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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枪子弹的飞行速度每秒钟四百米的话,除以200,等于每秒两米,嗯,绝对抓得住,步枪快了一倍,就算抓不住也躲得开,嗯,“癔症神功”果真是门匪夷所思的旷世绝技啊……睡梦中,寒生仍在时不时的发出轻轻的笑声。
黎明时分,一声凄厉的呼叫声惊醒了熟睡中的人们……
寒生爬起身来,揉了揉眼睛,此刻冯生蓦地跳到了地上,登上鞋子迅速的冲出了房门。
大车店的门外,拐过墙脚处,躺着一个只穿着黑色棉大衣,内里赤身露体、面目极度扭曲的男人,上身皮肤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下体处暴溅出大量的已凝结的黑色血污,惨不忍睹。胯下男根已被齐刷刷的切去了,滚落在雪地上,丑陋得像是一段紫色的皱皮腊肠……
人们围拢过来,谁都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死去的汉子是一辆骡马大车的掌包。
首先发现死者的是店伙计,此刻已经吓得蹲在一旁打着哆嗦,腰都直不起来了。
冯生翻过死者的身体,以手指压了压皮下鲜红色的尸斑,说道:“此人已死三四个小时,部分肌肉已经产生尸僵,什么人与其深仇大恨,下手如此凶残呢?”
第二百三十六章
人群中有人抢白道:“你是谁?怎么乱动人家尸体?”说话的是死者一起的那个车老板。
“是啊,我们还是等公安局来人吧,保护现场要紧呢。”人们七嘴八舌的嚷起来。
冯生站起身来,自怀中摸出一个封皮印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烫金字样的棕色本本晃着说道:“肃静!我是公安部刑侦局侦查员。”
人们瞪大了眼睛,崇敬的望着那个小小的证件,随即安静了下来,接着变得忐忑不安,纷纷往后退缩着。
“我怀疑这是一起严重的情杀案件,手段特别的残忍,估计凶手与受害者相熟,而且丝毫未加防范,否则谁能够在腊月寒冷的凌晨时分,恰好守候到受害者出门呢?所以,我断定凶手就隐藏在我们的中间,并且昨天晚上也一同睡在这间屋子里。现在我宣布,在案情调查期间,任何人都不得离开。”冯生威严的说道,目光颇意味深长的瞥了寒生一眼。
寒生注意到了冯生疑惑的目光,难道他是在怀疑我么?不过自己确实是在半夜时分回来的,看来情况有些不妙呢。
“冯同志,我们必须今天早上启程赶路。”王婆婆在明月的搀扶下,虚弱的说道,但语气却十分的干脆利落。
“不行,出了人命案,任何人都不能离开大车店一步,等着县局来人再说。”冯生断然拒绝道。
“你要怎样才能放行呢?”王婆婆冷冷道。
冯生挺直了腰杆,理直气壮的摆出衙门里的口吻说道:“除非找到凶手,或者上级指示可以放人,大家说对么?”
众人纷纷说不错,不但应该等当地政府来人,还应该等着死者的家属到齐,凶手不但要擒拿归案,而且还要逼他给受害者家属以经济上的补偿,因为死者不但年轻,而且是个壮劳力,每年起码能挣4000多个工分,价值3000多元钱呢。
寒生心想这下麻烦了,自己还急着早点赶回去配药呢,万一拖个十天半个月,岂不耽误大事了?
焦急之中,他的目光瞥见了耶老,耶老对他挤了挤眼睛,嘴一撅,仿佛他有办法似的。
冯生突然身子微微一颤,张口对大家说道:“我给大家唱上一段好不?”
众人一愣,那边冯生不待大家回答,早已轻启朱唇,清了清嗓子,尖声尖气的唱了起来:“哎……打起大鼓站台前,今天群众来的全,有掌包的有大鞭,有领导还有社员,大家一块咱们扯扯大缆,哎咳哎咳哟啊……
寒生知道,这是老翠花来救急了。
在场的关东人一听这个来自京城的公安竟然唱起了关东神调,莫不惊讶不已,随即便融入进了那熟悉优美的曲调中去了。
“大家竖起耳朵听我言,我是公安部的侦查员,不要吵来不要闹,不要喊也不要叫,凶手是谁我知道,捕贼擒凶属我最地道,哎咳哎咳哟啊……屋子窄,主就多,炕一宽,就犯迷糊,你们大家犯不犯迷糊啊……”冯生停下来望着众人。
“迷糊,迷糊!”几个关东汉子笑着吼了起来,现场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
那冯生接着唱道:“张三吃死孩子不会叫,凶手的摸样听我学(关东音ia),此人是个双视目,绝对不是独眼狼,而且还长着高鼻梁,茭瓜脑袋豹花凸,转圈有毛中间儿溜溜光啊,哎咳哎咳哟啊……”话音未了,众人齐声喝彩,高声起哄:“豹花凸!豹花凸!”
“得儿呀呼嘿……得儿呀呼嘿,我说话你别犟,他们几个像不像?老太婆收刀枪,早就把那膫子忘,小侏儒更不像,从来没敢往那上想,大姑娘真漂亮,掌包的小熊样儿,俺们压根儿就没看上,哎咳哎咳哟啊……”
“没看上!没看上!得儿呀呼嘿……”关东汉子们竟然激动得也随着韵律合唱了起来。
冯生涨红了脸,吐沫星子四溅,接着唱道:“女人们咱说了,现在来把男人表一表,这小子气势威,马肥枪快胜岳飞,直扑黄龙府,枪挑小梁王,十道金牌还是遭了殃,南方人来北方,水土不服你叫他如何来起秧啊,哎咳哎咳哟啊……还有那个干干瘪瘪的老棺材瓤儿啊,你看像不像?”
站在前面的几个汉子伸手掌抹去溅到脸上的吐沫星儿,齐声叫道:“不像!不像!”
“哎……他们几个这个样儿,想要赶路回家乡,我跟车上县去报案,政府早点来把凶手降啊,你们大家让不让?哎咳哎咳哟啊……”冯生的尾音徐徐落下。
“让!让!”众人笑着叫道。
寒生等人坐上了马车,小侏儒一甩长鞭:“得儿,驾!”驶离了大车店,取102国道一路直奔山海关而去。
马车上,王婆婆望着冯生,说道:“老翠花,你先不要出来。”随即又转过头来,紧绷着脸,双眼严厉的盯着明月。
“明月,是你干的?”许久,王婆婆终于开口说道。
寒生闻言一惊,忙向明月望去,就连耶老也转过身来了。
“师父,他非礼我……”明月低下了头,小声的说道。
“怎么回事?”王婆婆依旧是冷冷的说着。
明月红着脸,声如蚊蚁:“凌晨,大家都睡着了,我要出去方便一下,便出门蹲到了墙拐角后边,正在方便的时候,那个臭男人跟上来了,于是我就……”
“可你下手也太狠了,教训他一顿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杀人呢?”王婆婆怒气尤甚的埋怨道。
明月轻轻的啜泣了起来,泪眼汪汪的望向了寒生,希望他能为自己说两句好话。
“明月,那汉子也是有家室的人,你想想,你杀了这户人家的男人,他的老婆和孩子怎么办?家里的老人今后谁来赡养?唉,你毁了好多人啊。”寒生一边说着,一面直摇头。
耶老在一旁插嘴道:“是啊,小妹妹,你人长得漂亮,可是下手却如此狠毒,‘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由自可,最毒妇人心’。”
明月闻言嚎啕一声大哭起来。
王婆婆没有再说话,把眼睛瞟向了远方白雪皑皑的山麓,风儿吹散了她额头上苍老的白发,心事重重,像是一尊落魄的雕像般。
众人无语,只听得见马蹄得得和车轮碾压积雪的嘎吱声。
“咦,我们怎么走啦?县局来人了么?凶手是谁?”冯生突然间清醒过来,茫然的问道。
众人皆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寒生才默默的说道:“他们说凶手是个高鼻梁、双眼皮的豹花秃,于我们无关,所以放我们走路了。”
“豹花秃?嗯,有一定的道理,我就知道这是一起情杀案,凡是秃顶的男人其**必强,因为雄性激素分泌过剩的缘故,这样的男人最容易搞破鞋。”冯生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坐在马车前面的耶老摸了摸自己的秃头,赶紧竖起大衣领子来,意图遮住他的脑袋。
“好在我们这里没有谁是豹花秃。”冯生道。
“绝对没有。”耶老小声的重复了一句。
“婆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换乘火车?”寒生担心刘今墨和山人叔叔的病情,禁不住的说道。
王婆婆叹了口气,道:“入关后到开平就不远了,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回来原籍看看了,可能婆婆这次就不走了,你们自己回去鄱阳湖谷吧。”
“为什么?”寒生不解的问道。
“婆婆已经油尽灯枯,算下来只有数日时间了,等到了老家,婆婆还有些未了的心事托付于你。”王婆婆的语气充满了沧桑感。
寒生一怔,忙说道:“婆婆,让我给你把下脉。”
王婆婆苦笑了两声,道:“不必了,婆婆心中明了自己的寿限,况且活得已经太久了,心也早已死去多年了,随缘吧。”
“师父,你别吓我,明月以后不敢了。”明月带着哭腔拉着王婆婆的手说道。
王婆婆没有言语,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口中喃喃说道:“要进山海关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山海关古称榆关,也作渝关,又名临闾关,明洪武十四年(1382年),中山王徐达修永平、界岭长城,在此创建关口,因其北倚燕山,南连渤海,故得名山海关。
山海关整个城池与长城相连,以城为关,高14米,厚7米,素有“天下第一关”之称。箭楼高高耸立于长城之上,雄视四野,霸气镇关东,登楼远眺,关外无垠的茫茫原野尽收眼底,北望长城,南观沧海,自古即为塞北军事重镇,当年吴三桂即镇守此地。
城楼上那“天下第一关”楷书匾额,长五米余,高一米五,为明代进士,大书法家萧显所书,笔力苍劲浑厚,与城楼浑然一体,相传,那“下”的一点,不是一起写上去的,而是萧显将蘸满墨汁的笔抛向空中点上去的。
此刻,夕阳西下,边关尽染一层血色,风过歇山,悲凉似号角,如闻当年金戈铁马。
箭楼上,站着两个男人,寒风拂襟,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关外重重暮色……
“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痛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负手而立的中年人,双眉紧锁,感慨的吟道。
“若非壮士全师胜,英雄无奈是多情……”身后的青年男子接着说道。
这几句诗来自清初大诗人吴梅村的《圆圆曲》,讲述了吴三桂为名妓陈圆圆冲冠一怒引清兵入关的那段久远的历史。
中年男人身着一身深灰色的中山装,国字脸半青面,目光犀利,不怒自威。他点了点头,说道:“嗯,当年吴三桂就是站在这座箭楼之上,挥手引多尔衮铁骑入关,这才导致一个延续了276年的明朝的灭亡,崇祯帝吊死煤山,中国又经历了一次改朝换代。”
“首长……”那年轻人说。
“建国,你叫我什么?”中年人轻嗔道。
“是,岳父。”青年人恭敬道,他穿着一身崭新的草绿色军服,只是并无领章帽徽,皮白俊朗,气宇轩昂,但仍未脱书生之气,此人正是黄建国。
“你想说什么?”中年人温和的说道。
黄建国诚恳的问道:“岳父,您说要引荐一个人见我,现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