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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鸿语伸出一只手,不甚温柔地拍她肩膀。
“嗯……”晓汲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顿觉颈子好酸。
“想睡到房里睡。”鸿语好心建议。
“咦?”她揉了揉眼睛,“你的工作做完了吗?”
“嗯。”鸿语点头。
“你工作的时间好长哦!平常也这样吗?”她等得都睡著了,还以为有钱人都该闲闲没事做,只管花钱,没想到他这么努力。
“看情况。”鸿语淡淡答道。她的话太多了,尽管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但他总会不由自主应答。
“你好认真哦!”晓汲灿笑道。人家说认真的男人最帅,难怪她一直觉得他很好看。
鸿语愕然地看著她,懊恼自己的反常,他几乎被她的笑靥迷惑住……一定是错觉!他对女人一向没有感觉。
“我有客人。”这个女人占了他大多时间了。
“啊,对不起!”晓汲忙著道歉,都是她耽误了他会客的时间。“客人在哪里?我去准备点心。”
“鸿门的家仆多得是,用不著你动手。”他冷冷地道。贵族世家又不是请这些下人来吃闲饭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做些事,不然我在这里白吃白住的,实在过意不去。”晓汲敛起笑意。他生气了吗?
鸿语看了她一眼。原来她对他猛献殷勤,是因为他提供了一个免费让她吃住的地方。不错嘛!懂得报恩。终究是女人,总多了那么一点心思,想必是怕被赶出去,或是期盼他在龙拓面前求情,才这么做的。
无论是哪一点,显然她都用错对象了。以鸿门的势力,甭说是多养她一个人,就算再多个上百人也不痛不痒;至于龙拓肯不肯医治她,那得看龙拓的意愿,他无权干涉。
“随你。”鸿语伸手扭动门把,顿了顿,突然不情愿的丢下一句话,“客人在会议室。”
解读出他的意思,晓汲笑逐颜开。
她就知道他是一个好人。
好俊的男人。
俞静瑄目不转睛地痴望著走进会议室的鸿语。上次在贵族宴会上匆匆一瞥,就令她为他那股冷僻孤傲的气质所倾倒,想不到阔别多日他更加吸引人了。
鸿语走进会议室,示意跟在身后的楚克寒开口,随即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难得俞总裁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楚克寒形式化的说。
“楚先生客气了,相信鸿先生应该已经听说过宏硕有意与鸿门企业合作的事,我这次造访的目的,最主要是希望鸿门能答应与我们合作。”俞静瑄举止端庄,期望留给鸿语一个好印象。
鸿门在鸿语的带领下,保密措施在贵族之中算得上首屈一指,但为了能够接近他,俞静瑄不惜做了巨额的投资,聘请国内外最顶尖的科技人员,花费了好大的一番心力调查有关鸿门的资料档案,甚至冒著赔上家族企业的危险,找上最不具经济效益的鸿门企业合作,这一切只代表了她一定要得到他的决心。
“鸿门不发展营利事业。”鸿语漠然的脸色不变,他最厌恶女人贪婪的神色。同样是女人,眼前这一个似乎特别碍眼。
“鸿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公司向来只研发科技产品,尽管我们在科技界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比起从事多方面产品销售的豪门企业仍是小巫见大巫,俞总裁若是想找合作对象,豪门企业应该会比鸿门企业更有前景。”楚克寒圆融的解释著。
“鸿先生太谦虚了,我们会找上鸿门合作,当然是经过市场评估,再说宏硕在国际商场上也算小有名气,假如宏硕与鸿门能够合作,相信要超越豪门绝非难事。”俞静瑄游说,冀望能与鸿语共事。只是她忽略了鸿门与豪门同是贵族世家的一部分,没道理扯自己人的后腿。
贵族世家各司其位,表面上龙门、青门、豪门、鸿门各自独立,实则是异脉同源。以龙门为首,豪门主控贵族经济,青门负责贵族的安全防卫,鸿门的职务是所有情报的搜集;无论是哪一方面,只要攸关贵族,都是鸿门的职责范围,甚至豪门企业的营利额度可以成为全球之首,除了商业鬼才豪宴独到的经营手腕外,鸿门准确无误的投资讯息更是功不可没。
身为宏硕总裁,俞静瑄当然也了解这一点,但同门操戈的例子比比皆是,就算是自己人,谁不想成为佼佼者?
但俞静瑄小看了贵族的向心力与凝聚力了,撇开贵族世家的关系,龙拓、豪宴、青观、鸿语四个人的友情是毋庸置疑、不可小觑的,也难怪贵族世家能在短短的数十年称霸全球。
“鸿门只想超越自己。”鸿语起身,再与这个女人交谈下去只会失了格调。“克寒,送客。”
“是。”楚克寒走至门边,打开门,“俞总裁请吧!”
“鸿先生,我一直很仰慕你的才干,无论如何,请你再考虑一下。”俞静瑄仍企图说服鸿语。
鸿语冷睇了俞静瑄一眼,对她的反感更深了。
假如她肯马上离开,或许他的决定会有所更改,但这个女人太不识相了。没有大脑的女人不但不受欢迎,反而更让人厌恶。
“不用考虑了。”鸿语冷冷地道。
俞静瑄不敢相信自己已如此低声下气仍然被拒绝,顿时又羞又恼,一张俏脸板得死紧,颜面挂不住的她才正要转身离去,却碰巧撞上端著点心走进会议室的晓汲,被端盘上的奶茶溅了一身。
“哪来的下人,这么不小心,我的衣服都让你给糟蹋了!”俞静瑄破口骂道,刻意保持的淑女形象全没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晓汲连忙弯腰道歉,心虚地瞄了一眼俞静瑄穿在身上的白色套装,上头的奶茶渍大概是洗不掉了。“这件衣服多少钱?我赔给你。”
“赔?!”俞晓瑄眼神鄙夷地射向晓汲,“这套衣服少说也要五万,你赔得起吗?”
“五……五万?”晓汲吃惊地张大嘴,心跳差点停了。这么贵?她现在穿的洋装才四百九十元,五万块钱可以买上一百件,有钱人果然不一样。
“算了吧,我看你也赔不起,今天就算我倒楣,以后走路给我小心一点!”俞静瑄傲慢说道,丑态毕露,先前的端庄模样消失殆尽。
“该小心的人是你。”鸿语突然开口,惹来众人诧异的眼光,“是你撞上她,你应该道歉。”
“是啊,刚才的确是俞总裁不小心撞到这位小姐的。”楚克寒也说了公道话。
“鸿先生,你……”俞静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强烈感受到鸿语对晓汲的差别待遇。他居然帮一个下人说话!她堂堂一家企业集团的总裁,如何受得了这种冷落。
“你可以走了。”鸿语再次下逐客令,脸上仍是挂著惯有的表情,除了冷淡还是冷淡。
被扫地出门,俞静瑄颜面尽失,她恶狠狠地瞪了晓汲一眼,骄气十足地离开,临走前不忘丢下一句,“你会后悔。”
鸿语冷笑。后悔?哼,在他的字典里,永远查不到这两个字。
“对不起,把你的客人气跑了。”晓汲内疚极了。她本来是想帮忙的,想不到弄巧成拙,害他也得罪客人了。
“不关你的事。”鸿语向楚克寒点了点头,示意他离开。
“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晓汲依然觉得抱歉。听说那位小姐是来谈生意的,假如因为这样让他少赚了一笔,那她对他就更不好意思了。
“我说了,不关你的事。”鸿语深邃的眼眸瞧著她,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愧疚。凡事吃亏礼让的人,在社会上根本占不了上风,难道她不明白这个道理?还是她真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
“我……对不起,给你惹麻烦。”她真笨,老是连累别人,在家时拖累父母,现在借住他家,连他也受牵累。
鸿语凝视著她依旧低垂的愁颜,竟有一股疼惜她的冲动,他一时无法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陌生意念。
“知道自己老是惹麻烦就别制造麻烦。”说完他告诉自己不可能的,他对女人根本没有感觉,她不可能会是例外的一个。
“对不起。”她低垂著眼睑,无辜模样煞是惹人怜爱。
“道歉也没有用。”鸿语突然郁气横生,一向没有什么情绪反应的他,不喜欢这种情绪波动,这让他有种不能掌控自己的感觉。
“是吗?”晓汲原就消瘦的瓜子脸更加黯淡了,她不想再给他添麻烦,“我还是回家好了。”反正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病会有痊愈的一天,鸿爷爷和他的好心她会放在心上,但假如因为她而造成他的负担,她不如离开。
“既然来了,你就无权决定要不要留在这里,除非鸿长老带你离开,否则你哪里也不许去。”话一出口鸿语就后悔了,他居然在挽留一个女人!
“是吗?那等爷爷来了我再同他说。你放心,我不会待太久的。”她保证地说著。
不想再继续这个恼人的话题,鸿语问道:“你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咦?”她一时没有听清楚。
“生病的人才需要找医生。”会找上龙拓医治的疾病,肯定很棘手,只是从她现在的样子看来,除了脸色苍白、身子消瘦了点外,倒也看不出哪里不对劲。
“你在关心我吗?”她扬起一抹甜美的笑靥。她很喜欢这种被关爱的感觉,除了父母之外,她几乎没有朋友。
“随口问问。”鸿语幽幽地露出嘲讽眸光。她未免太自抬身价,他怎么可能去关心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虽然他不承认,晓汲还是感动莫名。“你和爷爷好像。”
“爷爷?”鸿语皱起浓密的眉。
“就是鸿爷爷啊。”
“不像。”她竟拿他跟那个老头比!
“可是我觉得像啊。”他们都让她觉得好温暖。
“你还没回答我。”他回到方才的问题,没有发现自己今天算是多话了。
“回答什么?”她不解地看著他。
“你的病。”他提醒她。
“我的病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先天性心脏病,能医得好当然是最好的了,假如医不好,大不了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做任何剧烈运动,以后也不要结婚生子就成啦!”晓汲稀松平常的说著。她很喜欢跟他聊天的感觉。
她怎么能说得如此轻松,一般人不都是自怨自艾地等著别人来同情吗?“所以你才找上鸿长老?”
她摇头笑道:“不是这样的。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的病会有治愈的一天,在医院躺了十年,一点成效也没有,最后医生只好建议我爸妈让我在家休养。爷爷是我在公园里碰巧遇上的,爷爷说他有办法找到名医‘夜枭’替我治病,所以我爸妈才拜托爷爷帮忙的,然后我就跟著爷爷到这里来啦!”
十年?那表示她的童年都是在医院的病床上度过的。鸿语竟有些心口泛疼。只是女病人大都一个样,为什么鸿长老独独挑上她?
龙拓讨厌小孩与女人众所周知,难道那老头期望龙拓能与女病人擦出什么火花?“你父母放心让你跟著一个陌生的老头子走?”
“本来是不放心的,但是爷爷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给他们看,还说什么……对了,爷爷说他是贵族的长老,所以我爸妈就答应了。”到现在她还不明白贵族所代表的意义,竟可教向来对她有强烈保护欲的父母应允带她走的要求。
“你真的以为鸿长老有这种能力?”鸿语讽笑道。在他看来,她的病是好不了了,假如龙拓有慈悲心,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