过伞。
成宁虽然在北部,但靠山区,每年冬天一有冷锋来袭,下雨的机率是百分之百,所以成宁师生几乎人手一把伞。
“真的好冷喔。”他自言自语。
雨伞撑着两人,小心定过马路,踏进校门内。
“老师,你到药局买药,是不舒服吗?”他觑了她一眼。
“是、是啊。”拜托,别跟她说话,就这样默默地走回教务处就好。
“怎么不上保健室去看呢?我听说保健老师是新来的,人很好呢。”
“嗯。”不知道要搭什么腔,真讨厌,为什么她就不能跟一般人一样健谈呢?胃又有点痛了。如果可以,真的很不想跟人交际。
田单又看她一眼,小心翼翼问道:“老师,我记得你好象来学校好几年了,当初你怎么想来成宁的?”
“有、有机会就进来了。”她细声说道。
他应了一声,暗自吸了口气,又问:“老师,这学期学校一直大力推广学习武术,下学期真的要排进课程了吗?”
“是啊。”这个问题好答了点。
“那,学校打算请谁呢?我是说,老师,学校这学期排进实验课程,又在周六日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