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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证年代的日常生活-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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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的沪上,在市中心陕西南路的路口有一家很出名的西点面包店,叫哈尔滨食品厂。

    哈尔滨是三开间的店面,有两开间是店堂,另一间则是制作工场。它的花式面包、奶油蛋糕、巧克力糖都做得极好;在大运动前它甚至会卖复活节礼盒:装满西式糖果扎蝴蝶结的花式礼盒,可以吃的巧克力‘建筑’、巧克力彩蛋等。宁鸥特别喜欢哈尔滨生产的俄式面包。

    “不是。是在……”陶小霜正说话,店里的服务员却走了过来。

    “这位小同志,你们是市区来的吧,想不想买点好东西?有鸡鸭猪肉还有腊肉香肠,都不要票,要买的话就跟我走。”中年女服务员很小声的说。

    陶小霜听得心里一喜,和其他几人立时互相看了看,然后一起点了头。“阿姨,我们要去。”

    5人跟着那服务员出了面店,走了半条街,然后进了一个院子。

    这院子三面都是半旧的瓦房,服务员一进去就叫道:“老张,快出来,我带人来了!”

    右面的瓦房应声而开,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老王,今天店里不忙吧?”这叫老张的人一边和服务员打招呼,一边隐晦的打量陶小霜等人,要不是他的眼神在宁鸥的手表和皮鞋上停留了一下,陶小霜还真没发现。

    “少说废话,我带来的人还能有错,你快点,我还要回店里。”刚才5人一进店,女服务员就注意上了,等看到那个漂亮的小囡一脸平常的拿出5个圆面包时她就知道今天又有‘生意’开张了——这洋玩意只有市区有,一个就得卖3、5毛钱,兜里没钱能这么随手就请人吃?

    一番打量后很满意的老张把5人带进了正中的瓦房。这漆黑的瓦房里有一盏瓦盖灯,老张一伸手把灯拉开了。只见这房子四四方方的,除了中间站人的那一块,其他地方全堆满了东西:一筐筐的干果腊肉和罐头,一袋袋敞着口的花生芝麻和棉胎,还有板鸭香肠和香烟。

    朱大友和庄沙看得目瞪口呆,连宁鸥都不禁吞了吞口水——这些物资要是出现在沪上的百货店里倒是不稀罕,可现在可是堆在一个破破烂烂的瓦房里……

    陶小霜和孙齐圣也吃了一惊,但他们自然不是被这些东西震住了,而是惊于两人在家里常用黑市和大眼叔掩护飞东西,这一次却是真的进了‘黑市’。

    老张见状得意的说:“这一屋子的东西你们可以随便看,随便买,只一条:我这的东西只卖大卖家,你们要是拿不出100块钱,就干脆一样别买。”

    陶小霜闻言就笑了,在来松江的途中宁鸥就说她随身带了200块钱,准备多买些年货。

    朱大友更是叫道:“你别小看人!等会收钱时准吓你一跳!”

    老张也笑了,这些城里小鬼身上的钱越多越好,嘴里只说:“小同志,你能吓死我才好了!”

    “别废话了,你们快点。”那女服务员急着回面店,就催促起来。

    最后在老张的推荐下,陶小霜买了两只板鸭,3斤四川香肠,3斤干桂圆和5斤海南椰子糖——这种糖椰香浓郁,入口即溶,特别对爱吃甜食的沪人的胃口,只要有上海人去海南出差就一定会买这种糖的。于是发现有这种糖,人人都买了很多,宁鸥更是一口气买了10斤。

    5人离开院子时,衣兜里只剩下了回程的车费,孙齐圣扛着两个麻袋,走在最前面,陶小霜则和宁鸥一人揪着一个角,一起提着一个麻袋。到了大街上,孙齐圣变戏法似的掏出了1毛钱来,“看——我还留了钱的。我们叫辆板车坐着去汽车站吧。”

    陶小霜特别惊喜的道:“大圣,你果然够猴精的——居然还记得留下叫车的钱!”

    “确实太好了。”想到不用提着麻袋走3里路,连宁鸥都夸了一句。

    坐着板车去汽车站的途中,陶小霜还意外的从同车的一个阿姨那里知道了那对母子的事。

    原来那女人刚搬来县城不久,她本来是附近公社的农妇,现在则在镇上唯一的图书馆上班。她的丈夫是个常年卧床的病人,如今连儿子也病了,所以镇里很多人都同情她,这阿姨知道陶小霜和她有了些纠纷,还劝道:“小同志,你别和她一般计较——她户口还留在公社,所以儿子小鹰生病了也没有劳保可用。这人也是苦命,好容易有亲戚把她一家带来了县城,却遇上这事!”

    那阿姨很健谈,5人和她聊了一路,所以直到上了汽车,陶小霜才惊觉一件事:“那女人的丈夫既然常年卧床,那‘爸爸’又是谁?”

    陶小霜和其他人面面相窥了一会,孙齐圣才嗤笑一声,说道:“‘爸爸’就是爸爸呗!”

    朱大友和庄沙闻言窃笑起来。

    陶小霜靠上一旁的宁鸥的肩,感叹的说:“鸥鸥,今天真是内容丰富的一天呀!”在这狠抓破鞋的年头里居然连孩子都搞出来了,简直……陶小霜觉得自己以前真是小视了天下英雄。

    与此同时,按着说好的价格,老张打发了女服务员,进了右侧的瓦房。瓦房的墙壁上开了一个小门。他打开门,进了隔壁的院子。

    “周哥,白鹰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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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院子里有三个人。

    一个女人正坐在矮凳上弯着腰洗衣服。一个小男孩正光着身子坐在一个大木盆里,让半蹲在一旁的一个男人给他洗澡。

    空气里有一股隐约的臭味,老张吸了一口就直皱眉头,“周哥,小鹰这样不行,你得带他去市区的大医院看病。”

    那男人抬起头,苦笑道:“我知道……可是钱不趁手,先在这县城里治着,等过了年……”

    那女人听到这里,抬头大叫道:“等过年!白鹰还是不是你儿子!等到过年后——你这是想害死他吧!”说着话一件还带着屎尿的湿衣服就被女人甩在了男人的脸上。

    那男人猛地站起身来,抓起脏衣服往地上狠狠一扔,两个太阳穴旁青筋直冒,握紧拳头就朝女人走去。这时盆中的男孩突然哭了,边哭嘴里边喊着:“爸爸!爸爸!我怕疼,我要看病!”

    那女人闻声跑过去抱住男孩,嚎啕大哭起来。

    那男人见状站在原地直喘粗气,却松开了拳头。老张走过来递了根烟给他,“去我那边洗个脸坐坐。”男人一脸愁苦的点点头,然后两人穿过小门,去了老张的院子。

    男人一走,女人就不哭了,她麻利的给男孩洗了澡穿了衣服,又煮了一大海碗的宽面条,她在面里加了两个鸡蛋,说:“鹰儿,去里面和你大爸爸一起吃。”

    男孩小心的端着碗进了和院门正对的那间瓦房,走到靠窗的床前,“大爸爸,吃饭了。今天有鸡蛋吃,你快起来吧。”

    躺在床上的一个男人费力的把上半身撑了起来,靠在了床板上,他盯着男孩痴痴的笑得开心,嘴里嘟哝了一句:“儿子,一起吃吃饭……”

    这人原来是个傻子。县城里的人只知道那女人有个久病卧床的丈夫,却不知道这丈夫是一个智力残缺者。

    男孩坐在床沿一边喂傻丈夫吃面,一边说:“大爸爸,我妈说只要我再病几天,就能去市里上学了。”说到这,他神秘兮兮的凑到傻丈夫的耳边,小声的说:“妈妈还说了——到时候,也要带你一起去;她说只要有我在,爸爸就要养我们三个一辈子的。”

    傻丈夫嘻嘻笑着大口的吃面,“儿子乖,听春姐姐的话。”

    “大爸爸,你又叫妈妈春姐姐了。”

    “嘻嘻。”

    与此同时,那女人去了老张的院子,拿了一件干净的上衣让那男人换上,然后抱着脏衣服又回了院子。

    男人换了干净衣服,好好洗了把脸,又整理了头发,就想走——他知道老张一直想拉自己入伙,怕不走又要被旧事重提;而且他也确实有事:陶小霜在大榕树那边到底听到了什么。他急着和那女人确认。

    “老张呀,局里有车回市区,我赶时间……”

    “周哥,今天就住我这,我们哥俩好好的喝喝酒。”

    “不了,我家里还有事……”

    老张拉着男人不让走,直说:“你走就是不给我面子。”

    男人想到以后还要借老张的院子进出就坐了回去。“局里最后一班送信车6点走,我们最多喝到5点。”

    “好,就喝到5点。”老张拿了只腊鸭撕成几块好下酒。

    ……

    下午5点10分,男人穿过小门回了院子,喝了两斤绍兴黄酒,男人的心情好了不少。和女人说了几句话后,他就问起大榕树下发生的事。

    女人回答说:“白鹰在外面和人说他有两个爸爸,我就打了他——让他当着外人叫你叔叔。那小囡在后面的树下睡觉,可能听到我们说话了。”

    男人脸色转阴,追问:“那后来她看见我没有?”

    女人支吾着说:“她看见了。那时候她转头去看你,嘴立马就张得老大,我怕她看出什么来,赶紧踩了她一脚,带着白鹰跑了。她在后面追了我们好久……你说她会不会在县里面找我们呀?”

    男人听得全身一抖,酒全醒了,转身就往外面走。走到院门时,才想起自己不能从这里出去,又转身从小门进了老张的院子。

    女人站在院子里听着男人的脚步声——他先从老张的院子里出来,经过这边的院子,然后跑上了街。

    男人走了,女人进了瓦房,拿着马桶让吃完饭的傻丈夫便溺,完事后给他擦身换衣服。然后她让累了一天的儿子和傻丈夫一起睡觉,自己却坐在床沿想心事。

    女人知道男人想把自己和孩子藏起来一辈子,但她不干!总有一天她要让白鹰做干部的儿子而不是傻子的儿子。所以男人怕那小囡看见他,女人就偏要让他以为被人看见了!女人不聪明,但足够狠心,她从山里采毒草给儿子吃,让男人以为儿子得了拉肚子的怪病,又说谎吓唬男人,都是为了让男人带他们进市区,只要去了城里,男人就别想赶他们回来。

    ……

    男人坐着邮局的运信车回了市区,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9点了。

    小女儿看男人回了家,就要出去升煤炉热饭菜。

    “不用了,回来前我已经吃了。”

    妻子闻到他嘴里的酒味,就说:“白露,给你爸爸泡杯茶。他又喝酒了。”

    男人从兜里掏出一包五香豆,“三梅,刚才车子正好经过了城隍庙,我给你带了这个。”

    高三梅笑着白了周胡斌一眼,“别以为这样就能抵了你喝酒的事——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胃不好?”

    “就是呀,爸,你又喝酒干嘛?医生可是说了,你得戒酒。”周白露说着笑着趴在周胡斌的肩上。

    “我没喝多少。”周胡斌转头和女儿说话。

    时间不早了,周家一家三口说了一会话就各自回房睡了。

    高三梅拉开台灯,拿起当天的文汇报,她习惯在睡前看一会报纸。

    周胡斌也上了床,他把上半身靠在床挡头上,然后说:“三梅,上次你说陶小霜怎么都不愿意搭理你,我就想这事我们是不是变一变法子。”

    “什么意思?”被丈夫质疑交际能力的高三梅有些不高兴。

    “我觉得既然这丫头不吃软的,我们就来点硬的——干脆把她弄去上山下乡。云南,新疆,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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