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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大哥,为什么你常常不回家呢?”载她上下班只是让他天天在家出现几分钟的热车时间而已,根本就无助于祖孙关系的改善,勾家爷爷也真是有够笨的,还不如她多管闲事来得有效。
“他并不需要一个孙子陪他。”这是他在不知道惟一的亲人在乎他之前的想法,“我一直以为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有勾家血缘、冠上勾家姓,有本事接下他辛苦建立的事业的接班人。从小到大我接受的是一连串的精英教育,除了各方面的训练、学校的课业,就是他的考验。说来也好笑,我和爷爷见面的时间,除了测试我能力进展到何种程度的日子外,就是哪次我表现失常,让忙碌的他知道后责骂而已。”
祖孙俩不见面则已,一见面就是一连串的测试和责骂,这种相处模式久了会有什么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这样的日子一久,祖孙只能算是一种关系,对我来说,他成了考场的考官,只要是见他的日子就是考期的到来,就算有什么感情:也都淡了;到最后,叫声爷爷也成了客套上的称呼,相处的模式如同在商场上似敌非敌的对手,就算想改变,也不知道从哪里改变起。”
原来勾宿怀对感情的表达这么蹩脚,都是勾家爷爷害的。她终于明白孟母为何三迁了,小孩子生活的环境,果然对他的将来有很大的影响力。呼呼,不可小觑。
“从现在开始并不晚啊!”看吧,多么有希望的一句话啊!连她自己都很佩服自己,“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走丢一头羊就算了,是聪明人就应该马上补牢,防止剩下的羊走失,然后再找回失去的羊不是吗?说不定这头羊还会带它的妻子儿女回头找你,不但没少一头羊,反而还会多出好几头来呢!瞧,这不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吗?”多美丽的前景啊!
噗哧一声,她居然听见勾宿怀低沉的闷笑声,“我有什么地方说错吗?”
“不。”轻咳了声强抑腹中的笑气,他点头,“你没说错。”
“那你笑什么?”
她明亮清澈的眼睛闪动着狡黠的光芒,让她更显清灵,出其不意地震慑他的眼,强烈轰人他心底,就在不知不觉中。
“要我补牢太难。”他不曾表达过感情,突然之间要他改变似乎太难,相信就算此时她劝醒的对象是爷爷也做不来。他已不再是年轻少年,爷爷也老了,时间容易让一个人养成习惯,而习惯通常是最难改变的东西,“我不会,也做不来。”
“只要有心,改变并非难事。”话劝到这儿应该就算有效果了吧?她问自己,并决定回房休息,让他一个人想一想,“而且还有我在不是吗?我会帮你们的。”
“依依!”
勾宿怀首次叫她的名字,让她离去的脚步惊异地顿住。
“你叫我?”他叫她的名字?奇迹!
“谢谢你陪爷爷。”
柳依依先是一愣,然后微笑道:“不客气,晚安。”
甜甜的笑消失在门的另一头,带来冬天难得的暖意——在勾宿怀心头。
第五章
人的改变,说容易其实很困难,但是说不容易,倒也还算是简单——很矛盾的说辞,完全不合逻辑,但是在现实生活中,的确还找不到它错误的地方。
至少,对勾家这对祖孙来说是如此没错。
“爷爷——人家不会下围棋啦!”天啊,如果说和勾家爷爷相处融洽的结果,是天天下班回家被强拉着下围棋,那她宁可他看到她像看到讨厌鬼一样不理她,“人家说过很多次了,不会下就是不会下嘛!”来个人救救她吧。•; “多下几次就会了,丫头。”坐不到三分钟就想跟狗玩,怎么可能下得好,“像你这样没一分钟就动来动去,跟颗墨西哥跳豆没两样,怎么可能学得会?静下心,下,
棋最重要的就是心静,懂不懂。“
“您也知道墨西哥跳豆啊!”不错嘛!“既然爷爷知道,那就不要逼依依学了嘛,好啦,就这样啦,爷——”
“你舍得让我无聊?”这丫头也许嘴巴利,但是熟识了不难发现其实她心肠挺软的。过去他不好拉下脸以退为进,但现在他发现若不这样,这丫头根本就不会妥协乖乖听话,爬到他头顶上最常有的事,商场上首重一个“奸”字——这道理他还记得很清楚。
“这……”可恶啊!混熟以后就被抓到小辫子,明知道她心地善良,就老拿这点来对付她,过分的爷爷。
看着爷爷和柳依依一搭一唱,十分热络,独坐在客厅一角的勾宿怀忍不住将笑容挂在唇边,低头看书的同时,耳朵也不错过任何一句他们俩的精彩对话。
家,是不是就像这样?他自问,并给这问题一个肯定的答案,否则他不会天天回家,只为了晚饭之后听他们在客厅的对话和笑声。
他学不来马上地改变,但也许能够在和他们相处的过程中循序渐进地转变——至少他是这么希望的。
勾宿怀右臂忽地被紧抓了住,柳依依红扑扑的俏脸取代书本铅字映人他眼帘,“勾大哥,你会不会下围棋?”
勾宿怀愣了愣,才道:“会一点。”
“好!”她使力拉他过来,强压他双肩,逼他落座在勾超凡对面,“爷爷就交给你搞定,我负责和高兴玩。”
原名无奈的牧羊犬,在柳依依的一厢情愿下更名为高兴,挺符合现在勾家的情况,不是吗?
“这……”勾宿怀看了看她,黑眸再望向爷爷。
“你怕输?”柳依依眨了眨眼,轻视地斜睨他。“不会吧?这么没用?”
“少爷。”端着饭后水果出来的陈嫂突然空出一手拍在勾宿怀的肩上,神情和语气十分激昂,“不要怕!陈嫂支持你,你一定能赢,帮陈嫂我雪耻!”
在别墅区所组成的老人会中,她陈嫂打遍天下无敌手,怎料会输给服侍多年的老主人,耻辱啊!服侍十来年,她竟然不知道老太爷的围棋功力这么高。
“陈嫂?”什么时候开始,雇用的陈嫂也和爷爷相处得这么融洽?
“下一盘吧。”勾超凡犹豫了许久,没道理周围的人在帮他拉近和孙子之间距离的时候,他一个人闷不吭声吧?就像依依说的,这样未免太孬了些,“我还没跟你下过棋呢!”
“爷爷?”他……爷爷的邀战让勾宿怀傻了眼。
“好了好了!”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柳依依将黑白棋子分好递给两人,“开始了开始了!”嘻,总算是前进一步了。半抱着高兴,她坐在一边的地板上看着两人下棋,本来应该下班回家的陈嫂也为了等棋局结果,而坐在另一边细心观战。
毋庸置疑的,又是一个和乐融融的夜晚,高兴呵!
从黑色粗框眼镜加发髻的八股女装扮到清秀俏佳人的大变身,如果还有人没注意到,那他的眼睛铁定被蛤蜊肉糊到,看不见东南西北了。
柳依依装扮的改变在东洋企业成了话题,他们龙头个性上的转变当然也逃不过他们员工的法眼。而标榜小格局、小隔间、小而精、小而强的基本员工办公室所培养出的小心眼、小鼻子、小眼睛,自然非常理所当然地将老板的改变和总裁秘书外貌的让人惊艳给联想在一块儿,顺道加进“些微”有色的眼光和评价;再加上小小世界的大嘴巴,龙头老板的新八卦当然很不困难让有心的名门千金知道——勾宿怀这回真的在爱情海里游泳了!
听闻此言,多少千金芳心碎一地啊!不仅如此,在商场上一心除了想和东洋缔结合作关系以外,还想再多加“研发”更亲近关系、有号称乖巧美丽独生女的企业老板们,一听见商场金童掉到爱情海浮沉,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当然,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人也不是没有,瞧,此时此刻往总裁办公室走来、穿得一身红的大美女不就是其中一个吗?
火红高跟鞋停驻在秘书室敞开的门口,模特儿的完美身段优雅地倚靠在门边,纤指轻叩门板,待里面的人抬头后才发出微微性感的声音:
“请问勾总裁在吗?”
喷火艳女!呼,柳依依不由得赞叹地呼了一口气,这女人这等美艳,不知道她们工作坊的超级业务员庄梦蝶比不比得上。
“小姐,你有事先预约吗?”
“你就说重光建设的乔琪来找他。”她就是勾宿怀的女朋友?名日商琪的千金小姐不屑地将柳依依由上扫到下,再由下瞄到上,结论是——不过尔尔!“你就是宿怀的女人?”难怪外面会有人拿勾宿怀什么时候甩掉这女人来赌,听说赌不会甩掉的赔率是一比三十,赌一百可以赚三千;不过看样子,这赔率可能还会更高。
“乔小姐,总裁他正在忙,没有预约不能会见,请你下回来之前先预约时间。”柳依依放下联络总裁办公室的话筒,故意跳开她后头的问话。
“既然见不到他,那我找你也行。”
看来对方不怀好意呵!这种情况下她再不知道人家是来找碴的就太蠢了,幸好她向来自认很聪明,“乔小姐,您有何指教呢?”
“听说你是宿怀的现任情人?”“现任情人”四个字乔琪刻意加重语气,为的是告诉她现任者,有可能卸任也。
听说?她都还没开始行动就有风声了?呵,什么时候她成了勾宿怀的现任情人?她怎么不知道?“没有这回事。”
“我才不管你有没有这回事!”涂满蔻丹的十指在柳依依面前挥舞,晃眼一看还真像一道道红光,再加上紧身火红套装——呼,红成一团,不细看还以为是一簇火焰。“我要你离开宿怀。”
宿怀?叫得倒挺亲热的,到目前为止她也只听过勾家老太爷这么叫他,这位乔琪姑娘是第二个,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这身份直呼他的名。唔……按住胸口,怎么突然觉得气闷?柳依依疑惑突如其来的不适。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像要和火红套装相互辉映似的,乔琪姑娘的性子确实满火爆的,没两三下就急着发火。
“听是听见了,但是乔琪姑娘,小女子就这么一份工作,放弃了要何以维生?请您高抬贵手,让小女子有一口饭吃行吗?”开什么玩笑,要她离开,呵!在她受委托的工作还没完成之前要她怎么离开?违约吗?事关数百万的违约金哪!呕干血也不见得能赚那么多来还债啊!
乔琪高傲地伸出了指,“一百万,够你花用了吧!”
一百万?连违约金的一半都没有,“想不到总裁在您心目中,就只值一百万而已。”唉,原来人称的商场精英论斤论两卖,也卖不到什么好价钱。乔琪姑娘是太单纯还是太笨,这种价码买一个如意郎君——说不定勾宿怀自己听了,也会抗议价钱太低。
“要不然你想怎样!”看不出她清清秀秀的,倒是很会讨价还价,“要多少自己说。”
“签好名字的空白支票任我填吗?乔琪姑娘。”小娃儿就是小娃儿,一天到晚在爹娘的翅膀下作威作福,活像不知米价的愚蠢千金、没混过社会的劣等生,只会拿父母的钱砸人。
“我警告你,你眼睛给我放亮点!我老爸可是重光建设的大老板。”哼!凭她的家世背景还怕没有靠山吗?
“失敬失敬,我父亲可是主席先生,”这么快就脸色发白了呀!她还没说完呢,“治理下的子民。”
“你!”发觉被人当猴子耍,火爆的乔琪姑娘气得直想挥手打人,“你欠揍!”话未说完,她手已抬起,速度快得让柳依依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