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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维拉剧痛难耐,幻觉阵阵辗转难眠,也不需要提琴或乐声安抚,只要狄伦过来将她抱起,走上那么一趟凌晨静谧街道,或人声鼎沸黄昏市场,维拉便能转移注意力。
甚至连那精密防震的轮椅都不需要,因为狄伦就是她的脚。
那些并肩在昆诺各僻远城镇辗转流浪的时光,其实维拉都记得很清楚。
她和狄伦是如何从顺便结党的狐朋狗友,渐渐衍生出了不一样的默契,找到了彼此外壳下的真正频率,然后共享这份出逃不驯的乐趣。
那真是好奇怪的感觉。
两人的初识,无论是火车上的目光交会、交流晚宴的邀舞或刚成为同伴初期,他们明明都那样针锋相对,以皮笑肉不笑互相冷嘲热讽为乐。
可是进入日光碉堡那巨大墓园的一样的地方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维拉看见这巨大帝国里的晦暗,看见了狄伦的荒唐不驯其实是种不屈,而仅仅那么一剂蝴蝶之潮,就让他们进入了不一样的关系。
出逃、打混、闹事,就像是某种混杂了同情或欣赏的臭气相投。
他们渐渐嗅出了彼此的共同之处,还有对逃脱帝国制度枷锁的共同勇气。
就连维拉刚搬迁到山城那数月断药时间,狄伦都是她最好的照护者。
那时,维拉刚与亚柏夏佐等人类世界做了告别切割,陷在蝴蝶之潮大忌低迷情绪里。
以颓废暴吃美食与昏睡的方式,维拉试图将胃与时间填满,好去填补舍弃亚柏、夏佐、残耳军团的那份遗憾。
这样的委靡,让维拉蝴蝶之潮的戒除发生了巨大阻力。
马可仕与罗布他们,都不甚熟悉蝴蝶之潮戒除时千变万化副作用症状,就连当过学者的科尔文,也只能经由学术经验给予照顾。
但多年伴她的狄伦,却已臻至一眼就能猜出她明日症状的境界。
她的自暴自弃,这几年阅尽她习性百态的狄伦,自然早早看出来了。甚至把她当需要运动的暴躁大狗,每天都拿着狗绳一般的大衣准时报到,扛她出门散心。
抱着她去走走高原与迂回山路,看烟岚看云雾,甚至不嫌麻烦的下了山,带她去酒馆赌牌。
从狄伦那些乱七八糟的陪伴里,不自觉得,维拉就放松了那因焦躁愧疚而绷紧的神经,安静思考,平静面对。
一直都是这样,总是这样。
她心情低落狄伦第一个知道,她疼痛哭泣,也逃不出狄伦的眼。曾几何时,狄伦不只是维拉做坏事的最佳良伴,还成了知她甚笃的陪伴者。
只要回头,就在身边,挥之不去,有若鬼魂。
如果说维拉什么愧疚都没有,什么感觉触动都没有,那必定是谎言。
只是她还是有些迷惑,有些迟疑。
总觉得狄伦这样百无禁忌无法无天的家伙,比起留在山城成为常驻干部,会更倾向提起方正行李箱启程环游世界。
可是一直以来,狄伦却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每次维拉问他,也总以“现在没有要走的打算”被狄伦应付过去。
就算时间推移到夏佐亚柏班杰明一干残耳军团入驻山城,狄伦仍旧那么从容。
陪维拉出任务、出席会议以昆诺前军官经验提供策略,甚至以瞬间移动能力,只身出任务为山城基地侦查,都任劳任怨,完美的融入了这个的生活圈。
甚至维拉开始怀疑,那么久前狄伦在梦境中对她的告白,是否早就失了温度。
是否已没了想与她成为恋人的念头?
抱着这个有些灰心的念头,维拉开始有些患得患失。
这日,普卡其东北传来与法路交锋消息,法路与伍夫斯的结盟让这战役棘手无比,于是曾在日光碉堡累积不少与其对战经验的维拉与狄伦,凑到一起,讨论起这个窘境。
就像从前一样,他们很是随兴。
在资料室地毯上席地而坐,茶点饮料在旁,而地型图与资料满地。
“我总觉得这个营只是个幌子,”狄伦盘腿托腮,歪头看着那张最大的地图,懒懒对她道:“法路与伍夫斯他们最爱来这套”
纸张摩擦声与狄伦低低嗓音在无人资料室,显得特别清晰,浮尘在窗子照入的强烈日照中浮沈。
后面狄伦在说些什么,其实维拉都没听进去。
她看着狄伦开开阖阖的唇,心不在焉,然后,就鬼使神猜的吻了上去。
唇瓣相贴,狄伦挺直的鼻子温温擦过她的颊,短暂的肤触与体温,都让维拉目眩神迷。
但当维拉挪开再次看向狄伦,却发现狄伦呆滞了神情,僵硬在原地。
狄伦那种不解的惊愕刺伤了维拉。
“对不起不小心就”她很是难堪,双眼都不知往哪摆,支支吾吾:“我以为我很抱歉”
颠三倒四解释着,维拉双颊越来越热,越说越局促不安,说着就转身要爬起身逃离现场,狄伦却即时捉住了她。
一阵拉力,下瞬,维拉看见的就是狄伦近在眼前的脸庞。
狄伦捧起她的脸,与她四唇相贴,辗转回吻。
看见狄伦轻蹙着眉,近在咫尺的浅色眼睫紧闭,那神情接近压抑,甚至是渴望。
就连轻吻间的吐息都有了温热颤意。
这么多年来,他们几乎日日相见,日日交谈,但这却是他们最接近的时刻。
感觉很真实,却又很不真实。
维拉张开了唇瓣,阖眼回吻。
就像意料中的,狄伦的吻技高超,缱绻而温暖。
他们唇瓣相贴,双舌湿润,鼻梁擦于彼此脸颊,无限被放大的肤触,如此心醉,但维拉却在狄伦那近乎竭力的亲吻里,尝到了悲切的余温。
慢慢的,他们停下了亲吻,望向彼此。
“我以为我还以为没希望了”狄伦笑得比哭还难看,他将额贴在维拉肩上,语带颤意:“谢谢你选择我。”
说完,不等维拉回答,狄伦又吻了上来。
一直到两人都冷静下来,狄伦才告诉维拉,他一直看着她,却以为,维拉即将选择马可仕。
“你们说着只有彼此才懂得语言,搧动只有你们才有的双翼,只要逆风起飞,就没人能跟上你们”他们靠在墙边,并肩而坐,狄伦这样低低对她说:“我一直以为你终究会选择他,就像那天,你在雪原与我道别,然后头也不回的飞离。”
紧挨着狄伦的肩,维拉看着狄伦侧脸,安静听他说着。
这个人对她移不开目光,却仍旧以为她爱的是他人。
然后听着听着,维拉忍不住打断了狄伦,微微跪起,凑过去亲吻他。
有时行动比言语更加有力,更加让人安心。
而这次,狄伦没再像刚刚那样主导这个吻,只是慢慢阖上眼,将手掌拂过维拉颈间深入她发丝,缱绻品尝这个吻。
最后,狄伦张开了眼,吻上维拉的眉心,将脸埋到维拉肩颈,单手紧紧拥住了她。
“就好像在做梦一样,维拉。”
狄伦那样轻声对她说道。
维拉和狄伦在一起了,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山城。
就连远在昆诺的凯里,他的来信,也对此事表现出浓浓兴趣。
“你竟然真的驯养了那只疯狗,这真是太令我惊讶了。”凯里信上如此写道:“毕竟,虽然你的姿色尚佳,但配狄伦比安奇那家伙,还是高攀了。”
维拉气得当场撕了那张信纸!
什么鬼!该死的凯里!一直以来她都很抢手好吗!跟狄伦一样炙手可热啊!少在那危言耸听!
但明显的,有这样想法的,似乎不只凯里一人。
例如,维拉老妈一般的存在:珍妮阿姨。
珍妮那怪阿姨,每次看到维拉与狄伦双双出现,总要啧啧上下重新打量一次狄伦,然后看向维拉,沈重叹气。其“好白菜给猪拱了”的意思,不言而喻。
“昆诺上尉啊,”珍妮死姓不改,总要激激维拉,挑眉揶揄:“还是这样的美军官啊维拉!”
维拉当然不服气了。
“这家伙少尉直升上尉,还不是西蒙和我们合作才直升的,”唯恐狄伦被抬身价,招来情敌,维拉不满嘟囔:“再说现在那军阶在普卡其还不是装饰品!”
旁边狄伦却哈哈笑了,道:“那谁上次去昆诺办急事,拉着我亮军阶去插队的啊?”
于是维拉闭嘴了。
至于科尔文,他似乎显得失望,而马可仕刚开始还以为她选的是夏佐,差点要发作,但得知维拉不是选择夏佐而是狄伦后,就不再说什么。
然后,与维拉一同度过斗师学院学生时代的怪胎小队,自然是反应最激烈的一群人。
“不要啊啊啊啊!维拉拉拉!”老把她与夏佐当言情男女主角看的贝蒂,近乎崩溃,抱着她哀哀大叫:“你就原谅夏佐吧!他已经知错了,而且非常后悔啊啊啊啊!”
怪胎小队们为夏佐的频繁说情,这让维拉又好气又好笑。
她该如何跟贝蒂与怪胎小队解释,解释这么漫长时间里的风风雨雨?
日光碉堡太过阴凉晦暗,而蝴蝶之潮又何其恶毒,叫维拉如何去跟每个老友描绘那个近乎只有狄伦与她知道的寒凉世界?
倒是狄伦,明知道有这一回事,却完全不在乎怪胎小队反应,依旧每天准时带着浅笑出现在她身边,问她一句:“今天要做什么?”
看着那样的狄伦,维拉总是失神。
想着,带着她走到今日的,大约是际遇,也是命运。
但相对于颇晚才加入山城的怪胎小队,维拉残耳军团旧时伙伴,对于维拉选择狄伦这件事,倒是一点都不惊讶,也不反对。
残耳伙伴几乎是第一批进驻山城的人类,自然有看见维拉断蝴蝶之潮时,狄伦不离不弃的相陪。
就算夏佐是残耳自己人,也不能否认狄伦对维拉的付出。
“维拉选谁关你屁事?”
晚间大家一起喝酒聊天时,怪胎小队几个成员又旧事重提,激的维拉身边的班杰明恼怒回问,手中木杯重重敲在地上,啤酒飞溅。
“这么多年你一直在维拉身边?发生什么事、每分每秒你都看见了?”班杰明怒目看着一向有好的那几个怪胎小队成员,难得的翻了脸:“她爱上谁选择谁干你屁事了!”
班杰明爆发般的一番话让现场陷入沉默,然后,不远处的夏佐安静起身,离席了。
看着夏佐离去背影,维拉紧紧锁了眉头,再看向身边狄伦,却发现那家伙漾出了温温笑意。
那双冶红眸子似乎在说,维拉担忧的回眸转身看他与夏佐的沉默离席,就意味了他一点都不需在乎刚刚那场闹剧,无论谁说了什么。
这让维拉有些百感交集。
这家伙总在她以为没事时不安,而在她担心时,却又老神在在。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这日这一事端惹得祸,一个月后,夏佐自动请调普卡其南方残耳旧部参与重建,大约数年之内都不会再回来了。
与夏佐告别那日是深深的寒冬,山城触目所及都覆了厚厚冰雪,扎的人刺眼。
天刚蒙亮,山城门外就聚了不少一群为夏佐送行的人,而维拉远远看着,好一阵子,等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才慢慢走向那处。
而狄伦牵着她,走到离夏佐那处十步远处,就了停下来。
“去吧。”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