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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复杂而宏大的建筑,集合了剑池山上首领们几代的经营和心血,一次次的修缮﹑加盖﹑重建,才有了如今的规模。
即使是经历了二十年前的血雨腥风,以及十年前“神捕”卢渊的那场疯狂挑战,还有紧接其后来自的“捕圣”赵卫,赵介仆的无情冲击,也还是没有真正彻底动摇剑池山的根基。
随后他们便偃旗息鼓,经过近十年的韬光养晦后,剑池山——江北最大的山寨,南方黑道上的领头羊,依然又重新起死回生。
这里也是欧阳皓洁的养父,或者说是师傅——“豹子”最后的巢穴。他在这里所倾注的心血,只怕比在她身上“花费”的还要多得多。
此时站在山寨口,看着眼前的错综复杂的山道,想起那些担惊受怕,充满生存压力的灰色日子,欧阳皓洁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
现在,她是这里的主人,这里却从来不曾让她有过以此为家的归属感。
就像是两年前,“豹子”终于在她的手中咽下了此生的最后一口气,可他脸上却依然挂着胜利的笑容。
而本该是最终胜利者的她,却颤抖地连手都握不拢。
她忘不了他最后留在嘴上的那抹得意的笑容,他那最后的一瞥分明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她明白那笑容的含义:他终于把她培养成为为了生存,连最亲最近的人也可以背叛;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可以阳奉阴违,处心积虑并韬光养晦,为达到最终的目的,更能够使出世间最阴险最毒辣的招式。
如果他知道了她现在正与谁为敌,是不是又该露出临死前的那种笑容了?
他处心积虑,费尽了心机,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当那残破的脸上,戴上那种狰狞而得意的笑容,就像是刚刚从炼狱中逃脱的一只厉鬼,让人不寒而栗,不敢正视。
而她,自从十二岁时,她终于从那群噬人的恶狗的口中,以及比恶狗更加凶残的猎人的手中逃脱,成为被选中的三十个孩子中寥寥可数的几个幸存者之一,便开始站在炼狱的旁边,之后便被迫正视那张形如鬼魅的脸,整整六年的时间。
经过了那噩梦般的两年,这座炼狱对他来说也就变得没那么可怕了,虽然接下来的训练严酷而不近人情。
尤其是之后,他更把年仅十二岁的她,公开地置于“豹子”唯一的传人,这个山寨中无数人想要得到的位置上,便为她招来无数嫉妒愤恨的眼光,让她一日之间成为山寨的众矢之的,每一个想要得到这一位置的人,都处心积虑地想要杀了她,再取而代之。
而对于众人不断设计她的种种迫害活动,“豹子”从不出面阻止,任由她自己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躲过每一个陷阱,度过每一次险情,而他的这种无视和纵容,也无形中助长了那些人猖狂无惧的气焰。
他只是不断地教她一些对付人的手段,以及越来越高深的武功,越来越狠辣无情的杀人手法。
十三岁时,她便第一次杀了人。
在一个人第六次向她下毒时,她巧妙使用了调包计,让对方吞下了用来对付她的毒药,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之后类似的事情便断断续续地时有发生。总是有人不敢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能有多大的本事,于是便不断地有人废了,残了,失踪了,死掉了。
直到四年后,“豹子”身边跟随他多年的副手突然无故暴毙,而年仅十六岁的欧阳皓洁一夜之间成为“豹子”的副手,并开始代替“豹子”出面处置山寨以及帮会的许多机密事务,不间断的谋杀陷害这才终于停止了。
而再过了两年,“豹子”也突然死了,把印信留给昔日众人的眼中钉,欧阳皓洁,她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这里真正的主人。
往事不堪回首,回首就如一场不曾醒来的噩梦。
“豹子”挣扎着那副残破的身子,苟延残喘十几年,或许,他最终还是达到了他那罪恶的目的。
欧阳皓洁轻轻的抹了一把脸,笑了,笑得有些无奈而不甘。
可他不知道,某些早已刻进骨子里的东西,是用什么样的手段,也是抹不干净的。
如果他知道了,她将要做什么,会不会气得从坟墓中跳出来?这样想着,她的心情一下子雀跃了起来。
第十八章 钩心斗角()
她的脚下突然使力,身形微晃,脚尖轻点,如雀鸟疾飞,从寨墙上一跃而下,隐入了曲折的山道之中,只一眨眼,便不见踪迹。
守寨的哨兵只觉得有个黑影在眼前一闪就又不见了,不觉揉了揉眼睛,又四周打量了一圈,却依然看不清她从哪里来,又消失在了哪里。
“老大,你回来了!”
欧阳皓洁刚拐过一条山路,身形稍稍放缓了些。听到声音她的脚下一顿,便从一棵高大的树上跳下来一个顽皮的小男孩,落在她身前。
那男孩十二岁模样,手中拿着一支结满果子的树枝,一幅灰头土脸,衣冠不整的样子,正是小钩子。
“调皮孩子,瞧你都成什么样了。”
欧阳皓洁拍了一下他身上的土,皱了皱鼻子,顺手接过那只树枝,摘了个果子就吃。
“小钩子,我说过了,不许你叫我老大。”
“我不叫你老大,叫什么?难道叫姐姐呀?”小钩子紧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一边吃着果子,一边顺手甩动着那只树枝。
“就叫姐姐。”欧阳浩劫竖起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子。
“你看看你身上,哪里有姐姐的样子?”
小钩子上下打量她一番,有些嫌弃地学着她也皱了皱鼻子。
欧阳皓洁啪地在他的头上拍了一把,又摘了一只果子放到嘴里。
“那就叫哥哥。”
“不行,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做很多事情了。也可以叫你老大了。”
“长,大,了?”
她扬扬眉,一字一顿的说完,拿手比了比小钩子的身高,不屑地挑了下眉,转过身又继续边吃边向正屋走去。
小钩子自知自己的身高距离“长大”确实还稍稍有些欠缺,心中不禁一急了,追在欧阳皓洁后面急切地反驳道:
“石秀大哥说了,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开始接受好多项训练了,而且”
都会杀人了!
小钩子想起石秀大哥说这些话时的表情,他似乎对欧阳姐姐很崇拜的样子。
“石秀?”
欧阳皓洁停住了脚步,脸上轻松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了,有一股阴沉沉的气息浮在了空中。
她顿了一下,把手中的树枝塞进小钩子的手中,头也不回地道:
“不要听他瞎说。好了,你先去后山去找‘白茅’爷爷和‘青衣’婶子。我去办正事,你还是不要跟来了。”
“老”小钩子还想反驳,欧阳竖起一根指头放在嘴边,便阻止了他徒劳无功的抗议,只好不情愿地停住脚步,目送她渐渐远去。
欧阳浩洁刚一转出这条隐蔽在树木丛中的山道,来到中央的大群落前,便看到二当家的石秀,带领着二十几个属下站在大厅前的广场上迎接她。
看来前面的哨兵已经传讯进来了。
“老大!您回来了!!”
欧阳皓洁冷冷地看着这一群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人群中,除了石秀的表情是真正的欢欣之外,其余人的表情就复杂多了,虽然他们都极力地掩饰着,尽力表现出一幅完全恭顺尊敬的样子,欧阳皓洁的心里却很明白,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是各怀鬼胎,各有私心,无论是对她,还是他们之间。
眼前的这些人,个个都是这座剑池山寨中的精英,还有一些是剑池山脉周围一些附庸小寨的头目。他们中间,也有对她敬佩尊敬的,然而更多的却是不服气,有畏惧的,有痛恨的,有嫉妒的。
石秀,自然就是她统辖压制这些人最得力的手段,和最好用的工具。
“石秀,寨子里一切都好吗?”
欧阳皓洁突然缓缓地露出了一点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石秀。
那笑容,极慢地如朝阳在晨曦渐明的地平线上一点点升起般,缓缓地、一丝一丝地,从她秀丽英挺的眉宇,从那微微勾起的嘴角,慢慢地蔓延到她整个傲然挺立的身形,瞬间,一屡耀眼的光彩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幻化出一朵奇异而令人迷醉眩晕的云彩。
石秀呆呆地看着她,一时间忘了回答。
人群中有人在叹息。欧阳皓洁突然收住了笑容,冰冷的眼中有一道利芒在人群中一扫而过。
叹息声嘎然而止,有人轻咳了一下,石秀这才悠然回神。
“老大嗯,都好,都好!你吩咐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你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行动了。”
“噢,是吗?”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石秀有些微红的脸颊,一刹不刹的注视让石秀显得更加尴尬了。
“是的,这次我们一定能一举成功!”
石秀的额头上已经冒汗了。
这就是两人的区别,她从不示人以短,而石秀却从不掩饰自己的七情六欲。说不上谁长谁短,只是各人有各人的生存之道罢了。
她点了点头,终于转开了目光,转过身,率先向大厅走去。
所有的人都随着石秀松了口气,紧随在她的身后走向大厅。
欧阳浩洁心中自然明白在众人眼中,刚才那诡异的一幕意味着什么。并不是她喜欢这样当众令石秀难堪,而是每当看到石秀跟随在她身旁的样子时,她总是会不由得想起那个跟随在“豹子”身边,低头表示驯服的自己。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种近乎虔诚的驯服是多么的不甘心,又是多么的虚伪和居心险恶。
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翻身,能够取而代之,能够把那个令她窒息,养大她并用各种残酷方法驯养她的人,最终送入死亡的深渊。她的驯服,是为了背叛。
而石秀,这个和她一起长大,一起被用同样的方法驯养的人,他对她如此的臣服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突然非常迫切地想知道。
第二十章 反叛()
石秀顿了一下,似乎把她的不反驳当作默认。
灯光在他那双略显细小的双眼中反射出一对金色的光点,那张脸上精心蓄留的胡须遮去了他大半的表情。
“老大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妨就放手去做。计划虽然大胆了一点,不过,我相信以你的智慧和胆识,这件计划总有胜算更多一些。”
他的语气中有更多的纵容和恭维,让欧阳皓洁微微一挑了下嘴角,似乎并不很满意。
“可是如果就这样贸然招惹上‘神捕’,即便依我们的计划行事能够略占上风,但是,也许很有可能招惹来朝廷中更大的动作。只怕到那时候,这剑池山上,真的要狼烟再起,又是一场血雨腥风了。”
她那感慨的语气似真似假,倒好象真的极为这山寨中人的安危忧心。
在这剑池山中,虽然处处陷阱,充满敌意,可是也有她为之劳神和费心的人与事。否则的话,她哪里用得着这样的大费周章,费心布下这一场借刀杀人的明暗连环局。
“唉,只怕到时候,大家都不会好过的。”
她说到这里,不觉摇着头,轻轻一叹。那难得的柔软,让人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