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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语睨了他一眼后便闭上眼,想理清自己紊乱的思绪。
失败,又是失败!难道真是贵族得天独厚?即使他想尽办法,还是没法报仇!李升明忿忿不平地一拳重击在木桌上。
“李先生?”站在一旁的江易平满脸深疚。两次出手都失败,对委托人的确很难交代。
“把事情说清楚。”李升明冷冷地道。
“兄弟们守在通往鸿门会馆的唯一路上,准备狙击鸿语,没想到等了三天,好不容易等到鸿语的私人座车出现,里头的人却不是鸿语。”
“哦?”
“车里有两个人,一个是鸿语的私人秘书楚克寒,另外一名女人身分不明。”
女人?会是谁?是鸿语的母亲还是他的妹妹鸿欣?“有人受伤吗?”
“兄弟们连开了数枪,应该有人中弹。”江易平推断。
“你用‘应该’这个字眼,那表示坐在车里头的人很有可能平安无事,我这样说对不对?”真是可恶!
江易平弯腰致歉,道:“没错,两次失败证明我们能力不足,请见谅。”
“你们的能力的确让人怀疑,不过我不会因此而中断我们的合作关系。”
“李先生?”江易平惊讶地抬起头。
李升明举起手,示意他继续听下去,“我会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不过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请说。”
“我要加入你们下一次的行动。”
“这……”江易平面有难色。依照以前的经验,委托者参与行动,往往容易因为意气用事而坏了大事。
“放心,我不会阻碍你们,该怎么做还是由你来安排,如何?”
“好吧。”
这一次他要放手一搏,若不成功,就让他去陪伴死去的妻儿吧!李升明苦笑著。
“怎么回事?”
鸿语神情严肃地坐在晓汲躺卧的床边,望著她泛白的朱唇与褪尽血色的脸蛋,唯一可以感受到的是心痛。原本期盼她会像往常一样,笑容可掬地迎著他回来,谁知看到的却是这般景象,她不省人事躺在床上,几个小时以前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送叶小姐回来的路上遇到狙击,对方枪法不错,很有可能是职业杀手。”楚克寒简单的道。
“说下去。”
“由现场遗留下来的弹头看来,这批人应该与上次狙击龙先生的杀手是同一批。”楚克寒判断。
“哦?”看样子对方真正的目的是要除掉他,进而解决掉龙拓,而晓汲却险些成了他的替死鬼。
楚克寒接著道:“这阵子鸿门频频受到宏硕的密切注意,假如是因为上回少爷公然拒绝与宏硕的合作关系,俞静瑄因而挟怨报复,那把龙少爷牵扯其中似乎说不过去,再说狙击龙少爷的人真正的目的不像是在打击整个贵族,而是……”
“而是什么?”与他对望了一眼,鸿语心里有数。
“而是要龙少爷的命。”楚克寒大胆假设。
鸿语脸色阴恻恻的。不管幕后的主使者是谁,既然动了他的人,就应该有心里准备。
“克寒,找个适当的时机,我要亲自拜访宏硕。”这里头大有文章,不查个明白,龙拓随时都会有危险。众所周知,同为贵族,他却形同龙拓的保镖,如果克寒推测无误,那么对方既然想要龙拓的命,以保护龙拓安危为使命的他,自然首当其冲,相对的,跟在他身边的人也会受波及,晓汲就是一个例子。
“是,我会尽快安排。很抱歉,没有将叶小姐保护好。”楚克寒自认没有尽到保护之责。
“你尽力了。”鸿语心里清楚,若不是楚克寒,晓汲早没命了。一思及这个可能性,他的心不免一阵抽痛,此时此刻,他庆幸老天爷没有夺走她,否则他如何承担因一时的逃避所造成的遗憾?就在他认清自己的心已决定将她留在身边的时候。“医生怎么说?”
“叶小姐手上的伤经过包扎后已经不要紧了,但因为叶小姐有先天性心脏病,经历这次的惊吓,情况可能不乐观。”楚克寒将医生的话一字不漏陈述了一遍。
鸿语听得胆战心惊,心中莫名的恐惧感悄然袭来,令他惴惴不安。从来就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这么彷徨心惊。“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有,但要看少爷愿不愿意。”楚克寒意味深长地道。
鸿语当然知道楚克寒话中的含意。失去时才懂得珍惜,以前晓汲端著小点心追著他跑时,他总是嫌她烦,如今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不烦他了,他反而怀念她活泼俏皮的样子。倘若她的病情真如克寒所说的严重,那么当前有能力救她的人只有龙拓,只要他开口,龙拓不会不买帐,只是鸿门欠龙门的人情已经太多了,他如何再开口请龙拓帮他?任何债都可以还,唯有人情债怎么也还不了,否则他也不会承袭父亲交代他的使命,这个枷锁整整束缚了他二十几年,是以自小到大,他独断独行,从不开口求人,更不接受别人的帮助,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如今这个原则怕是要改变了。
“但愿你值得……”鸿语若有所思地喃道。
“你要我救那个女人?”
龙拓挑高眉,不太相信鸿语会为了一个女人开口求人。鸿语向来不轻易在人前泄漏情绪,眼前这一个可是他认识的鸿语?尽管鸿语掩饰得很好,但眉眼之间仍可见担忧与焦虑。
“嗯。”鸿语的声音听来平静,但深邃的眼眸里却透著坚定的意念。
“鸿语,你我都清楚鸿长老在打什么主意,救了那个女人只会称了他的心意,既是如此,你还要我救她?”就他对鸿语的了解,鸿语这辈子最不想欠的,就是他的人情。
“我只知道我要什么,其他的不重要。”鸿语轻狂的道。除非他愿意,否则没有人能够左右他的思想与行为。
“总有理由吧?”龙拓意味深长的看著他。
“有,等我确定了,我会让你们知道。”他不想多说,在一切尚未明朗化之前,过多的言语只会给一些好事者更多的破坏空间而已。
“你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救她?”龙拓饶富兴味地说道。虽说他做事一向毫无准则,但要他为女人医病,未免有失格调。
“我肯定你一定会帮我。”鸿语眉头深锁。他的生命因晓汲而有所不同,她乐天知命、单纯天真,她让他摆脱过去的羁绊,懂得为自己而活;她甚至让他了解什么是幸福与快乐,也感受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不只是为别人牺牲而已,更要为自己的人生规画。她让他的生命充满了活力,失去她就等于让他失去了活力,一切终将回到过去。
“是吗?”龙拓笑望著他,“想不到一个平凡的女病人也有如此魅力。”
“她如果平凡就不可能完成你做不到的事。”鸿语神情认真而严肃,“你不是一直希望我不要再如影随形的跟著你吗?”
“这是条件交换?”龙拓轻哼。他还以为只有豪宴懂得放话威胁人,原来鸿语也懂这一套。
“这是提醒。”鸿语嘴角微扬。
龙拓重视贵族的情谊远超过自己,必要时宁可牺牲自己也不要有人为他付出性命,姑且不论鸿语明不明白他的用心,光是鸿语执意信守父亲留下的承诺,著实就让他伤透脑筋了,偏偏鸿名教育的观念已在鸿语的脑中根深柢固,任凭贵族其他三人挖空心思也无法改变鸿语的决心,现在既然鸿语自己奇迹式的想开了,他心中的顾虑也可放下了。
被反将了一军,龙拓不以为意笑了笑,“分文未取救一个女人,还得失去一个好保镖,你的‘提醒’让我吃了大亏。”
“不值得?”
“值得、值得!吃一个亏可以换得朋友的推心置腹,当然值得。”
“谢谢。”鸿语动容地道。
“用不著说谢谢,不要忘了我们是好兄弟。”
“是的,一辈子的好兄弟。”鸿语淡笑。
天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枪声一声接著一声,一颗子弹由她的手臂擦过,她发现自己快窒息了,谁来救救她,她好难过,好难过……“啊——”晓汲惊叫出声,冷汗流了一身。
“作噩梦了?”
好熟悉的声音。晓汲睁开眼望向身旁的人,然后立即扑进他怀中,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一样,泪水扑簌簌地流下。
“是你!是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
鸿语轻搂著她,温柔地轻抚她的背。她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她哭得他的心都拧了,让他心疼万分。
“我作了一个梦……梦见好多人要杀我……他们拿著枪一直不停朝我坐的车子扫射……枪声好大……震得我的耳朵都快聋了……”她哽咽道。
“那不是梦。”鸿语冷冽地说道,声音冷得骇人。
“呃?”晓汲先是一阵愕然,望了一眼手臂上的绷带,可怕的记忆一幕幕回到她的脑海中,她想起来了。
鸿语让楚先生送她回会馆,车子开到一半就因路障停下来了,随后出现一群身著黑色西装的人,掏出枪便朝他们射击,吓坏她了。她自认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为什么那群人要致她于死地呢?她又不认识他们。
第八章
看穿了她的心思,他道:“这件事与你无关,他们要杀的人是我。”
鸿语的话让晓汲更是心惊,不由得脱口而出,“幸好坐在车子里的人不是你!”否则现在躺在床上的人可能就是他了。
他的心口震了一下,“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因为我不希望你受伤啊!”晓汲自然的答道,却不知道自己简单的一句话造成他心中多大的震撼。
这个女人居然不希望他受伤,即使是父亲也从未对他说过这样的话,父亲只会谆谆告诫他该保护龙拓的使命,并要他有随时为龙拓牺牲的准备。他向来都只有为别人受伤的份,谁会想到他也需要别人的关心。
她的关心让他感动莫名,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牵系这个女人了,她的确值得他救。
鸿语双手下意识的收紧,忘却了怀里的她还是个病人。
“好痛……”
发现自己的粗鲁,他立即松开手,扶她躺下,“你刚动完手术,应该多休息。”
“手术?”晓汲感到讶然。她明明只有手臂擦伤而已,这样轻微的伤也需要动手术?
“你的心脏有问题,需要动手术。”鸿语简单的说。
对哦!发生枪战时,她的心脏病好像发作了,她只觉得心口好痛,之后的事她就记不得了。
想不到她这么不禁吓,天啊!她该不会快死了吧?“那……我还有救吗?”晓汲惶惶不安地问道。她不怕死,只是突然要面临死亡时依然会感到惧怕。
“只要好好调养,三个月后你就能痊愈。”他宠溺地看著她,第一次想好好疼一个人。
晓汲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你的意思是,三个月后我的病就完全好了?”她不是在作梦吧?
“理论上是。”瞧她开心的,原来苍白的脸蛋也渐渐染上一抹桃色,妩媚极了。原来女人也可以如此风情万种,即使卧病在床依旧具有挑逗人心的本事。
“咦,不对啊!”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晓汲皱起眉。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鸿语蹙眉。发现她的异样,他的心也跟著高悬著。
晓汲摇摇头,“我只觉得奇怪,是谁这么厉害,可以帮我动手术?”她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手术,周医生也说过,除非是那个叫什么“夜枭”的名医肯医治她,否则一般的医生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