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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携手回到了凤仪宫，果然还没进门，就听到了轻声唱曲儿的声音，低低的，似哭又似笑。
互相对望了一眼，琉璃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看到涵妃坐在院子里，阳光倾洒在她的身上，笼罩的整个人光华四射，可是她坐在那里，唇角明明是上扬的，却给人一种无尽悲伤的感觉。
琉璃走近她，低声的唤了一声，“涵妃。”
听到声音，涵妃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似乎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猛然往后退了退，“你走开，你不要抢我的十六，你走开！”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琉璃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涵妃，十六已经不在了，你醒醒，你还认得我吗？”
“你胡说，十六，我的十六！”她抱着的，只是一条小被子，却如珠似宝，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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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2章 不同的选择（）
“她已经疯了！”叹了口气，君无邪陈述着一个事实。
虽然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但是琉璃依然觉得很不忍心，看着昔日那么温婉的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挺让人心疼的。
“能不能就让她留在凤仪宫里？”抬起头问他，不管怎么样，她如果离开这里，一定不会有好的下场，在自己的眼前，起码还能看见，帮衬一把。
曾经，记得自己答应过她，如果有朝一日，一定会留十六一命，可是却没有等到那一天。
不是自己的失职，却依然觉得有些歉疚。
“会不会有些危险？毕竟她现在已经……”君无邪犹豫着说，她不得不考虑琉璃的安危。
“正因为她现在已经这样了，才更要留在这里，她不会伤害我的，放心好了，她也从来不是一个会伤害人的人！”
沉吟了一下，君无邪说，“留下可以，不过她住的地方，必须跟你的划分开来，如果你想来看她，随时可以来，但是不能让她到处乱跑。”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又接着说，“这也是为了她好，她现在这个样子，到处乱跑，最终伤的也是自己！”
想了想，他说的确实有道理，琉璃就没有再争执，由得他了。
低头看了看涵妃，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她只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在那里，不会有人伤害她的十六，不会有人伤害她的孩子，她就是这个世界的守护神，这样，对她而言，未尝不好。
不然的话，若是清醒的状态，看到现在这样的局面，只怕会更痛苦。
…………
相对而言，后宫最崩溃的两个人，莫过于太后和于紫嫣了。
前者不相信，君御清会倒台的这么快，自己甚至连个出面的机会都没有，这事儿就这么既定了。
她好不容易才翻身，好不容易才从天牢里出来，想着未来的美好前景，盘算着怎么一步步的稳固自己的势力，这一切还没展开，就已经结束了，让她怎么能接受。
于紫嫣也没好到哪里去？本来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时候到了，可是自己这才享了几天的福？就改朝换代了？！
于紫嫣想不开，太后也想不开，想不开的人也有不同的想不开的做法。
太后很干脆，三尺白绫自寻了了断，给了个痛快，她是无望了。
自己已经这么大一把岁数了，根本没有翻身的本钱了，就连唯一能指望的涵妃，也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可指望的？
可是于紫嫣不一样，她总觉得，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好不容易苦尽甘来，怎么能这么结束。
跪在御书房门口，已经整整一夜了。
不过……她跪错了地方。
到了天亮才知道，自己跪错了地方，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情，可是临安分明看到，她的脸色煞白煞白的，眼神里还有恼恨之意。
谁告诉她，御书房亮着灯火就是有人的？皇上根本一整夜都在凤仪宫好么，御书房的灯火从来不灭都是长点着的，自己也是奉命守在御书房门口的。
于紫嫣起来的时候，腿都麻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却没有一个人来扶，咬了咬唇，她硬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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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3章 死不足惜的贱婢（）
皇上不在，只能转战阵地，她又去了凤仪宫，快走到的时候，就看到君无邪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
立刻强打起精神上前道，“皇上！”
君无邪直接漠视，径直的越过她走了过去，她不甘心，在身后追着，“皇上，皇上……”
“你是何人？”君无邪终于站住了脚步，回身看她。
咬了咬唇，于紫嫣说，“臣妾于昭容。”
冷笑一声，君无邪问道，“于昭容？朕可从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封过一个于昭容！”
脸上有些难堪，于紫嫣依旧强辩道，“皇上，臣妾知道，自己是有错在身，但是那也是形势所逼，当时皇……不不，君御清他也是强迫于臣妾，所以臣妾没有法子才……”
“你跟朕说这些废话干什么，朕没有兴趣听！”他转头就要走。
“如果臣妾能告诉皇上一个秘密，是不是可以赦免臣妾的罪？”她算是豁出去了，一个箭步挡在了他的面前，睁着眼睛看着他。
顿住步子，君无邪看着她说，“什么秘密？”
“是不是臣妾只要说了，皇上就肯赦免臣妾的罪？”她不依不饶的问。
事实上，她只能拿这件事拼一把，做免死金牌了，可是却不知道，君无邪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威胁他。
“别跟朕讲条件，说不说随你！”说完，他就打算走。
“皇上！”于紫嫣往前一扑，直接抱住他的大腿，眼睛望着前方说，“明妃娘娘是君御清杀的！”
顿住了步伐，君无邪低下头看她，“你说什么？”
“明妃娘娘是被君御清亲手掐死的，是臣妾亲眼看见的！”她仰起头看着他，希望他能看在自己说出秘密的份上，饶了性命，只要饶了性命，赦免了罪，自己年轻漂亮，还是有机会的。
“你亲眼看见的？”他问。
“是！”果断的点了点头，很肯定的说。
“你既然亲眼看见了，为何不阻止？你是不是故意想让明妃死？你根本就是从犯吧？”君无邪冷声道。
傻眼了，于紫嫣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不不，皇上，臣妾怎么可能是从犯，臣妾正是因为亲眼看见了，所以君御清才胁迫臣妾的，臣妾是冤枉的啊！”
“闭嘴！”实在听不下去了，君无邪一个巴掌甩了下去，“别再臣妾臣妾的，你是谁的臣妾？贱婢，死不足惜，拉下去杖毙！”
对于她，君无邪早就深恶痛绝，她以为她在宣宜殿做的那点小动作，真的没有人知道吗？自己现在暂时腾不出手去料理她而已，没想到她却主动自己送上门来，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不，皇上，皇上，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她拼命的尖叫着，到了后来，就变成了“唔唔”的声音。
掸了掸自己的裤腿，被她的脏手摸过了，真是恶心。
一早就遇到这么恶心的事，晦气！
虽然几乎所有的反叛都已经平息，暗藏在朝廷里的那些危险因子也都拔除了，但是百废俱兴，朝廷因为这两次的震荡，也是元气大伤，千万马虎大意不得。
他快步朝着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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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4章 逼问（）
云太妃终于从天牢里接了出来，风风光光的送进了慈宁宫，正式尊为太后了。
原太后就算是已经死了，也被废去名号，考虑到无论如何，她都是将君无邪给抚养长大的，所以倒是没有过多的追责，看起来，似乎一切都已经平息下来，什么事都没有了，但是琉璃知道，对于自己来说，甚至对于君无邪来说，还是有一件事，如同沉甸甸的担子，压在心头。
这两天，他忙着朝政，自己照料了涵妃两日，都没有去提起，也许都是彼此在刻意的回避，似乎大家都在等待那个日子，下个月十五，会有什么？
下个月十五，月圆之夜，会发生什么呢？
拧起眉头，琉璃想的相当的无厘头，吸血鬼？狼人？简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那蛊道病歪歪的样子，似乎也不太像，他求的不是天下，不是江山，还能是什么？
正思索着，就看到君无邪大步走了进来。
“今天这么早？”她刚迎上前，就看到他身后还有人，他径直的走了进来，扬声道，“把她带进来！”
琉璃怔了怔，“她”？谁？
很快，她就看到了清荷，显得有些惊讶，“清荷？！”
“你们都出去！”君无邪又说道。
其他的人都撤去了，这里突然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忽然之间，琉璃就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蛊道到底有什么阴谋，为什么是下个月十五，为什么是月圆之夜，你知道多少，你们还有什么阴谋？”
果然，他语速很快的问了一堆的问题，这些都是藏在心底好几天的，压得人都要喘不过气了。
这两天忙过了以后，他就想到，也许这个女人会知道，毕竟，她跟在那蛊道的身边也有不短的日子了。
清荷静静的看着他，却是一言不发，一个字都不肯说。
“你不说是不是？信不信朕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你说出来！”酷刑司可不是吃素的。
“皇上！”琉璃上前一步，拦住了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她知道他的心里有多着急，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着急，可是她更清楚，只是着急是没有用的，她身上的蛊毒，以及蛊道的那些话，只怕只有等到那天，他亲自来解。
“你不用去护着她，你为她着想，她有为你着想过吗？她不过跟那蛊道是一丘之貉，现在让她说出来，我们也好早做防范！”君无邪说到。
摇了摇头，琉璃说，“她不知道的，你相信我，她是真的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她就不知道的，她告诉你的对不对？骗你的呢？”君无邪是急了，太过担心她。
“她不会骗我的，我相信她！”琉璃看着他，“除非皇上连我也不相信！”
“琉璃……”终于忍不住，清荷开口了，“你不必如此为我求情，能杀了我，也是一种解脱！”
她如今，只求一死。
毕竟落在主人的手里，也没有什么好下场，死了倒是干净痛快的。
君无邪冷笑一声，“你想死，朕就偏不让你死，让你活得生不如死！”
“我这一生，都是生不如死的活过来的，难道还怕什么吗？”她却轻轻的笑了起来，看着琉璃，“只是，我很羡慕你，起码你是真的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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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5章 清荷之死（）
她是真的解脱了，那种解脱，是精神上的解脱，无惧无畏了。
可是自己还是怕，她不怕死，却怕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很多次都想自寻了断了，却又不肯放弃生的希望，总觉得下一次的任务完成，主人就会放过她。
但一次又一次，无休无止。
“我知道你也不是很清楚他到底是什么目的，如果你知道的话，早可以以此来威胁他！”琉璃说道，“更何况，那个人的个性，是绝对不可能让别人知道的！”
就凭她所了解的，蛊道这件事，除了他自己，只怕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