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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织嘴巴虽然很坏,可是动作却都这样温柔,害夜遥根本没有办法不流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不要乱道歉,笨蛋!”香织捏拳往夜遥头上捶了一记。
香织的话令夜遥破涕而笑,却又惹来香织的白眼!
“骂你笨蛋还这么高兴,那就多骂几回好了,笨蛋笨蛋笨蛋笨蛋……”喊到没气,香织猛然一把抱住夜遥,道:“为了一个男人,我们居然一个星期都没说话,真是愚蠢透了!”
夜遥被香织紧紧搂着,泪流不止。
“我有一部很想看的电影,想了半天,找不到人陪我去看。”人在异乡又失去朋友的滋味,真是寂寞得好难受。
“那还等什么?我们先去希尔顿海湾饭店吃夏季特赏下午茶吃到饱,再去逛街血拼一番,最后看午夜场的电影,你说怎样?”香织将最后一颗烤蕃薯剥成两半,一口塞进一块,拉起夜遥立刻动身出发。
她老早就想去大吃一顿了,希尔顿的夏季下午茶美味又实惠,只是一个人去吃下午茶多无聊。最好和姐妹淘结伴一道去,在优美的海畔旁聊天、吃精致的五星级甜点,那才真的叫享受呀!
“吃吃看这个覆盆子慕丝蛋糕,这是我最喜欢的口味了。”香织的盘子好不贪心地叠得快失去平衡了,她还是不断起身去拿甜点,一点也没有收敛的气势。
“真是不可思议……”夜遥轻轻叹息。
“我的食量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干嘛大惊小怪。”
“我不是说这个。”夜遥摇摇头。“今天之前,我不敢想像我们还有机会同桌愉快地谈天喝茶,我以为那已经成为一个只能回想的美好奢求了。”
“要不要我揍你一顿,你才肯醒过来?一个人胡思乱想,以为别人都像电视剧上的主角一样,非得用尽力气疯狂大骂哭泣尖叫才能消火气,拜托!那有多虐待身体呀!电视上的演员激动还有道理,因为他们有钱拿,因为无聊的编剧想不出突破性的剧情,只好信口胡诌。如果我有多余的力气,宁可去跑步运动或者擦按摩霜好好保养自己,才不要浪费精神去生气咧,那简直太笨了!”
“可是……我欺骗了你呀!”
香织不耐烦地摆摆手:“你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吧?况且悠朗本来就不爱我,没有你,总有一天他的心也会跟着别人走。想开一点,至少我没为了他浪费太多的青春。”
女人的青春很宝贵的,不该为了负心的男人而白白消耗,香织想透了这一点,收拾起不舍与不甘心,决心积极迎向更美好的恋情。
“我好羡慕你,你活得好自在、好开朗。”夜遥由衷地说道。
“这没什么稀奇,每个女人都办得到,只是愿不愿意罢了。有些人甘心一生守着错误的爱情,只求付出不问结局,把痛苦当快乐品尝,拿一生幸福来陪葬,我才没那么伟大咧!”
“那……你对悠朗死心了吗?”她知道香织对悠朗有多在乎,恐怕超过自己想像。
“不死心又能怎样?只是和自己过不去罢了。”香织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好不好我将他还给你?”夜遥咬着下唇,沉重地吐出这么一句。
“你在说什么呀?夏天也会感冒发烧吗?还是中暑啦?”香织扔下叉子,用手掌去摸夜遥的额头。奇怪,温度很正常嘛!
“也许,我根本爱错了。”夜遥颓然一笑,眼泪淌在微眯的眼角。
她爱的或许不是悠朗的狂烈,而是风间雾那似远却近的微妙温柔。
一切,错得离谱。
“看演唱会?”
悠朗接过票券,狐疑地瞅着夜遥。自从他们的恋情公开之后,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难得的好兴致。
“对呀!就在这个周末,我票都买好了,人也约好了,不许你说不去。”
“你还约了谁?”有点失望,他还以为这是两个人的约会呢!
“约翰、香织,还有你,就我们四个。”
“约翰?”
“就是风间雾啦。”夜遥差点忘了除了她,没别人会这么叫风间雾,她不小心说溜了嘴,希望风间雾不会生气她将他的怪洋名泄露出去。
悠朗微微皱起眉头,他实在不喜欢看见夜遥说起风间雾的时候,眉间那股自在轻松。
“香织也要去?”
“嗯,你不介意吧?”
“如果她不介意的话,我有什么好在乎的呢?”只是对香织感到抱歉,他实在不想这样伤她的心。
“那就这么说定喽!麻烦你在演唱会开演前一个小时去店里接她。至于我嘛,约翰会顺道过来载我,你没什么好操心的。”
“为什么不让我去接你呢?”他可不想看见夜遥紧紧搂住风间雾的腰。
“因为香织曾经骑摩托车出过事,所以拒坐机车嘛!而且你去接她,也算是风度的表现,顺便道个歉,这样事情不是很完美吗?”
夜遥笑得很灿烂,让悠朗觉得有股莫名的不安,仿佛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正在酝酿发生似的。
这一段路,曾经他日日踏步,今天走来,却仿佛相隔了好几个世纪,陌生到不可思议。
“你还是老样子,走路拖着鞋跟,像个小老头似的,而且,你迟到了!”
看见悠朗将车停在巷口,徐徐踱步走来,香织早已等得不耐烦,劈头便骂。
悠朗一抬头,只见她双手叉腰站在暴走企鹅门前,用高跟鞋踢着空罐子解闷,剪裁合宜的小礼服包裹着比例完美的娇小身材,像个未来感十足的前卫女神,教人屏住呼吸。
“对不起,你今天好漂亮。”
“我漂亮,你干嘛道歉?快走吧,演唱会得提前进场,这可是常识哟!”香织伸手主动挽住悠朗的手臂,拉着他快步走。
这样偎在他身旁,便能轻易感受他快节奏的心跳,香织于是取笑悠朗:
“该不会看见我这么漂亮,你就开始后悔放弃我了吧?这可不行哟!我会告诉夜遥的,不要小看女人之间的友情。”她俏皮地对他摇摇手指。
香织的话让悠朗有些尴尬,忽然,他伸手由口袋里摸出一枚御守,递给她:“喏,我听人家说这一座庙的爱情御守特别灵验,所以就亲自开车去求回来。”
面对他贸然递上的御守,香织先是愣了一下,之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很笨耶,分手后还送前任女友这种东西,要是别的女人,你不被打死才怪咧。况且这种东西,要一对才有效,一枚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嘛!”
“不管啦!反正你收下就是了,我开了六个钟头来回的车才求到的,不准你退货。”悠朗说完,将御守塞进她小小的掌心,然后霸道地牵起她的手。“我们走吧!”
掌心中的那枚御守暖暖渗出温度,香织被悠朗牵着停不下脚步,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领悟——唉呀呀,她对悠朗的心一时之间恐怕还很难死去。
“这样好吗?没有当面向他告别。”风间雾替夜遥拎着一只简单的行李袋。
夜遥办好了登机手续,和风间雾并肩走在出境大厅,她的签证期限就快载止了,也终于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就让他笑我是个胆小鬼吧,提不起勇气向他说再见。”夜遥的唇间勾起一抹笑,笑自己如此胆怯。
“可以吗?就这样回去,你当真舍得将他还给香织?”
昨晚获悉她要离去的消息,他还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虽然早有预感她会远去,却从来不想理清她的归期,只是一味地逃避。
“爱情不能容许遥远的距离,在他身边的人对他而言才是幸福。曾经的一切,只要我牢牢记得,收在心扉就够了。”
屏住呼吸,他这样问道:
“那我呢?也收在你心扉里吗?”
夜遥投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嗯,特别用一把钥匙将与你的回忆紧紧锁上,这样就不怕岁月会将它带走了。”
“记得偶尔将它打开,想想我。”风间雾将那只名叫约翰的黑脸羊玩偶递给她:“暂且允许它代替我吧。不过可别抱着它一起睡喔,我信不过它,怕它会趁机吃你豆腐。”
夜遥笑着收下,看看表。“我得走了,谢谢你来送我。”
“有空再来日本玩,我等你,我也会写e-mail给你,让你没时间忘记我们这些朋友。”风间雾将吻印在她的额角:“多保重。”
“莎哟娜啦!”
轻轻挥手告别,夜遥转身,缓缓步入关口,不让他发觉她眼底闪着晶莹的泪光。
散场的时候有些冷,悠朗体贴地脱下外套将它披在香织的肩上。
“这是一场很棒的演唱会,可惜夜遥她没有来。”他们等到开演仍然不见夜遥和风间雾的踪影,所以他和香织便先进场了。
“她没办法来了,她坐今天傍晚的飞机回台湾了。”香织轻轻揭露这个讯息。
她抬头迎视他的眼眸,想猜测他眼底的震撼伤心是否如她预期一样澎湃激动,她想知道他究竟有多爱夜遥。
“她走了?是吗?”他不敢相信她竟然走得如此仓促、潇洒,仿佛他们不曾爱过一样,毫无眷恋。悠朗的嘴角扬起自嘲的苦笑:“这就是我的下场,一个负心汉的凄绝下场。很可笑,我以为这次我终于爱对人了;我以为我和她将会在一起很久,可是才一牵手,她就觉得足够了,但我呢?她有没有想过?”
其实他不是没想过她会离开他,只是没料到她绝情到连一声再见都舍不得给,率性地在爱与不爱之间来回。
他一手耙过浓密的发丝,不想让香织看见他内心掩不住激昂的情绪,眼底浮上一层雾气。
“哭出来好了,我很少看见男孩子哭泣。尤其是你,我那么爱你,可惜你却不中意我,那我就更加有理由想看你哭了。”香织踮起脚尖,轻轻吹气吹进他泪湿的眼底,想呵出他隐忍的眼泪。
“嘿,你就不会安慰我一下吗?现在对我故作温柔,说不定我就会爱上你耶!”怎么有人能够将这么可恶的话说得那么俏皮?害他都忘了伤心流泪,反而有一股想亲吻她的该死冲动。
他开口呵出的热气吻在她脸上,香织像被烫到一样连忙跳开。“说爱上就爱上,哪有这么简单的呀!好像你吹吹口哨,我就会像只听话的傻狗一样,涎着口水来向你报到,你以为你是谁呀?”
如果这一回痛苦的失恋曾经给她一点好处的话,那就是让她清楚地明白,再也不许陷入只管付出、没有回报的不平等爱情里,她没那么多时间力气白白糟蹋自己。
“啊,我没有那个意思,对不起……”他真笨,说话这么不经脑袋。
“没有再度爱上我的意思,还是没有把我当成顽皮狗的意思?”看着他因为她的话而头痛气结,她就好快乐,想要笑到抱着肚子在地上狂打滚。
“你……为什么总是不好好听人家说话?老是要扭曲别人的意思呢?”悠朗被香织弄得很头痛,大手一捞将她拉进怀里,这样让她住嘴比较快。
香织倚在久违的温暖怀抱里,抚着他环在她腰间的大手。
“每次你都是这样忽然抱住我,像是一股冲动,又像在证明什么,虽然好奇,可是我并不想弄清你这样抱我的动机,因为只要你搂着我,我就像是只漂泊的小舟,找到了港口,一点都不想移动了。”
他们相识以来,香织从来不曾对他吐露这样动人的情话,每次她都极力撒泼耍狠,不曾像此刻一般完完全全是个小女人。悠朗搂着她,感觉一抹新生的情愫悠然萌发,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