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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殷与译桑项很有默契的兵分两路,翔殷迅速的策马往宅第而去;译桑项则赶忙的去请大夫。
直至此刻,翔殷才知道恐惧为何物?他看着芊梦毫无血色的脸孔,低下头,与她额头相碰,想藉着她身上的温热,告诉自己她还活着,有生以来第一次,他祈祷上天希望让他有机会告诉她他有多爱她。
这五天来,翔殷几乎都未阖眼,芊梦自从在溪畔被毒蛇咬伤后,直到现在她都还未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他把手放在芊梦的额头上,手底下的炽热在他略显冰冷的手下更显得令人心惊,这几天看着芊梦不安的陷入昏睡,令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一见到瘦小的相大夫一进门,翔殷就一个箭步,扯着对方的衣襟,让他双脚离地。
“你不是说她没事吗?”翔殷恶声恶气的瞪着相大夫劈头便问:“为什么她昏迷了五天都还没有醒,现在还发着高烧。”
相大夫被翔殷吓出了满头大汗,基本上,今天要不是译桑项以高壮的体魄强逼他,他根本就不想来,因为来了这里,肯定又要受到翔殷的二次压迫。
“翔殷少爷,这是正常的。”相大夫紧张的吞了口口水,支吾的说道。
“她现在在发高烧,而你跟我说这是正常的。”翔殷额头上的青筋浮起,“你最好不要是个该死的蒙古大夫,不然我会把你大卸八块。”
“翔殷!”这才进门的译桑项看到翔殷的举动,连忙把他拉开,不然相大夫的命可能不保。
翔殷虽然把相大夫给松开,但是却依然全身绷紧,仿佛大夫是他的敌人似的。
译桑项见状摇摇头,转过身看着相大夫,指了指内房的方向,“你快去看看夫人到底怎么样?若夫人遭遇丝毫不测,我可不知道该如何帮你了。”
相大夫闻言,毋需更多的话语,飞快地拨开水晶珠帘,走向躺在床上的芊梦。
“你该休息一下了。”这句话,几乎从前几天芊梦被毒蛇咬伤之后,译桑项天天都要说上个好几次的话。
“我没事。”翔殷拨开译桑项搭在他肩上的手臂,也拿同一句话回答。
“翔殷少爷。”相大夫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看到翔殷,胆子蓦然又变小了。
“她到底怎么样?”翔殷几个大步走到他的面前,抓住相大夫瘦小的手臂,那力道仿佛再用点力可能就要把对方的手臂给折断了。
“我……”
“讲话不要吞吞吐吐的。”翔殷警告道。
译桑项在他身后看到这种情况,差点无力的瘫坐在椅上,明明就是翔殷自己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还在指责人家吞吞吐吐,他无可奈何的插入翔殷和相大夫之间的对话。
“告诉我,二夫人没事吧?”译桑项不顾翔殷气急败坏的神色,迳自看着相大夫问道。
相大夫楞楞的摇摇头,最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道:“二夫人现发高烧,烧了这么多天,我想,随时都有可能退烧,但若要保险一些,我会再开一帖药让夫人解毒退烧,应该最迟,晚上便会退烧了吧!”
“应该?!”翔殷克制不住的大吼。
“翔殷!”译桑项都快被翔殷的神经质给气死,“若是打你一顿,你才会恢复理智,相信我,我会这么做。”
翔殷闻言,才冷静的退后一步。
“好了,你可以走了。”翔殷深吸了一口气,下达命令,“你可以把你开的药方拿给华城。”
相大夫闻言如获大赦的背着自己的药箱,脚底抹油的跑了出去。
“王爷已经决定提前返回朔州。”译桑项看着无精打彩坐在芊梦床边小凳上的翔殷说道。
翔殷不甚热中的点点头,其实这也是预料中的事情,以芊梦与咏晴、楚芸的交情,她们若得知芊梦现在的情况,绝对会归心似箭。
“去休息吧!翔殷。”译桑项看到翔殷的模样委实感到难过,再一次开口劝道。
“我没事。”翔殷千篇一律的回答。
译桑项见状也深知自己再说什么都是枉然,他看了因为发烧而脸色通红的芊梦一眼,静静的告退。
“夫人、楚芸?!”正打开门要走出去的译桑项,竟吃惊的看到门外站的人,“你们怎么在这里?”
“不在这里要在哪里?”咏晴推开译桑项反问道。
译桑项一楞一楞的退了一步,让门外的人楚芸也跟着进入,然后他看到房外的宣德跟他打的手势,立刻了解的走向宣德和关厚勋,知道他们绝对有许多的问题要问他。
咏晴率先走进房内,看到翔殷,对他脸上的沉重感到一惊,就她印象所及,好像还未见过翔殷有过那么哀痛的表情。
见咏晴轻柔的坐在床畔,抚摸着芊梦的脸颊,翔殷瞄了她一眼,不过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楚芸意识到房中的沉闷气氛,不由拉了拉咏晴,然后暗指着翔殷,意思要她安慰一下他。
咏晴吸了口气,把手从芊梦的脸上移开,才说道:“原本我还想怪你没有好好照顾芊梦!”
“公主!”楚芸闻言警告的唤道,然后才转头看着翔殷,安慰道:“公主的意思是,芊梦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咏晴反驳道:“我一刚开始本来就认为翔殷没有照顾好芊梦,不然怎么会让芊梦受伤!”
楚芸觉得十分受不了,怎么公主在这个时候还在责骂翔殷,“公主,难道你没看到翔殷已经很难受了吗?你为什么还要──”
“我大嫂说的没错。”从她们进门,自始至终没有开口的翔殷蓦然说道:“本来就是我没有把芊梦给照顾好,什么都是我的错。”
咏晴和楚芸看到翔殷自责的模样,不由面面相觑,最后咏晴才道:“我也只是说,我一开始以为是你没有照顾好她,毕竟,在我的心目中,我总以为,你不在乎她──”殷翔闻言,震惊地抬头看着她,让她的话语一顿,楚芸又不赞同的对她摇摇头,不过她还是坚持道:“至少,你在乎芊梦的程度,没有芊梦在乎你的多,这总是不争的事实。”
“别再说了。”楚芸拉了拉咏晴,看到翔殷内疚的表情,让她有股想哭的冲动,“我们走了好不好?等到芊梦醒来,我们再来看她。”
咏晴深吸了口气,点点头,不过却说道:“但是看到你的样子,我的想法改变了,”她站起身,拍了拍翔殷的肩膀,“她会没事的,若我是她,没看到你这副憔悴的面容,我绝对不会甘心死的。”
这算是哪门子安慰法,楚芸拉着咏晴,强迫把咏晴给带走,不然她再也受不了咏晴突出的惊人之语。
“我不在乎你?”这句话令翔殷没由来得感到心悸,他看向依然星眸紧闭的芊梦,他不在乎她?天知道,他的生命中早就不能没有她,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他爱她!
他爱她!
差点失去她的心情令他明白这点,他单膝跪在床畔,紧握她的手。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句话,此刻被翔殷给抛诸脑后,他为她的妻子流下他伤痛的泪水。
“醒来!我爱你,你到底知不知道?”翔殷喃喃的诉说自己的情意。
芊梦缓缓睁开眼睛,一时之间不知自己身处何处,才要坐起身,却发现这么简单的动作,自己竟然做不到。
她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听到有人哭泣的声音,她看向身侧,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她的夫婿,她感到吃惊。
哭!她一向自尊心甚强的夫婿竟然会垂泪,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不过她没有出声,只静静的听着翔殷表白,她噙着泪水,却又因听到他的真心话而嘴角上扬。
“如果你现在睁开眼睛,只要你开口,我什么东西都给你,包括笨伯那匹马,什么都给你!”最后翔殷索性用利诱。
“这是你自己说的,笨伯要送给我。”她忍住泪水,语带笑意的开口,不过她的声音之沙哑,令她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声音,不过她还是坚持着要把话给说完:“你说话可要算话。”
“你醒了!”翔殷抬起头,双眼呈满了惊喜,一时忘形的紧搂着她,最后才像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把她松开,紧张的摸了摸她的额头,“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迷了……”
“终于醒了?”芊梦试着想抬起手擦拭翔殷脸上的泪痕,却被翔殷立刻伸手制止。
“不要动。”翔殷轻柔的说道:“你现在还太虚弱了。”
“虚弱?”芊梦微微的一扯嘴角,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想你欠我一个解释,”她聪明的不提醒翔殷脸上未干的泪痕,只问,“我到底怎么回事了?”
“你被毒蛇咬了。”翔殷去帮她倒了杯水,扶起她,慢慢的喂她喝,一边对她说道:“你已经昏迷了五天。”
“真的?”芊梦喝完了一杯水,看着翔殷脸上的疲惫,喃喃的说道:“看样子,你也照顾了我五天。”
翔殷点点头,算是给她回答,看她苏醒,让他高悬了好几天的心,终于安定。
她看到他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不由一笑,抬起手,这次终于碰触到翔殷的脸颊。
翔殷一惊,才察觉自己脸上的湿濡,他直觉想闪躲,却被芊梦的眼神给制止。
“我好像听到你说,你爱我。”芊梦说道,语调中有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得意。
翔殷此刻也放下自己的身段,因为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眼前的这名女子确实已经深深的打入他的心中。
“我爱你。”他说了这句她一直想听的话。
芊梦很想兴奋的跳起来抱着他,不过现在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处。
“我也爱你。”她轻轻耸耸肩,“不过这点你早就知道了。”
翔殷闻言一笑,低头吻了她一下。
“你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芊梦摸了摸他的脸庞,对他疲惫的神色露出关心的表情。
“我还好。”翔殷拉下她的手,亲吻了一下,轻轻的问道:“你肚子饿不饿?”
芊梦看着翔殷那副就算她摇头,他也会硬逼着她吃东西的模样,即便她现在最想的是睡觉,她还是点点头。
翔殷一看她点头,立刻帮她把毛毡给盖好,兴匆匆的站起身,“我去帮你张罗,顺便把你已经醒来的事告诉华城、小怜他们,他们肯定会松了口气。”
芊梦微微一点头,对他兴奋跑出去的背影感到好笑,她柔柔的叹了口气,想翻身,却连翻身都做不到,不过她并不觉得生气,毕竟这次因为受伤才激出翔殷的爱意,可真是因祸得幅,所以这点不适,她还是能够忍受,她露出一个笑容。
“你确定你没事吗?”翔殷看着站在笨伯身边的芊梦问道。
“我早就好了。”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话似的,芊梦在他的面前转了个圈,衣袂飘飘,“也只不过被蛇咬了一口,而且都已经隔了两个月了,全部的人就只有你在紧张。”
翔殷考虑了一会儿,才说道:“可是,今天你第一天出来。”
“那是因为你今天才准我出来。”
芊梦转过身,拿着刷子,继续刷着笨伯的身体,这两个月为了让自己的夫婿放心,她强忍住自己体内的好动,乖乖的待在府里,最多也只在花园走走逛逛,而事实上,她早就已经痊愈,她觉得自己好得不能再好,偏偏翔殷就爱穷紧张。
这两个月来,笨伯便被关在马厩,已经算是接受了控制,不过对象只限定三个人,一个便是芊梦,再来就是翔殷与译桑项,其他人连接近它都很难,更别说碰触了。
就像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