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小心点。”江秦急了,跳过去扶她,见她没事又说:“你小心我的相机。”
林歌笑了笑,回头白了他一眼,便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江嫣你去哪儿啦,怎么去那么久?”她问。
“没事。”我什么话也不想说,嗓子像生了铁锈一样,声音嘶哑而僵硬,方才在外面,我抽掉了整整半包烟。
林歌是明白人,便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见到我身后空荡,有些犹豫,却还是张口问:“陈蓝呢?”
“不知道。”我的语气冷得像冰。
她大概也是猜出知道我们吵架了,于是默默走到江秦身边去,留我一个人安静呆在那。
鼓手走过来,似乎是说要去买晚饭,低头和江秦说了些什么,便走出去。
房间里连最后的鼓声也消失了,安静一片,有一种惨淡的恍惚感。
我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想大醉不醒。
就是那个时候,林歌突然起身把江秦的吉他拿了过来,坐到我的身边来。
“你喜欢听什么歌?”她问。
我十分不习惯这样有些矫情的作态,从小到大,我极少接触这样感性的世界,即便脆弱,我也是从不让人窥视到内心的这些起落,我有些不知所措,觉得有点尴尬,但又不想拒绝林歌的一番好意。
“你会唱小茉莉吗?”说出口的瞬间我便有些后悔,听了方才她们的排练,我便知道她断然是不会听这些流行的音乐,尽管这首歌已然是有很多的后摇色彩。
“我听过。”她居然很平静。
这下反而是我有些吃惊,其实最初听到这首歌,是因为那部叫做刺青的电影,讲述两个女人之间的纠缠,我忘不了片中女主独自坐在房间里开着聊天室唱着歌的场景,那时候我不过十三四岁,却已经动容而几欲泪下。
说着林歌已经抱起琴,开始弹它的前奏。
我这才知道原来林歌也是会弹琴的,只是有些生疏,能够看出来并不擅长,江秦在一旁默默看着她,听了一会,便说:“我来吧。”
林歌吐了吐舌头,抬起头对他笑了笑:“你什么时候,能不嫌弃我?”
“真的很难听。”江秦倒是半点也不留情面,接过琴,便开始弹林歌方才弹的音调,却全然是不同的,林歌便坐在我身边和着唱,我听得有些痴,恍然心里一阵心酸,就着林歌低沉的声音,眼泪一阵一阵往外涌。
这场景着实感人,我实在不想掉泪,有些羡慕江秦,却又感叹自己的挫败,就在这种复杂的情绪里默默不语,一曲终止,林歌摸了摸我的手指,说:“江嫣,你别难过了。”
我是有些疏离的人,不习惯与人太亲近,然而到了这时候,我竟然半点也没有对林歌的亲昵举动产生抗拒,反而有一丝温暖,觉得至少此时此刻,我不是孤立无援的,幸好有她,幸好有她。
“晚上跟我们去酒吧玩吧。”她见我不回答,又说。
这一下我眼睛突然放了光,其实与陈蓝在一起之后,我几乎没有出去喝过酒,她不喜欢我喝醉,于是我即使喝也总是会尽量控制。听到林歌这样说,我一下来了劲儿,觉得酒瘾犯上了,也不顾方才还是低落的情绪,马上说:“好,去哪里?”
她看到我这样的反应,有些惊诧,但仍是很快笑起来,说:“去我们演出的地方,我们今晚有个场,你和我们一起去。”
“林歌。”一直没有发话的江秦突然叫住了她,“这样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我忍不住问。
13。一夜笙歌()
江秦有些犹豫,半天才说:“叶青要是知道我带你去那,一定会骂我。”
“是吗。”他越是这样说,我越来了兴致,仿佛叛逆期未过的孩童。
“好了,江秦,你别这么扫兴啊。”林歌转过头对江秦说了一声,他看了她一眼,停顿了一下,最终便没有再发话。
我触碰到他们之间这般有些不清不楚的纠缠,这些感情的端倪我尽收眼底,我不知道盘踞在他们面前的是怎样无法接受的困苦,我只知道自己与陈蓝之间,已然有太多的沟壑,这般无法苟同的人生、爱情,我就在那样有些温暖的一刻,同时感受到了莫名的绝望。
那天吃过晚饭,他们便收拾了各种乐器要去演出。林歌坐在角落里化妆,对着墙上一小块破碎的镜子,我靠在门边静静等她,江秦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似乎想要向我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背着琴往外面走。
过了一会,林歌走过来,对我笑了笑,我这才看清,她画了很浓的妆,头发披散下来,全然不是平常见到清亮的样子。
“走吧。”她说。
我走出排练室,外面已经一片漆黑,我心里恍惚闪过一丝担心。
整个街道都是一片荒凉,这里不是人群密集的地方,有些破旧,我和林歌走在最后面,跟着江秦往外面走,知道看到了明亮的街道。
“DS酒吧离排练室很近。”林歌对我说。她指了指前面:“再走一会儿就到了。”
我抬起头来看,不远的街道上满是人潮,站着各种各样的男女,多半是浓妆艳抹,稍微走近便能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巨大的音响声音,时不时夹杂着尖叫,一派灯红酒绿夜夜笙歌的模样。我极少来这样大的酒吧,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跟着鼓点一样,越敲越急,尽是激动。
“我们从后面进去。”林歌拉住我,指着侧面向我示意。
那些歌舞笙箫里,我们穿过了一整片人潮,一直走到冷清的后门,一把陈旧的锁架在铁丝网上,藤蔓爬满了一整片围墙。
林歌掏出钥匙,三两下打开了门,让我们进去。
我觉得激动极了,却依然装出一副平静淡然的样子,紧紧跟着林歌,绕过脏乱的仓库往里走。
酒吧里的声音渐次传进我的耳朵,推开最后一扇门,几束浓重的灯光打在了我的脸上,我闻到一阵熟悉的、浓烈的烟酒气味,夹杂在刺鼻的各色香水气味中,我顿时精神起来,从来没有这般兴奋过。
林歌走在最前面,我跟着她,江秦在我的身后,我们绕过三两的人,走到酒吧的后台。有个经理见到林歌便朝着她走过来,他们低声交谈了几句,林歌便回过头对我们招了招手。
以前在学校,我也曾经和朋友来过这样的地方,却是从来没有坐过最大的卡座,经理带着我们走到里处,似乎是很熟悉地,问林歌:“还是和以前一样?”
她点了点头,放下包,又拖了外套,露出光洁的肩膀。
我们坐下,江秦一直低着头在看手机,面无表情,我们安静地坐着,默默不语,沉浸在嘈杂的音响声中。
“林歌,你跟我过来一下。”江秦将手机放进口袋里,突然站起来,隔着吵闹的音乐大声喊林歌。
她有些疑惑,还是很快站起身跟着他走,他们穿过拥挤的人流,走到人群深处去。
我心里有着许多的疑问,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当下又有些尴尬,我和林歌乐队的其他乐手坐在卡座里,他们开了酒,给我倒了一杯,没有多余的寒暄,只是要与我碰杯。我很有兴致,便也与他们交谈起来,都是十分直爽的北京人,讲话耿直有趣,我很快从下午的不快之中暂时脱离出来,几杯下肚,便全然忘了白天的不开心,随着音乐有些摇晃。
过了不久,江秦与林歌神色凝重地走了回来。
我心里十分疑惑,靠近林歌问她怎么了。
她面无表情,甚至是有些凶狠的,半天没有说话,最终只是对我摇了摇头,轻轻说:“没事。”
这样一来,我反而更坐立难安了,被她与江秦的神色弄得紧张起来,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候江秦与乐手们说了些什么,他们便立刻站起来,要跟他一起往外走。
“江秦。”林歌喊住了他。
“别去了,那边快要开始了。”她说着,走过去拉江秦,说:“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再说。”
他有些迟疑,最终还是软下来,骂了一句脏话,回到原来的座位上,林歌靠着他坐下来,一直在他耳边讲着话,我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只能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江秦的眼神逐渐缓和下来。
过了一会,便有人过来找林歌,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便起身,过来告诉我她们要去唱一场,让我在这里等她们。
说完她便和江秦乐手们离去,宽敞的卡座只剩了我一人。
从我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敞亮的舞台,其实我心里是有着期待的,毕竟是这样的场景,而舞台上面站着的,是林歌与江秦的乐队。
舞台底下已经熙熙攘攘地围了些人过去,江秦看上去瘦削而挺拔,带着微微的沉郁,他低下身子调手中的琴,底下已经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然后我见到林歌扬了扬头发,没有多说话,向江秦使了个眼神,像是在心里默数了相同的数字,她的歌声与琴鼓声一起从音响里传出来。
她轻易点燃了全场。
底下的人潮已然开始随着音乐摇晃,兴奋不安的人群把躁郁推到极致,四处尽是狂迷混乱,我远远坐在卡座上,就这般怔怔望着他们,觉得像是隔了一整个世界。
就在这个时候,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上面显示着我再熟悉不过的两个字。
我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没有接。陈蓝的名字在我的手机屏幕上摇晃了半分钟,然后嘟的一声挂断,整个暗了下去。
林歌换了一首慢歌,带着略略的伤心,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灌下去一直凉到心底,点开手机默默看着上面显示的未接来电,心里刺痛了一下,想要拨回去,却又咽不下那口气。
到底我们都是太纵容自尊心,才会让它一次又一次地将那些退让咽回去。
我就这样默默盯着手机屏幕,听着林歌有些嘶哑的声音,想着若是她再打过来一次,我就接起来,然而它再也没有亮起来。
大概唱了四五首,底下的热浪一阵高过一阵,林歌致了谢,做了个再见的动作,帅气而冷淡,我都有些迷上了舞台上那个浓妆的女子,觉得她与平日里清亮的林歌,实在是判若两人。
舞台熄了,过不久我便看到他们朝我走过来,江秦走在林歌的前面,将她几乎整个挡在后面,她穿着极高的高跟,小心翼翼地走路,江秦时不时回过头来看她,确认她跟上才转身继续往前走。
“林歌你们真牛逼。”我发自内心地感叹,只觉得这一句太轻了,不能将我心里的动容全数倾倒。
她笑了笑,说:“谢谢。”脸上淡得没有一丝表情。
我这才意识到,方才那句没事,只不过是她对自己的安慰,从她与江秦的表情里,我仿佛已经意识到了些什么,然而又不敢发问,只能静静坐在她的身边。
大家四下沉静了一会,她突然刷地站了起来,眼睛里都是凶狠,二话不说就往外冲。
“林歌,你冷静点。”江秦一把拉住她。
“这逼太过分了,不教训不行。”她咬着牙,一字一句。
“我去就行了。”他说。
“江秦,我告诉你,这事儿和你没关系。”她的语气异常尖利,我从没有见过她这样严肃的架势,她指着江秦:“我跟她没完,这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