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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下面,关爷在我上面,他下来后,重新盖住了盖子。
黑洞,只能同时容纳一个人往下去。
洞下面隐隐约约地,传来“哒哒哒”的水滴声。
这个幽深的洞通向何处?
洞里,一股子阴凉潮湿、怪异的馊味!
不愧为盗墓业的大老千儿,在自己家里,打了个这么隐蔽的一个老鼠洞!
……
“关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在下到大约二十几个钢阶时,我问头上面的老头儿。
声音,在绵长的黑洞里,伴着空灵的滴水声,叠加出无数层的回声,简直像从地狱下传出来的,诡异得把我自己都给吓了一跳。
“去取些装备…。。”关爷发了的声音比我的还要恐怖,我真的怀疑,这他妈的就是黑白无常的召唤!!!
……
我不会再说话了!
下六十个铁蹬后,下面是条死路,侧面却出现了另外一个小洞。
又是仅仅容一个人进出的老鼠洞。
我艹!
“关爷,怎么走?”
“爬进去!”本来简洁明快,在这里变得异常恐怖。
两个沙哑的,无限回声的鬼音,在洞里来回撞击着。
我俯身钻进小洞里,扑鼻而来的,是更加浓郁、说不出来的腐败气息!
洞壁的本质很坚硬的,应该是水泥筑就的,但是洞壁上,附着很厚一层粘糊糊的,不知道是苔藓,还是别的恶臭腐败物。
我忍受者极大的恶心反胃,四肢共用,像只原虫,靠着身体的蠕动砥砺前行!
蠕动的一、二百米…。。
“小心前面,别掉下去,快到出口了!”这是关爷的声音。
与其说,前面的竖井里,我们的声音像只空灵恐怖的鬼,而这个横洞里,声音,如同一块被压缩到极限了的死面饼,抽掉了所有的生气!!
而且,死死的声音和人,没有一丝缝隙,话一出口直接拍在了你的脸上!
强烈的主观窒息感和无距离感!
……
果然,手电所到的前方,出现了一大片的空阔,小洞到头儿了。
“哗哗哗”
流水声清晰起来。
我探出脑袋,手电扫过。
我们的下面有两米,是个石台儿,有着一溜向下延伸台阶儿的小平台儿,台阶下面是水,黑色污浊散发着腐臭的水!
我明白了,合着我们是从关爷的家里爬到了城市的地下网络:下水道世界了。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去年,我还是名光荣的边防战士,守家保国,神圣不可侵犯的哨兵;今日,我成了钻污浊下水道的土耗子…。。
人生无常,说得就是这个吧…。。
……
身后后面关爷的指挥下,我跳了下去,小洞这面墙是用普通红砖砌的。
关爷随即跳了下来。
小洞上方,距离小平台儿约一米六、七左右的地方,关爷伸出两根手指头夹住红砖墙上其中的一块红砖,一用力,硬生生把块红砖给抽了出来。
看得我都傻了!
接连抽出三块红砖后,他探手入内,取出一个卷儿裹得很紧实的塑料小包袱,递给我,把红砖重新放了回来。
“这就是我们要取的东西?”我诧异地问道。
“不是,打开穿上!”
我展开小包袱后,这才发现,原来是两件塑料雨衣!
穿好雨衣,我把四周环境用手电全照了一遍。
头上面是拱形顶,台阶下面两侧是高出污水渠的堤,宽约六十厘米,中间凹陷的沟才是污水道。
老爷子示意我下台阶,朝前面的堤上走。
……
原来,城市的下水道世界是这样的,说是个奇观倒也不为过!
有宽有窄…。
宽的,能行条小船,窄的仅两米高,一米宽的混凝土立坑儿。
地下的世界并非人们想象的安静。
水声不绝,回声放大后,和都市的车水马龙差不多,很吵。
这种世界向来是鼠类的天堂,时不时的看见老鼠,有的地方,这类生物特别多,几十只,聚集在阴暗的角落里,一撮儿一撮儿的。
这真的是传染病的横行的世界,不知道经常出没在这种地方的关爷,是如何出淤泥而不染,保有健康的…。。
薄薄的、简易的塑料雨衣起大作用了!
如果没有它,我早被不住滴到身上的,恶臭脏水滴给浸透了。
上上下下,宽宽窄窄,不知道走了多少路。
我完全记不得来的走过路线了,如果不是旁边的关爷,我肯定是出不了这套地下迷宫了。
“还有多远?”我问走在身后的关爷。
没听到他回复,我转头看他。
突然,我被一只手大力拽进旁边墙体的一个小涵洞里。
惊得我汗毛为之一乍,不过,瞬间就看清了,是关爷。
“嘘!”关爷示意我关了手电。
我一脸懵逼,不知道这是要干啥?
好好的,咋突然躲起来干嘛,是在训练我的应急能力吗?
演习地下作业?
近在咫尺的关爷,脸上的表情可不像是在演习,他支愣着耳朵倾听着……
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不成?
我被关爷的表情一下子代入了警惕中。
不会吧?在这儿也会有危险?
刚才,在地下穿梭,我只是觉得太难闻,太阴暗潮湿,路太远,走得我走后跟儿直转筋儿,但是从来没想过会出现异状。
大概是有关爷的缘故,我从来没想到“危险”两个字。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关爷为何躲了起来,还关了手电。
难道…。。。
我开始屏息,聆听着周围的各种声音,试图从中辩出不寻常来……
第97章 月下农家院()
听了半天,完全没听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关爷的脸色渐渐放松缓了。
“走吧。”他率先迈出涵洞。
我觉得有点好笑,不过,在关爷面前不敢太放肆了。
在他没带我上路前,不能有任何闪失,给他机会反悔。
……
走了一天!
如果不是亲自下到这儿,打死我都不会相信,地下世界如此四通八达。
我留意着周围的特征,确定老爷子没有带着我来回转圈儿。
手机当机了,失去了信号,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了。
我又渴、又饿、又累。
想起早上在胡同口吃油条,直后悔自己没多吃几根。
我的体力很好,一天的地下行军,再看人家关爷,七十多岁的人了,气不喘,神闲自若。
原来,盗墓贼的体力堪比军队!
……
“到了,我们上去!”
前面是一排像宫殿的柱子一样的建筑,不过,柱子是长方形扁墙,一个挨一个,质地清一色石条儿,已经腐蚀的凹凸不平。
石头长廊没有水,脏水在它左侧下面的沟壑里。
走了一段儿,石廊分叉儿了,右侧有一条小缝隙。
关爷钻进这条缝隙,我紧随着他。
缝隙是向上而去,越走越陡峭,好在,不知道是谁,在两侧壁体里嵌进去一排木橛子,攀住突起的短木橛子,一直往上。
像爬了一座大山,缝隙也是螺旋向上的。
……
尽头里没路了,我用手电照了照,前面自然形成的山体。
四周狭小的空间清一色的整体山岩。
这是什么意思?
我回头看着关爷,用眼神询问他。
老爷子从我身边挤到前面,我退后几步。
他双臂举起,托着头顶的岩石。
“卟”
一股干燥的尘土泻了下来,上面的岩石竟然是活动的!
关爷把它推开了!
…。。
星星还是那颗星星,空气还是那些空气。
此时的我感觉,它们是那么的美好!
晚霞没有完全退尽的旁晚,周围葱郁高大的山,我们所站的的地方一个小山坳。
山里树林丛生,虫鸣声起此彼伏…。。
一轮下弦月挂在夜空…。。
“走!”关爷的指挥总是言简意赅。
小山坳的不远处,就是盘山国道…。。
我们顺着国道又走出几里。
一路上没见到一辆车。
国道薪新,标志白线一尘不染。
前边有个小山村,已经华灯初上了。
村子靠公路边,有一个高墙大瓦的大院落。
灯火耀眼的门口,立着一块很大的醒目招牌:
农家乐!农家新天地、绿色你我他!
广告牌子打着高亮的背景灯,下面列着各种项目:山涧戏水、挖笋、采摘、垂钓、烧烤、观日。
关爷带着我,朝马路对面的农家乐走去。
突然一个人影儿从后面闪出,挡在我们的前面!
“老前辈,我过了您这关没?”一个柔美的男声随风响起。
我的妈妈呀,程莎!
“你是怎么跟过来的?”关爷神色平静,问出了我想要问的一句话。
“您别管我是怎么跟来了,您就告诉我,我过了您这关没有?”程莎是个有洁癖的人,现在却周身湿透了,长发结成了绺儿,耷拉在脸上,像刚从臭汤锅里捞出来的。
不用再问了,他一直尾随着我们。
他,没有雨衣!
“哼!”关爷从鼻子深处,轻哼了一声,摆了摆手。
……
农家院门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位老者,雪白的发须,腰板儿笔直。
“爷,您里面请!”老者见了我们并不惊讶,躬身向关爷一礼。
关爷并不搭话,朝老者微微颌首。
老者引着我们到了后院,后院是一栋二层楼。
上了二楼一间客房里,老者说:“你们几位先洗洗、换套衣裳。”
……
换上干净衣服,我还是能闻见,自己身上依稀一股下水道的腐臭味。
重新落座后,老者给我们斟上茶,端上水果点心。
我饿了一天,看见食物顾不了许多了…。。
“爷,您和两位小哥儿先慢用着茶点,饭菜一会儿就上来!”老者似乎对关爷格外尊重。
……
饭菜上来了,一只香喷喷的烤全羊!
我和程莎蒙着头狂吃。
“东西都备齐整了?”关爷的吃相和他的衣着极其不配,他的吃相斯文极了,衣服破烂极了。
当然,我是清楚他是大清王爷,树虽倒了,但架子不倒。
“回爷的话儿,备齐了!”老者可能是早就吃过晚饭了,喝着茶陪着我们,他这句话,怎么听着像穿越了?
两手是油,恶狼般撕扯着羊肉的程莎听了,动作也为之一顿。
“爷,这二位是?”
“陪我一道去的。”
“您,收徒弟了?”
“不是我徒弟。”
边啃羊腿边听两位的对话。
程莎已经先我一步吃饱了,打个饱嗝,抚着肚子,还挪腾着桌上的碗盘,在找牙签。
这小子,平时跟娘们儿似的,很注意形象,又是香水,又是口红…。。
一个烤全羊,就让他原形毕露了。
……
“爷,要不歇一晚,明儿一早再走。”老者给关爷重沏了新茶。
关爷吃得很少,品着茶,说道:“按计划来,今儿晚上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