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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过下人,得知谢长安这会正在园子,二人忙往园子去了,老远就见着萧钰与谢长安正在凉亭品茗,皆是貌美之人,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自有浑然天成的韵味,面上的笑一时如出一辙,温和而坚定,却是佳偶天成。
忠亲王妃见之欢喜,忍不住又感慨道:“王爷,你说那会钰儿是真傻还是假傻?长安这么好的姑娘叫他给挑见了,真不知几世修来的福分。”
忠亲王如何能不感慨,想当初萧钰傻了,他知其所以然却不能为其讨回公道,反将郁气撒在萧钰身上,想来惭愧,惭愧自己的无能,亦是对萧钰心怀愧疚,好在萧钰苦尽甘来,叫他能略安了心。
可以想起萧钰前几日所说,心下又忧虑起来,却不能显,只能暗叹一声,对鬼神之事深信不疑的忠亲王祈祷了满天神佛,替萧钰与谢长安求一世安稳。
思忖着,不觉已走至二人跟前,萧钰和谢长安俱已起身,想迎了忠亲王夫妇落座,就听得中期王妃道:“长安,我好几日未见辰儿与圆儿了,今日想得慌,你爹念着,不若……”
虽为婆媳,可忠亲王妃从未以身份压人叫谢长安如何行事,反而有了什么事都是征询了谢长安,给予了谢长安足够的尊重。自然,谢长安的行事亦是拿捏了分寸,不偏颇,平日亦是周到,叫忠亲王妃身为熨帖。
谢长安扶了忠亲王妃坐下,又斟了两杯茶,方才笑道:“爹,娘,稍安勿躁,今儿一早就遣了人去接辰儿和圆儿了,想是快到了。”
忠亲王妃一喜,四下瞧了眼,这才发现青霜梨白没有在旁伺候,想是往荣安侯府去了,立时翘首以盼,慈爱的目光直往府门方向瞧去,恨不得萧若辰和萧若萤眨眼就在跟前。
“怎的还没来?”
不过略等了一会,思孙心切的忠亲王妃却是着急了,忙遣人往府外瞧瞧去,叫萧钰几人看得直笑,萧钰直言道:“待涟漪过门,娘想是要成日盼着了。”
望穿秋水的忠亲王妃忽而转头,正经道:“什么涟漪,日后就要唤了嫂子,长幼不可废。”又忽而想起了什么,一拍手暗自嘟囔一句,“瞧我这记性。”忙抬头对身旁的丫鬟吩咐备了萧若辰素日最爱的点心。
被戳了心窝子的萧钰哑然失笑,眼前已然是寇涟漪俏生生又张扬的脸,可是那声“大嫂”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的,真真是形势比人强!
“祖母,祖父,娘,爹。”
听得清脆的一声声,忠亲王妃忙“哎”地应了一声,起身迎上去了,满目的慈祥,因着萧若辰确实大了,跟个小牛犊似的,忠亲王妃抱不动,只能揽在膝旁,笑道:“辰儿来给祖母瞧瞧,几日不见好似又长大了,哎呦,这小脸愈晒愈黑,仔细没有姑娘瞧得上你。”
青霜抱着萧若萤紧随而来,一瞧见谢长安,遂甜甜地唤了声娘,对萧钰一笑,正待朝谢长安扑棱而去,却叫忠亲王笨拙地抱走了。
乍一瞧见陌生的美髯公,萧若萤一怔,却是不哭不闹,只琉璃般的眸子看了又看,也不知看出什么门道来没有,忽而又转头看看谢长安和萧钰,复又看向忠亲王,好似疑惑,软糯地“咦”了一声。
瞧见俏生生的粉团子,忠亲王只觉心都快化了,笨拙又小心翼翼地抱着,心中激荡,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激动又欢喜,“圆儿,我是祖父,祖父。”又拿了娇嫩的小手往面上去,好似要叫萧若萤以手记住祖父的样貌。
男子都要闺女梦,怎奈忠亲王妃争气,所出净是小子,忠亲王虽心心念念,但亦是心疼媳妇,遂放弃了闺女梦,眼下却是萧钰帮其圆了梦。
许是觉着新奇,萧若萤鹦鹉学舌,含糊不清道:“祖父……”
第二百五十三章 喜庆之日()
凉薄的初秋因满街喜庆的红而增添了鲜活,大雁南飞,芳草萋萋,只有坚韧不肯低头的秋菊热烈昂扬,好似要与春日的百花争妍一争高下。
十里红妆是往皇城铺去的,只因太皇太后有令,着御瑛郡主自皇宫出嫁,无上的荣耀,是对征战沙场的将军的抚慰,亦是对寇涟漪的怜惜。
忠亲王府一早就热闹了起来,主子们皆着了红衣,就是下人也换了新衣裳,桃红的衣裳,比平日厚涂了的胭脂,于偌大的宅邸来回穿梭,装点古朴大气的忠亲王府,给浓厚又沉闷的京都添了新颜。
萧钰与谢长安忙得不可开交,一个主内,一个主外。
忠亲王府地位卓然,又是一府的世子爷新喜,宾客皆不敢怠慢,一早府门前门庭若市,往来恭贺的宾客络绎不绝,满面笑容地寒暄着,贺礼亦是一抬一抬地往府里抬,期间又不知又多少寻常百姓素日瞧不见的奇珍异宝。
奇的是,能入府的只有主子,丫鬟奴才都是不得入内的,就是往里抬了贺礼的,亦是忠亲王府的仆从府卫。众宾客虽不解,但碍于忠亲王府的势大,且被“拒之门外”的下人也被请往别处招待了,仍是滴水不漏的妥当。
燕清岚携谢长宁款款而来,一瞧见满目春风的萧钰,燕清岚忍不住打趣道:“安郡王满面欢喜,若是不知道当以为安郡王是今日的新郎官了。”
萧钰含笑道:“燕世子可莫要如此说,叫长安听见了我可见解释不清了。”却是依照规矩示意府卫上前接了贺礼,丫鬟仆从在牵引之下往旁出去了。
温润的眸子闪过冷芒,燕清岚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熙熙囔囔的人群,沉声道:“今日有异?”
萧钰摇头,欢喜不变,目光亦是扫过喧嚣处,似是而非道:“来与不来,却是不知,小心为上,可莫要坏了大哥的喜宴。”
燕清岚心中有数,笑如春温地瞧了眼后头,“既如此安郡王先忙,晚些时候再与安郡王把酒言欢,安郡王可莫要不给了面子。”
“燕世子相邀,且有不应之理。”笑看了燕清岚一眼,转头却是上右相,萧钰忙周全地迎上去,“右相大人,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这厢热络地寒暄着,远处有三个仆从装扮,只是身形较之寻常人高大几分,相貌平平,不知是谁家的仆从,只观望着,却不肯靠近,目光尽皆落在繁忙不已的萧钰面上。
良久,其中一人扯了扯余下两人的衣袖,示意往旁出,待无人处,低声道:“如此看来,只能依照二哥所言了。”
其中一人愤愤不平,不满道:“何必如此大费周章,那萧钰就在那儿站在,但凡我们一起上了,他哪里还有命在。”
当中沉默不语的那人终是开口,“就在府门前,高手不下四个,但凡我们有个风吹草动,没命在的不是萧钰,而是我们,好了,莫要多说了,回去。”
愤愤不平之人犹是不甘心,恼怒地隔着高墙往萧钰方向怒瞪了眼,随后虽二人远去了。
宾客见少时,日头已然高悬,忙活了一早上萧钰饥肠辘辘却不敢擅自离开,心下都思忖是否要命丫鬟端了汤水来,就地安抚喧嚣的五脏。不过也只想想,若是如此,明日流言又起,不但上了忠亲王府的威严,怕是苛责萧钰的话头都传了出去。
萧钰正绞尽脑汁时,忽而有人轻拍了他的肩,随即豪迈的声音传来,“萧钰,你往里头休息一会,你放心,有我在保证万无一失。”含笑的眸子藏了认真,四目交汇,都读懂了彼此的心思。
救命稻草总算抓住了,萧钰险些喜极而泣,感激道:“大哥,今日你救我一命,今生无以为报,只好来世再报答了。”得,还不忘打趣。
谢斌轻推了萧钰,摆手道:“你且去吧,若是要报答就去报答长安吧。”
萧钰丰神俊朗的面上藏了温情几许,心头一暖,却是径直朝谢长安的所在去了,想来谢长安是有备了膳食与他。
言笑晏晏的厅堂内,谢长安亦是忙得不可开交,与这位夫人寒暄两句,与那位小姐招呼一声,还须得分心督促丫鬟备好水和点心,莫要怠慢了往来之客。一抬眼又有新客到,谢长安忙笑着迎了上去,余光瞧见面露心疼的萧钰,会心一笑。
不多时,谢长安去而复返,与萧钰道:“我叫青霜与你备了吃食,就在屋内,你且去吧。”
萧钰颔首,心头暖意萦绕,却是避人耳目地握了谢长安的手,低声道:“你也莫要累着了,燕世子妃与平家姑娘都在,多少叫二人帮衬帮衬,莫要累坏了自个。”
还想多说什么,远处就有一丫鬟在唤谢长安,声音之急促,惹得谢长安来不及应下就匆匆去了,只余萧钰在原地无奈叹气,又默默地看了谢长安忙碌的声音片刻,径直往屋内去了。
屋内并无旁人,掩了屋门,隔绝了外头的喧嚣,不待走进,已是闻见吃食诱人的香味,腹如擂鼓,萧钰忙快了步子往前去,也顾不得许多,端了粥就往嘴里送去,温度却是正好,想是谢长安心细了。
萧钰囫囵吞枣地将吃食一扫而光,吃饱喝足之后目光却是沉静了下来,不知思索着什么,良久才起身,却是往后院去了。
待萧钰姗姗来迟时,谢斌面上的笑添了几分疲色,一见萧钰如遇了救星,忙不迭地迎了上去,险些就一把鼻涕一把泪,“你可算来了,好话我都快说尽了,原不知动动嘴皮子也累得慌,却是抵得上千军万马了。”
萧钰了然一笑,率直的将士果然不擅长虚与委蛇,可不是比打仗还累,面上语重心长道:“大哥,今日就算提前温习了,待你成婚那日,怕是要累过今日我不知凡几,却是有好几场仗要打啊!”
日头渐西移,约定的吉时到了,萧元在知己好友的簇拥下上了高头骏马,春风得意好似寒窗苦读十年的学子登科及第,鼓声震天,一路吹吹打打,心切又的欢喜地往皇宫去了。
这厢寇涟漪俏颜已然藏在红盖头之下,往日的活泼和急躁亦是收了起来,秀美的指甲涂了艳丽的丹蔻,恰如羞赧的脸颊,双手绞着喜帕,不安又期待。
喜娘在旁候着,尽皆翘首以盼地等着新郎官前来接亲。
“皇后娘娘驾到!”
呼啦啦的,满屋立时跪了一地,只坐在榻上的寇涟漪动也不是,不动也不知,一时踌躇了起来,却是瞧不见皇后身后跟着四位身着红妆,掩了盖头的姑娘。
似是看透了寇涟漪的局促,皇后娘娘笑道:“涟漪莫要为难了,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那些虚礼就抛在一旁了。”言罢又让满屋子的人起身。
不能动作,但问安还是不能省的,寇涟漪恭敬道:“皇后娘娘吉祥。”
皇后娘娘一笑,“你这丫头,是本宫来晚,不过这新郎官还未来,却是刚好的,这个时辰,想是快来了。”
喜娘忙应道:“时辰就要到了。”话落却是瞧了眼一旁候着的“新娘子”。
说曹操,曹操到,那厢传来了动静,不是心潮澎湃的萧元一行人又是谁。
“来呀,将门掩上。”皇后娘娘却是心血来潮,想要闹腾萧元,见门关上了,听得萧元在外头高喊,“涟漪,我来了。”忙招了喜娘往身旁来,低声耳语了几句。
随后,喜娘对着外头高喊道:“世子爷,郡主道世子爷须得面朝宫门大喊三声‘涟漪我定不负你’,郡主就开了这屋门。”
萧元一愣,耳根子却是烧起来,不过略一犹豫,转身面向因着迎亲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