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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渺小,忘记她是谁,再正常不过,是的、是的,傻舒芙,能再见到他已经是意外中的意外,是老天爷给的报恩机会,其他的,你就别再多想了!
“哈啰!”敲门声响,又高又黑的男人进来了。“出差回来,合约拿到手了?”
禄瑶王是他的合作伙伴,从学校到出社会,都有他一份,他这特助进来关心业务进度,在职责的分野上似乎是逾越了,不过没大没小、假公济私对这对情同手足的好友来说是家常便饭。
“吹了。”吁若湛不以为意。
他还兼职业务老总,能者多劳是禄瑶王贴给他的标签。他也只好在IR跟业务中劳碌。
他天生该吃这碗饭,不管是研发计划还是业务开发,实验室的核心技术是他开发出来的,业务案子到他手上即使对方再刁钻,他都能凭借不懈的努力替公司达成目标。
但是,在他认为,一家公司不论获利如何都是团队努力的结果,他绝对不居功,有利润,员工优先;有困难,公司担下来。
“不明白,明明到手的案子。”可能吗?飞了半个地球,这家伙可能空手回来?
有三家公司比价,事前就知道是大案子,一个半月全体员工漏夜加班,做到万无一失才直飞欧洲谈契约的。
临崖掉马,不可能!
没动静。
“喂!”
瞟他一瞥。“你真性急。”
“我能不急吗?原件模组都在待命,资金拚命在烧,你说急不急?”
“有吗?”吁若湛还是做他的事。
“案子真的吹了?”对方是传统的老派,事先要求已经多如牛毛,还以为老大出马绝对万无一失呢。
“没有。”
“哇,你这家伙!”一拳下去,老实不客气,但肌理结实,打人的人没能讨到好处,
“他嫌我头发太长,要我剪。”想不到欧洲人也这么老套。
“你答应了?不可能!”跟他当朋友不是当假的。
“双方合作,着眼点应该放在能不能为彼此赚钱,他看我不顺眼是其次,跟钱过不去,就不配叫生意人了。”
他卖的是脑袋里的聪明智慧,跟头皮毫无关系。
“我就知道,要你剪掉头发不如先把你的头砍掉还比较快!”
“你讲话什么时候变夸张了?”
“要说夸张的人是你,也不知道发的是哪根神经,居然坚持了那么多年。”
“它是秘密。”
“行行行,你的烂借口我听到不要听了!”
“你不知道头发长长,寿命长长吗?”
“少来!自从你不知道哪根经扭到以后就只会用这句话搪塞我,我长久怀疑我们的友情到底什么时候被渗透,我居然不知道,想那清朝江阴十日,嘉定三屠,宁为束发鬼,下作剃头人,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何等惊天地,泣鬼神……”
忘了他何时固执的要留那样的头发,即便在商场上那有多不方便。
“神经!”
“我要真的神经,也是你害的。”
“你这么闲,跟我耍嘴皮就能过日子了?”
“哪有,你不在这期间我做牛做马。”
“做牛做马的人是我吧?”连出国找订单还要遥控公司的内部营运状况,这家伙根本是在公司待心酸的。
“你能者多劳。”拍马屁不犯罪吧。
“王爷!”
“别发火……”
电话铃声响起,截断他们的谈话,禄瑶王很有自知之明的接过吁若湛从外面带回来的资料袋。
事关上半年度业绩,他挥挥资料夹可是又忍不住调侃,“又是夺命连环Call啊?”
吁若湛中指抵在唇上要他噤声。
禄瑶王翻翻白眼,却是不甘愿。“好吧,对我来说是噪音,对你……是消防队吧。”
走人了。
这家伙,非要这样损人!
“喂。”按了通话键,腰杆往舒适的椅背上靠,几天的疲累慢慢涌了上来。
电话那端传来温柔可人的声音。
张子薇是他的女友。
两人从学生时代交往到现在,要是没有其他问题应该会一同走进结婚礼堂,共谱未来人生的。
他们的相遇很戏剧化。
不同科系的两人在迎新会的王子与公主票选中被推举成一对,男的气质出众,张子薇花一般的美貌,扶柳似的柔弱也吸引了吁若湛,他为她心动了。
两人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一个成绩领先群伦,一个蝉联四年的学祭校花,而他们也不负众望,水到渠成的交往到现在。
当兵前夕,两人在花前月下许了未来。
因为这份承诺,吁若湛照顾她食指繁浩的一家十几口,那样的爱屋及乌,几乎把张家人当成自家人,可见他对这份感情的重视。
张子薇大学毕业后一直高不成低不就,一心向往模特儿工作的她看见的是台前的风光美丽,却吃不了幕后的辛苦,经过几次失败,她除了抱怨时运不济,对方没眼光之外,开始心安理得的让吁若湛养她,甚至觉得男人做牛做马的养她,让她享受是应该的。
“人家好想你呢。”
“我这就下去!”听到未婚妻的声音,他脸上展现铁汉的温柔。
“不要让我等太久喔。”
“我很快。”
没有迟疑的,挂掉电话,离开座位,直搭电梯到一楼。
她站在大楼外,站姿娉婷。
她穿着时尚的丝质衣料,亮晶晶的耳环镶着碎钻,卷曲的长发用钻夹往两边勾住,其余的任它散落,风情唯美,玫瑰花凉伞半遮住她白润无杂质的脸蛋,美丽的脚指踩在轻巧的凉鞋中,教人看得目不转睛。
她就是这么美的教人神驰。
“吁。”轻声喊着很习惯的单音,看见他,她轻盈的招手,露出甜美又羞怯的笑。
吁若湛飞快的到她身边。
“你怎么自己过来,下次出门先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我想给你惊喜。”其实她是不想让自己丢脸;他总是一辆中古车进进出出,邻居指指点点,令她的脸上很挂不住。
人现实,天生自然。
“我很高兴你想到我。”每次见到她都觉得她一次比一次美丽。
“你到欧洲出差竟然不带我去,还要我打电话问了才知道!”即使嘴微嘟也是可人。
欧洲,所有的精品名牌都在那里,错过了这次,下回不晓得要等多久。
“我去洽公,不是去旅游。”这点他分的很清楚,从来不会搞混。他以为之前已经跟她说的很明白了。
“算了,那……给我家人的伴手礼呢?”浪漫,在他身上是绝种不存在的东西。
研发出身的科技人脑袋只有数字、对错,数位讯号,理论与实际,她真怀疑自己是怎么受得了这么久的。
迂回着,她其实想要试探的并不是这个。
“没买。”连串的公务行程,没有太多私人时间,为了争取这块大饼他用很多精神,连睡眠都牺牲。
张子薇咬了下唇。“也就是说你空手回来,我……也没有礼物?”
“这是小事,你要什么我会补给你的,但是要等我领薪水再买可以吗?”他是宠她的,竭尽所能。
“吁,你是一家快要上市公司的老板饮,这么小气!还要等领薪水,”拜托,一个月五、六万的薪水,买件貂皮脚垫都不够。
“我只是觉得浪费不好。”他们格格不入的就是对金钱的观念,以前两人都是学生,没有金钱观的问题,可是现在的她却对钱锱铢必较,有时候很让吁若湛反感。
他认同品味的追求,却不能苟同她凡事向钱看,死要面子的观念。
“你的借口最多,我已经不想听了。”
他炙手可热,父母在南非开采钻石,伯叔公辈个个都是资产家,家世辉煌,人品卓绝,标准的绩优股,怎么现在却慢慢走样了?
除了给她家人一幢透天厝,也不是在精华地段,除此以外,没看过他什么大手笔的付出。
她可是付出了青春岁月的精华。
她开始不满,觉得他小气。
“你别生气,想要什么我带你去买个够吧!”他并不想用花钱维系彼此间的感情,但是,就算他花力气解释,她也未必听的下去。
如果花钱能安抚她,就这样吧!
“你好讨厌,趁早说不是很好。”她甜蜜蜜的笑靥又回来了。
她是公主,理应被娇宠。
可是对于要花好多唇舌才能得到的娇宠她还是有点不甘心。
“我去开车。”
“开我的吧。”说到这,她可不依。一辆不知到几年份的二手车,坐上去只有丢脸的感觉!
“你买车,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几天,我在车展看到的跑车,又炫又酷,专门为女孩子设计的呢。”她很中意,非常的中意。
“你喜欢就好。”他只能这么说。
“你要帮我付帐喔……”娇腻的把手臂勾进他的,墨玉光泽的眼眸璀璨光亮。
吁若湛不免生出几许荒谬的感觉,可是为了不扫她的兴,他还是点头。“叫车公司把帐单寄给我。”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张子薇趁势趴上他的肩膀,美丽妩媚的眼有着得逞的光芒。
“你啊,就会乱花钱。”
“欸,我有面子你也威风啊。”不趁机抬高身价怎么可以。
吁若湛仔细的看着如花似玉的张子薇,不知怎地觉得她似乎没有之前感觉的美貌了,甚至,觉得她肤浅的可以。
“我的面子不需要你来做!”
男人有男人的胳臂膀弯,女人只要依靠就好。
张子薇嘟嘟嘴,不去正面反驳他。
她心里自有打算。
第三章
回到公寓洗过痛快的热水澡,临要睡前床边的闹钟已经赫然指着午夜十二点半了!
吁若湛猛然想起,自己约了人吃饭。
时间都过去那么久,她不会还在等吧?
跟她说在哪等了?公司楼下。
何况他已经洗过澡,通常沐浴过后的他就表示不会再出门了。
她不会傻傻的在那里等,普通正常人都不会的。
举棋下定,就是那点不放心,他还是换了衣服,重新出门。
等他抵达公司大楼,已经午夜一点多了。
他摇下车窗,半夜的凉意沁入车里面,站在外面的人肯定因为今夜骤降的温度感觉更冷。
远远看去的大楼灯火几乎都熄了,只有一楼的守卫室尚有亮光,
玻璃旋转门前没有看到人影。
他的心安了一半。
他走下车,眼睛梭巡了周遭一遍,“最好是没有人了……”
他可不想因为这样出了意外或发生不好的事情。
不过,就在他转身要离开时看似一片裙子的布料因为风的关系从大门圆型大柱子跟墙壁的缝隙中扬了出来。
因为冷,她缩在那里取暖。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吁若湛呆了好一下,趋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们约好了啊。”看到他,舒芙本来瑟缩的身体站直了,之前的忐忑不安总算有了着处。
“什么叫约好?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你就这么确定我一定会到?”闻言,一把火直线上升。
“会……我想是一定的,你不是没信用的人。”她知道,而且非常的确定。
“你没看到我迟到了,也有可能不会来,我跟你约的是下班时间,现在都几点了,已经是第二天了!”台北街头,她一个女孩孤零零的也不会找个遮风的地方,这里都是商业区的办公大楼,一旦入夜几乎没人走动,要是碰到坏人真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