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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她几乎都没有好好睡过觉,总是提心吊赡,深怕一个闪失,希佛又出事了。
“劝你最好少爱他一些,女人太宠一个男人的话,只会让他更加没出息罢了,况且,这样宠他只会让他不懂得珍惜你的付出,反而认为那是理所当然,以后他若变本加厉对你予取予求的话,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
荷曼一字一句都说得犀利,完完全全针对希佛而来。
“你这女人还真是吃饱没事干,天天看着别人的好戏喝倒采,真不晓得你这是什么心态。”希佛立刻对荷曼还以颜色。眼看着两人之间擦起仇视的火花,江朵嫣立刻当机立断,进场干预。
“主菜上来了,大家开心一点,免得消化不良闹胃痛。”
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荷曼不甘心地最后再说上一句:“你最好是别辜负了朵嫣,否则我一定找你这个自大骄做的臭男人算帐。”
希佛的脸上浮出冷笑,“随时候教。”
老天,碰上这个疯狂乱咬人的恶婆娘,害他喉咙发痒,直想找酒来灌,真是糟糕透顶。
一伙人于是暂且休兵,专注地面对美食,先填饱肚子,再战也不迟。
由于餐厅的位置十分有限,又素以气氛宁静浪漫闻名,于是任何一个稍大的声响都能被在座的客人听得十足清晰。
江朵嫣才吃了第一口酥脆羊肉,就听见门口传来席拉拔尖的嗓音——
“就跟你说绝对赶得上你不相信,我哪有超速,你的脸色也白得太离谱了吧!什么?车开得太快有点晕车想吐,不想吃东西了?不行不行,你不想吃我想吃呀!而且都已经订好位子了……”
江朵嫣难以责信地抬眼望向入口处,只见席拉费力的将脸色苍白的凯因拉进餐厅里,接着侍者十分亲切有礼地为他们带位入座。
不会吧!凯因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巴黎?他何时来的,她怎么不知道?
况且,他怎么会和席拉一同来这种地方吃饭呢?
种种的疑问在江朵嫣的脑袋里冒出,直到看见侍者领着他们朝自己的方向走来,江朵嫣才立刻警觉地低下头去,以免在这种场合来个惊喜大相遇,那可就尴尬了。
虽然她并不是和希佛一同单独用餐,两人之间还有荷曼,况且凯因也对希佛的存在毫不知情,但是江朵嫣下意识地想要避过席拉那对早已看透她对希佛有异常好感的锐利眼眸。真是好死不死,凯因和席拉竟然就坐在离她只有几步远的邻座,虽然中间还有其他桌椅遮蔽,但是也足够让江朵嫣感到提心吊胆了。
“朵嫣,你怎么了?羊肉味道不好吗?为什么你的表情这么不舒服?”荷曼的神经敏锐异于常人。
“有一点吃不习惯……”江朵嫣含糊地回答道。
“是吗?该不会是这道菜有问题吧?我叫侍者来一趟好了。”
荷曼说完,就要扬手招唤侍者,江朵嫣见状,立刻将她的手拦阻下来。
“很好吃,多吃几口就觉得真的很好吃,你看我真的很喜欢这道菜,这道菜真的没有问题,嗯,好吃得不得了。”江朵嫣故意吃得津津有味。
她的怪异表现连希佛都不禁拧眉相视,不明白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朵嫣,说真的,你如果人不舒服的话,我们可以不要吃这一顿。或许是这些天你太累了,我发觉你其实都没有好好睡觉,总是守在我的身旁……”
希佛的关切让江朵嫣忍不住红了眼眶。这么多的付出,换来他这几句问候关怀,已经足够让她感动了。
“我很好,没事,别为我担心。”
“我看你真的被希佛给折腾得太过分了,该不会白天要注意他的作息生活,半夜还得陪他上床吧。”荷曼不顾江朵嫣摇头强力否认,转而将炮口对准希佛,道:
“你真的很可恶耶!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你非得将每个爱你的人都给折磨死你才开心,是吗?你真是有病耶!”
被荷曼放肆的流弹猛烈枰击,希佛隐忍己久的火气渐渐浮上心头,他的两道眉倏地敛起,愤怒的火药味有一触即发的态势。
“荷曼,你就少说两句嘛!我真的没有不舒服,你别错怪希佛……”江朵嫣压低声音苦劝着一副随时准备要开战的荷曼。
“她老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我把里昂逼死已经够令她对我不爽了,她明明晓得我许久没有创作了,还故意来跟我谈条件,无非想让疯人公寓的存亡成为我人生的大失败,她一直都想尽办法要对付我,今天这样发捆只是迟早的问题罢了。”
希佛气定神闲地向江朵嫣解释一番之后,从容地将目光缓缓扫回荷曼脸上,“你想在这里掀桌子,是吗?没问题,我可以无条件奉陪,毕竟这等机会,一生恐怕也没有几回了。”
很少有人能够真正惹毛他,这个女人竟然有办法挑动他一向冷然的情绪,让他有想要与她较量一番的欲望,希佛觉得荷曼着实不简单。
“拜托你们,不要吵,好不好?”
江朵嫣急得冒冷汗。她可不希望这两个性情中人在这种场合大闹起来,席拉和凯因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闹起来的话,她有可能不被发现吗?
真不敢想象那种场面!
若是真的碰上这种场面的话,江朵嫣心想,除了装死之外,她没有别的逃脱办法了。
针锋相对的希佛与荷曼压根没注意到江朵嫣担忧的表情,仍是你来我往的交战着,毫不客气。
“我瞧不起你,不是因为里昂的死,他笨得殉情,我取笑他都来不及了,哪还会迁怒你?我只是看不下去你继续堕落,伤害朵嫣……”
“她心甘情愿,我没逼她。”
“亏你说得出口!你明知她对你用情很深,才留着她安慰自己,你对她是不是真心,连瞎子都看得出来。”荷曼愈说愈激动,顺手抄起桌上的半杯酒,朝希佛脸上洒过去。
江朵嫣掩嘴惊呼。
席拉一整晚都心不在焉,整个脑子里只是不断思索着如何向凯因表明心意,而完全辜负了今晚的精致佳肴。
她思索得太过专汪,连凯因问她话,她都没听见。
“席拉?你在想什么?”凯因一脸有趣地瞅着席拉发楞的脸庞。
回过神来,席拉堆起歉然笑容,“对不起,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楚。”
“你从一开始就魂不守舍,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你吗?”
“我……”席拉心想,现在这个时机正好可以用来表白,若是错过了,下一次不晓得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打定主意,席拉鼓起勇气开口道:
“凯因,其实我……”对你非常有感觉,恨不得能够立即亲吻你那性感的嘴。
席拉才说了几个字,连重点都还没提到,就听见耳边响起一名女子的低声惊呼,打断了她与凯因的对话。
不只如此,更糟的是,凯因竟然还说道:“我有没有听错?刚刚那个声音,听起来很像朵嫣。”
这也太神了吧!
光凭一声短促的惊呼,就能判定那是朵嫣的声音,席拉实在佩服凯因的好耳力。
但现下可不是佩服他的时候,席拉目光迅速扫了四下一圈,想确定那并不是江朵嫣的声音。要是江朵嫣在这里的话,那她策画已久的告白行动不就要流产了吗?那可不行!
“一定是你太想念朵嫣才会有这种错觉吧?那应该不是朵嫣的声音,况且,朵嫣也不可能会在这种餐厅吃饭,不是吗?”
凯因偏着头思考了一下,决定采信席拉的说法——朵嫣会出现在这里的机率的确小得几乎不可能。
“对了,你刚刚想要说什么?”凯因将发言权再度交给席拉。
“我……”这次席拉连一个字都还没说完,话头便再度被邻座的怒吼叫骂声给打断。
这使得所有客人的目光都不由得要往那争吵不休的男女三人集中,包括凯因和席拉。他们不可思议地发现,江朵嫣赫然在三人之列。
他们看见那个一脸叛逆、有着一对倔强翘唇的女子,手里握着空了的酒杯,朝那名冷绿眼瞳中有火花跳跃的倨傲男子摆摆手,说道:
“对不起,手滑了一下。”
江朵嫣是三人之中脸色显得最惊恐慌乱的,她忙着抓起桌上的纸巾,小心翼翼地替那名浑身杀气腾腾的男子擦拭脸上、身上的酒渍。
“他们是朵嫣的朋友吗?”凯因好奇地询问席拉。
他记得朵嫣没有这么一号朋友呀!
况且,朵嫣忧心忡忡的焦急目光似乎太过热切了些,若说朵嫣与那名男子之间没有什么的话,凯因是打死也不相信。
太明显了,朵嫣望着那名男子的眼神,是那样炙热、那样专汪,那样的眼光是凯因不曾见过的。
原来她也会流露出这样动人的目光呀!凯因在心底赞叹,同时也有些恼火——为何那样的目光竟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呢?
“我认识那个女的,至于那个男的,你还是亲自去间朵嫣比较好,她最近都替他工作。”席拉冷冷回应道。
上天明鉴,她可没有胡说八道企图破坏凯因和朵嫣的感情,今天会在这种场合碰面,算是朵嫣倒楣,她就算想帮朵嫣隐瞒希佛存在的事实,但这样撞个正着,还能如何粉饰太平呢?
席拉一手撑着下巴,闲闲地喝着美酒,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姿态。她真的很想看看朵嫣有什么天大本事能够由这场大劫之中侥幸生存。
凯因于是起身要趋前问个明白。他不断告诉自己要保持镇定,千万不能在朵嫣面前失态发火,虽然他的一颗心在看见朵嫣为了一名陌生男子旁徨焦急时,已经整个拧紧并感到万分疼痛了。
希佛与荷曼的战争还未结束,江朵嫣根本无暇去注意四周动静,直到凯因整个人都步至他们的桌前,她一抬眼,惊愕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状况让朵嫣根本没心情理会凯因,因为她发现希佛竟然舔着唇边沾上的酒液,目光遽变。
“你这大酒鬼!我泼你酒,你竟然以为我是要赏你酒喝,这世上怎么有你这么无耻的家伙?不准喝!你忘了自己在戒酒呀?你嫌朵嫣还不够辛苦,还要再给她添麻烦吗?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在听呀?”
荷曼眼明手快的一把将桌上的酒瓶抢下来抱在怀里,没想到酒瘾发作的希佛却也不是省油的灯,他顺手拿起朵嫣斟得满满的一杯酒,一仰而尽。
“希佛……”江朵嫣颓然地感觉眼前一片黑暗。
天啊!她真不敢相信,希佛又开始喝酒了,那么她之前的努力不就都白费了吗?
她的头好痛。
“朵嫣,这位仁兄好像站在这里很久了,你要不要理理人家?”荷曼将手指向一直呆站在桌旁的凯因。
真弄不懂这家伙是什么东东,竟然莫名其妙跑到别人的餐桌旁看热闹,未免太无聊了吧!不过由于他的视线始终热切地瞅着江朵嫣,所以荷曼便大胆推断这家伙其实是冲着朵嫣来的,并不单纯只是个无聊汉。
江朵嫣经过荷曼的提醒,才记起凯因这号人物。
“凯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江朵嫣勉强朝凯因挤出一抹笑容。
“朵嫣,我可以和你到旁边谈一谈吗?”天知道,他有多少话想要对她说,这阵子打电话总是找不到她的人,他想她想得简直要发疯了。
“可是……”江朵嫣对希佛失控的举动,还是十分担心。她怕她只要离开一步,他又会闯祸惹事。
“陌生人,你很不客气