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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霞中,那笑容极慢地如墨彩在白纸上晕开,像花朵于晨雾中绽放,一丝一丝地从她的眉宇到脸孔,一直蔓延到整个人,瞬间绚烂的光彩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令人眼睛为之一亮,心也随之雀跃起来。
李昊天眼眸一暗,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轻轻吻上她唇边那朵笑颜。
就在此时,车子却突然停了,接着轿门外响起了侍卫的禀报声:
“皇上,到了。”
“好,就在这里等吧。”
皇上那压抑的声音,让侍卫明白自己出现的多么不合时宜。他摸摸鼻子,赶紧退到一边。
“我们到哪里?等什么人?”豆蔻有些好奇起来。
“你何不掀开帘子看看?”
她狐疑地看看他,然后伸手掀开了车帘,却看到一座孤零零的亭子,立在管道的十字路口。那亭上写着“离别亭”三个字。
“离别亭?”
离别亭是通过管道出入京城的必由之地,十字路口,四个方向,分别通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南方直达江南,百相国,北方自然是通向哈努儿国的。
豆蔻的心中顿时有些明白了。
极目远眺,果然看到一列长长的队伍,缓缓自京城方向而来。
队伍渐渐靠近,可以看到无数辎重车辆,四周兵丁护卫,中间一座华丽的大轿车,一位将军白袍银甲,手提一丈长的银枪,胯下白色骏马,走在队伍的前面。
“大哥?”
“怎么样,朕讨得你的欢心了吗?”
“昊天!”
“不许哭!你敢掉一滴眼泪,朕就绝不会让林子峰看你一眼!”
“你!”
为什么他就算是表露一点心疼和柔情,也是这么霸道?也许臣子的出现,让他又不由自主地恢复了王者的强势。
那缓慢行进的队伍突然停了,好像是队伍最中间那辆豪华的大车出了什么状况,一个兵丁奉命跑过来向林子峰说了些什么,一边说,一边往回指。
林子峰犹豫了一下,调转马头回去到大车旁。只见车帘掀开,探出一个头来,那人对林子峰指手画脚说了半天,一边说,一边指着他胯下的骏马,似乎想要骑马。
林子峰一直在摇头,最后索性不再和她啰嗦,打马向前,挥挥手,让车队重新上路。
那车上的人——赫连真容第n次被拒绝,气得涨红了脸,忍不住高声叫道:
“林子峰!”
那叫声够响的,连他们站在亭子里的人都听清楚了那声音中包含的怒火和怨气,林子峰却存耳不闻,继续岿然不动地执行他的“押送”任务。
“看来,靖远将军这一路上,不会好过的。”
李昊天的话中很有些看热闹的成分。
那行进缓慢的队伍终于慢慢接近了,队伍最前面骑在马上的林子峰,显然看清亭子中等候的人,回身嘱咐了一句,便拍马率先跑了过来。
他来到亭子前跃身下马,先对李昊天躬身行了个军礼,然后一转头,便看到了豆蔻依依难舍的目光。
靖远将军一向严肃的俊脸顿时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怎么,不生气了?”
他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逃家后被抓回的小孩。豆蔻的脸红了红,不依地叫了声:
“大哥!”
林子峰看了看正在一旁,正在对副领队下令的皇帝,拉着豆蔻退后了一步,低声叮嘱道:
“皇上不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他对你用情颇深,以后有事情,要多多沟通,不要动不动就落跑。”
“嗯。”
“你也不要太多担心家里。皇上不徇私情,处置事情,总是为国事想的多些。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忠心报国,他也不会真的把林家怎么样。”
“我明白。”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只要心态平和,不恋栈权利,也就少了很多灾祸。
“好了,你们兄妹说几句话告别就可以了!又不是生离死别,用不着这样依依难舍的样子!”
李昊天走过来,一伸手把豆蔻拉到了身后,话音里包含着浓浓的醋意。
“皇上,舍妹虽然做事冲动,但自小便颇懂礼数,在人前不会轻易僭越。”林子峰冲李昊天一抱拳,虽然自谦,语气却全然是疼爱妹妹的兄长对自己妹妹的回护:
“只是她对于亲近的人,未免稍稍任性一些,心血来潮时,会随心所欲,还请皇上多多包容。”
“这个自然。”
稍稍任性,就敢找人顶替自己做贵妃,自己跑去出家。不知道他认为的很任性,会做出多么了不得的大事。
话说,在场听到林子峰将军对贵妃和皇上所说内容的人,在很多年后想起来哪天的情景来,发觉伟大的靖远将军居然一语成谶。
后来的好多年里,金胜王朝的皇宫里,就开始变得不再平静了。
帝妃之间的矛盾每每被激化时,所爆发的龙凤之间的争斗,不知多少人被牵连,成了炮灰。
不过,好在皇上是个大度而守信的皇上。所以,每次不管贵妃娘娘是如何的刁难和任性,最终他都能后退一步,让即将烽烟四起的战争,化解于无形。
“林子峰,你到底有完没完?”
听到那车轿里传出的清脆悦耳,犹如百灵鸟一般的吆喝声,周围的众人都看到了,靖远将军那一向平的英俊脸庞,顿时黑了。
“哈哈!”
看到林子峰那陡然变色面容,李昊天突然心情打好,仰天大笑起来。随着皇上的笑声,轿车里探出一个小小的头来。
“皇,皇上,娘娘?!”
怎么没人告诉她,让林子峰耽误行程的是他们二位。害的她还没出京城,就出丑了?
赫连真容——小菊的脸色顿时绿了。
欲知赫连真容郡主的和亲故事,请继续关注:龙凤斗:太后嫁错王
以及本章的番外。(请注意作品公告。)
江南之一()
一辆马车在通往江南的官道上缓缓行进。
马车的色彩并不华丽夺目,相反,车身上暗紫色的花纹,显得低调而毫不张扬。但是如果内行的人,还是可以看出其与众不同之处。
车是快车马是好马,连那赶车的人,也身手不俗,更何况马车前后,那些前拥后呼侍卫们。
“豆蔻?”
李昊天轻轻叫了一声,头枕在他膝上的豆蔻“恩”地轻轻应了一声,翻了个身,窝进他的怀里接着睡。
他轻轻舒了口气,伸手拉过一件披风,盖在她的身上。
此次南下,虽然他尽可量地放缓行进的速度,路过大的城镇时都会停下来修整一番,可这一个多月来,一路行来,舟车劳顿,可使让很久没有出过远门的豆蔻出了不少苦头。
尤其是过江时,她不适江上的风浪,吐得一塌糊涂。好在马上就要到扬州,可以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最近不知为什么,她变得喜怒无常,情绪和食欲一样,时好时坏,仿佛小孩子的脸似的,前一刻还兴高采烈,后一刻就又低沉幽怨,让人难以捉摸。
好在虽然她食欲时好时坏,在他的看护下,掌中的娇颜却比离京时显得丰韵了些。
今天一大早的,本来她的心情很不错的,兴高采烈地叫他一起看窗外的风景。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后来不知从哪里走来一对高高兴兴的母子,然后莫名其妙地,她就无声地流起泪来。
当下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拉她入怀,拍着她的后背爱抚她。
他知道那一幕一定又触动了她的什么心事,可是一向冷静自持的她,怎么会变得如此容易伤感,容易流泪,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虽然很欣慰她不再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真实感情,可流的虽然是她的泪,痛得却是他的心,这种滋味可不好受。
当下他就下定决心,前面到了扬州一定要先找个好大夫来为她瞧瞧,以解开心中的某个疑惑。
她这个样子,一定很不正常。自从上次那个除夕之夜开始,他和她在一起便不曾做过任何防护,难道是
想到最大的可能性,他的心中有些喜忧参半。有个孩子,固然能够让她稍许解除一点思念儿子的痛苦,可是也会给他带来无穷的烦恼。
一想到上一次,她生了儿子便冷落他的事情来,他就有些莫名的烦躁。两人的感情刚刚步上正轨,可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可是如果上次的戏码再上演一次,他很难想象自己会不会一时冲动,再上演一次夺子的戏码。
李昊天轻轻地敲了敲车厢壁,外面有人应了一声。
“进了扬州城,你就去把城里最好的大夫找来!”他低声吩咐道。
“是!”
低下头,伸手抚上她神色倦怠的睡颜,在心中默默的念着:不会了,不会了,学会了爱,学会以她的痛为痛,以她的乐为乐。
不会再去伤害她,更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的。
就在此时,马车突然停住了。
应该说是:突然,被迫,刹住了车。
“什么人?”
只听得车外的护卫喝问道。
“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修”
难道果真遇到打劫的了?这样的朗朗晴空,官道之上,扬州城外,打劫他们这样的车队,这些盗匪还真是少见的大胆。
不是说,“豹子”势力已经被彻底消灭了吗?
李昊天微皱了下眉头,担心惊扰了熟睡的豆蔻,伸手欲捂住她的耳朵,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眼皮动了动,惊醒了过来,揉揉眼睛坐了起来,那睡眼惺忪的可爱模样,让他不觉露出了笑意。
“没事的,再睡会儿吧。”
拍拍她的后背,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外面的事情却没有依从他的意志快速解决。似乎守卫和来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可是打斗声在远没有进入激烈状态时,便又重回平静。车子依旧没有开动,也没有人闯进来,好像双方正陷入了僵持之中。
“你乖乖留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李昊天叮嘱了豆蔻几句便在她有些担忧的目光中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只见二三十个壮年汉子,正持刀将他们的车队围在周围。官道上来往人群早已远远的避开,唯恐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虽然这些人都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衫,可是还是掩饰不了周身的草莽气息。与护卫车队的这些一等一的大内侍卫对峙,虽然得不到半点便宜,依然毫无惧色,进退之中隐然是配合有素的样子。
果然是打家劫舍的一伙人。李昊天的语气中已经有了些怒意。
“你们是什么人?意欲何为?”
那些人中为首是一个年轻汉子,他似乎也看出李昊天不同于一般的身份,态度中倒多了几分谨慎和客气。
“我们不过遵从主子之令,来请林小姐做客而已。让贵客受惊了!”
说着冲他一抱拳。
“请客?有拿着刀来请的吗?”
随着平静而淡然的声音,豆蔻一撩车帘探出身来。李昊天伸手扶住她,不让她下地,依旧坐在车厢中。
那个年轻人恭恭敬敬地冲豆蔻躬身行了一礼。心中不觉暗暗赞道:果然不愧是老大所看重的贵客,一个弱智女子,看到如此剑拔弩张的场景,依然如此镇定自如,俨然一派指挥若定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