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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就趁今夜,爱妃为朕弹一曲吧。”
第八十九章 欲加之罪()
虽然隔着好几个座位,紫棠还是可以看清李昊天的眼底没有笑意没有温情,甚至有些冰冷和一点淡淡的嘻戏之色。
她收摄心魂,敛了敛裙裾,又重新坐下来。
“难得皇上喜欢,臣妾就勉为其难,弹奏一曲吧。”宫人们赶紧捧过来焦尾琴。
对一个一直带着微笑面具的人,是不是该原谅他的放浪形骸?其实如果注意去看,屋子里也没有原来想象的那么不堪。
赵妃还在她的座位上,和李昊天隔着一张不窄的茶几,崔婕妤坐在榻上,却也只是坐在他的旁边,朱昭仪在皇帝出声留她时,便已经守礼地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了。
这是在为他开脱吗?还是在自我安慰?若是无心,若是一切都可以谅解,那么此时心中的酸涩难耐又算什么?
撩开琴罩,手指拨动了一个琴弦,紫棠在心中暗暗地自嘲着。
原以为什么都可以舍弃,原以为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可是真的亲眼看到他在别的女人怀里,眼里,心里,却依然受不了地想要逃走。
琴弦叮咚一声,发出一阵震颤的声音。
这是她自己织就的蚕茧。作茧自缚,指的就是她吧。
悠扬缠绵的曲调在屋子里飘起,却是一支悲伤的离别曲。
曲调中并没有大喜大悲的起伏跌宕,只是于委婉转折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和惆怅,还有一种无法留住,无法追忆的无奈。
他和她,是怎样的一种纠缠?又该是如何的结局呢?
明知那是万丈的深渊,她却已经蹋下去一只脚。她想要逃,只想远远地不回头地逃开。可是他为何总不肯放手?或者不放手的不是他而是她的心吧!
琴曲奏到了高潮,在一个转折处,手划过弦丝,却突然变了调,声音低哑,几近呜咽。
李昊天忽然低声说了句什么,赵妃和崔婕妤都捂着嘴轻笑起来。
紫棠的手一抖,“彭!”的一声,琴声霎时断了。她连忙把手握住。断掉的琴弦上隐隐留下一道血痕。
全场一片静谧,所有人都目光闪烁,来回地看着皇上和林贵妃。
弦断曲离,这可是皇家的大忌。
“朕该如何惩罚爱妃呢?”
李昊天淡淡地说了句,像是在问人,又像是在自问,脸上波澜不兴的表情教人看不出他是真是假。
“皇上,是琴弦断了,不能怪贵妃姐姐。”
朱昭仪第一个出声为紫棠辩护。
“朕不是罚她只弹了半只曲子,而是罚她不该在这喜庆的宴席上,弹奏这悲伤的离别曲。”
悲伤的,高兴的,甚至愤怒的,她都可以弹奏,唯独这首离别曲犯了他的大忌。她是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他吗?
他看着坐在那里默默无语的紫棠,突然有种想要肆意地撩拨她的冲动。
“你们说,今天朕该如何好好地惩罚朕的爱妃呢?朕还从来没有罚过她,哎,想想就令人兴奋呢!”
他的笑容和轻松的语调,让全场紧张的气氛顿时变得欢快而放松起来。
“不如就罚贵妃姐姐重新弹奏一曲吧。”朱昭仪先开口了。
“我看还是罚酒三杯!”崔婕妤第二个开口了。
众人纷纷说出各自别出心裁有无伤大雅的惩罚。李昊天却地看着一副事不关己地坐在那里独自品酒的紫棠,始终不置可否。
“我看,不如就罚贵妃姐姐让出自己最心爱的东西,由皇上赐给今天最讨皇上欢心的人,皇上,你看这样可好?”
赵妃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紧随着皇上的视线。她刚说完便看到紫棠突然抬起头瞪了她一眼。
她赶紧把口一掩:“哎,不好意思,是我失言了!呢”
“好啊,这个提议很不错吗。失言的才是真心话吗。”
李昊天终于点头了,仿佛没有听出赵妃的一语双关。
“可是朕却一时想不出,爱妃最心爱的东西是什么?”
“臣妾没什么值得拿出来的东西。”紫棠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开视线,自持镇定的平静答道。
难道惩罚她,是那么一件令他快意和高兴的事情吗?
“是吗?不对,让朕想想你一定有难舍的心爱之物不如就那只你的新宠,小梅花鹿吧。你们觉得如何?”
谜底终于揭开了。
李昊天向后靠在靠背上,看向其他的人,对紫棠疑惑探究的目光,索性当作视若无睹。
在场的人十有八九都见过那头可爱的小鹿。一听皇上要拿当作今天的奖品呢,不觉都兴奋起来。
“好啊,好啊,那只鹿好可爱的。”
“我也喜欢呢!”
“皇上,就把那小鹿给我吧!”
“皇上”
“”
这是不是太,太过于欺人太甚?他们的眼中,到底还有没有当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他们作出种种轻佻的举动,她忍了,让她如收酷刑地在这里忍受着煎熬,她也认了,甚至连弹琴为他们“助兴”这样无聊的事情,她也做了。最终还要让她沦为笑料谈资吗?
即使她的涵养再好,也还不该被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够了!”
手掌重重地落在桌上,随着一声轻呵,她刷地站了起来。
手拍在桌上的声音并不大,她呵斥的声音也并不十分响亮,但是已经足够让所有人都听见并自动息音。
虽不曾统辖后宫,林贵妃发怒时的威严,较之王皇后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臣妾有些头疼,请恕我不能奉陪,先行告退了!你们大家尽兴吧。”
她提起裙裾,冲李昊天弯了弯膝盖,转身直直地向门走去。
这算什么?莫名其妙地发怒在先,自说自话地离去在后。难道她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吗?
所有人都傻愣愣地看着她一步步离去,却没有半个人敢说一个字。
“站住!”
他蕴含着十足的火气的组织,终于让她停住脚步,却僵直着身子站在原地,不肯转过身来。
“林贵妃!”
他的声音冷的像冰,足以冻僵所有在场的人。
紫棠终于缓缓地转过身,却倔强地不肯看他。
原来在她的心中,除了她的家人,还是有看重的东西和人的!
他亲手猎来的虎皮,一个小小的赵妃单凭一句话,便能叫她轻易地放弃,拱手相送。
而那只小鹿,即便是他亲自开口,她也是不肯给吗?甚至不惜为之当众发飙,似乎当初那个刚被夺走儿子,不管不顾的林豆蔻又回来了。
“收回你的话!”
开口啊,说放弃,或者他会谅解她所有犯过的错。
“臣妾不知道到底哪句话让皇上不舒服?”
“林贵妃,难道你到现在还不肯认错吗?”
“臣妾只是觉得这里太吵,人太多,想要回宫静一静。却不知犯了什么错?”
她抬高下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逼视着他的眼。
难道这不都是你们逼我的吗?你早点让我回去不就没事了吗?
那孩子气的神情,叫李昊天不知道该心痛还是心疼,该生气,还是该好笑。
原本想要重重地罚她,好纾解心头的郁闷。可话临到出口时,却又不忍心做得太过残忍。
“好吧,既然你不喜欢这里,不喜欢看到朕,不喜欢看到人多,那你就永远呆在坤安宫中,慢慢地反省吧!”
第九十章 禁足()
“那你就呆在坤安宫中,慢慢地反省吧!”
林贵妃被无限期地禁足了。这讯息和她大闹冬至日的夜宴的消息一起,轰动了整个后宫。
李昊天不仅仅是一时的气话,而且还为此下了降罪诏书:贵妃的称号暂时保留,但所有供给奉养都降低一级。留在坤安宫中自省,直到醒悟自己的错误为止。
没有明确的期限,而是“直到醒悟自己的错误为止”。或者只有一两天,也许是一辈子。圣旨中甚至没有说明,这个所谓醒悟与否的评判人是谁,标准又到底是什么。
在降罪的圣旨上,还罗列了紫棠的三大罪桩:
罪名之一:不珍惜皇帝的御赐之物,随意转送他人;
罪名之二,她身为贵妃,不顾礼节,当众失仪;
罪名之三,藐视君王,咆哮后宫。
自降旨之日始,或者,自那天退出宫宴后,林贵妃便不曾为自己辩驳过半句话,更不曾向任何人求情哭诉,而是真的留在坤安宫,紧闭宫门,不再踏出宫门半步,也不见任何人。
坤安宫的宫门关地严严实实,里面静悄悄的,在门外听不出半点人声。
王皇后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叹气。
这两个人,一个任性骄傲,一个恣意妄为,关系又时好时坏,时合时分。两人都是不管不顾的性子,一闹起来,就天翻地覆,整个宫廷都不得安宁。
现在这样的大起大落,真不知道她还能够承受多久!
原本她还有一点点私心:若皇上真的能收拢林紫棠的一片真心,或者便能将林家的势力牢牢地纳入皇家的掌控中。
可是现在看来,却是得不偿失,皇上没有掌控他,反倒是喜怒哀乐都被她牵着走。
自古人心最是难测。哪里看得清到底谁会输,谁会赢。
“嘭!嘭!”的敲门声传出了好远,那紧闭的大门却纹丝不动。
“娘娘,还是没人开门。”
“再叫!”
过了好久,大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道小小的缝,探出半个头来。
“对不起,我家娘娘遵旨思过,谁也不见,请回吧。”
“瞎了你的狗眼,看不清是皇后娘娘吗?”
那个敲门的太监气得直骂。自从在坤宁宫当差的,吃闭门羹这还是头一遭呢。
“可”
坤安宫的守门人这才看清了站在他身后的王皇后,吓了一跳,赶紧把门开大了一点。
“不要啰嗦,快开门吧。难道你想要你家娘娘被关一辈子?”王皇后在厅中等了半盏茶的功夫,紫棠这才姗姗而出。
只见她长发披肩,白衣胜雪。形容虽未见憔悴,可是,不着一点脂粉的素颜如玉,在宽大曳地的衣袍中,更显得有些弱不胜衣。
“你”
王皇后心有不忍地看着她这副苍白的样子,一时间倒找不出话来。
“皇后娘娘,请恕紫棠是待罪之身,仪容不整。”
王皇后一手扶住了要行大礼的紫棠,目光只管上下打量着她。虽然她的脸上不曾带一丝病容,可是那眼中难掩的失意和决绝,却叫人心惊。
“皇上不过是一时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你去认个错,他自然会收回成命。你又何必作践自己的身子?”
“紫棠不曾作践自己。只是以为这些日子都不必见外人,所以懒得整理妆容罢了。”
王皇后不赞成地摇摇头。
若不是真的彻底地灰了心,宫中的女人,哪一个敢这样一副样子见人?
面对和他一样固执不肯认输的她,她只能摇头叹息,还能怎样?
“紫棠,你就不能低头吗?”
“低头?我不认为皇上需要我的认错和道歉。”
“他已经定了我的罪,认定了我的错了,不是吗?”
“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