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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在金熙楼用餐,不是王公贵族,达官显贵,就是富贾豪绅,文人墨客。
金熙楼的一楼是大厅,算是较为普通一些的用餐场所。三楼是大包厢,常提供给客人用来举办大型的宴会。
而二楼是雅座,不是一间间全部隔断的,而是从顶上垂下墨竹编的帘子把相邻的座位隔开。珠帘上面绘制着不同的图案,有些竹帘上特意留白,专门供那些诗名远扬的文人们来题字书画。
雅座的前面,挂着只垂到一半的珠帘,通常都用银质的弯月似的钩子从两侧挂起来,只有客人需要私密的空间时,才把珠帘从弯月钩上放下来。
赫连秋叶一行人刚来到金熙楼,便被迎上了二楼的雅座,店小二一看来的是今年京城里传的最热闹的赫连家的少爷,二话没说,便把他们带直接来到了最后一排的位子。这一排几乎可以说是二楼视野最佳的位子,窗外正是金熙河与长安街。
金熙楼四面有景,一面是长安街,一面是金熙河,一面遥望远处的皇城,一面则是金熙河拐弯的地方。
他们坐的位置,正是金熙河拐弯的地方,可以看到长安街与金熙桥相连一段。
金熙桥是金熙河上最大的一座能够过车马的石拱桥。桥上人来人往,桥栏上的石狮子都一个个清晰可见。
这里河面突然拓宽,水流变缓,在一面的河滩边种着一大片荷花。午后的阳光照射下,只见那一大片的荷花碧叶连天,一朵朵白色淡粉色的荷花从层层叠叠的绿叶中挣扎冒出头来,挺直了纤细的身子,亭亭玉立在风中,花儿随风轻轻摆动着,把一缕清香播撒在空气中。
赫连秋叶看到那一大片荷花,微微愣了一下,心中总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熟悉到让他想起一个不该想起的人来。他摆摆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谁知他刚一落座,一抬头,猛地看到对面雅间里一个凭窗而立的身影。
那人独立窗前,身后两个随从远远站在一边,桌上只摆了几样精致的小菜,一壶酒,一壶茶。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扶在窗栏上,目光落在窗外似乎在沉思什么,身材修长挺拔,气质内敛庄重。
起初赫连秋叶只是觉得对方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颇为几分熟悉,不觉多看了一眼,正好那人身子稍稍转了一下,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脸的侧影,这一看不要紧,赫连秋叶不觉大吃一惊。
难道真的心有所想,便有所见吗?
真的是他想的那个“贵人”吗?若真的是他的话,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注视着窗外,看得那么专注,那么出神,仿佛在看什么非常吸引人的东西。
赫连秋叶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出窗外,只见那河面上除了那一大片荷花,只有偶尔路过的两三只船只,并没有什么特别。那些船上的人都立在船头在看陆上的风景,陆上的人则在看河里的风景。殊不知自己也成了别人的风景。
“皇”
一旁的小菊刚开口叫了半句,就赶紧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看了眼哥哥,吓得吐了吐舌头。
那件雅间里的李昊天也听到这边的声音,目光转过来,落在赫连秋叶的身上,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然后便看向那个一脸胡须的外族人。
一旁的阿保谨顺着两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锦衣华服,气宇轩昂,成熟内敛。目光随意地扫过来,威仪顿生,颇有些登临东岳,一览众山小的气魄。
阿保谨的目光直直地迎上去,两道目光在空中相接,犹如天雷动地火,顿时击出无数火花。
一旁的小菊偷偷捂住嘴,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目剑?
李昊天先转开了目光。他那漆黑如墨的眉毛微微挑起,似乎对于生平第一次遇到如此挑衅性的目光感到颇有些意外。
阿保谨也随之收回了目光,神色间已有些赞赏之色。
不过是片刻的视线交锋,他却明白对方的闪避并非是怯场,而是礼让。这绝对不是一个甘于轻言失败,却十分明白以退为进的手段的对手。
这金盛朝的京城,果然是人杰地灵,人才辈出之地,他来到这里不过一两天,便遇到两个能落入他眼底的人物。
“怎么,那是赫连老弟相识的人?”他状似无意地把目光转向赫连秋叶,仿佛方才那一刹那的目光交锋根本不曾发生过。
“哦,是家中的世交长辈,黄公子。”
“即使旧识,怎么不去打个招呼?”
赫连秋叶稍一犹豫,看到长辈而不打招呼,确实有些不合礼仪。可是
他抬头看到李昊天已在窗边落座,单手扶膝,另一只手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视线转回来,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他随后站起来走入对面的雅间,对李昊天行了个半躬礼。
“皇公子!”
虽然以这样的声量,那边应该听不到,但是赫连秋叶还是谨慎地改了称呼。
“那人是谁?”
李昊天放下酒杯,下巴轻轻挑了一下头也不抬地问道。
“草民也是刚认识的,刚才在路上遇到的。”
“那个人看来不像是金盛人?”
“他说他是哈努儿国的特使,名字叫阿保谨。”
“哦,是哈努儿国的特使。”
哈努儿国的和谈特使确实是要近日抵京的。不过这个特使看起来并非寻常之辈,让人感到来者不善。若不是他此来另有目的,就只怕和谈的条件会十分苛刻了。
“阿保谨?”
李昊天疑问的目光转向身后的其中一个侍卫,那个侍卫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另一个侍卫轻声应道:
“靖远将军的传报中,只是说对方派出的特使身份可能会比较特殊,并没有说明对方的身份和姓名。”
要说呢,若说起哈努儿大汗王的亲弟弟哈努儿亲王,哈努儿王国的金刀王爷,恐怕在周遭几个国度中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可阿保谨这三个字,原本是他用金盛的语言音译过来的名字,这个名字,除了哈努儿王亲中少数几个长辈之外,便无人知道了,连靖远将军林子峰,也只知道阿保谨在哈努儿国的名字,这个金盛音译的名字,也不甚了了。
对于金刀王爷可能会做特使出使京都,林子峰原本也只是猜测,因为战事已休,贵为亲王的阿保谨却迟迟没有返回他们的国都大都。
所以也只能在给京城的传报中,含含糊糊地提个醒。
“草民看他似乎确实身份极特殊。”
虽然赫连秋叶有些怀疑阿保谨应该是个王爷,可是只是猜测,也不好直接上报给皇帝。
若他真的是哈努儿的王爷,今天的这个金熙楼,真的可以说是虎踞龙盘的宝地了!
第五十六章 巧遇()
却说李昊天和赫连秋叶以及那两个大内侍卫,都大约知道哈努儿国威震四方的金刀王爷是该国大汉王的幼弟,十三岁起即领兵打仗,一张冷峻而绝美的脸庞曾经惊艳四国,据说栖夏国的女王和公主一直对他情有独衷,尤其是那位公主,曾当众立誓,非君不嫁。
他十年前一战成名,现在应该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所以几个人根本没有把眼前这个留一部扎髯胡子,看起来异国而立之年皮肤有些黝黑的和那个传说中的金刀王爷联想在一起。
赫连秋叶回到原来的雅间时,只见靠窗的桌子上已经满满地摆了一大桌子菜。阿保谨大马金刀地跨坐在靠窗边向南的主客位上。
赫连小菊正努力把一部分菜端到另一张小一点的桌子上,然后自动自发地挪过去和那两个虎背熊腰的侍卫坐在一起。留下哥哥去独自应付那个叫人令人望而生畏的大胡子“铜墙铁壁”。
“这位黄公子看来不是个普通的人物。”
“哦是啊。”
赫连秋叶含糊的应道。低下头去喝酒。
虽然他是哈努儿国的特使,只怕过一两天就要面见圣上。不过,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对面的就是皇上。只是不知道到了答案揭晓的时候,他想到现在会怎么想。
虽然不知道皇帝为何出宫,突然出现在这个酒楼。看来皇上只带了两名随从,既然让他遇到了,说不得他也要负起保护之责了。
桌上精巧的酒具都被撤到了一边,阿保谨的侍从让店小二直接端上来两坛美酒,换上酒楼中最大只的酒杯,简直就象个大碗。
“哇!豪爽!!”
赫连小菊看着面前满满一大碗香气四溢的美酒,不觉大呼痛快,端起碗来与同桌的两人一碰,仰起头一口气喝干,然后豪气万丈地把嘴一抹,一拍桌子赞了声:
“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你们哈努儿国的男子果然都是真汉子!”
说完后硬生生没回过去看哥哥,当作不知道他从背后射来的那道利箭似的目光。
那两个侍卫不觉应了声好,也一起端起酒喝干了。
阿保谨不觉又瞟了一眼那个外强中干的瘦弱身子,他的模样明显与现在气势不符,极端不符。
他的眼中从来只有轻者,弱者和女人从来入不了他的眼中,落不在他的眼中。今天这个小个子已经是第三次引起他的注目了。
“你这个小弟有点意思。”
“见笑了。小弟总是有点不自量力。”那一大碗酒,喝着倒是痛快,可是也不想想喝醉了呢?
那个瘦弱的身子不觉又矮了一寸,端酒的手有点软。
“哈哈,小子赤诚,赤诚小子吗。兴之所至,随心而已。不错不错。”
“阿兄过奖了。”
两人也碰了下杯,各自干了杯中酒。
“小弟这句话说的也不错。素闻哈努儿国的男子个个英雄豪杰,率直豪爽,今日一见阿兄,果真豪气千云,让人心生敬意。请!”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哈努儿国的人最喜欢别人说自己豪爽。虽然阿保谨也知道他十有八九是奉承的话,可是听着心中一样高兴。不觉哈哈一笑,一口气喝了好几大杯酒。
若说在两国交战期间,赫连秋叶说什么也不会像妹妹一样,这样随心所欲夸奖一个外族人。不过现在是在谈和期间,这样倒可以为和谈增加些友好气氛。
这样一边喝着酒,赫连秋叶一边不时看向对面,悄悄注意对面雅间里的动静。
自赫连秋叶离开后,李昊天一直保持着一手扶窗栏,一手端着酒杯眺望窗外的姿势,不时地轻轻抿一口杯中的酒液。
突然,赫连秋叶注意到他扶在窗栏上的手缓缓收紧,注视着窗外的神情也既不可察地绷紧了些。若不是赫连秋叶一直在仔细观察,几乎都不能察觉他前后神情姿势的变化。
赫连秋叶把视线转向窗外,只见一叶扁舟,自上流而来,顺流直下,到了快接近金熙楼的地方,船速渐渐放缓。
只见那船头上迎风独立着一个年轻的女子,那女子相貌看不大清,只见她一头服帖的黑头绾成一对平髻,身上穿着白色的衣衫,外罩淡粉色的中袖纱衣,下身是一件藕色的衣裙,远远看去,仿佛是一朵风中摇曳的荷花。
当船行到莲花繁盛的地方时,那女子对船里说了句什么,那船便缓缓驶近一片荷花,慢慢停了下来。
那女子坐在船舷上,垂下双腿,侧着身子伸手去采近处的一朵莲花。双脚从衣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