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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日顺正想开口问他是“什么困难”时,喀嚓的开门声,令屋内的两人警觉地以报纸、白纸遮盖住摆满桌面的重要资料。
“外送到府的香浓咖啡来喽~~”探头,晓瑜贼笑地说。
“拜托你,下次进来前先敲敲门,行吗?”程世庆呻吟道。“我还以为是其他同事!”
反手关上门,她将手提纸袋放在小会议桌上。“嘿,有礼貌一点儿行不行?我还特地跑了趟你爱的星巴克,买了你喜欢的榛果咖啡耶!没功劳也有苦劳,说声谢谢不会要你的命吧?”
“谢谢。”以讽刺的笑,配上认命的白眼,程世庆回道。
给他一抹“这才象话”的眼神后,晓瑜从上头窥探着桌面上的东西,问道:“怎么样,你们进行得还好吗?”
“一切都很好。”秦日顺悄悄把某些资料露出来的边边,推回报纸底下。
晓瑜嘟起嘴。“我又没有要偷看,只是在想你们或许会有地方需要我帮忙嘛!最近晚上我都没有约会,很空闲喔!”
“回家去看你的『名侦探柯南』卡通吧,Miss好奇心。”程世庆自动地取出纸袋里的咖啡,分给秦日顺与他自己。
竖起中指一比,晓瑜拍拍屁股说:“好,我闪人就是。你们可别后悔,我本来是想来跟你们分享几个有关『恬恬』的重要情报的。”
啜口咖啡,秦日顺抬起头淡淡地说:“你们找到不一致的刀口了,是吧?”
“可恶!我明明跟黄法医讲,叫他不要告诉林组长的!”晓瑜懊恼地一瞪。“那其他的你也听过了吧?”
“由胃中的残留物分析,证实她遇害的时间并非深夜,而是清晨。再加上第一次验尸时就已经知道的……死者生前六到十二小时左右曾有过自愿性的性X。”淡淡地,秦日顺说:“我和两名同仁已经开始清查可疑时间点内的市内所有宾馆出入口监视带,过滤有无死者与男子出入该处的影像。”
“你们动作真快!”她吃惊地赞叹。
耸耸肩。“时间拖得越长,对找寻证据就越不利,那些监视录影带可不会被永久保存下来。另外,我们也得祈祷他们不是进入某间连监视器都没装的破旧小旅社。总之,起码这给了我们方向,让我们知道她也许是清早离开宾馆,于返家路上被杀害的。”
“好了、好了!你别再找借口逗留在这边,干扰我们的讨论了,我们可不是大小姐的解闷道具。”程世庆冷漠地作势驱赶她。“再见、不送、慢走!”
“厚~~程世庆!你要不要更过分一点?”双手插腰,晓瑜义正词严地说:“好歹我也是客人耶!我赌上自己的法医良知、职业生涯,暗中帮助你们把手表弄到手,这就是你回报我的方式吗?以后你再有求于我的时候,看我会不会笨得再帮你忙!”
“研习资料都在你家睡一个礼拜了,还不够表示我的感激吗?不是我要赶你走,是你听到我们的计划后,难保不会蠢蠢欲动。这可是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代表着我们两位绅士的关怀与爱呢!秦日顺,你说对不?”
莫名其妙地接到程世庆抛来的“球”,秦日顺伤脑筋地一笑。
“男人!”做出掐人的动作,她捉起包包。“最好天底下没有女人,这样就不会生出你们这种傲慢且自以为是的生物了!”愤怒地走到门前。“再、见!”
她的最后一句话让程世庆灵光一闪,他连忙大叫着:“对啊!我真笨,这种事应该交给你,你是行家啊!慢着、慢着!晓瑜你先别走!”
玻а刍赝罚室獾竽训厮担骸耙换岫易撸换岫冶鹱撸闶遣皇歉孟戎沃握庵钟湃峁讯系拿∧兀琈r。娘娘腔?”
“你说什么都行!晓瑜神仙、晓瑜娘娘、晓瑜我的天使,请你、拜托你、求你留下来帮我解决一个很重要的关键问题!”他眨眨镜片后的黑眸,一笑。
转了下眼睛,晓瑜摆出高姿态,双手抱胸说:“你要给我什么好处?”
“你不是一直很想帮忙吗?这就是你帮助恬恬洗冤的大好机会!”程世庆朝秦日顺挤眉弄眼,示意他“助阵鼓吹”。
即使不知道程世庆葫芦里卖什么药,但秦日顺认分地叹口气说:“他恐怕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所以亟需你的帮助。你不是那么坏心眼的女孩,不会见死不救吧?晓瑜小姐。”
轮流地看看他们两人,晓瑜扬起唇角。“也罢,我喜欢被人感激,既然你们俩现在都知道我有多重要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帮个忙吧!说,到底是什么事?”
程世庆拿起披在椅子上的外套,一手伸进袖子里,边起身说:“很简单,我要你陪我去血拼。”
“啊?!”这要求绝对不在晓瑜的预测范围中。
程世庆微笑地说:“你的工作,就是帮我变身为一名绝世美女,你做得到吗?”
晓瑜张大嘴,看向秦日顺,一脸“他是不是疯了?”的错愕表情。
秦日顺当场笑出来,这的确是件他们两个大男人都无法胜任的工作,原来刚刚程世庆抱怨的“困难”就是这件事啊?
全新的化妆品,一应俱全地摊在化妆台上,从最新流行的幻彩眼影、珠光唇膏到迷你腮红,甚至妖艳色系的眼线,样样都不缺。
先以眉毛夹仔细地拔去男性粗浓的眉毛,直到剩下干干净净、细细长长的柳叶弯眉。接着以热蜡拔掉下颚介于寒毛与胡渣间的根根杂毛,理出一块光滑平整的下巴。宛如在粉刷墙面前必须去除残渣般,敷上了厚厚的面膜,柔化所有的男性角质,经过一连串上卸膜、洗脸、上化妆水、上收敛水的繁复手续后,好不容易进入最艰难的挑战──
“不要乱动啦!你这样我会把眉毛画歪掉的。”晓瑜皱着眉头,努力保持手中眉笔的平稳。
程世庆嘀咕道:“我没办法不动,眼睛里的这玩意儿搞得我很痒。”
“刚戴上抛弃式隐形镜片总是会有点儿不适应的。少啰嗦了,是你自己说的,要我助你成为一代妖姬。”总算完成笔下的眉形,她取出睫毛夹。“把眼睛张到最大,住上看,很好……我要夹喽!”
“痛!你夹到我的肉了是不是?”
“只是一点点而已。你真的好吵喔,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痛,夹睫毛难免会夹到肉的嘛!”她笑嘻嘻地说。
“项晓瑜!给我从实招来,你是不是故意的?”冷瞥。
格格笑道:“我承认是我的疏失,但不是故意的。因为我一直强忍着笑意,你知道的,这感觉好怪,好像突然间多年的哥儿们摇身一变成为好姐妹了。嘻嘻……人家忍不住想叫你一声程妹妹。”
“……若非必要,我并不想这么做!”沈下脸,程世庆老大不爽地说。
“是、是,你得伪装成酒店公关,不然就无法接近姓张的,我懂。我又没说你有改行当红顶艺人的企图。”微笑着,晓瑜在涂抹完睫毛膏后,端详了一会儿,然后问着站在他们后方的秦日顺说:“如何?挺不赖的吧?”
扯唇。“我不予置评。”
“为什么?很美啊!”晓瑜对自己的杰作再欣赏不过了。“颈部的喉结用黑色宽颈带就能遮住了,再加上以假乳塞出来的乳沟……哇噻,这位性感美女是谁啊?”
假使没看到整个“变装”的过程,秦日顺还能冷静客观地评论。但是亲眼目睹整个过程后,他不得不老实地说──
“我想,我还是偏好纯天然、无添加的真女人。”
一咋舌,晓瑜嫌弃地说:“我们别管这个没眼光的家伙!亲爱的程『妹妹』,我们到楼下做个小小的实验,看看我的家人有没有人能看得出你是个男的吧!”
脸上写着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程世庆依然无奈地撑起沉重的双脚,站起来。假使过不了这一关,恐怕也过不了张老板“阅女无数”的锐眼。那么,想要说服他相信自己的“假身分”,继而搜集有关恬恬被害的内幕,无异是缘木求鱼。
“祝我们好运吧!”
秦日顺同情地献上祝福,目送满脸悲怆、形同上法场的“程妹妹”,在幸灾乐祸的小恶魔项晓瑜的带领下,离开她的卧室。
被单独留下的他,看着墙上晓瑜得到的琳琅满目的奖牌、奖状打发时间,并从而得到一点小小的情报──
被誉为“尚大胆”的项晓瑜小姐,除了胆大以外,她会的技艺也不少。速读、作文、诗歌朗诵到网球比赛的优胜,可说是允文允武,才艺双全。
不过,当他看到里头有张朴素的女童军“每日一善表扬奖”,脸庞不由得浮出笑意。一个人过去的历史是无法造假的,晓瑜打从天性里就是个喜欢“管他人闲事”的小小鸡婆妹,怪不得会走上做一名法医的道路。
……他几乎可想象出小时候的晓瑜,打抱不平地在班级主持正义,或是亲切地带领老婆婆过马路,指挥这儿、指挥那儿的霸气模样。
好遗憾,真希望自己是从小就认识她的青梅竹马,这样就不会错过“当年”的小小项晓瑜了。
没错,秦日顺了解自己正陷入一个大麻烦。
这就像是明明已经事先打过了N次的预防针,却还是染上感冒一样,而且发起病来格外严重、会要人命。
普通没打过“预防针”而犯了点小感冒的人──譬如那些单单看上晓瑜的外貌就爱上了她的男人们──只要流行期一过(梦想破灭),自然就会产生抗体(重返现实),不必担心会因此而留下什么后遗症。
至于真正需要烦恼能不能痊愈(全身而退)的人,就是秦日顺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家伙。喜欢上“全部”的项晓瑜,不只是她娇甜可爱的容颜,连她从头到脚的古怪缺点、脾气也一并爱了进去,“爱丢卡惨死”。
越是挣扎着不去承认,就越像是掉进泥沼般,越陷越下去。
所以秦日顺决定给命运一个机会,看看这个爱的泥沼有多深,纵使到最后无法自拔,沦为波下灭顶忠臣,也比做个到死都不承认自己的心意,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的迟钝痴心鬼要好些。
喀啦!
门一被推开,晓瑜兴高采烈的欢呼声便传了进来──
“秦日顺!要崇拜我趁现在,快!”
他的笑意酿在眼底。“你办到了?”
“对!我们成功了耶!程『妹妹』在下头和我妈妈、奶奶聊了十多分钟,她们一点儿都没发现『她』是个『他』。这证明了我的化妆技术一流,可以让一个大男人雌雄莫辨哟!”
手舞足蹈地扑到秦日顺的怀中,晓瑜开心的笑脸灿烂得像春阳下的粉樱。秦日顺轻搂住她,暗暗祈求这一刻能停留住。
“看到你们情感进展得如此迅速,身为媒人的我也非常高兴。不知道何时能喝到二位的喜酒呢?”慢她一步进入屋内的程“咬金”,同样满脸微笑地倚门而立。
晓瑜宛如触电般地跳离开秦日顺的怀抱,红着脸说:“拜托,你瞎说也看一下场合、对象好不好?我们大家都是朋友,朋友间搂搂抱抱有啥好大惊小怪的?会想歪的,都是天生脑子坏去的人。”
程世庆可没错失秦日顺脸上晃过的一丝“惆怅”,但他好心地不点明它。改说:“你脸都红了,嘴硬的项大小姐!”
“谁叫你要说那种无聊话?这叫做尴尬!你看啦,人家秦日顺都下不了台了。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玩不够男女授受不亲的游戏呀!”晓瑜嘟嘟嘴。“秦日顺,我们别理那个扫兴鬼!我跟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